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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歲男孩跳樓自殺後,姐姐含恨舉報父親代孕:這個家庭,毀于壓抑

作者:格子的江湖

執筆為劍,寫天寫地寫華年;落棋為子,點兵點将點江山。

18歲男孩跳樓自殺後,姐姐含恨舉報父親代孕:這個家庭,毀于壓抑

01

一個18歲男孩跳樓自殺後,父親宛如陷入了偏執的泥潭中難以自拔,迫切想要再生一個男孩,為此,姐姐懷揣着滿腔的恨意怒而向全網舉報父親非法代孕,在網上掀起驚濤駭浪。

最近,媒體搜狐新聞極晝工作室将這起徹頭徹尾的荒誕悲劇徹底鋪開在衆人眼前,人們從中赫然發現,這個家庭的壓抑程度竟遠遠超過正常人的想象力極限,令人窒息不已。

四個家庭成員,一對父母,一雙兒女,每一個家庭成員對于這個家皆有自己的視角與感受,似乎有一張無形的大網無聲籠罩在這個家庭上方,默默将每一位家庭成員推向痛苦的深淵。

哪怕局外人以上帝視角俯瞰整起悲劇,無論是兒女還是父母,皆能從中得到不盡相同的反思。

18歲男孩跳樓自殺後,姐姐含恨舉報父親代孕:這個家庭,毀于壓抑

将時間線拉回到這起悲劇的開端。

2021年12月,18歲男孩易靖博在家裡的天台跳樓自殺,最後的生命裡,他給前女友、姐姐和媽媽各打去了一通電話,然後将手機和耳機放在空調外機上,向前踏去,走向決絕。

在與姐姐的最後一通電話裡,他站在9樓的天台上告訴姐姐,“我站在你當年站着的地方,我想替你邁出你沒有邁出的那一步。”

聽聞此話的姐姐如遭雷擊,人在國外的她,一邊勸弟弟不要傻事延長通話時間,一邊瘋狂聯系家人前去施救,但奇迹沒有出現,盡管她和弟弟聊了兩個多小時,悲劇還是出現了。

受不可抗因素影響,弟弟身亡八個月後,姐姐才回到國内,遲遲難以從弟弟離世陰影裡走出來的她,回國後得知的第一個消息就是,自己的父母在做試管嬰兒手術,想再生個男孩。

父母沒有與她探讨過弟弟為何會走向決絕,他内心到底經曆了什麼,“沒人在意我們的創傷,即便事情造成了這麼嚴重的後果,他們也不問問我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姐姐易婷隻覺得父母的行為荒誕到了極點,“怎麼能像養牲畜一樣,一隻死掉就再養一隻?”

或許是上天不願讓悲劇再重演,父母的幾次試管嬰兒手術皆以失敗告終,但父親仍不死心,轉而将希望寄托在了非法代孕上,執迷不悟。

2024年3月,姐姐易婷得知父母又在嘗試非法代孕後,直接選擇了報警,并決定向媒體公開此事,理由是不願意讓一個新生命降臨在這個家庭,重蹈她和弟弟的悲劇與痛苦。

她說,她和弟弟都是因為失敗的家庭教育和令人窒息的家庭氛圍,自幼就患上了抑郁症,自己有幸逃離了家庭,而剛上大學的弟弟卻永遠留在了18歲。

她希望借此來阻止偏執的父母那瘋狂的生育念頭,也希望以此來紀念弟弟,讓更多的父母覺醒反思,讓更多的抑郁症少年能自我救贖,不再重蹈弟弟的悲劇。

18歲男孩跳樓自殺後,姐姐含恨舉報父親代孕:這個家庭,毀于壓抑

02

姐姐易婷站在家裡9樓天台時,隻有16歲。

媽媽和爺爺的沖突,舅舅和爺爺的沖突,鬧離婚的父母,家裡幾乎不停歇的争吵,讓年僅16歲的她感到尤為疲憊心累,已然處在了崩潰的邊緣。

父母是從農村白手起家的生意人,一家人搬到城裡定居,物質條件上來了,精神條件卻極度匮乏,母親總是對她們姐弟倆進行語言暴力和打壓教育,父親在面對沖突時總是習慣逃避。

“想到自己的一無是處,想到勸架時媽媽罵我是牲畜,想到被爺爺關在一片漆黑的門外,爸爸的一聲不吭,好絕望,我就像個透明人一樣,隻會浪費家裡的錢……”

