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華社成都7月23日電(記者劉坤)“老林是營房,茅草蓋身上。石頭當枕頭,睡呀睡得香。野菜和雪煮,口苦心明亮。跟着共産黨,翻身求解放。”這是流傳至今的《巴山遊擊隊隊歌》。
一首隊歌,真實再現了巴山遊擊隊當時所處的惡劣環境,展現了遊擊隊戰士們樂觀的革命精神和堅定的理想信念。
從1935年2月到1940年春,巴山遊擊隊遠離紅軍主力,在劉子才、吳三保、趙明恩的先後上司下,活躍在川陝交界地的茫茫林海中,在極其艱苦的條件下,同國民黨軍隊及地方民團進行了長達5年之久艱苦卓絕的鬥争。
在生死考驗中堅定信仰
1932年12月18日,紅四方面軍從通江兩河口進入四川,建立了以通、南、巴(今巴中市全境)為核心的川陝革命根據地。鼎盛時期,根據地面積達4.2萬平方公裡,轄20多個縣500多萬人口。

這是2016年8月23日無人機拍攝的川陝交界處。圖中左側為四川省巴中市通江縣兩河口鎮,右側為陝西省漢中市鎮巴縣永樂鎮。1932年12月18日,紅四方面軍正是從這裡進入四川,建立了川陝革命根據地。新華社記者 劉坤 攝
1935年2月,經西北革命軍事委員會、紅四方面軍總部、中共川陝省委研究決定,組建“川北邊區留守陣地遊擊隊”(俗稱“巴山遊擊隊”)開赴川陝交界處的南江桃園(今南江縣光霧山鎮),建立遊擊根據地。
巴山遊擊隊充分發揮遊擊戰靈活多變的戰術特點,采取僞裝突襲、夜襲伏擊的方式,多次以智取勝、以奇制勝。至1935年底,遊擊隊由建立之初的300餘人壯大到1200餘人。巴山遊擊隊的連續勝利,招緻國民黨軍隊更瘋狂的圍剿,幾經生死考驗。
巴山遊擊隊紀念館館長李政說:“遊擊隊在成立之時,就建立了黨支部。他們每十天召開一次組織生活會,對黨員進行革命理想信念和革命堅定性教育,開展嚴格的批評和自我批評。這是孤軍奮戰的遊擊隊能一次次走出絕境的根本所在。”
人民哺育了絕境中的巴山遊擊隊
巴山遊擊隊,是巴山人民的遊擊隊。
劉子才、趙明恩經常帶着一個小本子,翻山越嶺訪貧問苦,記錄群衆的實際困難,并發動遊擊隊戰士盡力幫助解決。
為了活躍根據地的社會經濟,巴山遊擊隊在根據地内建立了多個集市,采取獎勵、包銷、改度量衡等措施,保障群衆的利益;建立“護路班”,武裝保護過往客商免遭土匪搶劫,讓當地百姓與客商之間的物資交流日益頻繁。
這是遊擊隊成立蘇維埃政府之後,組建的赤衛隊所佩戴的袖章。(巴山遊擊隊紀念館供圖)
巴山遊擊隊在根據地的一系列為民舉措,得到了群衆的擁護,也使整個根據地生機勃勃。
1939年冬,國民黨軍對巴山遊擊隊實施新一輪殘酷“清剿”,制定了“空山清野、放水捉魚、築碉囤糧”三條毒計,遊擊隊的生存面臨極大的挑戰。
危難之時,當地群衆冒着生命危險,有的為遊擊隊送糧,有的為遊擊隊遞送國民黨軍動向情報,有的為遊擊隊購買槍支……
巴山遊擊隊與群衆血濃于水的深情,正如今天寨坡、桃園等地依然流傳的民歌中,描述當年百姓為紅軍送糧所唱的那樣:“寨兒坡,路兒荒,跑爛草鞋一雙雙。隻要紅軍不斷糧,哪怕跑斷腳闆掌。”
理想信念支撐起鬥争到底的決心
1940年2月,遊擊隊轉戰到陝西南鄭縣碑壩鎮附近,同數十倍于己的敵人展開了殊死搏鬥,大部分戰士壯烈犧牲。
據失散紅軍楊建迪回憶,那天下着大雪,他與其他二十多人為掩護趙明恩突圍,在老枞樹與趙明恩分别後,被敵人的一個團圍住。
“我們咋個都走不脫了。”
敵人将他們逼到了熊頭岩的懸崖峭壁上,戰士們以決死的氣概奮勇反擊,在打完最後一顆子彈後,他們毀掉槍支,飛身跳崖。
時年18歲的楊建迪就是跳崖勇士當中的一名幸存者。
1940年3月,趙明恩突出重圍,準備回達縣老家重振遊擊隊,行至南江楊壩豬槽溝,不幸被叛徒楊芝芳殺害。劉子才突圍後,化名陳機匠,以紡紗織布為掩護,聯絡失散遊擊隊員,不幸于1940年5月被捕,不久在南江縣城英勇就義。
至此,巴山遊擊隊在國民黨反動派的殘酷鎮壓下慘遭失敗。
巴中市黨史辦副主任王志雄說:“當時的入黨誓詞中有一句‘犧牲個人,努力革命’,巴山遊擊隊一心向黨,5年中不管遇到什麼艱難險阻,即使拼到最後一人,都堅守着組織交給的‘支援蘇區,留守陣地’的任務,他們用實際行動踐行了對黨忠誠。”
王開志,1935年4月在陝南金溝林突圍時犧牲;姚正元,1937年10月作戰犧牲;張紹祥,1940年4月2日在南江縣城英勇就義……在巴山遊擊隊部分人員名錄中,還有許多無名英雄,他們隻能以“張小娃”“熊黑娃子”“蒲娃兒”這樣的别稱,将“名字”永遠镌刻在巴山大地。
每一個名字背後,都有一段可歌可泣的悲壯故事;每一個故事,都是一曲蕩氣回腸的英雄壯歌。
英雄的背影已經遠去,但曆史會永遠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