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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仁勳:曾被霸淩掃廁所,“熬出來”的圖形晶片之王

作者:遊戲茶館

導語

天不生我Jensen Huang,GPU界萬古如長夜。

3月18日的GTC演講上,已是花甲之年的黃仁勳頭發花白,精神矍铄地用話語鑿開技術的前路,勾勒出人類在超級GUP支援下以算力、AI與機器人編織而成的嶄新未來。而台下,衆多站在第四次工業革命最前端的從業者們不曾懷疑這名剛剛超越鐘睒睒躍升為全球華人首富的CEO口中所述的一切。

黃仁勳:曾被霸淩掃廁所,“熬出來”的圖形晶片之王

因為在聚光燈下,黃仁勳那一如甲胄的黑色皮衣數十年如一日,在他背後,專注、忌妒與圖形之眼正放射着科技的神光,名為英偉達(NVIDIA)的科技帝國方才迎着AI時代的強風獲得了空前的增長,GB200GraceBlackwell超級晶片系統就是他最銳利的劍,2萬億美金市值已成為他最堅固的盾,在2080億個半導體鑄就的高達20 PFLOPS的算力洪流沖刷下,衆人知曉,英偉達已經登上了前往面見歐姆彌賽亞的通天長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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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幾何時,這家打造了GPU概念的公司隻為電子遊戲玩家所熟識,而如今它已經滲透進了現代社會的各個角落,成為推動人類數字世界發展的強大引擎。羅馬成城非一日之功,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黃仁勳作為英偉達的上司者,是如何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在那計算機的洪荒年代,他又是怎樣開創屬于GPU的嶄新時代的?這一切,都要從中國台灣省的台南市說起。

01

台南囝仔,颠沛流離

1963年2月17日,台南市化學工程師黃興泰與國小教師羅采秀夫婦的次子降生,黃興泰為其起名黃仁勳。在那個年代,黃仁勳的家境其實算不上普通,父親黃興泰是台南成功大學化工系的優秀畢業生,早早便進入了知名的美國冷氣制造商開立(Carrier)台灣分公司就職,母親更出身于台南水仙宮的望族羅氏家族,這樣的家庭條件,也是黃家能夠移民海外的重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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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仁勳和父母

如果一直呆在台南,想必黃仁勳會度過一個富足且安逸的童年,但在黃仁勳五歲時,黃父決定舉家遷居泰國以尋求更好的工作前景。然而事與願違,上世紀60年代末的泰國政局動蕩,東南亞整體的地緣狀況也并不太平,越戰的炮火正愈演愈烈,1973年10月14日“泰國學運”的爆發讓黃父毅然決定将兩個兒子送往美國,由剛剛移民美國的叔父叔母照顧。

在2010年接受BBC采訪時,黃仁勳回憶道:“我當時還是個孩子,美國金碧輝煌,麥當勞、必勝客這樣的餐廳令我驚歎。但我依然記得當時更多的是害怕和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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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黃仁勳的感受相仿,美國的生活并未報黃氏兄弟以歌,那時美國種族歧視的烈度數倍于如今,剛剛移民的叔父母又囊中羞澀,黃仁勳隻能進入肯塔基州奧奈達浸信會學院開始寄宿生活。黃仁勳的叔父似乎認為這所鄉下的著名學校出類拔萃,但是實際上它是一所宗教管教學校,收容了很多問題兒童,至今仍是“世界上最便宜的十五所寄宿學校”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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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裡幾乎所有學生都抽煙,而且我想我是學校裡唯一沒有帶刀的男孩。”黃仁勳曾告訴《紐約客》的記者,“我的室友是個17歲的大孩子,剛剛出獄,在我入住第一晚就掀起衣襟給我看他身上鱗次栉比的刀疤。”

那時,奧奈達浸信會學校并沒有為10歲左右孩子開設的課程,因而黃仁勳需要前往附近的公立學校上課,公立學校的孩子們大多來自周邊貧困地區的貧困家庭,其中許多人的父母都是煙農,對于他們來講,黃仁勳又瘦又小,父母遠在天邊,操着一口蹩腳的亞洲口音英語,是絕佳的欺淩對象。

