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唢呐合奏《百鳥朝鳳》
那些醒來的樹，一下子彙成森林
一下子生長出這麼多茂盛的葉子
在霞光中生意盎然，光芒萬丈
它們平鋪在清晨的封面上
随着一聲清脆的唢呐喧鬧起來
我被這充滿禅意的森林包圍着
被早晨的霧氣和陽光的線條纏繞着
任憑記憶刷屏我那炊煙袅袅的村莊
他們的樣子像童年的村莊般親切
那些鳥兒們都來了，那是故鄉的鳥
我認識它們，我能叫出它們的名字
它們也一定能認出了斑駁的我
認出了那個奔跑在森林裡的少年
這個早晨多麼明亮啊！
森林這樣潔淨，大樹都成排站立着
花草也整齊地排列着舞蹈的隊形
它們用這樣的姿态歡迎鳥兒們出場
用這樣的早晨等候一種儀式的到來
我聽到那些美妙的音律在唱響
用朝聖的神态在我生命底層演奏着
讓我忽而看到腳下，忽而看到遠方
那是故鄉早晨經常飄蕩的聲音
那是我的故鄉那是我的田野和樹林
那是我的少年時光在為我歌唱
首先是布谷鳥，牽着季節的手來了
接着是黃鹂、杜鵑、喜鵲和斑鸠
以及我根本叫不上名字的成群雀兒
它們跳躍着、舞蹈着，成群結隊
用合唱的方式揭開一個宏大樂章
它們用最美好的聲音向着圖騰歌唱
那隻金色的鳳凰來了，威儀天下
它從九天之上白雲之上振翼飛來
它站在森林最高處俯瞰着它的臣民
接受百鳥朝拜，森林裡生機無限
這是理想國裡的虔誠的狂歡
它們的禮贊銘刻在每一片樹葉上
通過一隻唢呐成為萬世景仰
我沿着這唢呐的聲音找到了故鄉
那裡有田野、麥浪，有村莊和樹林
那裡有各種鳥兒，這些歌唱的鳥兒
那裡有老人和孩子，有男人和女人
那裡有死去的人和即将誕生的人
我少年時的一切都存儲在那裡了
一瞬間都被這支激揚的唢呐喚醒
跑着跳着追着這萬道朝霞而來
這些鳥兒的鳴唱顯示着村莊的安靜
展示着田野的廣袤和森林的浩瀚
即使他們停止歌唱，即使它們飛散
我依然會沿着這種音律回到家鄉
如今，我在離故鄉很遠的地方
我夢到了這些鳥兒，夢到了田野
也夢到了那隻鳳凰，夢到了森林
鳥兒在朝拜鳳凰，我在朝拜故鄉
這些鳥兒的歌唱是永恒的
而我卻不是，永遠都不會是
我隻是這片樹森林裡的一片葉子
我隻能看着它們這樣的歡樂
卻無法把這些它們真切的留下
我也隻能看着他們這樣的歡樂
卻無法把自己真正的留下
2021.8.2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