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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朝一代才子馬緻遠,五十歲離開官場後,才開始自己的高光人生

文|星攬史說

編輯|星攬史說

元朝一代才子馬緻遠,五十歲離開官場後,才開始自己的高光人生

在元代散曲作家中,馬緻遠是卓有成就的大家,他的作品曆來為讀者所矚目。對這樣一位被當時人和後人公認的曲壇領袖,我們有必要作些全面的研究。

語言是思想的直接現實,而詩,特别是抒情詩更是思想的直白,故古人雲“詩言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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碌碌無為的前半生

馬緻遠出身于“富豪家”,少年時漫讀詩書,受到了良好的教育,常以“棟梁材”自許。元代曾一度廢棄科舉制度,斷絕了文人正常的仕進之路。

但是,學成文武業,總要貨于帝王家,是以他隻好自謀仕路,向元蒙最高統治者獻詩求官,且念鲰生自年幼,寫詩曾獻上龍樓。在進獻給皇帝的散曲中,他對元朝帝國的所謂文治武功不惜大肆吹捧,極力褒揚。

也許是他的吹捧奏效,或者是還有别的什麼緣故,二十幾歲時他離開生地大都到杭州就任江浙省務提舉,但這個從五品或從七品的小官與他“佐國心,拿雲手”(《四塊玉·歎世》)的政治抱負未免相去太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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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緻遠以飽滿的激情,真誠的期待,追求着他所向往的東西,但當他的理想與現實發生沖突的時候,他追求的激情,期待的焦躁的苦悶就轉化為巨大的怨憤和不滿而發洩出來。

面對這樣概端輕視人才的現實社會,他也隻能無可奈何地哀吸幾聲,爾後是怨天尤人,在命定論初虛無論的迷霧中尋求解脫。于是他以悟透人生,高标出世者自居,但與此同時,在他的内心深處卻正萌動着及時行樂的思想。

就這樣,一方面是對遙遠的功名事業的徹底否定,盡情地嘲笑曆史上的英雄志士,如楚霸王、諸葛亮等極力地回避梁園同輩對其藝術造詣的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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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不過是揚湯止沸,根本問題是解決不了的。像這種奢侈的及時行樂,是須有高官厚祿作為保障的,也就是說它需要的是權和錢,不然的話,維系不了多久,這種生活就将土崩瓦解。

是以,當他否定功名利祿的時候,無非是唱歌當哭,發發牢騷而已。而功名富貴終究是不能不要的,隻不過要耐心等待機會罷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緬你萬更,有少少貴胄曾忍屈受辱,日為下賤,以等待時機的到來,終于名垂青史,傳為美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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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怎麼打發這無聊、孤寂的時日呢?隻有韶斷終日,不問是非:“屈原清死山他恁,醉和醒争甚。”(《拔不斷》)醉了也就辨不得是非曲直,進而也就與世無争了。

于是乎他就一而再,再而三地“醉面醒,醒而醉。”(《慶東原·歎世》)但是,任何一種麻醉劑都有時間的限制。當酒醒之後,在他的心底仍不免是一片落寞惆怅的空虛和憤懑。

而這種空虛和憤懑比以前更殘酷地折磨着他。讓一個清醒的頭腦停止思維,不問是非,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他終于無計可施,打算逃離這黑暗的社會、險惡的官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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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求逍遙自在的生活

此時,他的隐居思想完全是及時行樂思想的變種,他首先想到的不是潔身自好,而是如何享樂。他從浮生若夢的觀念出發,去追求今世閑散的“快活”。

盡管他“低讴着白雪歌”,擺出一副飄然高雅的樣子,實際上他卻準備過庸俗的寄生生活。他的隐居理想是“信馬攜仆”,金觞挹酒,淺斟低唱,一切都要富麗堂皇、雍容華貴。

他僅僅隻是打算放棄“功名”,對于富貴,他從未想過要放棄。因為在他思想中占據統治地位的是及時行樂,而富貴正是及時行樂的經濟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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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由于支配言行的是及時行樂的思想,是以,這時,他無論做什麼事情,首先考慮的是能否舒适和享受。

何況他本是個“風月主”(《清江引·野興》),有着濃厚的封建文人的惡習,生活十分放蕩,秦樓楚館是他經常出入的地方,真的要丢下這熱鬧享樂的都市生活去作隐者,遣發那漫長而淡泊的歲月,是根本不可能的。

“便做釣魚人,也在風波裡”(《清江引·野興》)。做隐者與“抱官囚”幾乎同樣不甘忍受,是以隐者終究是做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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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擺脫“抱官囚”的尴尬困境,馬緻遠找到了兩條途徑,一是抱官醉酒,二是挂冠隐居。當兩條途徑都行不通的時候,他又找到了第三條途徑:追求更舒适更理想的富貴與享樂。

于是,他決定棄官出遊——“天之美祿準不喜,偏隻說劉伶醉,畢卓縛甕邊,李白沉江底。則不如尋個隐便處閑坐地”(《清江引·野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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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高官厚祿放棄初衷

很明顯,馬緻遠的出遊,是想拜谒權貴,再求知音,以博得舉薦提攜,實作他“躍馬食肉”(《四塊玉·歎世》)的生活理想:“著領布袍雖故舊,仍存兩枚寬袖,且遮藏釣鳌攀桂手”。

從現存的作品看,在他“二十年漂泊生涯”中,他曾先後到過四川、陝西、湖南、湖北、江西等地,為了高官厚祿和榮華富貴,他确實下了一番苦功夫。

靠别人的政舉而成為朝廷重臣,這在、元史中是不乏其例的。馬緻遠既然熟知這條門經,自然就更加希望“故人”的引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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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的謙卑的哀求,并未引起那些權貴們的憐憫與同情,以至于求告無門。

