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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詩人羅曼•羅蘭曾經說過:“法國人之是以浪漫,是因為它有普羅旺斯。”

文 / 三流
普羅旺斯,在許多人心中,仿佛隻剩下薰衣草了。而因為“長滿”了薰衣草,普羅旺斯也仿佛成了一眼看到邊的鄉村。
其實普羅旺斯是一個很大的地方,面積6925 平方公裡,在法國的行政區劃中,被稱作省。雖然這個“省”還不到大理州的四分之一大,但麻雀雖小,五髒俱全,普羅旺斯絕不是隻長草的大農村。
馬賽
事實上,普羅旺斯境内有一些地區還比較有名。比如馬賽,這個城市在19世紀大仲馬的《基督山伯爵》裡是重要的故事發生地,而且也是法國國歌《馬賽曲》中的馬賽。當然,還有阿爾勒這樣的城市。它是畫家梵高生活過的地方,在這裡(1888年)他畫了《向日葵》,還割下了自己的耳朵,并且完成了200多幅作品。艾克斯也是普羅旺斯的一個小城,1888年梵高之是以找到阿爾勒來畫畫,就是因為得到了住在艾克斯的另一位高人的指點,此人就是塞尚。既然說到普羅旺斯的藝術家,高更也不能不提,此人一度跟梵高生活在一起,用今天的說法,是一對“好基友”。不過兩人後來關系鬧僵,他才離開阿爾勒,最後(1891年)前往太平洋的塔希提島,尋找他心目中的芳香土地。
塞尚、梵高、高更這三位後期印象派的巨匠,有着相似的藝術觀,也都有着誇張的色彩表現以及對濃烈陽光的追求。而且,都無一例外成了普羅旺斯的旅居者。不過,百年之後,人們評論他們時,并不特别标注普羅旺斯這樣的字眼,而隻是法國南部、或者阿爾勒這樣一些具體城市。普羅旺斯,被一種紫色的草标簽化了。
普羅旺斯的确不同于巴黎這樣的法國城市。在法國,巴黎之外,都是外省,也基本等同于鄉下。普羅旺斯,除了市中心、古鎮,剩下的就是一些薰衣草了。我一個在巴黎讀了幾年書的朋友說,這裡就是“除了薰衣草啥都不長的農村”,說是有點類似成都邊上的三聖鄉,因為那裡一度被包裝為社會主義新農村,也以賣花出名。
普羅旺斯并沒有一個藝術家、作家的聚集點。梵高那個年代,住在阿爾勒,算是住在古鎮——羅馬時代留下來的古鎮,還有什麼羅馬競技場之類的遺址。但最近幾十年,一些新的旅居者,就更加深入城郊,形成一種四處散居的狀态。
把普羅旺斯寫出名的那個英國作家彼得·梅爾,就十分道地地紮根在農村。他寫了《普羅旺斯的一年》以及後續的各種續集,各種普羅旺斯。這些書把普羅旺斯變成了一種生活方式,“一種簡單無憂、輕松慵懶的生活方式”(見百度),就貌似麗江的所謂柔軟時光之類的情調。
把普羅旺斯弄出名之後,彼得·梅爾也跟着一起出名。此前他是紐約麥迪遜大道的廣告人,而後變成了一個專職作家,成了普羅旺斯式的生活情調的書寫者。當然,這是很多人羨慕的職業。
彼得·梅爾到普羅旺斯是1987年,但在他之前,也不乏一些從遠方而來的旅居者。攝影家漢斯·西爾維斯特就是其中一個。這位德國人,在1960年就開始定居普羅旺斯,并一直堅持到現在,沒有再離開。在他的一本攝影集裡,他這樣寫道:“帶着一份着魔般的狂熱,我在普羅旺斯定居了下來。50年之後,在這座我當時買下後便再也沒有離開過的房子裡,我再一次翻看20世紀60年代拍攝的這些照片,不禁心頭顫動。”
