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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魯錠之圖帖睦爾-行宮暗殺 弑兄奪位 終成畢生心結 至死方休

作者:娓娓道來說天子
蘇魯錠之圖帖睦爾-行宮暗殺 弑兄奪位 終成畢生心結 至死方休

晨起動征铎,客行悲故鄉。雞聲茅店月,人迹闆橋霜。槲葉落山路,枳花明驿牆。因思杜陵夢,凫雁滿回塘。我是帝王檔案講述者-娓娓道來說天子,花名“玮小寶”。今天我們繼續蘇魯錠系列的第八講,元文宗圖帖睦爾。

圖帖睦爾他爹是元武宗海山,他媽是唐兀妃子,後追尊為文獻昭聖皇後。他的親哥哥是元明宗和世㻋。他的正宮皇後是蔔答失裡,後來被元順帝妥懽huān帖睦爾流放緻死。

圖帖睦爾共有三個兒子,皆為皇後所生,分别是長子阿忒納答剌、次子古納答剌、三子太平衲nà,其中隻有次子古納答剌長大成人,其他二子皆不幸早夭。

圖帖睦爾他爹元武宗海山即位後,立弟弟愛育黎拔力八達為皇太弟,相約“兄弟叔侄世世相承”。然而愛育黎拔力八達即位後,卻背信棄義,無恥地背棄了昔日誓約,立自己兒子碩德八剌為皇太子。遂将元武宗海山之子和世㻋、圖帖睦爾流放至南境。

圖帖睦爾最初被流放至海南瓊州,泰定帝也孫鐵木兒即位後方召回大都,後晉封懷王,出居建康、江陵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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緻和元年七月,泰定帝也孫鐵木兒駕崩,知樞密院事燕鐵木兒于大都發動政變,欲謀立武宗長子周王和世㻋為帝,後又以路途遙遠為由,改立圖帖睦爾。

緻和元年九月,圖帖睦爾抵達大都,燕鐵木兒即以“人心向背之機,間不容發”為谏,示意圖帖睦爾搶先即位稱帝。圖帖睦爾遂于大都承繼大統,改元天曆,同時宣布“謹俟大兄之至,以遂朕固讓之心”,圖帖睦爾的意思是說,但凡他哥和世㻋到了大都,便讓位于兄。

自“上都保衛戰”勝利之後,圖帖睦爾迫于元仁宗愛育黎拔力八達于大德末年“推奉聖兄,謙居儲貳”之先例,遣使往迎和世㻋,而此時寄居于西北宗藩封地的和世㻋,已過而立之年。

根據“叔侄相繼”之約,和世㻋本應是元仁宗愛育黎拔力八達的皇位繼承人,卻被他叔叔元仁宗逼迫得四處流落,九死一生,故而博得北方宗王之普遍同情。這孩子不容易,他叔叔忒不道地。

遙想仁宗、英宗兩朝之時,朝廷不斷加強漢法,因而引起草原貴族的強烈不滿,他們瞅準時機,欲将和世㻋推上大汗寶座。故而當大都使者抵臨時,“朔漠諸王皆勸帝南還京師”。這裡的“帝”指的就是和世㻋。

和世㻋随即在朔漠諸王的一片擁戴聲中,啟程返還大都,并于天曆元年底,東至金山。以此同時,嶺北行省平章潑皮、出鎮戍邊的武甯王徹徹秃相繼西馳奉迎。

天曆二年正月末,和世㻋在未與圖帖睦爾事先通氣的情況下,僅僅經過扈行的察合台宗王、漠北諸王及諸大臣合議,就于哈拉和林之北赫然承繼帝位。

和世㻋貌似高估了漠北這幫“烏托邦王爺”對天子大位的影響力,他幼稚的認為自己可以重演他爹元武宗海山昔日之壯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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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想元武宗身為皇弟之時,自漠北率兵及時南返,最終于大都承繼大統。但是和世㻋卻忘了,自己和他爹差得太遠了,為什麼這麼說呢?我們來分析一下。

武宗乃戍邊之軍事統帥,昔日南下大都之時,率精兵三萬。而和世㻋是光杆司令一個,随扈軍士不過兩千。

聽話的宗室貴族皆緊密團結在武宗身邊,不聽話的宗室貴族都去陪伴先帝,武宗帳下諸王及臣工,可謂是空前團結。而和世㻋身邊的這幫“烏托邦王爺”可謂是各懷鬼胎。

和世㻋欲憑借極其有限的政治資本,妄想去染指大都政治集團幾經浴血奮戰終才到手之皇位,真可謂是不自量力。然而最可怕的是,和世㻋對此卻毫不經心,仍任情舉措,終緻殺身之禍。

同年四月,燕鐵木兒一行人等攜帶傳國玉玺北迎和世㻋,并于行在入觐。曾經以一己之力挽救大都危局的蓋世功臣,也要當面試探一下這位新君對他的态度如何,和世㻋随即釋出上谕

凡京師百官,朕弟所用者,并仍其舊。

命燕鐵木兒為中書右丞相,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錄軍國重事、監修國史、答剌罕、太平王并如故。