在二十年的漂泊生涯中,他涉足江河博覽名勝,同時也廣泛接觸和了解了下層人民的生活情況。在旅途中,他常常是留戀雲霞,醉心山水,深切地感受到大自然的美和善。

每當走出惡濁的官場,置身于大自然的懷抱,他的世俗思想便得到了一次洗滌,他的卑污靈魂便得到一次淨化,他便再一次從痛苦中解脫出來,他的心情便顯得舒暢明朗。由于馬緻遠真誠地熱愛自然,于是,開始真誠地熱愛起與自然聯系密切的田園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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漁家的生活雖然平凡但極富詩意。落花飄香,綠楊蔭堤,他們的生活環境是美好的,橋頭賣魚,柳蔭漁唱,他們的生活基調是歡快的。字裡行間,流露出作者的欣喜和羨慕之情。

為了謀求仕進,他常常是“戴月行,披星走”,“枕上憂、馬上愁”。特别是當陰晦淫雨之際,路阻荒郊之時,他就會更加苦悶彷徨,空虛絕望。

仕進的道路一而再,再而三地失敗,使他那發熱的頭腦逐漸冷靜下來,開始認真反思自己:“兩鬓皤,中年過,圖甚區苦張羅?”“争名利,奪富貴,都是癡”(《四塊玉·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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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把自己的流浪生活同下層人民的田園生活作了比較,寫下了有名的《天淨沙·秋思》。小令開篇即描寫昏鴉歸宿,用比興手法暗示讀者:天快黑了,人應該歸宿了,特别是在西風透骨,行路維艱的時候。

然而,這個孤獨困頓的遊子竟沒有按照讀者的意願而投宿荒野上唯一的“小橋流水人家”1小令首寫自然之樂,烏鴉以大樹為巢,朝出暮歸,東西南北任其所之,自由自在。次寫田園之樂,那小橋、流水——親切而動人的字眼、和諧而自然的組合,透出生活的甜美與閑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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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寫遊子之苦,古道、西風、冷寂的秋色都是因他而存在的,而對于安栖的昏鴉、歡笑的人家則失去它們的威力。經過作者的苦心經營,作品中先後出現了兩類圖景,一類是樂,一類是悲。由前者的自由,尤能看出“斷腸人”的不自由。

一次又一次的打擊和痛苦磨難,使馬緻遠對社會現實有了比較深刻的認識,強烈的憎惡感開始從心底泛起,“半世逢場作戲,險些誤了終焉計。”

他終于從富貴行樂的迷夢中醒來,找到了解除肉體痛苦和心理窘境的真正途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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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官場見證百态

由于完成了由熱衷功名富貴到厭棄官場、向往田園的思想轉變,馬緻遠的作品也呈現出兩種從未有過的新面貌,一是隐士的曠達情懷,一是鬥士的批判精神。

此時,他不用“奴耕婢織”,在服飾用具上也不講求堂皇耀眼的排場,親事農桑,自給自足,粗茶淡飯,尋常度日。

這種樸實的田園生活和他為官時的隐居理想的大相悖謬,說明他是以一種新的價值觀念徹底否定了世俗的榮華與富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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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并未淡然忘世,獨享其樂。這時不過是“旁觀世态”(《般涉調哨遍》)而潛運機心罷了。人們知道,陶淵明隐居後大寫其田園之樂是與社會進行抗争,馬緻遠寫田園散曲也是如此。

當然,正如有的文章所說,在元蒙的統治下,沒有一塊土地是光明的,馬緻遠的田園散曲的和平景象,顯然是對田園生活的美化。這是不錯的。

但須注意,馬緻遠這類散曲的抗争意義也正在于斯。作者筆下的田園生活是具有理想主義色彩的,沒有田園生活的光明,就反襯不出官場及社會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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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馬緻遠的難能可貴之處,還不止于此,他的著名的《雙調夜行船·秋思》公開而大膽地對當時社會的醜惡現實進行揭露、詛咒,甚至是痛罵,這更應該引起我們極大的重視。

元蒙統治者入主中原後,在統治人民方面一向是殘酷的,在文化方面的禁锢也從未放松,統治者曾明文規定:“諸妄撰詞曲誣人以犯上惡言者,處死。”又“錯亂制詞為譏議者,流。”

在這種高壓政治下,馬緻遠仍然敢于站出來對統治階級進行猛烈的抨擊,表現了鬥士的勇敢和無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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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可見,馬緻遠歸隐後,并沒有高卧松雲,不問世事,他的思想不僅是消極的,也有積極的一面。馬緻遠是北方全真教的信徒,《錄鬼簿》稱他為“馬神仙”。宋元時,“神仙”是道士的又一名稱。

這樣,在他的作品中出現人生如夢、及時行樂等情調,就是不可避免的了。但是,他信奉或鼓吹這些還不全是為了麻醉自己、逃避現實,從另一個角度看,也可以說,是武裝自己,幹預現實;特别是隐居以後他的生活是充實的,已不需要這種精神鴉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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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語

馬緻遠是以人生如夢的老莊虛無思想作為精神武器,以及時行樂的消極人生觀作為抗争哲學。是以,他用人生如夢,世事無常來嘲笑名利場上的勾心鬥角,用“綠楊便宜屋角遮,青山正補牆頭缺”的無為思想,否定“密匝匝蟻排兵”的有為之行,便都是順理成章的了。

“一個藝術家越是休戚相關地,越是強烈地體會他當時的悲哀和問題,那麼在他筆下,這些東西就越是能夠得到有力地表現。”《東籬樂府》反映了他那個時代知識分子在思想上共同的彷徨、苦悶以及潛在的反抗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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