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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血大刀隊,29軍佟麟閣:若不身先士卒,可挖我雙目,割我雙耳

作者:陽陽說史

衆所周知,七七事變揭開了全面抗戰的序幕,中華民族自此開始了艱苦卓絕的抗戰之路,無數革命先烈為了抵禦日寇浴血奮戰,為中國流盡了最後一滴血,長眠在這片深愛的熱土之下。在抗戰中,第一位殉國的進階将領就是佟麟閣将軍,在日軍大舉進攻盧溝橋時,正是他發出了“誓與盧溝橋共存亡,不得後退一步!”的指令,他對士兵說:“中央如下令抗日,我若不身先士卒行,君等可挖我雙眼,割我雙耳!”一句話就展現了佟麟閣将軍的鐵血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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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麟閣

佟麟閣1892年10月29日出生在河北高陽縣的一個農民家庭當中,自小就跟着自己的舅舅就讀于私塾,他熟讀四書五經,對儒家的忠孝之道有很深的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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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書五經

1900年,八國聯軍以鎮壓義和團為名,發動了對滿清王朝的侵略戰争,他們所到之處無惡不作,到處燒殺搶掠,佟麟閣的家鄉高陽縣也慘遭八國聯軍中日軍的入侵,這些日本鬼子大肆燒殺擄掠,百姓流離失所,苦不堪言。8歲的佟麟閣目睹了這一切,對鬼子的暴行恨得咬牙切齒,他在心裡暗暗發誓,一定要改變這種屈辱的現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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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國聯軍侵華戰争

1911年11月,辛亥革命爆發之後,各地紛紛響應,河北灤州也爆發了由馮玉祥等人發起的反清起義。佟麟閣一直就對馮玉祥的愛國熱情非常欽佩,是以他毅然決定投筆從戎,跟随馮玉祥開啟了自己的戎馬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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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玉祥

很快,飽讀詩書的佟麟閣就展現出自己的軍事才華,成為西北軍中有名的“儒将”,号稱馮玉祥的“十三太保”之一,他跟着馮玉祥南征北戰,在曆次直奉大戰中表現非常出色,率領的軍隊軍紀嚴明,戰鬥力也很強,全軍将士對稱贊佟麟閣為正人君子,對他非常敬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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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一八事變

1931年9月18日,日本人悍然發動“九一八事變”,侵占了中國東北地區。僅過了一年之後,日本人得隴望蜀,又将魔爪伸向了華北地區,此時的佟麟閣受29軍軍長宋哲元邀請,擔任察哈爾省警務處長,兼張家口警察局局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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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城抗戰

1933元旦,日本關東軍發動了對山海關的入侵,這一戰也揭開了長城抗戰的序幕。到了當年的3月份,日軍攻占熱河省之後,将兵力推進到長城沿線各個關口附近,面對這樣危急的形勢,29軍奉命守衛喜峰口。喜峰口位于冀東長城上,關口之外就是聳立的群山,地勢險要,是北平與熱河的交通咽喉,如果此地失守,日本人拿下北平就如同探囊取物,後果不堪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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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登禹

3月10日,日軍利用己方的飛機、大炮對喜峰口及兩翼陣地展開了猛烈的轟炸,企圖一舉拿下陣地。29軍雖然裝備較差,但是109旅旅長趙登禹率部和友軍奮勇殺敵,頑強抵抗火力強大的日軍,力保陣地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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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哲元

當天,29軍的主力已經到達了遵化城,為了奪取戰争的主動權,消滅這些可惡的鬼子,29軍軍長宋哲元當即決定對日軍進行夜襲。當時,29軍的武器裝備非常差,連每個士兵一把步槍都做不到,這怎麼進行夜襲呢?這時,宋哲元想到了大刀這個傳統的中國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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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哲元手書

原來,原屬于西北軍的29軍在創立之初的時候,因為部隊擴張速度極快,武器彈藥也非常緊缺,是以基本上人手一把大刀,經常進行練習。這些大刀柄長、刃寬,砍殺敵人易如反掌。而且,當時為了發揮大刀的威力,佟麟閣還曾專門請當時的武林高手李堯臣來到部隊擔任國術教官,制定了一套“無極刀法”,動作簡捷精煉,大劈大砍,迅猛剽悍,用攜帶輕便的大刀進行夜襲簡直再合适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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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術大師李堯臣

3月11日夜,敢死隊人手一把大刀,由109旅旅長趙登禹帶領,兵分兩路向日軍發起了進攻,左翼大刀隊隊直奔三家子、後杖子、小喜峰口附近,右翼的大刀隊出鐵門關,經炮嶺、闖王台至白台子、刺峪一帶,襲擊日軍炮兵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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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軍大刀隊

