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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13兵團向東北調動,為何美國斷定中國不會出兵?詳情一文了解

作者:常棣tandy

我是棠棣,一枚曆史愛好者。歡迎大家【關注】我,一起談古論今,縱論天下大勢。君子一世,為學、交友而已!

美軍越過三八線向北進攻,面臨的一個最大疑問是中國會不會出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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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個相當長時間裡,美國情報分析人員和決策者均抱着這樣一種先入為主的臆斷:

中國是蘇聯的“衛星國”;中國會不會出兵,不取決中國人自己,而主要取決于蘇聯的态度。

中央情報局後來在總結有關情報評估出現謬誤的教訓時指出:

“具體到中共介入北韓這個事例,首要公理就是長期所接受的認為蘇聯不想也不會冒世界大戰風險的看法”;“當中情局在戰争開始後注意到中共進一步行動的迹象時,它斷定:

(1)沒有蘇聯的指令,中國不會采取行動:(2)蘇聯也不會釋出這種指令,因為中共軍隊和美國軍隊直接沖突的結果将是共産主義和非共産主義世界之間的一場戰争”。

正是這種先入為主的臆斷,使得美國對中國是否出戰北韓的研判一開始便失去了準星。

1、美國何以“誤判”?

10月2日,就在美軍在三八線附近集結準備向北進攻之際,蘇聯政府代表在聯合國提出了一項關于北韓停戰、撤出外國軍隊以及和平解決北韓問題的提案。

這項内容空泛的提案,被美國認為是蘇聯在關鍵時刻發出的一個示弱的明顯信号。

由于美國人是以蘇聯的态度來測定中國的反應的,在排除了蘇聯可能直接介入的擔憂後,美國對中國參戰可能性的估計也很快降到很低的程度。

10月6日,中情局《每周概要》稱:

“蘇聯或中共在軍事上介入進而防止聯合國占領北北韓的可能性在繼續減少。”

12日,中情局提出《關于中蘇在遠東意圖和能力的評估》報告,斷言無論是蘇聯還是中國,“都沒有顯現出明确迹象表明他們打算于1950年在自己的領土外動用武裝力量”。

這個報告在美國情報界有“很大的分量”,因為它“代表了一直沒有相同意見的五個不同情報機構在關鍵并可能引發争論的問題上取得了共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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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說,從中國人朝參戰的決策過程看,蘇聯的态度無疑起到重要作用,但是,這完全不是美國人估計的那樣,中國作為“衛星國”,隻能按蘇聯的旨意行事。

實際上,出兵北韓是中國上司人依據自身戰略利益和國家安全面臨的嚴重威脅,而獨立自主作出的決策。在這個問題上,美國情報機構和決策集團既忽視了中國出于國家安全考慮對北韓戰事的重大關切,也誤讀了中蘇兩國戰略同盟關系的真實性質。

北韓戰争爆發後,美國情報界曾對中國軍隊的部署調整進行過跟蹤分析,不過,其結果對判斷中國出兵動向所起的作用卻十分有限。

6月30日,美國戰略聯合計劃委員會在評估北韓軍事形勢時,曾引述麥克阿瑟關于“中共軍隊的一些人員已經出現在戰場”的報告,并認為“這些人員的出現也許預示着中共大批軍隊即将進入北韓并擴大目前的沖突範圍”。

該委員會估計:

“滿洲大約有40萬中共軍隊,包括7萬北韓軍隊”;此外,“駐紮于北平、天津地區的21萬中共軍隊。他們能夠在20~30天内投入到北韓的戰鬥中”。

盡管這項評估報告認為“中共軍隊的能力是不容忽視的”,但最後得出的結論卻是:

“鑒于維持動蕩地區内部安全的需要,中共不可能把這些軍隊大規模地調往北韓。”

北韓戰争爆發後,中情局對中國的關注點仍然集中在台灣方向。

7月中旬的一份評估報告稱:

“顯然,中共大批軍隊正駐紮在台灣對面的大陸,而且也可能向香港發動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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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中旬的另一份評估報告進一步提出:“中國似乎在努力從事進攻台灣的軍事準備工作”;“雖然在中國人的聲明中沒有敲定時間上的限制,但從軍事角度看,共産黨進攻的最有利時機将是1950年9月中旬之前的那段時間”。

該報告認為:

“盡管其他一些目标也很誘人,或者用嚴格的軍事術語來說,甚至更易受攻擊,但是當時在突襲台灣的過程中擷取的政治收益,要大于攻擊其他任何邊界地區的所得。”

後來,随着大批中國軍隊開往東北地區的消息不斷傳來,美國情報機構逐漸認識到,比起台灣,靠近中朝邊境的地方可能更需要給予注意。

2、發現軍隊調動,為何美國情報部門無動于衷?

