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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EO換人之後,快手會更好嗎?

作者:青峰

編輯:劉鵬遙

美編:羽墨

快手1号員工程一笑,重新回到了CEO的位置上。

大家将快手的創始人程一笑與職業經理人宿華的關系,形容為“雙核”管理,而在10月29日,這樣的管理模式或将發生變化。

作為香港上市公司,快手在港股釋出公告稱:快手董事長兼CEO宿華辭去CEO一職,快手聯合創始人程一笑接任CEO。宿華将繼續擔任快手董事長、執行董事等職務。

至此,作為快手創始人的程一笑來到前台,為業績增長負責,而投資人在2013年招攬的職業經理人宿華,則在董事長的位置上,掌舵快手的長遠發展戰略。

CEO換人之後,快手會更好嗎?

很多人認為,作為上市公司,快手股價的持續下跌是此次CEO易帥的原因。但知頓君認為,股價下跌隻是結果,而導緻這一結果的原因,或許很早之前就已經醞釀。

宿華與程一笑彼此成全的蜜月期

程一笑有着“天通苑張小龍”的花名,之是以這麼稱呼,或是因為程一笑是一個不善言辭,專心做産品的人。

彼時,快手還是一個GIF的工具APP,程一笑帶領團隊完成了第一版快手代碼,并實作了最初200萬使用者的原始積累。

相比之下,宿華的經曆要豐富得多。

他先後在谷歌中國和百度做過搜尋引擎和系統構架師,更是先後創業幾十次。最後一次創業,他開發了一款名為One Box的移動搜尋軟體,并在2012年被阿裡打包收購。

看似順風順水的兩個人,在那個時候其實有各自的瓶頸與煩惱。

程一笑的快手因為内容分發問題,陷入使用者增長乏力的境地,而天使輪融資來的錢也花得差不多了,怎麼突破是個難題。至于一直創業的宿華,則是項目被收購之後亟需一個新的項目施展拳腳。

2013年,快手投資人張斐攢了一個局,将二者互相引薦。

網絡上對于當天二者見面的描述很有故事性,諸如“喝了幾十瓶啤酒”“暢聊至深夜”等形容,讓人不難想象那是怎麼樣一個酣暢淋漓一拍即合的會面。

之後,程一笑的做法印證了網上的說法。

程一笑的名字就頗有江湖人士的範兒,在遇到“良人”之後也毫不含糊,大方拿出股份和CEO的位置給了宿華。在快手上市時,宿華個人持股12.64%,要高于程一笑10.023%的持股比例。

宿華的到來也的确幫助快手突破了使用者增長的瓶頸。

2014年,快手砍掉了憑借其起家的GIF業務,并進行戰略更新,将快手由視訊工具軟體更新成為視訊社交軟體,并在7個月的時間裡,将日活由100萬快速提高到1000萬。

回頭看,張斐将二者撮合無疑是成功和關鍵的一步。

程一笑不善言辭、精于産品,承擔幕後工作;而宿華則掌控投融資、海外拓展等台前事務,兩個人互補短闆、相得益彰。

有人認為,程一笑與宿華合作的高光時刻,應該是在港股上市那一天。但知頓君認為,2018年年初或許是更合适和有意義時間節點。那時候,快手日活躍使用者正式邁入過億門檻,成為短視訊平台的頭部一哥,而彼時的抖音日活則隻有3000萬。

據說,當時的程一笑和宿華二人,還特意去公司對面的飯館吃了一碗面條慶祝。

抖音成了“别人家的孩子”

然而,抖音的崛起和增長速度,讓人始料未及。

快手使用者過億的節點僅僅過去一年多時間,在2019年的7月份,抖音宣布日活使用者達到了3.2億,而快手在同年5月份的日活則為2億。

短視訊平台第一把交椅,正式易主。

從那時候起,拿來與抖音相比,且比較之下成了“成績更差一點的那個”,就似乎成了快手的宿命。成功是絕對的還是相對的?幸福是個人感受還是比較而來?這些頗具玄學味道的話題始終圍繞着快手。

根據極光的一份調研資料顯示:從2020年3月到2021年3月,快手的月活維持在3.4億-3.3億,無疑是成功的。而抖音的同期資料,則是從5.9億增長到6.2億。在日活方面,快手2021年第一季度日活是2.95億,抖音第一季度平均日活為6億。相比之下無論從絕對數量還是增長趨勢,快手都輸給抖音一大截。

除了資料的差異,快手追趕上抖音的難度也似乎越來越大。

今年2月份《中國網際網路絡發展狀況統計報告》釋出,其中顯示中國短視訊使用者達到了8.73億,占比總體網民的88.3%。這意味着短視訊平台的使用者增長天花闆已近,行業後續發展進入到了存量厮殺階段,而這個階段往往是最為慘烈的。

慘烈之下,抖音似乎有着更大優勢,不僅已經在日活上遙遙領先,更有位元組跳動全球19億月活的流量作為大樹。而招股書顯示,快手營銷開支已經從2017年的16.4%增加到2020年前三季度的48.8%,近半數收入都被營銷獲客活動花掉。

