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1号罰單”曾引發行業熱議和媒體聚焦。2024年4月24日，衆安線上财産保險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衆安保險”）獲得國家金融監督管理總局（以下簡稱“金監總局”）“1号罰單”（詳見：《“1号罰單”砸向保險“新物種”衆安保險，釋放什麼信号？》）一事備受關注。
衆安保險是保險業月度“罰金之王”嗎？保險業合規度是否延續了一季度的良好态勢？哪家保險公司“吃進”的罰單最多？
南方周末新金融研究中心根據南方周末“牧羊犬—中國金融業合規雲平台”（下稱牧羊犬平台）統計分析發現，衆安保險單張罰單額最大，但總罰沒金額僅位列月度第四位；保險業整體罰單量和罰金環比再度雙雙大幅上升。
中國人民保險集團股份有限公司（下稱“中國人保”）及其旗下機構的分支機構收到的罰單量最多，不僅是月度“罰單之王”，還是“罰金冠軍”。事實上，2023年四季度、2024年一季度，中國人保均是“罰單之王”。
更值得關注的是，費用管理亂象依然頑疾難除。
合規态勢反轉，罰單罰金翻番
與一季度保險業罰單量與罰金環比雙雙大幅下降的态勢相反，保險行業合規度趨好的苗頭刹車。
南方周末新金融研究中心根據牧羊犬平台資料庫統計分析發現，4月，中國人民銀行、國家金融監督管理總局、國家外彙管理局（文中簡稱“一行兩局”）及三家各地派出機構釋出的保險業處罰資訊及罰沒金額再度雙雙大幅上升，處罰資訊和罰金分别為304條和約2608萬元，環比分别上升約95%和115%。罰單量和罰金兩項基本均環比翻番。
保險機構和保險從業者個人，哪個被處罰得更嚴重？
南方周末新金融研究中心進一步将罰單分為保險機構和保險業從業個人兩個次元進行觀察，保險業機構處罰資訊共127條，罰沒金額近2132萬元，環比分别上升約84%和114%。
與保險業機構類似，保險業從業個人罰單及罰沒金額也同比上升。牧羊犬平台資料顯示，保險業個人處罰資訊共177條，罰沒金額約476萬元，環比分别上升約103%和124%。
這表明無論是保險業機構還是從業者個人被罰情況都比較嚴重。
最大罰單均轉落财險業
保險各細分行業合規表現有何不同？
南方周末新金融研究中心研究發現，從機構處罰次元觀察，财險公司、壽險公司和保險中介仍是監管重點關注對象。三者被罰次數及罰沒金額均環比上升。财險公司的處罰資訊和罰沒金額分别為54條和1192萬元，環比分别上升54%和113%；壽險公司的處罰資訊及罰沒金額分别為48條和646.1萬元，環比分别上升100%和133%；保險中介的處罰資訊及罰沒金額分别為19條和192萬元，環比分别上升138%和36%。
從單張罰單次元觀察，4月份最大機構罰單和最大個人罰單同時指向财險行業。而2023年四季度和2024年一季度，最大罰單均指向壽險行業。（詳見：《“報行合一”重拳之下，保險業費用管理亂象露出水面｜金融合規榜》）
牧羊犬平台資料顯示，4月份，衆安線上财産保險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衆安保險”）收到金監總局“1号罰單”，罰沒金額180萬元。衆安保險被罰原因并不新奇，仍指向保險行業“大小賬”頑疾。這似乎意味着網際網路保險“野蠻生長”時代已經過去。（詳見：《“1号罰單”砸向保險“新物種”衆安保險，釋放什麼信号？》）
中國人保“穩坐”罰單之王
哪家機構收到的罰單量最多？合計被罰金額最高的機構又是誰？
