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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光達|無麻藥取心髒部位子彈,賀龍:國民黨打你一槍卻救了你

作者:三目史官

1932年,蔣介石悍然開展第四次針對蘇區的“圍剿”。是年1月,湖北應城,紅三軍25團團長許光達正在前線指揮所裡研究戰況。低矮的土磚房裡,許光達、政委陳明江,幾個作戰參謀圍坐在一起,不遠處起起伏伏的炮火聲清晰可辨,他們充耳不聞,眉頭緊鎖的盯着作戰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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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光達大将

外面一陣喧嚣,來不及發問,許光達發現湧進來的是十幾個似曾相識的軍裝青年。

“保衛局的,執行公務!”不由分說的,幾個年輕的參謀被推搡着,帶了出去。許光達冷着臉,剛想發問,領頭的人已經走到他的面前來了。

“許軍長,”這是一個身材矮小的戰士,穿着一身洗得發白的舊軍裝,帽檐上的五角星閃爍着暗淡的紅光。許光達依稀記得去年在湘鄂西分局開會的時候,曾在夏曦身邊見過他,卻不記得名字了。

“恐怕,您要跟我們走一趟了!夏書記想請您到保衛局裡去說明一點情況。”小戰士故意拉長聲調,一字一句地說道。夏書記,保衛局,這些字眼,許光達再熟悉不過了。不等他說話,一個滿身塵土的通訊兵跌跌撞撞地沖進來,

“軍長,敵人開始強攻了!”

許光達劍眉一豎,推開保衛局的戰士,一手抓起配槍,急匆匆地向戰壕方向跑去。矮個子小戰士傻眼了,忙不疊在身後小步追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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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軍長,許軍長,夏書記說了......”

“着什麼急?打完這一仗,我就跟你們走。”許光達的腳步他怎麼可能追得上,矮個子戰士望着他的背影,嘴裡嘟囔着,重重跺腳。

傍晚時分,洪湖翟家灣紅軍醫院,昏迷不醒的許光達被送了過來。胸口處的一處槍傷讓他流血不止,失去意識。親自護送他的師長段德昌找到院長餘學藝,沙啞着嗓子對他吼:“許光達不能死,你們一定要救活他!”

餘學藝和負責主刀的醫生楊鼎成默默地對視了一眼,“師長,子彈在心髒附近,需要立刻開刀取出來,但是我們沒有麻藥。”

段德昌啞巴了,這是缺醫少藥的戰地醫院,不要說麻醉劑,就是普通的消炎藥也經常會供不應求。

“沒麻藥,不要緊,裡外是個疼。” 許光達不知何時醒了過來,聲音微弱地接了一句。

段德昌撲了上去:“光達,你醒了?”

“柳枝集打下來了?瓦廟集也打下來了?”段德昌重重地點頭,許光達滿是血污的臉上居然露出了一個兒童般心滿意足的笑容。

他往後一躺,半閉上眼睛,“那麼,先不忙動刀子,送我去肅反委員會吧。”

“誰說的?”段德昌瞪大眼睛,喉嚨裡好像塞了泥土一樣,說不出話來。

許光達又暈了過去,他失血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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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總理在為許光達将軍授銜

怎麼辦?賀龍老總派來的通訊兵還在外面焦急地踱着步,等着把許光達的消息帶回去。天快要黑了,餘學藝決定,由楊鼎成主刀,自己親自配合,立即開始手術。

沒有麻醉劑的開刀,上一次聽說,還是在古人關羽的傳奇裡。楊鼎成多少有些含糊,顫抖的刀鋒緩緩劃開了許光達的胸部。

“咳——咳——”大量的鮮血湧了出來,許光達睜眼看了看,又失去了知覺。

子彈太深了,楊鼎成在模糊的血肉中隐約找到了彈頭的一點尾巴,壓在主動脈上。

許光達的血在緩緩地流淌,楊鼎成額頭的汗像小溪一樣。

這樣的位置不适合下手取出彈頭,他猶豫了一下,縫合了傷口。

重又選好位置,劃出了第二刀。

除了鮮血,這一次嘩嘩流淌的還有旁邊小護士的眼淚,她們一邊流淚一邊為許光達擦汗,看着他下意識地咬緊牙關,卻不肯發出呼痛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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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角度,讓楊鼎成和餘學藝都看清楚了,子彈距離許光達的心髒隻有十公分,創傷面巨大,血水中還混雜着碎骨和肌肉組織。

猶豫再三,楊鼎成還是什麼都沒做,就縫合了刀口。他和餘學藝交換了一下意見,決定從另一側再做嘗試。

結果,第三次開刀還是失敗了。

不僅是段德昌等着急了,賀龍老總也騎着戰馬匆匆趕來了醫院。

受限于經驗和技術,紅軍自己的醫院無法實施這樣大型的手術,許光達的傷勢卻不能再拖了。

第二天,賀龍在請示了湘鄂西分局的上司同志後,通過秘密管道,把許光達轉去上海治療。

上海有一家與我黨關系密切的專科醫院,一段時期以來,承擔了不少部隊傷員的救治工作。

曆盡千辛萬苦,許光達一行人來到了上海,被安排進醫院做手術前的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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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手術室,許光達以為這次可以放心了,想到很快就能回到自己的25團繼續作戰,他甚至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手術室的大門“砰”的一聲被推開了,一名行色匆匆的女子走進來,壓低聲音對醫生說:“我弟弟的手術不做了,家裡出了大事情,我要立刻帶他回去!”

醫生和護士都有些愕然,一切都準備就緒了,在這樣的當口,是什麼樣的變故,讓這麼重要的手術必須要推遲呢?

“太太,這位先生的傷勢不能再耽誤了,否則恐怕……”

不等醫生的話說完,女子已經走過來扶起許光達,示意他穿戴整齊。許光達這時已經認出這名女子的真實身份是上海地下交通員陳靜。他意識到,可能是危險來臨了,立刻下了手術台,換好衣服,匆匆跟陳靜從後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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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光達将軍故居内景

“床位不退,還給我們留着。”

聽到陳靜的話,醫生和護士都面面相觑。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一夥荷槍實彈的國民黨特務就沖了進來,叫嚷着,讓他們交出“共匪”。緊接着,隔壁的手術室裡,傳出了幾聲槍響。

原來,上海的黨組織出現了叛徒,這家醫院暴露了,特務找上門來,殺害了幾名沒來得及轉移的紅軍傷員,許光達則幸運地脫身了。

許光達雖然逃脫了國民黨的追殺,他的傷情卻依然沒有脫離危險。賀龍請示了中央,最終安排他乘火車前往莫斯科接受治療。

在蘇聯期間,許光達終于取出了體内殘留的彈頭。這一段鬼門關邊緣的遭遇,讓他戲言“年齡太小,馬克思不肯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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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主席稱贊許光達将軍為“五百年前許達”

1937年,許光達終于回國見到了老上司賀龍同志。賀龍望着他,眼含熱淚地說:

“國民黨打了你一槍,卻救了你一條命,别人挨一槍是禍,你挨一槍是福。”

許光達聞言,緊緊握住賀龍的手,兩人良久無語。可惜的是,許光達再也沒有機會見到老師長段德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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