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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間故事:倒黴漢做生意虧完家底,走投無路時,靠一筐橘子發迹

作者:史書淩軒閣

古時候,蘇州城有一人,姓王名康平,小時候非常聰慧,心靈手巧,無論學什麼東西,一觸即通。王康平雖然比常人聰明,可他恒心不夠,什麼技藝都是淺嘗辄止,琴棋書畫,吹拉彈唱,到最後都是“略懂”的水準。

少年時,王康平的父親王老漢花了三十個銅錢,在蘇州城裡找個老道給他蔔了一卦。那老道撚着山羊胡,轉了轉渾濁的眼珠,說王康平有“巨萬之富”。王老漢一高興,又給了那老道十五個銅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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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王康平已經二十六七歲了,自視甚高,做事下不得辛苦,整日裡遊手好閑。王老漢去世後,留下的家産逐漸被王康平坐吃山空,眼看着家裡的妻兒就要挨餓,王康平這才開始琢磨怎麼做生意了。

王康平有一日在街上閑逛,坐在酒館裡面談天說地時,聽别人說京城裡面的扇子非常好賣。王康平從袖口摸出一兩碎銀子,請人家喝了幾杯酒,把扇子生意打聽了個大概。王康平向來自視甚高,自以為憑這一頓小酒,就把扇子生意摸了個門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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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後,王康平拿出最後的家底,又把一套家傳的黃花梨桌椅當了出去,置辦起扇子來。

别看這小小的一柄紙扇,握在手裡不過三四兩重,裡面的門道确實不少。用上等木料、紙面做成的扇子,都得拿到有名的才子先生那裡,求上一副字畫,若是唐寅、祝枝山揮毫寫上幾筆,這扇子就得值得幾十兩銀子。

一般的木料、扇面,拿到沒有任何名望的書生秀才那裡,裝模作樣寫上幾筆,也能賣得出去。倘若這書生模仿名家手筆的功底深厚,扇子也能當作好物件糊弄人。無字無畫的白扇面最不值錢,就賣十幾個銅錢,幾乎沒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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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康平本錢不夠,自然求不來唐寅、祝枝山這種大才子的字畫,隻能找蘇州城裡一個老秀才,在扇面上寫了幾首脍炙人口的唐詩,挑了個黃道吉日,背着箱子直奔京城。

可惜天公不作美,那一年夏天京城的雨水很大,半個月裡面有十多天都是下雨,整日涼飕飕,哪裡有半分熱氣?王康平來京城耗了月餘,硬是一柄扇子也沒賣出去,身上的盤纏也見了底。

好不容易等到天放晴,卻也到了立秋時節。王康平趕緊背上箱子去街上賣扇子,扯開嗓子喊了許久,茶水喝下去兩壺,終于有位公子哥被王康平的“蘇造紙扇”招牌吸引,踱着四方步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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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康平趕緊打開木箱請公子哥挑選紙扇,不料公子哥低頭一瞧,眉頭一皺,冷哼一聲起身離開。王康平一愣,他低頭一瞧,也傻了眼。

原來,王康平的紙扇沒有徹底曬幹晾幹,就急匆匆奔赴京城,加上一個多月來天氣潮濕,扇面都被墨水粘合在了一起,根本打不開。一低頭,一股難聞的黴味撲面而來!

王康平心有不甘,用力打開了一柄紙扇,扇面果然潰爛裂開,這少一口,那少一層,哪裡還能賣得出去?王康平算了算盤纏,再耗下去都回不了蘇州,于是趕緊打道回府。這一箱紙扇,也随手丢在了路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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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蘇州城後,王康平又試着做了幾次生意,可惜樣樣不成,每次都把本錢虧空了。沒有幾年,家裡的積蓄都被王康平虧了個幹幹淨淨,人們也給他送了一個外号“倒黴漢”!妻子無奈之下,帶着兩個兒子回了娘家,總不能跟着王康平天天挨餓吧!

妻離子散,家徒四壁,王康平自己也接受了“倒黴漢”這個外号,也許我天生就不是做生意的料。鄉鄰們笑話他,王康平也隻好厚起臉皮,哈哈一笑。日子總得過,王康平隻好在村裡蹭吃蹭喝,偶爾幹個雜活幫個閑,渾渾噩噩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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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蘇州城裡回來了一群出海行商的海客,他們一行三十多人,出海四年之久才回到了陸地。海客們除了帶回很多大家從未見過的貨物之外,也帶回了白花花的銀兩,哪個看了不眼饞?

王康平看了更眼饞,他自己尋思道:“反正我已經落魄到這個地步了,妻離子散,還有什麼可顧慮的?跟他們出海,不管能不能掙錢,看看海上的風光,就算葬身風浪,也不枉一世了。”

王康平正在琢磨,恰好一個海客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原來是他的遠房表親王亞飛。王亞飛出海多年,攢下了不少家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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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康平把自己的想法一說,王亞飛頻頻點頭,開口道:“海上最難耐的就是寂寞,你跟我一起出海最好不過,咱兄弟倆說說笑笑,有什麼日子過不去?隻是有一點,出海前我們都得自己置辦大宗貨物,倘若你沒有本錢,就自己買些吃喝糧食,在船上出力掙工錢。有了本錢之後,再置辦貨物出海。”

王康平一聽,點頭不止,自己做生意一直都很倒黴,這次千萬要摸清門道後再下手,何況自己确實沒有本錢。跟王亞飛約定好十日後出海,王康平就趕緊來置辦自己在船上的糧食。

走在街上,王康平買好了糧食之後,還有點餘錢。此時正是橘子成熟的時節,大街小巷都是賣橘子的,一兩碎銀子可以買下一整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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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康平想了想,我買下這一大筐橘子,不僅自己可以在船上解渴,還能送給同行的海客,拉攏感情。于是,他帶着糧食和一筐半生的橘子,十日後出海了。

出海半月之後,王康平的船隻停靠到了一片陸地,他也不知道這是到了哪座小島,隻見島上的人頭頂沒有頭發,個子矮小敦實,說話叽裡咕噜也聽不懂。旁人都在忙着交易貨物,王康平自己則拿着一個橘子邊吃邊看。

忽然,一個矮個子秃頭走過來,把王康平吓了一跳。這矮個子秃頭手裡拿着兩枚銀币,指着王康平嘴裡的橘子比比劃劃。原來,他想用銀币買王康平的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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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康平又驚又喜,這橘子到了這個小島,居然可以換兩枚銀币?這銀币可不小,看上去得有一兩多!王康平腦筋一轉,飛似的跑回船上,背出了自己那一筐橘子!

此時的橘子已經熟透,隔着老遠就能聞到果香。矮個子秃頭見狀喜不自勝,把兩枚銀币交給王康平,從筐裡面拿出兩個橘子大快朵頤。矮個子秃頭邊吃邊哭,好像一輩子都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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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康平身邊的矮個子越來越多,紛紛掏出銀币要買橘子。他的橘子從一枚銀币一個,最後變成了三枚銀币一個。王康平這一筐橘子,最後居然換來了五百多枚銀币!橘子賣完之後,王康平掏出一百多枚銀币分給船上衆位海客,一人三枚!

就這樣,王康平第一次出海就滿載而歸。自此,王康平開始置辦水果,出海運到幾個小島上,最終成了富甲一方的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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