在學校裡,黃仁勳這些中國孩子被叫做“Chinks”“(侮辱性質和叫黑人“nigger”一個水準),不滿十歲的他每天都要被迫打掃廁所。此外,一座跨越深澗、連木闆都缺失的吊橋是他上學的必經之路,這段路也并不太平,當黃仁勳過橋時,當地的孩子總會瘋狂搖晃吊橋,黃仁勳必須緊緊抓住那些脆弱不堪的護欄繩以防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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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奧奈達浸信會學院官網還展示着一座吊橋

在這樣的環境下,黃仁勳不但沒有消沉,反而展現出了驚人的韌性。

“我和我的室友達成了協定,他是文盲,作為教他讀書的交換條件,他教我如何卧推。後來我每晚睡覺前都會做一百個俯卧撐。”黃仁勳說, “那時沒有能尋求幫助的輔導員或者老師什麼的,我能做的隻有堅強起來,繼續前進。”

而後黃仁勳也學會了偷東西、抽煙、打架,用他自己的說法是:“這不是學壞,而是入鄉随俗、随機應變,環境不會來适應你。”

有句話叫讀書是為了心平氣和地和傻逼說話,健身是為了讓傻逼和你心平氣地和你說話。健康的軀體是健全精神的外在投射,雖然黃仁勳在奧奈達後續的細節不為人知,但能肯定的是他漸漸走出了被霸淩的境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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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仁勳從未雪藏過兒時的這段經曆,他曾公開表示,在奧奈達的歲月對他的人生至關重要,他在接受斯坦福的采訪時說:“我認為我的一大優點是我對生活抱有的期望值很低,大多數斯坦福大學的畢業生都抱有很高的期望,也理應如此,因為他們來自一所很棒的學校,周圍都是優秀的孩子,但期望值非常高的人,韌性(抗壓能力)往往非常低,而韌性對于成功至關重要。對于一個人來講,經曆磨難是很重要的。”

弗洛伊德認為一個人的人格底盤在6歲時便已基本形成,個體心理學創始人阿德勒也認為童年時期對人整體性格的形成至關重要,黃仁勳被稱為是“矽谷最好鬥華人”,有人說黃仁勳能夠成功靠的就是一股沒來由的狠勁,或許正是親曆亞洲紛亂時局并早早孤身對抗來自外界惡意的童年歲月賦予了他出類拔萃的全球視野、洞見能力和抗壓能力,不可否認的是,後來英偉達的道路頗為坎坷,一度瀕臨破産的邊緣,正是這些内在力量支撐着他走到今天。

02

視覺之眼,啟于餐廳

英偉達公司名稱NVIDIA源自拉丁文詞根Invidia,語義為忌妒、目不轉睛,而LOGO正對應這個詞語,更與公司核心業務圖形晶片GPU相呼應,為一隻眼睛,其代表着視覺感覺、洞察與專注,象征着英偉達的品牌形象與核心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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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衆所周知的秘密是,英偉達誕生于一家名為Denny's的連鎖餐廳,這家餐廳類似國内的老鄉雞,黃仁勳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在這裡當洗碗工。

洗碗工的工作黃仁勳幹得也很不錯,有才能的人到哪都能脫穎而出這句話說得就是他,黃仁勳入職不久便榮獲餐廳的“最佳洗碗工”稱号,并被提拔為勤雜工。同樣在接受斯坦福采訪時,他有些驕傲地說:“我制定工作計劃,做事有條不紊,工作效率極其高,從未兩手空空離開洗碗台,也從未兩手空空回到洗碗台,那些盤子被我洗得幹幹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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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仁勳認為在Denny's的工作鍛煉了他的交流談判能力,培養了他的口條,由于常常要兼任服務生的工作,他見識到了形形色色的人,一改内向的性格,在後來代表英偉達進行商務談判時,Denny's的生活讓他受益匪淺,這也讓黃仁勳對這家餐廳充滿情懷。

“如果我一直在Denny's,或許會成為那兒的CEO。”

