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洛茨基的後半生

托洛茨基的後半生主要關注兩件事：一是寫一本關于俄國革命曆史的書，這本書刺穿了斯大林山間的桃子，另一方面是認為隻有他是列甯唯一的密友和可靠的戰友。二是運作第四國際，用實際行動證明隻有他自己的革命方針才是可靠的，斯大林的猴子和王冠隻會把革命引向失敗。

首先更成功的主要是斯大林的功勞。後者的曆史發明依賴于封閉的"楚門世界"，這對片場外的觀衆來說是無能為力的。他的特工雖然能夠從肉體上摧毀托洛茨基，但無法阻止托洛茨基釋出資訊破壞"楚門世界"的場景。曆史發明隻能依靠隔離和消毒，而不能依靠反駁。反駁或許可以證明敵人在诽謗，但自以為是的偉大的過程必然會引出很多與"楚門世界"場景高度脫節的背景資訊，造成的腐蝕比敵人的诽謗本身還要多。

托洛茨基的第二份工作證明，他更像是一個虛榮的作家，而不是一個成熟的政治家。政客們明白，他的成功和失敗主要是時代和機遇的産物，與他個人的大膽和愚蠢無關，發明的曆史使外圍支援者相信他不能欺騙自己。第四國際在斯大林的鐵桶裡不能屹立在山裡，隻能在資産階級的虛僞自由的保護下颠覆資産階級，自我欺騙的本質是無法掩蓋的。事實上，就連他自己版本的革命史也預示了他自己的命運。隻是他沉浸在自我催眠中，就像那一年那朵老珠花一樣，忘記了讀者的感受和作者的感受不一樣。

托洛茨基在《俄國革命史》中的基本目标是突出三個要點：布爾什維克的明智計劃，列甯和托洛茨基的明智決心，以及小人物斯大林的卑鄙功績。結果，曆史資料本身可以說話，給讀者的印象是，俄羅斯帝國在戰争的壓力下，瓦解了自己，落入了一系列采摘桃子的專家手中。托洛茨基采摘了克倫斯基的桃子，斯大林采摘了托洛茨基的桃子。每個桃子采摘者都嘲笑他的前任的愚蠢，并譴責他的繼任者的卑鄙。在這條操作路線上，冷酷的馬基雅維利色彩正在上升，自戀的知識分子色彩正在下降，隻有底線不能進一步減少，穩定才會到來，否則一些小抄襲的底層空間将誘惑新一輪的混戰。

達達尼爾海峽被關閉，切斷了俄羅斯帝國90%的對外貿易。斯托平的經濟奇迹有其天然的弱點，現在必須付出代價。

根據粗略的說法，1905年的革命證明，俄國很難在不導緻帝國和社會解體的情況下進行和平調整。斯托平明白自己的局限性，在盡可能避免國内傷害的同時，将經濟發展路線與第一次世界大戰前的經濟全球化道路聯系在一起。俄羅斯帝國是當時歐洲發展最快的國家，甚至英國人也認為未來的霸主不是俄羅斯。然而，俄羅斯對外貿的依賴不僅大于歐洲列強，而且比印度和中國更大。強國享有技術優勢，落後國家具有高度的容忍度。俄羅斯處于一個尴尬的中間地帶，比任何一個都更加脆弱和依賴。

三十年的和平發展可能給它一個自動調整的機會，但沙皇的外交政策和他的臣民的大國幻想沒有留下任何餘地。俄羅斯的供應體系迅速崩潰。來自北冰洋航線的武器從盟軍那裡堆積在阿爾漢格爾斯克海岸，沒有足夠的運輸工具将它們運送到北京，更不用說前線了。俄羅斯是唯一一個不缺糧食的歐洲國家，但軍事工業委員會愚蠢的價格控制和鐵路工會的興起經常使公民和士兵陷入面包恐慌。一個相當于俄羅斯集團軍的德國師很快成為東線的法律，抹去了蘇瓦羅夫和庫圖佐夫前往中歐的"俄羅斯滾輪"的威望。

1916年12月，彼得格勒省憲兵隊報告說："任何接近軍隊的人都必然會留下一個完整而明确的印象，即軍隊的士氣已經完全崩潰。1916年12月，魯茲基将軍說："北方陣線是成功鼓動的巢穴。這個人後來在迫使沙皇退位方面發揮了關鍵作用。丘吉爾和戈薩奇重新開放達達尼爾海峽的冒險一個接一個地失敗了，俄羅斯帝國已經陷入困境。

軍隊的士氣取決于後勤，而後勤掌握在自由派企業家手中。自由派企業家依靠國家保護工會組織生産，三人形成了螳螂後狩獵黃的格局。軍事企業中的工會隻占全國人口的不到七分之一，足以扼住軍事工業委員會的喉嚨，就像沙皇和政府一樣。托洛茨基看到社會民主工黨的主流沒有勇氣反抗愛國主義的話語霸權，拒絕充分利用上帝的機會，表達了他們的憤怒。

"由後來在革命聯合政府中擔任勞工部長的精力充沛的金屬勞工格沃茲德夫上司的辯護士是少數派，但得到自由資産階級和官僚團體的支援，這迫使工業愛國主義的代表成為無産階級。托洛茨基說。

