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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橡樹,十萬火急》的帥哥美女嗎?歲月帶走的豈止是容顔

作者:影像節
還記得《橡樹,十萬火急》的帥哥美女嗎?歲月帶走的豈止是容顔

8月11日,79歲的羅馬尼亞著名演員揚·卡拉米特魯突發高燒住進醫院,經核酸檢測,他并未感染新冠病毒,但送檢的血樣中卻發現了一種葡萄球菌,有可能危及到他的生命。到目前為止,卡拉米特魯已住院四周,他的家人不想就他的健康狀況發表任何聲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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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這則消息也牽動着不少中國觀衆的心,在43年前的那部《橡樹,十萬火急》中,揚·卡拉米特魯飾演的德軍少校維爾納給當時的觀衆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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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8年8月22日至29日,中國觀衆迎來了文革後的第一個外國電影周——羅馬尼亞電影周。放映的三部影片中,《橡樹,十萬火急》遠比《偵察英雄》和《汽車行動》更受歡迎,甚至在某些地方造成了萬人空巷、一票難求的盛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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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海故事:走近遠去的城市記憶》一書中,原任上海衡山電影院經理的顧榮生回憶說:“羅馬尼亞電影周放映《橡樹,十萬火急》,那一天整個公安系統也是‘橡樹,十萬火急’。半夜十二點不到,公安部門到我家來敲門,把我叫去,因為影院的大門給人家撞壞了。到天亮的時候,整個衡山路全部都是人,估計有好幾萬人,是以當時來的公安力量好像還有一些不足,後來又請示,派了一個連的武警戰士過來維持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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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東歐社會主義國家電影中,羅馬尼亞電影最能讓我們感受到歐洲人對于情感表達方式的開放,是以才會有“羅馬尼亞摟摟抱抱”的說法。或許是什麼小道消息才會讓《橡樹,十萬火急》格外惹人關注,進而引發如此火爆的場面。不過,在當時影院公映的版本中,這個火辣勁爆的豔舞段落被剪得一幹二淨,直到2019年央視電影頻道播映的重譯版中才得以恢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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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如此,當年擠破頭去看這部電影的觀衆也絲毫不會感到失望,畢竟這是一部難得一見的諜戰片,就算你被二戰時期羅馬尼亞的曆史搞得一頭霧水,但善惡雙方為了一份機密情報鬥智鬥勇的情節還是會讓你看得心驚肉跳,大呼過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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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橡樹,十萬火急》是1974年布加勒斯特電影制片廠第五創作室為紀念羅馬尼亞八·二三起義30周年而拍攝的。影片講述的是:1944年夏,安東内斯庫元帥上司的傀儡政府搖搖欲墜,德軍最高統帥部制定了一份名為“瑪格裡塔二号”的秘密行動計劃,企圖全面占領羅馬尼亞。羅馬尼亞共産黨派遣愛國軍官烏德雷亞上尉深入敵巢,在地下黨員托馬等人的配合下,排除了種種艱難險阻,終于戰勝了他在德國留學時的老同學、納粹少校維爾納,獲得了該計劃。根據這一情報,羅馬尼亞武裝部隊和以勞工階級為主體的愛國衛隊在共産黨上司下,發動武裝起義,推翻了安東内斯庫傀儡政府,開始了解放祖國的鬥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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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片由著名導演第努·科恰執導。第努·科恰是羅馬尼亞影壇的一位奇才,他擅長戲劇性地演繹真實曆史事件,之前他執導的《綠林好漢》是一部動作+傳奇的曆史系列片,創下了羅馬尼亞的最高票房紀錄。他的另兩部作品《珠寶迷蹤》和《延期宣判》也曾在我國公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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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努·科恰(右)執導《綠林好漢》