9月8日,中情局在一份備忘錄中指出:

“據悉,中共在滿洲不斷強化軍事實力,加之該地區已存在的軍事力量,顯然意味着介入北韓完全在中共能力所及範圍之内。”

備忘錄引用了一則“來源可靠的情報”:

“目前四野的主力部隊要麼在滿洲,要麼正在前往滿洲的路上”;“中共還在安東附近及鴨綠江邊不停地修建軍事設施。滿洲邊境防禦的強化要麼是在考慮到北韓沖突情況下的一種符合邏輯的安全防範舉措,要麼就是打算動用該地區軍隊發動進攻的前奏”。

關于中國軍隊部署調整的具體情報,更多的是來自對中國大陸無線電信号的監聽。

據美國國家安全局利用無線電信号監聽系統擷取的情報,早在1950年4-6月間就探知解放軍四野的第40軍和第39軍正由華南北上;6月下旬和7月上旬,探知第38軍從武漢北部乘火車前往東北;9月初,探知第13兵團司令部于8月19一26日間由廣州遷往中朝邊境的安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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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又探知第40軍第118師于9月5日出現在安東,第39軍于9月6日出現在遼陽,第42軍于9月28日出現在通化,等等。

不僅如此,各種情報來源還表明:

“新的大規模的調遣還在緊鑼密鼓地進行着。軍事安全局在10月21日…送出的報告中指出,20支運送部隊的軍列正由第三野戰軍負責的上海地區開往滿洲。”

到了9月,美國各情報部門均認識到“中國已推遲攻打台灣”,令人難以了解的是,盡管越來越多的情報顯示中國軍隊正在為入朝參戰而展開大規模的部署調整,但美國的情報分析仍一如既往地在幻覺中徜徉,在盲區中徘徊。

國家安全局事後的總結報告這樣寫道:

那些情報官幾乎忘記了他們早先發出的警告,他們忽視了中國在中朝邊境軍事部署的新模式,并且為中國的其他軍事動向尋找另外的解釋,或者幹脆就認為那些軍事調動沒有什麼重要意義。雖然中央情報局認為華東鐵路的擁塞狀态彰顯“向北方的大規模軍事調動”,但是聯合情報指導委員會卻把這種擁擠不堪的現象歸因于破舊機車對鐵路造成的負面影響。…各情報部門為中國的實力而争吵起來。

與此同時,中央情報局的情報分析人員越來越認為,涉及中國軍事調動的通信情報意味着中國軍隊隻是演習式的調遣,而且軍事情報官開始懷疑中國的各路大軍是否進駐滿洲。聯合情報委員會在10月1日提出,通信情報并沒有提供确鑿的證據證明“這幾個集團軍的所有部隊都在滿洲,而不僅僅是它們中的一部分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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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角大樓的情報參謀人員也在10月4日得出結論:

盡管我們不能“完全忽視”中國的幹涉,但現有證據不足以表明這種情況的發展“要麼是極為可能的,要麼是即将發生的”。

在10月5日,情報觀察委員會大膽地指出,即使中國在邊境地區部署了大批軍隊,但和以前相比,幹涉的可能性幾乎就不存在,因為北京支援北北韓的宣傳攻勢已經減弱,且中國上司層很可能不想置中國于美國報複性的空中打擊之下。

10月20日,中情局的《每日概要》以“中共介入北韓”為題刊載美國駐香港軍事聯絡官發回的情報,稱“根據掌握的情報,中共40萬人的軍隊已被調動至緊靠北韓的邊境地區,他們得到指令,将于10月18日夜晚或‘兩天後’越過邊界”。

對于這則相當準确的情報,中情局卻加上這樣一段批語:

中央情報局相信,采取這種行動的最佳時機已經過去了。在這個時侯,蘇聯和中國都不願意冒越來越大的風險,因中共直接介入北韓将促使第三次世界大戰爆發。

對這期間中國通過各種方式向美國發出一系列警告,美國情報界和決策者也認為:“這隻不過是說說而已的恐吓。”

3、為何出現戰略誤判?