這裡必須補充的是，布爾什維克同其他社會民主黨人之間的分歧不限于理論和政策方面，階級和民族與生俱來的印記比意見分歧更難彌合。布爾什維克大多是知識分子和國際主義者，辯護者大多是城市農民和仇外者。布爾什維克的上司人大多是猶太人、高加索人、波蘭人和其他少數民族，列甯（猶太人）、托洛茨基（猶太人）、斯大林（高加索人）和捷爾津斯基（波蘭人）就是很好的例子。國民警衛隊的上司人幾乎都是大俄羅斯人和生産線上的勞工，很少有"停産幹部"。如果能夠說出道路的布爾什維克能夠獲得一個公平的競争環境，盡管他們可能無法與孟什維克和社會黨人那樣的浪潮般的知識分子作鬥争，但吃那些笨拙的嘴對嘴的守衛勞工不是問題。問題在于他們沒有一個公平的競争環境，沙皇的禁令将他們隔離在國外，客觀上為一線勞工創造了一個難得的機會來為自己揚名。

最後，是德國人完成了各種宣傳集團無能為力的任務。在德國先進武器的教育下，軍隊成為好戰的和平主義者。也就是說，他們甯願與受人尊敬的追尾居民開戰，迫使這些觀察者分擔他們的痛苦，也不願繼續發動無望的攻擊，徒勞地犧牲自己。1944年，法國軍隊以同樣的心态迫使政府單方面進行談判。

俄國資産階級在政治上是不成熟的，表現在他們對對話的迷信上。他們稱這些自發的革命先驅為逃兵，仿佛他們相信，僅靠公衆輿論的力量就能限制失控的武裝人員。布爾什維克從一開始就相信資産階級民主的虛僞，在關鍵時刻沒有因為踩踏太多感性的陳詞濫調，面對和利用冷酷的事實，并現實地将逃兵稱為自發的革命先驅而受到诽謗。

托洛茨基承認，在那之前，布爾什維克隻是比其他政黨更強硬。"在組成中央局的三個人中，長期在國外生活并與列甯關系密切的施裡亞普尼科夫的政治觀點更加成熟和積極。但施裡亞普尼科夫自己的回憶錄最能證明，這樣一個重大事件并不能勝任三人組的任務。直到最後一刻，上司人都認為這次活動隻不過是革命的示威。一系列此類示威中有一次絕不是武裝起義。事實證明，維堡地區的上司人尤卡洛夫無可辯駁地認為，人們不知道黨的中央上司人是什麼。"

第一批蘇維埃選舉孟什維克·茨赫澤和蘇哈諾夫主持事務，但真正的權力從一開始就掌握在士兵手中。軍事部長古契科夫無法阻止他的理論家像孩子一樣哭泣。逃兵或英雄在蘇聯第1号工程兵司令部的鼓勵下，不再害怕軍官。結果，航班增加了。

三月底，第五集團軍司令德拉戈米洛夫将軍寫信給魯茲基将軍："戰鬥力很弱。士兵們不僅沒有進攻的欲望，甚至連防禦所需的一般抵抗精神也淪落到威脅戰争結果的地步......廣泛支配所有軍事階層的政策...迫使所有士兵等待一件事 - 停止戰争并回家。阿列克謝耶夫将軍通報說，在四月的第一周，大約8000名來自西線和北線的士兵被遺棄。"讀到那些不負責任的報道，軍隊精神很好，我感到非常震驚，"他寫信給古奇科夫。他們住在哪裡？德國人不會被愚弄，但他們對我們是緻命的。古契科夫大口大叫："極其危險的停戰已經開始，直接抵抗的記錄已經出現。"軍事指令必須由軍事組織和公開會議讨論，一些部隊不願意聽取攻擊。

革命軍害怕德國人，但害怕俄國人。蘇聯執行委員會一成立，就下令關閉保皇黨報紙，恢複出版審查。委員會計劃武裝十分之一的勞工，用人民警察取代專業警察。所謂人民警察，即平民可以拿起武器執法。職業警察是官僚機構的一部分，是法國内戰的對象。這項任務是由克倫斯基完成的，他仍然被大多數同齡人視為瘋子。"新聞界指責民警使用暴力，沒收财産和非法拘留。毫無疑問，民警訴諸暴力，而這正是它成立初衷的原因。然而，它的罪行實際上是它對那些不習慣和不願意成為暴力目标的階級施暴。"

此時，布爾什維克還沒有奪取政權。列甯上台後，人民法院或革命審判取代了專業法官。人民法院的意思是，就像人民警察一樣，任何人都可以在不受法律限制的情況下私刑處死革命。十月革命與其說是無産階級專政的締造者，不如說是無産階級專政的擴大。早在列甯的布爾什維克水手驅散立憲會議之前，武官和蘇聯代表就受到獨裁統治的威脅。斯坦凱維奇經曆了二月到十月的起起伏伏，覺得真正的轉折點不是十月，而是七月。在此期間，列甯接受德國資助的醜聞曝光了。然而，克倫斯基需要布爾什維克對米留可夫和科爾尼洛夫的支援，審判沒有戰鬥就結束了。

托洛茨基清楚地感到，這次經曆證明他已經通過了曆史的考驗。從那以後，每當他陷入逆境時，他都會情不自禁地重新感同身受黃金時代的背景，仿佛這些姿态是巫術有效的，可以回想起那一年的成功。然而，曆史無情地玩弄了他。他的後半生類似于理查德·費曼（Richard Feynman）對太平洋原住民的描繪，他希望魔法武器能夠回憶起銀色的巨鳥，因為美國飛行員給的糖果和用木頭雕刻的無線電通信裝置。當地人無法了解巨型鳥類不是為他們而來的，而是為第二次世界大戰而來的。隻要第二次世界大戰還沒有結束，他們就可以在沒有假耳機的情況下獲得糖果。一旦交通工具移動，即使他們有假耳機，他們也無法獲得糖果。

人性是把自己的事業看成是自己的智慧。托洛茨基對庸俗沒有免疫力，直到曆史最終吞沒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