1981年,第努·科恰着手拍攝一部名為《周六的水》的影片。講述因為官僚腐敗導緻一座建設中的大壩垮塌的故事,該片觸動了當權者的神經,結果不僅中途叫停,第努·科恰也被取締了導演資格。1985年,他被迫流亡到法國,2013年12月26日因心力衰竭在巴黎的一家醫院去世,享年84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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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最先被第努·科恰找來飾演男一号烏德雷亞上尉的便是揚·卡拉米特魯。卡拉米特魯當時雖然隻有29歲,卻已是布加勒斯特國家劇院的台柱演員,也被認為是羅馬尼亞影壇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他出演的《吊死鬼的森林》在戛納電影節上獲得了最佳導演獎,在《橡樹,十萬火急》之前,他已經擔任過幾部影片的主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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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看了劇本後,卡拉米特魯卻對維爾納少校一角發生了濃厚興趣。在此之前,還沒有一個德國納粹軍官像維爾納少校這樣被刻畫得如此立體且複雜,一方面,他誓死效忠希特勒,他的父親是德國進階将領,因參與謀殺希特勒的計劃而被處決,但他并沒有為此黯然神傷,反倒認為父親之死有利于德國的存亡,在聽聞父親噩耗之際,他的眼前閃現出的是希特勒的蠱惑性演講,可見他已經被法西斯的毒素浸透,不可救藥;另一方面,他又嚴格恪守自己的道德準則,在紙醉金迷、聲色犬馬的上層社會中極力保持一個清白之身。塑造如此複雜性格的人物對于任何一個演員來說都是機會和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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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第努·科恰同意讓卡拉米特魯飾演維爾納少校,其中一個重要原因在于卡拉米特魯是出生在羅馬尼亞的馬其頓人,在無法請到德國演員的情況下,他的氣質和扮相都能賦予這個角色一定的異國情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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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期宣判》

事實證明,卡拉米特魯憑借出色的演技成功塑造了這一人物,并是以獲得了羅馬尼亞年度最佳男演員獎。兩年後,他與第努·科恰再度合作,在後者執導的《延期宣判》中扮演年輕的首席法官摩加,該片也曾在中國公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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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拉米特魯在羅馬尼亞的名氣不僅僅局限于舞台和銀幕,作為救國陣線組織的重要成員,他參加了1989年的羅馬尼亞革命,在武裝奪取羅馬尼亞電視台之後,他第一個通過電視向全國宣布齊奧塞斯庫政權垮台。此後,他一直活躍于政壇,1996至2000年間一度擔任羅馬尼亞文化部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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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1年,卡拉米特魯應邀在史蒂文·索德伯格導演的《卡夫卡》一片中飾演無政府主義者,從此開啟了他國際影星的生涯,相繼參與了《公民X》《丹尼博士的情人》《碟中諜》《見證人》等片的拍攝。

作為羅馬尼亞的文化大使,他還曾被授予法國文學藝術騎士勳章和大英帝國官佐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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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橡樹,十萬火急》中,烏德雷亞上尉是傳統意義上的男一号,在卡拉米特魯改演維爾納少校後,第努·科恰決定用一張新面孔來飾演這位沉着機智的孤膽英雄,最終他把機會給了康斯坦丁·迪普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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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普蘭當時在廣播劇和電視劇領域已經小有名氣,但對電影觀衆來說還是一名新人。在片中,烏德雷亞上尉與維爾納少校是德國法蘭克福坦克學校的同學,但生活中,迪普蘭比卡拉米特魯大5歲,他們同為布加勒斯特國家劇院的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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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普蘭并沒有臉譜化地去塑造一位英雄人物,一方面,他把烏德雷亞上尉演得從容不迫,潇灑自如,更多的是在心理上與對手展開較量,另一方面,由于反對自己的妹妹嫁給托馬,他和托馬一見面就有吵不完的架,但吵架歸吵架,這不妨礙他們一起出生入死去共同執行戰鬥任務,這種極其生活化的情節設定使得這一人物在形象上十分飽滿,以至于該片上映後,當地媒體會送給他一個“鄰家男孩”的稱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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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普蘭也曾出演了《延期宣判》,随着年齡的增長,他逐漸轉向自己更擅長的喜劇表演,他主演的喜劇片《布加勒斯特居民證》曾在中國上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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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普蘭被公認有一張口無遮攔的大嘴巴,因為看不慣齊奧塞斯庫大搞個人崇拜和家族統治,他給齊奧塞斯庫起了一個“新沙皇”的外号,這個外号越傳越廣,結果給他帶來了不必要的麻煩。在齊奧塞斯庫下台之前,他就辦好了美國簽證。1989年羅馬尼亞劇變後不久,他移民美國,如今84歲的他居住在馬裡蘭州蒙哥馬利縣的蒙哥馬利村,偶爾也會回國參與一些電影的拍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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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1978年的羅馬尼亞電影周裡,愛琳娜·帕翠斯庫無疑是最大的明星,不僅因為《橡樹,十萬火急》和《汽車行動》兩部影片裡都有她,還因為她是中國觀衆的老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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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1960年,年僅19歲的帕翠斯庫就在《多瑙河之波》中扮演了船長米哈依的新婚妻子安娜,當時她還是布加勒斯特戲劇電影學院的一名學生,但美麗動人的她卻在中國有了萬千影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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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翠斯庫的美貌甚至引起了好萊塢經紀人的關注,然而就在她登陸好萊塢後不久,就傳來她的父母雙親在一起交通事故中遇難的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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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國内後,帕翠斯庫重新振作起來,1969年,她因主演《流氓少年》獲得了莫斯科國際電影節最佳女演員獎,該片還入圍了第42屆奧斯卡金像獎最佳外語片提名。在這部影片中,帕翠斯庫因為有大膽的演出而被視為羅馬尼亞影史上的第一位性感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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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演《橡樹,十萬火急》中小提琴手科利娜一角時,帕翠斯庫已經33歲,但風韻猶存。她飾演的科利娜是一個猶太人,無端地被卷入到這場諜戰之中,因為厭惡瘋狂追求她的德軍最高長官馮凱爾男爵而投身到正義陣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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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最終沒能逃過德國人的子彈,她在機槍掃射下倒在薔薇花叢中,構成了電影裡的一個悲劇性的凄美段落,令人經久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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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翠斯庫在年輕時有過一段短暫的婚姻,此後雖然追求者無數,但她一再沒有再婚。1980年,她被診斷出患有乳腺癌并接受了手術。她一生出演過29部電影,至今仍被認為是羅馬尼亞最偉大的女演員之一。2013年3月19日,她在布加勒斯特的埃利亞斯醫院去世,終年72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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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橡樹,十萬火急》的配角演員中,扮演托馬的安澤·培林是中國觀衆最熟悉的一個,他出演的《巴布什卡曆險記》《達基亞人》《勇敢的米哈伊》《政權·真理》《最後一顆子彈》《複仇》等都在中國上映,尤其是在《一夜富翁》中飾演的馬林大叔給我們留下了難忘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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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富翁》

