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藝妓,很多人下意識地覺得厭惡,但是,也有不少藝妓因個人魅力和才華而流芳百世。
例如我國古代的四大名妓,她們既有如花似玉之貌,又兼有滿腹經綸之才。
民國時期的潘玉良也是如此,她不僅是我國考入意大利羅馬皇家畫院的第一個人,也是巴黎中國藝術會會長。
而她的起點,隻不過是妓院裡一個燒火丫頭而已,卻憑着自己的一身傲骨和藝術天賦,鑄就了傳奇一生。

<h1 class="pgc-h-arrow-right" data-track="2">早期藝妓的生活</h1>
1908年的清晨,王阿大帶着14歲的玉良來到怡春院——當地一家知名妓院。
老鸨瞧了瞧玉良,小眼睛、厚嘴唇,和美人完全不搭邊的長相,她輕蔑地擡起兩根手指,“兩石大米價。”
在戰火紛飛的年代,玉良就這樣被賣進了妓院,成為了一名燒火丫頭,生性倔強的玉良絕不會這麼輕易屈服。
玉良一歲喪父、八歲喪母,再被親舅舅賣進青樓,命運對小小的玉良并不友好,可她也并沒有打算就此放棄,年少的姑娘開啟了逃跑模式。
然而要從黑暗的妓院離開談何容易,一次又一次地失敗,一次又一次地毒打,據玉良後來回憶,她逃跑了不下五十次,然而結局隻是又多了傷痕而已。
一計不成再生一計,在看不到任何希望的情況下,玉良選擇了輕生,上吊、溺水……
老鸨無可奈何之下,改讓玉良當一名藝妓,學習琵琶、餘派京戲、揚州清曲、江南小調等等,玉良認真刻苦地學習,沒多久便因精湛的曲藝在蕪湖出了名。
在那個物質匮乏的年代,即使血濃于水,有時也抵不過幾頓口糧,饑荒年代,人間悲劇在曆史上重複上演。
或許我們沒有資格過度譴責所謂的壞人,如果有别的選擇,誰會想要作惡呢?
福兮禍之所倚,禍兮福之所伏,如果玉良沒有被賣到妓院,也就不會接觸到戲曲等中國傳統藝術,也便沒有機會遇到她人生中的貴人。
當然,我們絕不能忽視玉良的個人因素在其中的重要作用,性格決定命運,誠不欺我。
<h1 class="pgc-h-arrow-right" data-track="4">得遇貴人再出發</h1>
4年後,玉良17歲,漸漸出落成大姑娘模樣,其時,留洋歸來的潘贊化剛剛上任蕪湖海關監督,和商界友人在怡春院設宴。
席間,玉良獻曲,一首《蔔算子》成功吸引了潘贊化的注意,曲聲在房間裡流轉,也在玉良和潘贊化的心中回蕩。
霎時間,潘贊化便懂了這名女孩的所有不甘和屈辱,也懂得了她的才華和天賦。
玉良瘦削的肩膀、疏離的目光,清高的作風,既彰顯了她無與倫比的才藝,也在無形中向上天宣告,吾本佳人,奈何困于此境。
從潘贊化的角度看來,這無疑是一種求救信号,一曲終了,二人都敏銳地捕捉到這股緣分的氣息,不久,潘贊化東拼西湊,攢了一萬大洋為玉良贖身。
玉良終于得以離開這陰森恐怖的妓院,而這一次,是以堂堂正正的方式,是帶着如新生般的喜悅。
常言說,越努力越幸運,隻有像玉良一樣頑強抗争不公的命運,在生命的禮物到來之際,才有能力抓住它。
不久,二人乘船來到上海,潘贊化為玉良布置了新的住處,拍了婚紗照,簡單舉行了婚禮。
玉良正式成為了潘贊化的二房夫人,充滿感念的玉良将自己的姓改為“潘”,以“潘玉良”這個新名字作為自己新生活的起點。
此外,潘贊化還為潘玉良聘請教師,從國小的文化知識開始學起,潘玉良如饑似渴地學習,進步飛快。
鄰居洪野先生是一名畫家,偶然間,潘玉良瞧見洪先生畫畫,她開始對繪畫産生了濃厚的興趣,并成為洪先生的徒弟。