雖然這麼說,但黃仁勳的天賦讓他無法囿于洗碗槽前。随着父母成功拿到美國身份定居俄勒岡州,黃仁勳得以進入一所正常的高中學習,在正常的校園環境中,黃仁勳逐漸嶄露頭角,他不僅在高中連跳兩級,活躍在計算機、數學社團,還是全美都排得上号的高中乒乓球運動員(種族天賦)。16歲時,黃仁勳以優異的成績進入俄勒岡州立大學,主修電氣工程,他選擇那裡的主要原因也是因為學費便宜,但在俄大,他遇到了一生的夫妻Lori Mill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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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後,黃仁勳先進入AMD擔任微晶片設計師,後來來到了LSI Logic,在LSI Logic的工作中,他結識了時任Sun Microsystems Inc.(以下簡稱SunSoft)工程師、後來成為英偉達聯合創始人的Chris Malchowsky和Curtis Prie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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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紀八九十年代,除了 IBM 之外,很少有公司有能力制造自己的晶片。兩位聯合創始人所在的SunSoft是高端計算機生産商,而黃仁勳所在的LSI Logic 專門生産半導體,SunSoft那時正冒險為他們的計算機制造晶片,黃仁勳就作為合作工程師被派到了Chris手下工作。

彼時,大多數公司專注于開發的晶片是中央處理器(CPU)這種執行輸入計算機的指令的通用晶片。但在 90 年代初,三人被委派的任務是建構更具挑戰性的東西,一種可以與 CPU 一起插入 SunSoft 工作站以在螢幕上渲染圖形的晶片,距離英偉達開創所謂圖形處理器(GPU)的概念還有一段時間。

黃仁勳三個人開始建構這個圖形子系統,但事情并不順利,SunSoft很快對這種系統失去了興趣,兩C主導的架構被上層放棄,二人打算離開公司自立門戶,并向黃仁勳抛出了橄榄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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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仁勳起初并沒有和他們出來單幹的打算,他在接受紅衫資本采訪時表示:“我那時有孩子要養,工作穩定、薪酬也不錯,晚上還要去斯坦福完成我的碩士課程,更别提我們三個湊一塊兒根本不知道要做什麼,是以我準備維持現狀。”(看來東亞人追求穩定是刻在骨子裡的)

然而雙C不打算放過這個才華橫溢的年輕人,在他們的死纏爛打下,黃仁勳決定先和他們商量出一條可行的道路。于是三位人在保留現有工作的狀态下開始“密謀”單幹事宜,聚會地點就是位一家于東聖何塞國會大廈與貝裡艾薩區拐角的Denny's餐廳。

因為曾在Denny's工作過的黃仁勳知道Denny's的咖啡可以無限續杯,他們每次去都點一份最便宜的“大滿貫”套餐,然後一座就是半天,續上十幾次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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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仁勳最初确定的原點,是要進入一個“目前市值還是0的市場”,這與黃仁勳恪守的人生哲理不無關系,黃仁勳一直認為,如果要創造不同,就需要建立屬于自己的道路,而不是重複别人的老路。

在英偉達的醞釀階段,計算機的圖形功能、多媒體功能基本還不存在,基本上隻能算是一個文本終端,而個人計算機市場朝陽初升,普及化就在眼前,進入這個市場是最佳選項。

但我們的三位創始人還沒有一個人使用過個人計算機,更别提Win系統或者DOS系統的語言編寫了。是以事業開始的第一步是,黃仁勳跑去買了一台Gateway 2000個人電腦,他們将這台電腦拆了個精光,開始了解個人計算機行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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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ateway 2000

1993年,出于對電子遊戲的喜愛,結合曾經的工作經驗,黃仁勳等人決定為個人計算機提供更好的圖形塑造方案,那時計算機 2D 圖形市場已經非常擁擠,遵循“從零開始”的原則,他們決定打造真正的3D 圖形晶片。

最初,黃仁勳他們的公司名字是“Nvision”,代表産品指向“Next Version”下一代,但很快黃三人發現有許多公司都叫這個名字,包括一家造衛生紙的,後來,由于三人共同的願望都是想要公司成為令所有同行羨慕的存在,指代妒忌envy的拉丁詞語Invidia便成為了公司的新名稱,而綠色的圖視之眼的設計來源或許是莎翁戲劇《奧賽羅》中:“啊,主帥,您要留心嫉妒啊;那是一個綠眼的妖魔,誰做了它的犧牲,就要受它的玩弄。”的台詞。