美國之是以對中國出兵北韓作出戰略誤判,還在于他們對中國出兵參戰的時機和中國本身的戰争能力作出了錯誤的估計。

首先,美國情報人員和決策者普遍認為,當美軍推進到三八線以北時,中國人已失去進行軍事幹預的最佳時機。

最先提出這一看法的是美國駐蘇聯大使柯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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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30日,中情局在《每日概要》中引用柯克的看法:

“當‘聯合國軍’拼命地防守南北韓的一塊狹小地區時,大批中國地面軍隊的湧入将證明是一個決定性的因素,那時才是共産黨武裝幹涉的合乎邏輯的時機。”

而仁川登陸之後,中國人傳遞的強硬态度的資訊,隻不過是“希望在三八線問題上吓唬聯合國”而已。

柯克的觀點在美國軍方、政界引起共鳴。

高層人士普遍同意:

“當戰争一度可能出現美國的敦刻爾克的時候,中國人克制着沒有進行幹預,他們決不會愚蠢到在目前階段把軍隊投入戰鬥。”

中情局10月12日報告中談到“中共全面介入北韓帶來的威脅”時也強調:

“站在軍事的立場上來看,介入北韓的最有利時機已過去了。”

此後的報告更是斷言:

“中國人的幹涉原本可以扭轉軍事形勢進而使共産黨在北韓徹底獲勝的機會不複存在。中共為參加戰争而進行的軍事調遣,也許就是故意設計的花招。”

10月15日,杜魯門和麥克阿瑟在威克島會面,杜魯門問:“中國人幹預的可能性有多大?”麥克阿瑟答:“微乎其微。”

他的理由,同樣是中國方面已經失去了有效幹涉的時機。

在美國情報人員和決策者看來,如果中國軍隊真的要入朝參戰,其時機應選擇在美軍打到三八線之前,特别是美軍被壓縮到洛東江一隅或發起仁川登陸之時;在美軍打過三八線,戰争大局甫定之際,中國軍隊才介入進來,是沒有意義的,因而是不會發生的。

顯然,這一判斷完全沒有摸到中國上司人為出兵參戰劃定的底線。

美軍過不過三八線,被中國上司人視為出兵不出兵的底線,這并不是什麼秘密,中方已事先通過外交管道向美國人交了底。但美國人依舊我行我素,置若罔聞,得出了與實際情況完全相反的判斷。

其次,對中國人承受和支撐戰争的能力,以及中國軍隊的戰鬥力,美國也估計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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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美國是以一種十分傲慢、極度蔑視的眼光看待中國和中國人的。

在他們眼中,貧窮而孱弱的中國根本沒有實力與強大的美國在戰場上抗衡;如果中國軍隊敢于進入北韓與美國軍隊作戰,必将遭到難以承受的災難性後果。

麥克阿瑟在威克島與杜魯門會面時向他保證說:

中國人沒有空軍,而美國在北韓有4個空軍基地,如果中國企圖進攻平壤,他們将會遭到毀滅性打擊。即使蘇聯空中支援中國地面部隊,他們之間的協調也将是非常松散的,蘇聯空軍飛機投下的炸彈落到中國軍隊頭上的次數,很可能跟落到美國軍隊頭上的一樣多,他們之間的合作将起不到什麼實際作用。

美國軍方、政界高層人士大多與麥克阿瑟的看法相同。

布萊德雷在回憶錄中承認,當時參聯會同樣認為:

“中國人在軍事上不具備獨立幹預的能力”,“中國獨立采取行動并不能産生決定性的差別;實際上,倒有可能給他們自己帶來可恥的失敗”。

中情局在評估報告中列舉了不利于中國出兵北韓的7個因素,包括:

“在和美國戰争中遭受的壓力及物資損失将會對該政權的整個國内問題和經濟造成損害”,“反蘇勢力必将會受到鼓舞且會危及該政權的穩定存在”,在沒有蘇聯海空支援的情況下“幹涉的代價将極其巨大”,如果幹涉失敗“将使北平公開面對中國人的怨恨情緒”,等等。

據此,中情局得出結論:

“中共不可能願意冒着和美國及其聯合國盟友公開發生沖突的風險去援助北北韓人。中共十厘清楚,至少在東西方之間沒有爆發全面戰争的情況下,和美國的戰争将是災難性的,不僅損害中國的總體利益,而且破壞其國内計劃和北平政權的穩定。是以,他們很可能力圖避免在中國傳統地域之外公開參加軍事行動。”

這一評估報告的完成時間為10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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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中情局完成這個報告的第二天,中國人民志願軍20多萬大軍就跨過鴨綠江,開進北韓境内。