當夜,一輪圓月高照,月光照在明晃晃的大刀身上,更顯得冰冷入骨,戰士們誓要用鬼子的鮮血償還國仇家恨。在悄無聲息地摸掉鬼子的哨兵之後,大刀隊揮舞着大刀沖進了鬼子的營地,掄起大刀橫砍直劈。當時,很多鬼子還在酣睡之中,不少鬼子還在做着美夢就已經身首異處。醒來的鬼子吓得魂不附體,雖然有一部分悍勇的鬼子企圖同大刀隊隊員肉搏,但是我方先發制人,根本沒給他們反擊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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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峰口夜襲示意圖

一戰過後,夜襲隊接連攻占了十幾個鬼子的據點,摧毀了敵人的炮兵陣地,還砍殺了五六百個鬼子,破壞了敵人大量的火炮、裝甲車等等,繳獲了20多挺機關槍,可謂大獲全勝,喜峰口大捷也成為了九一八事變以來中國軍隊赢得的第一場大捷,一戰打出了中國軍隊的威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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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之後,不少日本人一聽到29軍的大刀隊就心有餘悸,他們認為被砍掉腦袋就成為了冤魂,無法回到故鄉,是以不少吓破膽的鬼子還特意做了一種厚帆布圍脖,在睡覺時戴在脖子上,防止自己的腦袋被砍掉,29軍的“大刀隊”一時享譽全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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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城上激戰

惱羞成怒的日軍為了報複29軍犀利的反擊,在飛機、大炮的掩護下,不斷對陣地發起沖鋒,29軍将士們英勇抵抗,戰況非常膠着,“白刃相接,血戰終日”的情況時常發生,因為肉搏戰異常慘烈,很多陣地上都被戰士們殷紅的鮮血給染紅了。在29軍的堅守下,鬼子始終沒能前進一步,甚至還丢失了不少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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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震

到了4月,鬼子隻能無奈地轉移進攻方向,大肆進攻商震的23軍。4月13日,盡管29軍經過血戰,又打退了鬼子的數次沖鋒,但是這時的29軍已經腹背受敵,孤立無援,連陣地在日本人的炮火下都摧毀殆盡,隻能在當天含淚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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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察哈爾地圖

到了1933年5月,日本人又開始進占進占察哈爾部分地區。佟麟閣積極響應馮玉祥武裝抗日的全國通電,加入了由馮玉祥上司的察哈爾抗日同盟軍,下定決心要收複失地,保衛中華大好河山,為了表明自己的抗日決心,他還揮筆寫下王昌齡的詩作《出塞》:“秦時明月漢時關,萬裡長征人未還。但使龍城飛将在,不叫胡馬度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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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昌齡《出塞》

1933 年 6 月,佟麟閣與著名愛國将領吉鴻昌、方振武等 20 多位将軍率抗日同盟軍北上抗日,在一個月的時間内接連收複康保、沽源、寶昌、多倫等地。然而,一直就主張“攘外必先安内”的蔣介石竟然下令不準對日作戰,不僅限制了抗日同盟軍的軍需,甚至對抗日同盟軍進行了軍事壓迫,抗日同盟軍被迫撤出張家口。這讓佟麟閣大感失望,在這種國難當頭的時刻,蔣介石竟然還在一心搞内戰,這怎麼能不讓人痛心疾首呢?氣憤的佟麟閣辭去了所有職務,退居香山長達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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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介石

1935 年 12 月,在宋哲元的再三邀請之下,佟麟閣才再度出山,擔任29 軍副軍長,主持29軍日常軍務。當時,日軍的狼子野心已經暴露無遺,他們不斷蠶食華北大地,還對華北的首腦城市北平虎視眈眈,當時的北平隻剩下西南方向的盧溝橋由29軍37師駐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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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危受命的佟麟閣自然知道日本人的陰謀,他以抗日救國為己任,積極和其他将領探讨抗日的對策。為了堅定士兵的抗日決心,佟麟閣在向29軍将士訓話時,擲地有聲地說道:“中央如下令抗日,麟閣若不身先士卒行,君等可執往天安門前,挖我兩眼,割我兩耳!”這樣有力的語言,彰顯着中國人的铮铮鐵骨。

1937年的7月7日夜晚,蓄謀已久的日軍大量聚集在盧溝橋附近,他們以一名士兵失蹤為借口,要求通過盧溝橋進入宛平縣城搜查,這種無理的要求自然遭到了29軍的嚴詞拒絕,日軍随即對中國守軍發動了了攻擊,盧溝橋事變就此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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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畫《盧溝橋事變》

佟麟閣得知了這一消息,立刻召開了軍事會議,當時很多将領摸不清日軍的意圖,在對日軍到底“是戰還是和”這個問題上一直猶豫不決。這時,佟麟閣發言了,他慷慨說道:“中日之戰不可避免。日寇進犯,吾輩首當其沖。戰死者光榮,偷生者恥辱,榮辱系于一人者輕,而系于國家民族者重。國家有難,軍人應當馬革裹屍,以死報國。”如此激情的話語點燃了所有将領的熱血,他們上下一心,決定痛殲來犯的日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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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溝橋事變