和世㻋削去了燕鐵木兒手中大部分之兵權,知樞密院事一職更是另換他人,失去兵權的燕鐵木兒将慢慢淪為了别人案闆上的魚肉。

我們再來看看大都城中的圖帖睦爾,這家夥自從當上天子,便嘗到了坐擁天下的滋味,原先的“固讓之心”也随之逐漸消逝。

圖帖睦爾畢竟已有言在先,“謹俟大兄之至,以遂朕固讓之心”,并昭示天下,若朝令夕改,必然會引起朝局動蕩。

天曆元年十一月,迎請和世㻋到京即位的首批使臣,啟程離開大都。十餘天後,圖帖睦爾竟下令為自己的元妃蔔答失裡造皇後玉冊、玉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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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曆二年正月,和世㻋的使者抵達大都。圖帖睦爾在明知他大哥已決意南歸的情況下,仍搶先以冊命皇後告于南郊、太廟,并在大明殿舉行冊封皇後之典。當時朝臣中曾有人谏言:

陛下已诏天下,讓位于大兄。今立後,是與诏自相違也。

圖帖睦爾聞奏,嘉其直,賜金織文币以旌之。後聞之,亦有金币之賜。惟冊後典禮仍照行不誤,你們說你們的,朕就是不聽,能奈我何?

直至五月下旬,圖帖睦爾自大都北行,遂親迎他大哥和世㻋,這時候的他仍然準備恪守讓位之諾言。

北行不久,圖帖睦爾于途中“置江淮财賦都總管府,秩正三品,隸詹事院”。這個機構初建于滅宋之後,其職能是掌管宋謝太後、福王獻納産業及宋相賈似道等人田地所納賦稅,原本隸屬皇後中宮,于大德八年罷廢。

圖帖睦爾于此時恢複江淮财賦府之建制,并将其改隸東宮官署詹事院,顯然是為自己退位後以皇太弟身份控制這筆巨額财産預作準備。

從大都到上都這段路程,圖帖睦爾居然用了一個多月才走完。又于上都停留二旬,再取原路趨赴旺忽察都,也就是現在河北張北。圖帖睦爾終于将在這裡,見到他久未蒙面的親大哥和世㻋。

同年八月初一,和世㻋抵達旺忽察都。次日一早,圖帖睦爾跟他大哥和世㻋于行宮見面,和世㻋遂設宴款待皇弟、諸王及随行大臣,二人心中可謂是五味雜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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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年八月初六,親兄弟把酒言歡的好戲唱了不到五天,和世㻋居然于行宮暴崩,圖帖睦爾入臨哭盡哀。就是你弄死的,還有臉哭?

鐵燕木兒假托元明宗和世㻋之命,奉皇帝寶授于圖帖睦爾,遂簇擁圖帖睦爾疾驅歸還上都,一路之上“晝則率宿衛士以扈從,夜則躬擐huàn甲胃繞幄殿巡護”,這明顯是心中有鬼。

同年八月十五,圖帖睦爾在傳回上都的第六天,再次匆匆即位,改元至順,這就是元文宗。而他大哥元明宗和世㻋于“天曆之變”中暴卒的原因,各種史書中皆無任何記載,已永遠成為曆史之謎。

後來和世㻋之子,也就是元朝末代皇帝妥歡貼睦爾親政後,為撤銷元文宗廟主诏告天下曰:

文宗稔惡不悛,當躬迓之際,乃與其臣月魯不花、也裡牙、明理董阿等謀為不軌,使我皇考飲恨上賓。

至順元年,也裡牙得複秦國公爵位,而姻親鎖住亦再仕為将作使。明眼人都知道,此乃圖帖睦爾對參與謀殺和世㻋之功臣的一種獎賞。

同年七月,鎖住、也裡牙等人“以坐怨望、造符錄、祭北鬥、咒咀”被朝廷誅殺,就連與其有牽連的和世㻋舊人索羅等,亦同被斬殺。

清末民國初史學家屠寄先生認為,也裡牙乃景教徒,必無造符錄、祭北鬥事,蓋不便論其本辠zuì,虛構獄辭,以飾觀聽耳。

遙想天曆年間,元朝連續遭受兩次重大變故,緻使蒙元上層人心離散,政事日趨荒廢,朝廷動蕩不安。

“兩都之戰”後,遭籍沒财産之官員、貴族有百餘人之多。對身處圍城之中的上都官員來說,大多被削去官職,且永不複用。

元明宗和世㻋被弑殺後,朝中即有人“移疾不出”,也就是在家裝病不去上班。更有諸王、高官、名僧,接二連三地參與到“謀不軌”之逆案中,朝廷逐漸喪失了對臣子的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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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曆元年,四川平章政事囊加台舉兵造反,實際上是“欲翊戴明宗”,也就是說這貨是和世㻋的死忠粉。和世㻋被弑殺後,圖帖睦爾擔心原已诏赦的囊加台複舉事,立即以其“指斥乘輿,坐大不道棄市”。事實證明,造反之人,終究仍是難逃一死。