美國人在情報上和戰略判斷上的盲點和誤區,使美軍在與中國軍隊迎頭相撞的遭遇戰中處于不利而危險的境地。

4、忙碌的一天

志願軍初入北韓,是按第一期防禦設想實施戰略展開和建立戰役作戰部署的。

按預定計劃,志願軍将開進至平壤、元山線以北,德川、甯遠線以南之間地區,構築幾道陣地組織防禦,6個月之後再談反攻問題。

然而,由于以美軍為首的“聯合國軍”進攻速度快于志願軍開進速度,在預定防禦地區出現了志願軍未到而“聯合國軍”先到的局面。

這樣一來,第一期防禦設想就無法施行了。

然而,在中國上司人看來,戰場情況的這一變化并非壞事。“聯合國軍”分頭冒進,反倒形成一種好打之勢,給志願軍提供了運動殲敵的有利戰機。

毛澤東、彭德懷敏銳地發現了這一戰機,及時改變預定設想,對入朝第一仗重新進行設計,為赢得首戰勝利莫定了基礎。

10月19日黃昏時分,彭德懷從安東過鴨綠江橋進入北韓。他的身後,是正在向渡口開進的志願軍各路大軍。

19日這一天,彭德懷的日程安排得異常緊張。

頭一天夜裡,他還在北京與毛澤東、周恩來、高崗一起,反複研究志願軍入朝作戰方案,幾乎徹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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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日一大早,便在高崗陪同下,從北京飯店乘車去西郊機場,途中在車上打了個盹兒。上午9時左右,他乘坐專機降落沈陽機場。下機後,立即與高崗一起趕到東北軍區司令部,向已在此等候的東北地區黨政軍上司人李富春、賀晉年、李聚奎等人,布置志願軍入朝後的後方保障工作。

彭德懷說:

從今天起,大陸就開始進入戰争狀态了。這次志願軍入朝,可比遼沈戰役的規模大得多,任務艱巨得多。東北是志願軍的後方基地,你們要緊急動員,全力以赴。

下午,彭德懷、高崗乘機飛抵安東,到達第13兵團部所在地鎮江山(現稱錦江山)。

在這裡,他甚至連屋子都沒進,就站在院子裡向兵團上司人傳達作戰方案,交代任務。

當日傍晚,霏霏雨霧之中,彭德懷在江邊與高崗、鄧華等人握手告别,和他的軍事秘書楊鳳安及兩個警衛員坐上一輛蘇制“嘎斯69”,經鴨綠江大橋進入北韓。通信處長崔倫帶一部電台和2個譯電員、3個報務員,坐另一輛卡車緊随其後。由于走得匆忙,甚至沒有把北韓語翻譯帶上。

彭德懷首先要做的事,是與北韓上司人金日成會面。

10天之前,彭德懷到東北上任時,曾計劃入朝見金日成,當面了解戰場情況,商定志願軍入朝作戰的具體事宜。10月11日,他乘火車到安東打算由此過江,但因接到中央要他立即回京的緊急通知,未能成行。

15日,彭德懷參加中央政治局會議後從北京傳回安東,按毛澤東訓示,“在安東布置兩三天後即去德川與金日成會面”。

為安排這次會面,毛澤東以周恩來名義緻電倪志亮大使,要他轉告金日成:“即派一位熟悉情況的同志于十月十六日到安東接引彭德懷同志。”

然而,這次會面安排又未能實作。17日,毛澤東再次來電将彭德懷召回北京,取消了這次會面。

直到19日,志願軍出動當天,彭德懷才于大軍出動之前匆匆進入北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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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日成派政府副首相兼外務相樸憲永到安東對面的新義州迎候。

可是,當彭德懷在新義州見到樸憲永時,樸憲永說他隻知金日成在平壤失陷前從德川撤離,卻不知眼下轉移到了什麼地方。

這一突然變化,使得彭德懷深感不安——連負責安排他與金日成會面的樸憲永也不知道金日成本人在什麼地方,足見戰場形勢之嚴峻和北韓上司層内部之混亂。

彭德懷當即要楊鳳安把比例尺1:5萬的北韓地圖攤在地上,拿過蠟燭仔細察看。

根據北韓人民軍現狀和美韓軍進攻速度,他估計,志願軍過江後,很難按原定計劃趕到平壤、元山之間的防禦地區,很可能要在德川、甯遠之線以北與美韓軍打一場遭遇戰。

當夜,彭德懷乘車沿鴨綠江岸向北行駛,到水豐大壩附近等待金日成的消息。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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