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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白尼革命人為自然界立法

作者:杜藍Lee

一、哥白尼式的革命

哥白尼革命人為自然界立法

(一)康德哲學的思想背景

①政治背景:法國大革命;②科學背景:自然科學領域的牛頓力學,人文科學領域中盧梭關于人的理論;③哲學背景:唯理論(獨斷論)與經驗論(懷疑論)。

(二)康德哲學的問題

分而言之:理性的危機(經驗論與唯理論在解釋科學知識的普遍必然性的問題上各執一端陷入困境)、自由的失落(盛行的機械論自然觀使自由失去了存身之地)、形而上學名存實亡(經驗的限制則使得形而上學名存實亡)。合而言之:在一個嚴格受自然法則限制的世界上,人有沒

有自由?有沒有不同于其他自然存在物的價值和尊嚴?

康德解決這些哲學問題的突破口是認識論:科學知識的普遍必然性需要認識論的證明,自由的失落源于人們對于自然科學所适用的領域的無限擴大,而形而上學名存實亡則是因為哲學家們企圖使之成為像自然科學那樣的科學的結果。

(三)哥白尼式的革命

在認識論問題上,康德主張“調和”經驗論與唯理論。他一方面同意經驗論的原則———切知識都必須來源于經驗,另一方面亦贊同唯理論對經驗論的批評——對科學知識來說僅有經驗是不夠的,它們的普遍必然性隻能是先天的。但是這樣一來,我們便陷入了兩難的困境:如果知識必須建立在經驗的基礎之上,知識就不可能有普遍必然性;如果知識有普遍必然性,它就必須是先天的而不可能建立在經驗的基礎上。康德用一句話把這個難題擺了出來:我們如何能夠先天地經驗對象?

如果按照形而上學關于知識的傳統觀念亦即知識必須符合對象才能成為真實可靠的知識,我

們永遠也不可能證明科學知識的普遍必然性。因為我們既無法說明外部事物及其屬性如何能夠挪

到意識之中來,更不能證明必須建立在經驗基礎上的知識如何具有普遍必然性。既然知識必須符

合對象這條路走不通,我們不妨像哥白尼那樣換一個角度,把知識與對象之間的關系颠倒過來,

看一看讓對象符合知識,亦即主體固有的認識形式會有什麼結果。在康德看來,問題由此便得到了完滿的解決:一方面,我們的知識的确必須建立在經驗的基礎之上,但是另一方面,進行認識活動的主體本身亦具有一整套認識形式,由于這些認識形式在經驗之先并且作為經驗的條件而存在于主體的認識能力之中,認識不過是主體通過先天認識形式按照規則綜合統一經驗材料的結果,由此形成的知識也就具有了普遍必然性。

康德“哥白尼式的革命”以先驗論方式證明了科學知識的普遍必然性,但是與此同時也産生

了極其嚴重的消極後果。因為如果不是知識必須符合對象而是對象必須符合主體的認識形式,那

就意味着事物對我們來說被劃分成了兩個方面:一方面是通過主體的認識形式所認識的事物,康

德稱之為事物對我們的“顯象”,另一方面是在認識形式的限制之外的“物自體”。我們隻能認識事物相對于我們的顯象而不可能認識事物本身。這樣一來,形而上學企圖超越經驗的限制而把握宇宙自然之統一的本質和規律的理想注定是不可能實作的。這就是說,自然科學是可能的,而形而上學是不可能的。從這個角度看,“哥白尼式的革命”歸根結底是對理性認識能力的限制,完全是消極的。

然而在康德看來,這個消極的限制完全可以轉化為某種積極的成果。雖然認識形式的限制體

現了認識能力的有限性,但是另一方面它也表明在我們的認識領域之外還有一個不受認識形式限

制因而可能是無限自由的領域。在認識範圍之内,經驗材料經過認識形式的加工整理而形成的知

識具有普遍必然性,康德稱這個領域為“現象”。而現象之為現象表明它不是終極之物,在現象

之外存在着刺激我們的感官引起感覺經驗而其自身不是現象的物自身。現象界之内的東西均服從

于自然因果律,而現象界之外引起感覺經驗的物自身則可以被我們看作是不再有原因的原因即

“自由因”。如果我們試圖在現象界之内認識自由因肯定是不合邏輯的,但是在現象界之外設想

一個自由因則不會陷入邏輯沖突,這意味着自由雖不可知但卻可以思想其可能性。于是,對理性

的認識能力的限制就為理性的另一種能力即實踐能力開辟了無限廣闊的天地,因為實踐理性或者

說道德意志乃是以自由為其根據的。是以,康德認為,我們有必要限制知識,以便為信念留地盤。

由此可見,康德的哲學革命應該包含兩方面的内容:一方面它通過主體先天的認識形式來确立科學知識的普遍必然性,另一方面則通過對認識能力的限制為自由開辟道路,而且這後一方面真正展現了康德哲學的根本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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