但想到八歲的弟弟,這個家裡唯一與她相依為命的人,易婷隻能強迫自己打散所有不好的念頭,将對父母的失望和恨意埋藏在心底最深處。

可以說,是年幼的弟弟将她從死亡邊緣拉了回來。

18歲男孩跳樓自殺後,姐姐含恨舉報父親代孕:這個家庭,毀于壓抑

後來上大學的易婷确診抑郁症,休學在家,父母沒有給到應有的關心,亦沒有任何反思,而是将她鎖在家裡,繼續忙生意,這種冷漠與忽視使得易婷更加痛苦,恨意更加強烈。

在擁有一定獨立能力後,她也嘗試着去改變父母,改變這令人窒息的家庭氛圍,卻皆無果而終,為救贖自己,她隻能選擇逃離,逃離到省外乃至國外,逃到讓父母找不到的地方。

隻是弟弟沒她那般“幸運”,她離開家以後,再無人幫弟弟分擔家裡的壓抑和痛苦。

在朋友與外人眼裡,弟弟靖博心思細膩,喜歡開玩笑,屬于“中央空調”式的暖男,從未向任何人展現過陰郁壓抑的一面,但實際上,他在走向決絕前,已然有過多次異常行為。

他曾嘗試絕食,結果餓暈在學校,被同學送到醫務室,也曾吃過一整瓶的褪黑素,但那隻是保健品,不足以緻命,甚至于他的身上也有自己造成的傷口。

何至于此呢?

因為成長于窒息的家庭氛圍,他經曆過和姐姐易婷如出一轍的痛苦和絕望,甚至更甚,家裡一直在争吵,他也和父母溝通過無數次,卻沒有任何效果,直至對父母和家庭徹底失望。

将他推向深淵的,也正是錯而不自知且拒絕改變的父母,父母任由内心的疾病蔓延,讓兩個孩子無辜承受着所有代價和苦澀,直至悲劇無法挽回,仍不知反思,不懂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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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被姐弟倆所埋怨痛恨的父母,真的麻木不仁十惡不赦嗎?

其實并不。

父親每每提到兒子靖博總會不自覺地流眼淚,完全無法接受兒子去世,在接受采訪時也總是自責,痛苦于不止一次錯過了救兒子的時機,也反複想過兒子自殺的原因,并得出結論:

他和妻子總是頻繁争吵,給了孩子很多壓力,壓抑的家庭環境對兩個孩子的傷害很深,也是導緻兒子出事的根源,至于兒子那段失敗的戀情,充斥量隻能算是導火索。

算命的告訴他,他命裡有兩個兒子。

再生個男孩的念頭是以在他心底瘋狂生長,盡管女兒易婷強烈反對,他依然一意孤行,不斷催促着妻子做試管嬰兒,在失敗後更是不惜觸碰法律底線,将目光瞄向非法代孕。

理由是他想要重新證明自己,證明他至少是位有改變的父親,“家庭氛圍也一定不會像以前一樣,哪怕和妻子吵架也會避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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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的妻子,也就是易婷姐弟倆的母親,其實壓根沒決定好是否要再要一個孩子,隻是丈夫曾告訴過她:“你們不讓我再要個孩子,我就去自殺。”

