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傍晚,二寶讓我問一下她的小夥伴小墨在不在家,作業寫完了沒有。
我知道,二寶想去小墨家玩。
我有點不想問,那個周末隻放了一天假,二寶自己的作業還沒寫完,我估計小墨的作業應該也沒寫完。而且就快到飯點了,實在不是合适的時候。
二寶說,她可以帶着作業去小墨家,既寫作業,也玩。
我怎麼有點不信呢,小墨的媽媽也曾說,但凡打着寫作業的旗号來找小墨的,小墨都隻顧玩,顧不上寫作業。
但我不能直接拒絕二寶的請求,還是要問一下的。
果然不出我所料,放假這一天,小墨也很忙。墨媽說,上午小墨睡了個懶覺,在外面吃了比早飯晚又比午飯早的一頓飯,然後又去古玩市場撿煙盒(小墨近來迷上了煙卡),到家就11點多了。下午墨媽帶他去醫院拿藥,回到家快四點了,小墨這才開始寫作業。
我一聽墨媽的話,就知道二寶這次跟小墨玩不成了。其實就算墨媽同意,我也不會讓二寶去人家家裡,畢竟真的快到飯點了,去人家家裡不合适。
我勸了勸二寶,她很不開心,差點就掉眼淚了。
二寶有時候執着地想去小墨家裡玩,我也是後來才想明白為什麼的。
因為在小墨家裡,或者在我家,二寶才能跟小墨一個人玩,若在小區廣場,小墨往往跟他的男孩朋友們跑來跑去,一會兒就不跟她玩了。
這幾年孩子們漸漸大了,男孩愛玩的遊戲和女孩愛玩的遊戲畢竟不同,我了解。
之前看二寶為此悶悶不樂,我還有些内疚,覺得是我在她小時候沒有盡心為她尋找年齡相仿的小夥伴,不像大寶小時候,我認識了好幾位寶媽,她們的孩子大多和大寶年齡相仿,于是大寶就結識了好幾位小夥伴,幾個孩子一起長大,至今她們還時不時一起玩。
說到這一點,我後來認真想了想,其實也不怪我。孩子是天然的外交家,大寶又是我們的第一個孩子,她小時候,當我抱着她出門,自然地就和小區裡的阿姨們、寶媽們有了話題。一來二去,我就認識了好幾位寶媽,至今我們都是好朋友。
到了二寶這裡,我前面提到的幾位寶媽朋友雖然也生了二胎,但孩子們的年齡各不相同,性别也有男有女,和二寶同歲的小女孩竟然沒有,而她熟悉的兩個女孩朋友(都比她小一歲),一個搬到了另一個城市上學,另一個搬離了我們小區,于是,二寶熟悉的小夥伴就隻有小墨一個了。
我一度認為,是我沒有盡力為二寶尋找年齡相當的小女孩,導緻二寶眼下沒有女孩朋友。
但這兩年我想明白了,何必把過錯都攬到自己身上,何必内耗自己呢,這也不全是我的錯。
畢竟姐妹倆之間隔了五年半的時間,這五年多的時間裡,環境變了,人變了、很多都不同了。
二寶小時候,正是大寶讀幼稚園大班和一年級時,那兩年我生活的重點,自然更多地放在了大寶身上,實在沒時間沒精力再去考慮二寶的社交。
我記得二寶有段時間特别不好帶,有幾次我炒菜時都得抱着她,整得我很崩潰。
我是偏内向性格的人,身邊有幾位說得來的朋友,對我來說就已經足夠了,我不想也沒有精力去結交别的寶媽朋友。
想清楚了這些,我就不内耗了。
中年老母親保持情緒穩定的秘訣,沒事少内耗自己,找找别人的問題。
二寶的性格也有些内向,但她并不孤單。在學校,她有玩得來的同學,在小區裡,她也有除了小墨之外的女孩朋友,隻是因為上學後,她們不常在一起玩罷了。目前來看,二寶是情緒穩定、做事情有規劃的孩子,我相信她以後在社交方面不會差到哪去,知心朋友也會有的。
不内耗自己以後,我的情緒穩定多了,日子也過得舒心多了。
大寶期中考試的成績下來了,有喜有憂,憂的成分多一些,但我對此不是很在意。
學習畢竟是大寶的事,我不負主要責任。而且,我自認為我沒做錯什麼,我已經盡力了。
該說的,其實我已經說得越來越少了,因為大寶會煩。
該做的,其實我做的也不算多,因為大寶不喜歡我插手她的學習。
于是經過這兩年的磨合,對于大寶的學習,我的定位是,做好後勤保障工作,多鼓勵,多肯定她,在她需要時拉她一把。
曾經,看着她的成績不上不下,我焦慮,也自責沒幫她。而當我想幫助她時,她并不領情,反而和我鬧不愉快。我于是反思自己是不是方法不對,也思考要如何激活她的内驅力。
就這樣東想西想,着急上火,我自己内耗得厲害。
後來我讀到《PET父母效能》,裡面有一個觀點讓我豁然開朗,書中說,有很多父母把本該歸屬于孩子的事情承擔了下來,即使他們為此痛苦不已,其實他們應該鼓勵孩子自行解決問題。
是呢,學習是大寶的事情,想提高成績是她要做的事,我為何表現得比她還急,甚至沖在前面,急于把責任攬過來呢?
想通了這一點,我不再插手大寶的學習,我告訴她,學習是她應該負責的事,而且她也不是在為我們學習。
大寶的成績下降了,是知識點沒搞清,還是做題時粗心了?是解題步驟沒寫仔細,還是時間不夠?總之,大寶自己去找問題才是關鍵,而我,不需要為此自責。
人到中年,沒事少内耗自己,區分一下責任,也找找别人的問題。
這樣,老母親才能在知識的海洋裡,陪孩子繼續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