
From / 時尚芭莎 2016.11月号正刊
編輯 / Yoanna 文 / Avril Mair
男人不壞 女人不愛
Christopher Kane
十年,Christopher Kane為自己開拓出通往時尚圈金字塔頂的星光大道。在這樣一位成功男人背後,有數位偉大女性為他提供豐富的靈感、幸福安定的生活,并支撐着他的精神世界。
在從中央聖馬丁學院畢業前,Christopher Kane就已經很有名了。之後的十年裡,他成了同一批年輕設計師裡最專注、最受尊重、最天賦異禀又最常被人模仿的一個。
他沉迷于科學研究及性别學,這是出了名的;對于複雜的面料研發也是個完美主義者;而且明确拒絕将自己的衣服借給并不符合他審美品位的女明星。(符合他要求的少數幸運兒包括Emma Watson、Keira Knightley和Helena Bonham Carter,不過他也給Michelle Obama和凱特王妃設計過衣服。)他這人說話很直接、自信,有的時候甚至有點貧。
開雲集團是Christopher Kane的股東,在倫敦的Mount Street還擁有一家由John Pawson(英國著名極簡主義建築大師)設計的精美旗艦店。可他的工作室多年來仍然藏身于東倫敦的小巷裡。夏日的一個下午,他溜溜達達地走進辦公室,從頭到腳都帥呆了。随手把一隻Prada尼龍帆布袋扔到地上,他一屁股癱坐進扶手椅裡,跟助手要了杯酒。“我今天試裝來着。”他說,“一會兒要去做做瑜伽,免得自己再胖下去。”
Kane有一張溫暖開朗的臉,笑起來的時候,那雙藍眼睛閃閃發光。他笑聲爽朗、不拘小節,語速很快,帶着明顯的蘇格蘭口音(這家夥從沒考慮過學學倫敦腔)。今年34歲的他把自己的幽默感總結為自嘲和冷笑話,不過隻要主題轉向工作,他就會立馬嚴肅起來。
大衆對他的想象都基于他橫溢的才華,但在一個貪婪、熱鬧又充斥着消費主義的環境中,鮮少有人了解真實的Christoper Kane—和藹、質樸、格外通情達理,為人處世的禮節舉止可謂滴水不漏。“我媽是個家庭主婦,而且她非常讨厭時尚,這點還挺像蘇格蘭人的。她會指着那些打扮得很時髦的人說:‘瞅瞅那娘兒們,臭顯擺什麼呢!’不過在我的記憶裡,我是個自命不凡的小孩,從小就知道自己要做設計這行。在一個工薪階層的環境裡,大人們一直教育我自食其力,這是蘇格蘭精神。我從事着自己熱愛的工作。再過十年,我還是會一如既往地熱愛它。”
1982年,Christopher Kane出生在蘇格蘭格拉斯哥附近的一個小鎮,是五個孩子中的老幺。“我的一切要求都能得到滿足,這簡直就是溺愛,但還好我沒有被寵成那種什麼都想要的壞小孩。”2006年,他和姐姐Tammy一起成立了品牌,而姐姐今天仍是品牌創意團隊的重要成員。往前數十年,他曾用自己的零花錢買了一件粉色的Versace緊身橡膠連衣裙,送給姐姐穿去高中畢業舞會。“我爸肯定不會讓她穿成那樣出門的。”他壞笑着說。但又過了不到十年,Donatella Versace就親自贊助了他一批尼龍蕾絲,用于完成他那個著名的“用便宜貨做出好品味”的畢業設計。接下來,她又請他到米蘭擔任顧問,2009年的時候,更任命他為Versus品牌的首席設計師(她還給了Kane一份在Versace的全職工作,但Kane禮貌地拒絕了)。那個時候,他已經是倫敦時裝周上一票難求的當紅炸子雞了。
2013年,就在将自己的品牌出售給開雲集團後不久,他獲得了英國時尚大獎年度女裝設計師的殊榮,事業直沖雲霄。“從一開始我就給自己設了很高的目标。我一直是個野心家,工作起來就跟瘋了一樣,但不會在錯誤的方向上做任何嘗試。”根據《金融時報》的報道,Christopher Kane如今是“英國最有潛力成為新晉奢侈品的品牌”。不過Kane本人則抱着實用主義的态度:“我的設計不是放在那兒落灰的,是以‘商業化’不是個貶義詞。”