随後,佟麟閣向全軍官兵下令:凡有日軍進犯,堅決抵抗,誓與盧溝橋共存亡,不得後退一步。在這種視死如歸的精神感召之下,29軍将士們無不奮力抗擊日軍入侵,他們三軍用命,冒着日軍強大的火力同日軍英勇作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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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麟閣将軍

當時,佟麟閣的父親病重,家裡多次來人讓佟麟閣回家見父親最後一面,然而,戰事緊張,佟麟閣更是完全抽不開身,他含淚讓人回話給妻子說:“大敵目前,此移孝作忠之時,我不能親奉湯藥,請代為之”。自古忠孝難兩全,佟麟閣雖然沒有陪伴父親最後的時光,但是這一壯舉卻維護了民族的大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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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麟閣一家

7月8日中午,日軍在大炮的掩護下,兩次向盧溝橋發起總攻,奪去了盧溝橋車站。不久又從永定河東岸向西岸發起沖鋒,企圖攻占盧溝橋控制京漢鐵路,這時,29軍37師的一個團立刻派出敢死隊,手持大刀迎擊日軍,29軍喊着“甯為戰死鬼,不作亡國奴”的口号,紅着眼奮勇沖向鬼子,一時間,殺聲震天,猝不及防的鬼子被殺的血肉橫飛,氣勢完全被壓制,隻能倉皇逃竄,29軍又重新奪回了盧溝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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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勇抗擊日寇

7月8日到11日,29軍在盧溝橋陣地上同日軍展開了血戰,大王廟陣地三次丢失,然而,中國軍隊始終沒有放棄,每次丢失陣地,大刀隊都發動沖鋒,再次奪回陣地。在反複的陣地争奪戰中,日軍的中隊長一木清直在大王廟被110旅29團的所派出的大刀隊一刀砍死,而29軍損傷也不輕,29團的營長金振中也身負重傷,永定河畔狼煙滾滾,戰況異常的慘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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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振中

當時,音樂家麥新聽說了大刀隊的事迹,也被将士們的英勇情懷所感染,創作了著名的《大刀進行曲》,以鼓勵将士們浴血殺敵,這首歌成為全面抗日戰争開始時最典型的時代音調,至今仍是最受歡迎的抗日歌曲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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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刀進行曲》麥信手記

7月14日,有了整整3個師團增援的日軍已經團團包圍了北平城,并且派出部隊攻擊佟麟閣鎮守的南苑。佟麟閣早已做好了防守準備,他親自來到前線,指揮部隊抗擊日寇。日軍以為自己有飛機、大炮的支援,拿下北平易如反掌,是以氣焰非常嚣張。佟麟閣指揮小股部隊果斷出擊,擊退了日軍的進攻,取得了戰鬥的小勝。之後,佟麟閣組織指揮人員總結作戰經驗,鼓舞和動員廣大官兵。整個29軍将士們在全國抗日聲浪的激勵下鬥志高昂,通電全國表示"保衛國土,義不容辭;慷慨就義,理所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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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28日,日軍又調集了30餘架飛機和幾十門火炮,對29軍的陣地狂轟濫炸,陣地霎時間一片火海,各部隊之間的聯系也被切斷。當時,因為國民政府遲遲不派兵增援,守衛南苑的隻有29軍和愛國學生約8000多人,他們沒有先進的武器,隻憑着心中的一腔熱血和人數衆多、裝備先進的日軍進行戰鬥。陣地丢失了,戰士們以血肉之軀沖鋒,再奪回陣地;前面的部隊打光了,後面的部隊再補上,用性命堵上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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慘烈的白刃戰

在激烈的戰鬥中,佟麟閣的右腿被日軍的機槍掃中,頓時血流如注,他連行動都非常困難,部下勸他後退進行包紮,然而,佟麟閣說道:“情況緊急,抗敵事大,個人安危事小!”毅然投入到戰鬥的指揮當中。部下們眼含熱淚,紛紛怒吼着沖向敵人,和鬼子殺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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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日軍激戰

激戰一直從拂曉打到中午時分,當敵人的飛機再次來轟炸時,負傷作戰的佟麟閣被一顆罪惡的彈片擊中頭部,血染疆場,壯烈殉國,當時的他年僅45歲,以忠烈之軀實踐了以死報國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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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麟閣塑像

得知了佟麟閣殉國的消息,馮玉祥哭到不能自已,他悲痛地寫下《吊佟趙》一詩,悼念犧牲的佟麟閣和趙登禹将軍。1937年7月31日,國民政府釋出褒恤令,追贈佟麟閣為陸軍上将,生平事迹,宣付史館,以彰忠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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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麟閣将軍之墓

抗戰勝利後,1946年4月5日在北平八寶山忠烈祠,北平市各界隆重舉行入祀大典,供奉佟麟閣、趙登禹兩位将軍神位,還将南溝沿改名為佟麟閣路,一直保留至今。人民以這樣的方式紀念這位為國捐軀的高尚軍人,正是他們用“我以我血薦軒轅”的情懷保家衛國,才換來了今天的幸福生活,抗戰英雄永垂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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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麟閣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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