潘玉良仿佛受到一種使命的召喚,她顯示出在繪畫方面驚人的天賦,素描、油畫等都漸漸精通。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一年之後,潘玉良竟然考上了上海美專,成為了一名正式的大學生,繼續攻克美術這門藝術。
就讀期間,潘玉良開始鑽研當時剛剛從西方傳入的新式繪畫,苦于沒有模特,她便想盡辦法去找模特,沒有模特她就把自己當作模特去畫。
即便遭到夫妻的反對,玉良仍堅持自己的藝術道路,她的人生目标在一次次抉擇中變得愈加清晰,那就是為了繪畫事業而獻身,無論如何,她一定要實作自己的夢想。
你有沒有為了一件事而奮不顧身?擁有夢想是件很神奇的事,就像是和上帝簽訂了秘密契約。
我承諾将我餘生所有精力奉獻于此,無論遭到何種阻撓,無論面對何樣誘惑,作為回報,上帝将賜予我迷途中的指路明燈以及茫茫無措中的前進之路。
<h1 class="pgc-h-arrow-right" data-track="6">知名畫家難返鄉</h1>
後來,潘玉良在校長的支援下,先後在國立裡昂美專、巴黎國立美專、羅馬國立美專等高校學習。
在海外的日子并沒有那麼輕松,國内時局不穩,潘贊化又丢了海關監督的工作,常常不能寄錢給潘玉良,為數不多的留學津貼也是時斷時續,潘玉良經常要餓着肚子上課。
不過好在,潘玉良的藝術才華得到了充分地發揮,她的畫作得了大獎,在歐洲漸漸為人所賞識。
畢業典禮上,潘玉良和上海美專校長在異國重逢,校長當即下了聘書,請玉良擔任上海美專繪畫研究室主任兼導師。
多年的漂泊生活終于結束了,潘玉良踏上了回鄉的歸途,在上海美專任教的日子或許是她生命裡為數不多的安穩時光。
潘玉良多次舉辦個人畫展,在和藝術前輩的交流中,審美和意識更加精進,然而好景不長,就在她舉辦第五次個人美展時,她的名作《人力壯士》被抨擊。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潘贊化的原配妻子也對丈夫的小妾潘玉良表示不滿,内外壓力下,潘玉良感到前所未有地束縛。
到底哪裡才是潘玉良的容身之處呢?到底哪裡才能實作她的抱負呢?她再一次坐上了加拿大皇後号郵輪。
臨行前,楊柳岸邊,潘贊化和潘玉良依依惜别,終是沒有說出挽留的話語,他将懷表送給玉良作為紀念。
抵達法國後,潘玉良立下原則:不入外國國籍、不賣畫、不戀愛,直至生命的盡頭,玉良都一直恪守這三不原則。
1959年,潘玉良榮獲巴黎大學多爾烈獎,同年,她的作品在歐洲巡回展覽,并成為第一位進入法國盧浮宮的畫家。
不久,國内政治局勢急轉直下,一直尋找機會回國的潘玉良等了一年又一年,等到的卻是潘贊化離世的噩耗。
夫妻的離去也帶走了潘玉良的生機,她大病一場後,日漸消弱下去。
直到1977年,82歲的潘玉良病逝,多年以後,她的遺作才終于得以遠渡重洋,回到了故土。
我們不得不佩服潘玉良的品格和堅守,在逆境中永不放棄,咬着後槽牙、目露堅毅的眼神。
無論何時,從潘玉良的身上好像總能隐隐窺見當初那位在妓院中頑強反抗的少女身影。
在與命運的抗争中,潘玉良無疑是勝出的一方,盡管身處黑暗,仍然心向光明,盡管世界以痛吻她,她依然努力盛開,最終用一手貧瘠的卡牌打出了王者的風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