安澤·培林也是羅馬尼亞戰後最知名的演員之一,在舞台和銀幕上都留下了許多經典作品。遺憾的是,他1983年12月12日就已經去世,年僅52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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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米妮察·蓋奧爾吉烏扮演托馬的妻子,也就是烏德雷亞上尉的妹妹克内莉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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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奧爾吉烏出生于1949年,《橡樹,十萬火急》是她的銀幕處女作。1985年,她遭遇了人生中的一次重大打擊,大女兒在6歲時不幸病故,喪子之痛險些讓她放棄了演藝事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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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蓋奧爾吉烏依然活躍于銀幕之上,2007年,她因出演《四月三周兩天》一片而獲得洛杉矶影評獎最佳女配角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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扮演馮凱爾男爵的是50歲的克拉約瓦國家劇院戲劇演員瓦西裡·科斯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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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斯馬非等閑之輩,他是羅馬尼亞最偉大的莎劇演員,曾在舞台上塑造過派楚丘、奧賽羅、李爾王、福斯塔夫、麥克白等12個莎翁筆下的人物,憑借如此耀眼的履曆,也就難怪他能将一個好色之徒表現得如此惟妙惟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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飾演斯托波羅威亞努上校的喬·巴爾通是全片資格最老的演員,他在戰前就已經是一名喜劇和輕歌劇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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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爾通還出演過《達基亞人》《斯特凡大公》,他于1982年6月10日去世,終年70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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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橡樹,十萬火急》也是上譯廠從内參片過渡到公映片過程中的一部代表性作品,是老中青三代配音演員的一次集體亮相,其中,喬榛和上影演員劇團的吳文倫分别為烏德雷亞上尉和維爾納少校配音,這種男一和男二的搭配也延續到了後來的日本影片《生死戀》中。女一号科利娜毫無疑問屬于當時上譯廠的當家花旦李梓。作為新生代的劉廣甯在這部影片裡隻得到了烏德雷亞上尉的妹妹克内莉亞這個次要角色,而童自榮也尚未得到重用,配的隻是廣播裡的播音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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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馬一角很适合畢克,但因他是《汽車行動》的主配,是以這個角色邀請的是上影廠同樣音色渾厚的康泰,馮凱爾男爵和斯托波羅威亞努上校則分别由于鼎和富潤生兩位老将擔綱。有趣的是,邱嶽峰隻是在片中客串了一個諷刺希特勒的劇院小醜,寥寥數語卻盡顯大師風範——

“要是說到生活,它就像座梯子,能讓你上,也能讓你下。我隻說這樣一個人,他留着一撮小胡子,老是在爬梯子,你往哪兒爬呀,上帝在等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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