快手想要反超抖音何其艱難可想而知。甚至“能否與抖音并駕齊驅”的問題,都要畫上一個大大的問号。

資本市場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尤其是與抖音的鮮明對比之下。于是,自2月17日,快手股價便開始了一路下跌,最低時僅64.5港元,隻有巅峰時的15%。在最近的一個交易日,快手收盤于103.5港元,與巅峰時的417.8港元相比蒸發了75%以上。

為什麼宿華+程一笑彼時的“天作之合”,如今卻不香了?其實,此前一封快手老員工的内部信或許可以讓我們一窺原因。

2020年6月,快手前50号員工朱藍天一篇兩千多字的揭露快手内部種種問題的文章《談談我司的病》,将“公司人心浮動”“内部互相較勁”“資訊不透明”“部門派系林立”“喜歡空降管理者”等問題提了出來。

“從一級部門說起,以前的徐欣和Thomas人盡皆知互相不服,音視訊的于冰老師和用戶端的春雨老師互相侵略滲透業務,海外KT的Zack和XYZ的遠熙較勁,hr部門的劉峰和行政的故事,推薦的兩座大山連總和萬指導,再談二級部門,最近鬧得風風雨雨的直播林磷和周馳的故事,商業化産品中台ci和業務負責人之間的互不妥協,商業化銷售一部和銷售二部的較勁,真的太多太多了,難道宿華和一笑兩個人之間在這一兩年沒有那麼多較勁嗎,還像2017年以前那樣的親密嗎?”

這樣一封毫不隐晦、直指痛處的文章一經發出,在當時引起的波瀾可想而知。時任CEO宿華也直接出面回應,大意是承認問題,希望大家一起出力解決;很多問題是已知且進行中的問題。

“派系林立”早就是“老演員了”,國内不少大廠也出現過這類問題,在快手内部,這種問題無疑會與“雙核管理”模式聯系起來,被各種解讀。

CEO易帥能否迎來轉機?

股價反應的是市場對于一個公司未來的預期。快手如何迎來轉機,在短視訊使用者幾乎到了天花闆的情況下,路似乎隻有一條,就是從抖音、視訊号等其他短視訊平台中奪取流量,獲得使用者增長。

而要獲得使用者增長,提高快手産品力是關鍵。或許這也是專注産品的程一笑重回CEO位置的重要原因。

其實程一笑親自出馬,早就有迹可循,甚至頗有一些“兵馬未動,糧草先行”的意思在。

在今年的7月、9月,快手就進行了一系列比較大組織和人事構架調整。其中今年7月份的人事調整中,已經成為快手進階副總裁的嚴強所負責的增長部被拆分,增長業務整體劃歸王劍偉負責。彼時就有業内人士表示:相關決定由程一笑親自拍闆,嚴強被削權。緊接着在9月的調整中,嚴強釋出全員郵件宣布離職。

除了人事變動,快手内部更大的轉變在于從職能型轉向事業部構架,成立了電商事業部、商業化事業部、國際化事業部、遊戲事業部。主站産運線負責人為原産品負責人王劍偉,電商事業部負責人為原X7業務負責人笑古,商業化事業部負責人為原商業化業務負責人馬宏彬,國際化事業部負責人為仇廣宇,遊戲事業部負責人為徐傑。

如今看來,将今年7月和9月的人事群組織構架的一系列調整,解讀為程一笑接手CEO的前期鋪墊并不為過。

有投資人向知頓表示:“快手之前過于佛系,被貼‘慢公司’标簽,這些問題程一笑和宿華也意識到了,是以這個時候需要一個人站出來,代表快手改革的決心,也是對市場的一個交代。”

但産品力不是程一笑個人或者一朝一夕之功,咱們随便舉幾個例子。

首先是底層物語。底層物語标簽作為一把雙刃劍,或許給了快手更多下沉市場與真實表達的渺茫預期嘉獎,卻讓快手在現實調性和消費能力認知上矮了抖音不隻一頭。很多快手與抖音同步更新的主播,都幾乎毫不掩飾的把抖音當成“親生的”,第一時間做内容更新,與粉絲互動也更高的頻率等等,而内容品質往往與平台調性進一步互相影響,無法放棄“老鐵基本盤”的快手未來究竟該如何抉擇?

社群與工具。快手曾經靠将自己定位成社群,獲得了使用者沉澱與增長。但是與抖音算法加持算法加持下的工具屬性相比,快手的社群屬性不免過于溫情脈脈了。社群是情感與興趣連結,美好但是不夠性感。而工具是剛需,與之對應的是與之對應的是抖音使用者的高頻使用、長時間停留與快速增長。

公域與私域流量。這是一個老生常談的話題了,别的不說,就快手主播辛巴在“售賣假燕窩”之後,如今依然在快手順風順水,就能看出快手私域流量影響之大。相信快手對“辛巴們”不是沒有糾結,但尾大不掉的“辛巴們”如今依然活躍就足以說明問題,快手當下還沒有斬斷平台内斬斷平台内“不良”私域流量的決心與底氣。

諸如此類的問題還有很多,在程一笑接任CEO之後,“快手會不會更好”的問題,都會在财務狀況和營運能力上,以更加具體和直接的結果呈現,我們拭目以待。(文/知頓 青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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