普羅旺斯讓攝影家有“着魔般的狂熱”,這是為何?西爾維斯特自己有解釋。
“想象一下,一個來自黑森林的德國青年在看到普羅旺斯之後會有怎樣的驚歎,所有這些色彩,這些芬芳,湛藍的天空,擁有金色肌膚、健康而尊重傳統的男人和女人,這個純淨的世界,令習慣于清爽、清翠和輕霧的北方人陶醉其中。還有光!茂密而濃郁的光,令人禁不住想要擁有它。”
西爾維斯特講了兩個層面的内容。一個是自然,一個是人。自然層面,這裡的色彩、空氣的味道、天空的純淨以及光線,讓他興奮,而人的方面,健康、質樸和傳統,也讓攝影家找到了歸宿。
德國攝影家關于天氣的說法,彼得·梅爾也基本贊成,“在我眼中,正是這世間最純淨的光讓普羅旺斯的氣候呈現出獨一無二的魅力”,“明澈如水的光線會讓最業餘的畫家也禁不住拿起畫筆在畫布上描摹下眼前的一切”。做過廣告人的彼得·梅爾喜歡煽情,是以,說法略顯誇張,但他們說的大緻相同。
但彼得·梅爾描述出的普羅旺斯,其實并非一個完美的世界。普羅旺斯的天氣,其實并沒想象的好。這裡的溫差很大,最近60多年的氣象顯示,普羅旺斯最低的氣溫有零下16度,而最高氣溫有近42.7度。雖然這隻是極端情況下的數字,但多少也說明,在這裡的生活,冬夏兩季,還是要受一些折磨。還有,這裡的風也是出奇的大。彼得·梅爾說,“偶爾風力大到可以吹起咖啡桌”。另外,降水據說毫無規律,雨量時常大得驚人。“雨量之大之猛可以在一個早上吞噬成片的麥田、淹沒整座葡萄園,甚至把整個村子變為澤國,人幾為魚。”
彼得·梅爾筆下的普羅旺斯,看起來自然條件還是有些惡劣,跟我們從薰衣草照片上看到的真是兩個樣。然而這裡究竟又為何成為藝術家、作家的旅居地?
彼得梅爾(左)在普羅旺斯的住所留影。
這個問題我也回答不出來。不過,普羅旺斯在19世紀應該還不是一個生活享樂的地方。1888年,當梵高渴望尋找明亮強烈的光線和色彩時,塞尚建議他來普羅旺斯。對梵高來說,普羅旺斯的魅力是能夠滿足他的藝術主張。而通常眼睛裡的好風景和生活上的舒适是兩個不容易湊齊的元素,普羅旺斯應該也如此,而那些19世紀的偉大藝術家,應該是沖着藝術去的。
盡管有藝術家來這裡畫畫,但普羅旺斯在80年代旅遊興起之前,來這裡過旅居生活的人還是不多的。這點從房價就可以看出。據攝影家漢斯·西爾維斯特回憶,1957年,在波城的山谷裡,甚至可以用買一輛雪鐵龍DS轎車的價格買上一棟房子。而他在普羅旺斯也以低價買了一棟破爛的房子。在當地,他買下的這種品質的房子比較普遍,農民都普遍貧窮,“農民放棄了自己的财産,什麼都往外賣,可就是沒有買家。”
當然,西爾維斯特描述的情形,現在已經完全改變。彼得·梅爾在最近的一本裡說,他在普羅旺斯的家,已經成了遠方朋友找各種借口都要來小住的地方,而他花了幾年時間,也漸漸适應這種轉變,說服自己:“每年要是沒有這些遠方來客,我将倍感失落。”普羅旺斯已經成為世界熱門的旅居地。
普羅旺斯盡管并非隻有薰衣草,但最吸引人們的還是薰衣草以及由此引申出來的那個完美的自然世界。經過旅遊的傳播,人們已經把普羅旺斯想象為一個淨化心靈的烏托邦。“如果旅行是為了擺脫生活的桎梏,普羅旺斯會讓你忘掉一切”,類似的說法,對很多渴望改變一成不變的都市生活的人具有難以抗拒的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