雲南行省丞相也兒吉尼乃元武宗海山舊臣乞台普濟之子,亦曾随扈海山鎮北。圖帖睦爾即位後,兩次召也兒吉尼入朝,這貨居然以各種理由搪塞,拒不入朝。

天曆二年三月,也兒吉尼猶疑動搖,欲投奔圖帖睦爾,故而被雲南諸王及省官黜斥。也兒吉尼是以痛下決心,遂取道八番,奔赴大都。

同年六月,和世㻋南歸途中曾“賜驸馬脫必兒鈔千錠,往雲南”。直到和世㻋暴死,圖帖睦爾再度即位之後,雲南諸王秃堅等才最終改變觀望态度,并于至順元年正月公開起兵。

整個滇東北地區頓時戰火彌漫,朝廷先後調四川、江浙、河南、江西、陝西、朵甘思、朵思麻等處軍隊數十萬前去征讨,曆時年餘,方始平亂。

自開國以來,蒙古高層内部之口誅筆伐就從未停止過,以文宗朝為最甚。故而魯國公陳思謙于至順元年曾以“建明八事”上疏天子,奏疏中除“正君道”外,最先提及的就是“結人心”。

由于政治、經濟、軍事環境的消極變化,圖帖睦爾臨朝期間,隻好專心着意,以追求振興文治之效,以此聊以自慰。他通過建立奎章閣學士院和修撰《經世大典》,将當世幾乎所有的名儒大德皆迎請入朝,以虛崇文儒之手段,收攬漢地民心。

圖帖睦爾在位之時,丞相燕帖木兒自持有功,玩弄朝廷于股掌之間,緻使朝政腐敗,國勢衰落。各行省先後爆發大規模農民起義,朝廷之根本已經動搖。

至順三年八月,圖帖睦爾之龍體每況愈下,自知命不久長,遂于臨終前囑咐衆臣:

昔者晃忽叉之事,為朕平生大錯。朕嘗中夜思之,悔之無及。

同年八月十二,圖帖睦爾因病駕崩,終年二十九歲,在位僅僅三年。而後上廟号文宗,谥号聖明元孝皇帝,汗号劄牙笃汗。

圖帖睦爾于死前自悔謀害兄長之事,吐露真情,遺诏立元明宗和世㻋長子妥歡帖睦爾為皇太子,以此自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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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權傾朝野的燕鐵木兒擔心當年之事敗露,繼而遭到天下世人唾棄,遂決定密封圖帖睦爾之遺诏,并矯诏傳位于元明宗和世㻋次子懿磷質班,這就是後來的元甯宗。

而年僅七歲的元甯宗懿磷質班,僅僅在位五十三天,便因病駕崩。吃了秤砣的燕鐵木兒仍是千方百計地阻擾妥歡貼睦爾繼位,直至燕鐵木兒病死,妥歡貼睦爾才得以承繼大統。

昔日翊戴明宗、文宗奪位的伯顔,取燕鐵木兒代之,拜中書右丞相,進封秦王。伯顔“獨秉國鈞,專權自恣,變亂祖宗成憲,虐害天下,漸有奸謀。也就是說,一個大奸臣死了,另一個大奸臣又來了,元朝不亡,天理難容!

圖帖睦爾之漢文化修養,或者說他的漢化程度,超過之前所有的元朝天子。最能展現其悉心漢化的地方,就要屬他的書法作品了。

落筆過人,得唐太宗晉祠碑風,遂益超詣。

不僅如此,圖帖睦爾還特别善于作畫,所繪“萬歲山畫”草圖,“意匠、經營、格法,雖積學專工,所莫能及”。他在書畫方面的出衆才華,與其曾常年轉輾流落于海南、江南、荊湖多地,息息相關。

除此之外,圖帖睦爾尤為愛下圍棋,其身邊時常聚集大批國手與其博弈,以至宮闱之中下棋者甚多。嫔妃、宮女、太監都得會下圍棋,您要不會下圍棋,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

奎章閣侍書學士虞集在與圖帖睦爾對弈之時,曾被聖上問道:

祖上虞願昔日曾與宋明帝言說,下棋非君王應做之事,果真有此言否?

奎章閣侍書學士虞集答曰:

聖人制圍棋,必有其用。圍棋之弈理、攻守進退,符合國家政令、行軍兵法。棋藝精深,亦能養成居安思危之習慣,與陛下有百利而無一害。

元文宗圖帖睦爾聽罷,遂深以為然,接着下,接着下,該誰下了?

好啦!圖帖睦爾的事兒,我們今兒就講到這兒,喜歡這篇文章的朋友,記得關注、收藏、評論、點贊、投币~我們下期再見哈~拜拜!

下期預告:蘇魯錠之元明宗和世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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