已經失去了兒子的她,害怕再失去丈夫,不敢拒絕,隻能拖延,如今她更是夾在丈夫和女兒之間,既害怕傷害到女兒,又害怕丈夫會做出什麼事。

靖博的離去本該讓這個家庭對類似的字眼避諱不及,生怕觸碰到每一位家庭成員的悲傷,沒想到卻成為了丈夫威脅妻子的最有效手段,可謂是諷刺至極。

但隻能說身為妻子的她一點也不冤,她的偏執與執迷不悟配得上她所經曆的一切。

直至如今她都不相信也不了解兒子會選擇自殺,更不認可也不能接受女兒易婷所說的她曾給姐弟倆帶來很大傷害,她也笃信和兒子靖博分手的那個女孩才是罪魁禍首。

她說,她不知道該怎麼和兩個孩子溝通,幹脆就以生意為重,賺更多的錢,給孩子提供姮好的生活,讓他們上最好的學校,如果孩子們覺得再外面工作不好,還可以回到家裡。

“比起在家裡圍着孩子轉,她更喜歡和朋友們聚在一起打牌搓麻将,在家裡跟他們都沒話講,覺得很無聊。”

在靖博打給她的最後一通電話裡,她勸靖博說,“你不要傻了,有什麼事跟媽媽說,趕緊下來,爸爸媽媽都很愛你的”。靖博沒有回應,隻說了一句“我不怪你,去叫救護車吧。”

電話被挂斷後,她慌慌張張地往樓上跑,想把靖博拽下來,但沒上幾階樓梯,就聽到了“砰”的一聲,她知道,已經沒救了。

那顆由她親手種下的悲劇種子,似乎是在以最為決絕殘忍的方式,将滿腔的恨意與絕望全部報複回她,隻是萬萬沒想到,她壓根不知道自己錯在了哪裡,自己的教育方式出了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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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縱觀這起悲劇不難發現,每一個暴躁的母親背後,必然有個沉默的父親,而兩者無意間所造成的壓抑家庭氛圍,正是将兩個孩子推向深淵的深層誘因。

靖博出事後,父親知錯并進行反思,但他的糾錯方式不是改善與妻子的關系并全力彌補女兒,而是想着不惜任何代價再生一個男孩,以此來證明他能夠做好一位父親。

說實話,我并不覺得再給他一次機會,他就真的能有所改變,一個人的性格往往伴随着一生,自我改變都尚且難如上青天,何況是牽扯到他與妻子兩個人共同的改變。

與其說他是對靖博的離世難以釋懷難以接受,不如說是靖博走後,他眼瞧着别人家裡人丁興旺其樂融融心生羨慕,加劇了中年喪子的悲痛,也強烈了他想要再生個孩子的念頭。

他嘴上說着自己的過錯和反思,實則,他所能想到的改變措施也僅僅隻有“夫妻倆吵架避開孩子”,倘若真有新生命再度誕生于這個家庭,大機率孩子依然會被逼至崩潰邊緣。

最可悲的莫過于母親,哪怕兒子已經走了,她也根本未曾意識到自己的教育方式和行為處事有任何問題,“愛”對她而言是個極其陌生的詞彙,相比家庭和兒女,她其實更愛的是自己。

她自以為為兒女創造了良好的生活條件,但其實向來節儉的她給靖博的大學生活費每月隻有1000元,在上海的校園裡基本隻夠一日三餐。

有些人是不配做父母,而他們卻是完全不會做父母,對于他們而言,選擇不再生育其實就是最大的善良,隻是這個淺顯的道理,他們以前不懂,靖博出事後不懂,以後也依然不會懂。

沒有誰的家庭是十全十美的,但正常的家庭起碼父母雙方有一個人會願意站出來保護孩子,給予孩子無條件的愛與呵護,進而避免孩子陷入無人可求助、感受不到愛的失望困境裡。

如果不知道該怎麼做父母,該怎麼去教育孩子,該怎麼去愛孩子,那麼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多鼓勵孩子,多認可他、表揚他、了解他、支援他,給予孩子最大程度的高頻正能量。

而不是讓家庭充滿内耗,遍布壓抑氛圍,讓孩子不斷被負能量吸食,變得越來越消極悲觀。

如果連這些都做不到,那麼恕我直言,不生也是一種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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