南方周末新金融研究中心根據牧羊犬平台資料統計分析研究發現，中國人保及其旗下機構的分支機構收到的罰單量最多，為15條，是本月“罰單之王”。事實上，2023年四季度、2024年一季度，中國人保均是“罰單之王”。
從罰沒金額次元觀察，中國人保是月度“罰金冠軍”，當月累計被罰沒約298萬元。雖然從單張罰單看，衆安保險獲得“1号罰單”，但其累計金額僅位列第四，位于中國人保、泰康保險集團股份有限公司和中華聯合保險集團股份有限公司之後。
南方周末新金融研究中心認為，中國人保多次位居合規榜榜首，雖然有規模大和業務多元等因素，但其合規意識有待加強。
河南罰單罰金雙第一
哪些區域保險業違規情況更嚴重？機構和個人受罰情況有何不同？
從機構受罰次元觀察，河南省保險業違規情況仍未見明顯改善，在罰單量榜和罰金榜上均位列榜首。
牧羊犬平台統計資料顯示，河南省當月處罰資訊為19條，罰沒金額約為398萬元。值得注意的是，3月份，牧羊犬平台未收錄到河南省保險業被罰資訊。但從2024年一季度資料看，一季度河南省罰沒金額居各省之首。河南省保險業合規情況仍有待提高。（詳見：《“報行合一”重拳之下，保險業費用管理亂象露出水面｜金融合規榜》）
此外，由于衆安保險是由國家金融監督管理總局（以下簡稱“金監總局”）處罰，是以不在本次區域統計之列。
個人罰單量和罰金最多的區域與機構有重合之處。個人罰單量前三名分别為河南省、新疆維吾爾自治區和青海省。個人罰金前三則為河南省、青海省和新疆維吾爾自治區。
無論是機構還是個人，罰單量還是罰金，河南省保險業均為第一。
兩人被終身禁入
哪些違規現象仍然頻發？又有哪些新現象？
南方周末新金融研究中心依據牧羊犬平台資料統計機構處罰案由發現，“給予保險合同約定以外利益”“未按照規定使用經準許或者備案的保險條款、保險費率”“虛構業務套取費用”和“編制虛假材料”位列違規現象前四。
其中，“給予保險合同約定意外利益”占比為19%，“未按照規定使用經準許或者備案的保險條款、保險費率”占比為17%，“虛構業務套取費用”和“編制虛假材料”占比同為12%。四項合計占比60%。
南方周末新金融研究中心研究員認為，以上違規行為多指向賬外支付手續費、險企“報行合一”問題。結合行業處罰資訊及衆安保險“1号罰單”等綜合來看，财險業“報行合一”正在加碼。
事實上，監管确實在正向引導和嚴監管方面雙管齊下。4月15日，中國保險行業協會召開全國車險工作會議，再次強化車險“報行合一”。
在财險行業，“報行合一”一直是監管重點領域，尤其是車險業務。早在2018年，“報行合一”即在财險行業展開。2018年6月，原中國銀保監會印發《關于商業車險費率監管有關要求的通知》（銀保監辦發〔2018〕57号，以下簡稱“57号文”）。“57号文”第四條明确規定，各财産保險公司應報送手續費的取值範圍和使用規則。手續費為向保險中介機構和個人代理人(營銷員)支付的所有費用，包括手續費、服務費、推廣費、薪酬、績效、獎金、傭金等。其中，新車業務手續費的取值範圍和使用規則應單獨列示。
時隔近6年之後，财險業“報行合一”依舊亂象叢生。這說明沉疴難治。
值得關注的是，兩位保險從業人員被終身禁業。中國人民财産保險股份有限公司和碩支公司因虛假承保理賠被處以停止接受農險新業務1年處罰，該機構李萬勇也是以被判禁止終身從事保險業工作。泰康人壽保險有限責任公司山西分公司宋永軍因欺騙投保人也被判禁止終身從事保險業工作。
這展現了監管對騙保騙賠行為的重壓和嚴罰。
南方周末新金融研究中心研究員 張文景
責編 豐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