今年7月,品牌的網購項目上線,無論何種價位的商品都獲得了令人可喜的銷售數字。他的很多設計都能以一種“蔫兒壞”的方式激起人們的購買欲—比如曾經成為其靈感的色情小塗鴉和兒童選美比賽,而他對花卉圖案的興趣則來自童年。“小時候我媽說,‘别讓人看到你的郁金香’,指的就是女孩兒的私處,而男孩兒的那塊兒則叫‘花兒’。”顯然,這不是你想象的那種小清新……除此之外,人們仍然能看到專業的剪裁,那明顯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我希望設計是包容的。雖然我不想這麼說,但很多品牌的衣服都帶有年齡歧視……我不想把任何人排斥在我的設計之外!我是個有競争意識的人,想要成功、讓自己的設計賣得好,那麼這一點就非常重要。”
雖然Christopher Kane在今天的時尚界已經獲得了如此高的評價和地位,但其品牌核心仍然是一個家族。Kane如此形容姐姐Tammy在他心中的地位:“除了她之外,如果任何人跟我說我的設計是垃圾,我都會殺了他。”而長姐Sandra則負責公司的人力資源部門。“我的身邊淨是些非常強勢的女人。我的姐姐們、母親、Donatella、我的老師Louise Wilson……我很享受她們的陪伴。她們發起脾氣來挺吓人的,是以我并不想自己也成為一個女人,不過我喜歡打扮她們,我愛她們。”在如今每一個系列的設計過程中,他都會畫上幾百張草稿。“無時無刻不會有新想法出現,是以我總在畫畫,這真是種詛咒。我希望我可以休息,但我男朋友,還有其他朋友也都是這樣的人,創意對我們來說簡直沒處藏也沒處躲。我知道對整個人生來說這不是件好事,因為我花太多心思在衣服上了。時裝記錄了我的人生,是我的最愛。但一年前母親的離世讓我明白要更全面地看待生命。”
2015年2月,就在秋冬系列釋出會的前三天,母親意外地去世了。那一季,秀場的背景第一次向所有媒體和來賓關上了門。“我們做了一場很棒的秀,雖然我根本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做到的,但直覺告訴我這就是紀念她的最好方式。經曆這一切的确很難,但努力撐下去,你就會發現時尚本身所擁有的治愈力,因為你會把一切負面情緒都自動屏蔽……創意工作能幫助你扛過人生中的很多辛酸。”
如今已經上架的2016年秋冬系列裡包含了他對童年的回憶,呈現了“讓平凡變得偉大”的主題。比如模特頭上戴着的塑膠雨帽,靈感就來自他的阿姨Mary:“我小時候每當下雨時,她就會戴個塑膠袋在頭上,我覺得這好玩極了。我在中央聖馬丁的時候,Louise Wilson告訴我這世上沒有所謂的壞品味,隻有不一樣的品味。我這輩子都忘不了這句話。”在中央聖馬丁求學的那些年是Christopher Kane事業上的決定性時期。那時的他性格拘謹,和他那些标榜自己為進階時裝繼承者的同學們相比簡直格格不入。也是在這裡,他做出了人生中第一件裙子—一件肉色緊身吊帶裙,是用在Dalston市場上花一塊錢買來的絲襪做的。“那時候我隻買得起這個,拿給Louise去看的時候我都快緊張死了,但她卻說:‘太棒了,就拿這東西多做幾件兒吧!’每當想起那一刻,我都還是很想哭,因為這讓我知道自己沒必要和其他人一樣。是她發掘了我的潛力。”從那之後,Kane便開始倔強而睿智地創造自己的世界,視野瘋狂而獨特。
“上學的時候我的想法很簡單:你們這幫傻(哔—),我要讓你們見識見識我的厲害!我就是要諷刺那些勢利眼,打破所有先入為主的優劣之分。我知道隻要我做到了,以後就可以放心大膽地做自己。”破壞性的創新是時尚永恒的原動力,而在同齡人中,Christopher Kane将這一點踐行得最為堅定。
圖檔來源/ 網絡
責編/ JU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