總之,LSI Logic 的負責人 Wilfred Corrigan将黃仁勳介紹給了紅衫資本的創始人Don Valentine,并從他那裡獲得了啟動資金,30歲的黃仁勳和Chris Malchowsky、Curtis Priem一起簽下了英偉達的創始檔案,翠綠的眼瞳随之在Denny's初次睜開,一語成谶的是,正如這家公司名字的詞源,它在今天的确成為了讓世界同行無比羨慕的對象。

但是另一個一語成谶是,Don Valentine在給錢的時候警告黃仁勳:“如果你把我的錢賭輸了,我會殺了你。”

03

曆經坎坷,終登王座

和任何初創公司一樣,英偉達起步就掉進了大坑,首先的問題是逐漸擁擠的市場環境,早在 20 世紀 80 年代,市場上就已經湧現出了大量晶片公司,比如Xilinx、Altera、Cirrus Logic 和 Chips and Technologies。

其次是英偉達最初選擇的目标閱聽人和晶片的預期用途。

那時,高超的計算機3D圖形晶片的應用空間十分狹窄,基本隻服務于電子遊戲領域,英偉達的對象市場也是電子遊戲産業。遊戲市場依舊是家用電子遊戲機的天下,雖然天才程式員約翰卡馬克的Id Software已經在DOS平台上研發出了市場反響非常好的3D遊戲《基恩指揮官》和《德軍總部3D》,但PC遊戲市場依舊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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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軍總部3D

盤子小、競争激烈的市場讓英偉達的起步步履維艱, 更别說黃仁勳還在一開始完全選錯了技術方向,當時包括因特爾在内,許多英偉達的競争對手都在使用逆紋理映射的三角形基元建構多邊形,但黃仁勳決定反其道而行,使用自研的四邊形、即前向紋理映射和曲線技術(QTM)。

1995年,微軟Win 95逐漸取代Linux和DOS系統成為當之無愧的主流作業系統,伴随他的是名為DirectX的API,可以說那時除了英偉達以外,幾乎所有的公司都在使用它,而它僅支援三角形渲染,這無疑給了英偉達一記沉重的打擊,直接導緻了英偉達推出第一款産品NV1出道折戟,哪怕它同時具備2D和3D圖像處理能力,還內建了音頻處理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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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嘉的《VR戰士》是首款應用在英偉達顯示卡上的3D遊戲

黃仁勳本人後來形容NV1像是一隻章魚,因為它有3D圖形、視訊處理、音頻波表處理、IO口、遊戲口,使用者将他連結到電腦上就要花費大功夫,市面上也沒有幾個它專門支援的應用程式,的确是“一款糟糕的産品”。

NV1的失敗讓英偉達幾乎破産,大量零售商将滞銷的NV1退回給英偉達,英偉達成立三年後,圖形晶片公司數量由24家暴漲至70家。黃仁勳在那時不斷質問問自己,為什麼世界需要英偉達?為什麼世界需要另一家圖形晶片公司?

在錯誤決策的陰影下,愈發惡化的财務狀況讓黃仁勳不得不開始裁員,1996 年,黃仁勳解雇了英偉達一半以上的員工。團隊人數從百人銳減到二三十人。

在這一生死存亡關頭,拯救了黃仁勳的是當時英偉達的合作夥伴世嘉,世嘉之前因為QTM技術與英偉達建立了合作關系。雖然NV1失敗了,但世嘉依舊讓英偉達繼續為它研發圖形晶片NV2,然而正如上文所說的,承襲自NV1架構的NV2同樣偏離于主流的圖形API标準,黃仁勳認為如果背離市場一意孤行,英偉達隻有破産一條路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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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V2

黃仁勳選擇直接走進當時世嘉CEO入交昭一郎的辦公室,告訴他NV2的項目行不通,英偉達準備從頭重新開發一款新的圖形晶片,因為世界已經選擇了逆渲染、逆紋理映射的方法,QTM無論再如何獨樹一幟,都無法與市場選擇相抗衡。此外,那時英偉達的啟動資金基本已經燒了個精光,倉庫裡堆積如山的NV1都成了廢鐵,為了破局,黃仁勳向入交提出了一個離譜的要求:他希望世嘉能解除與英偉達早先的合同,并預先支付開發費用。

讓人難以想象的是世嘉居然同意了,并在之後陸續向英偉達支付了大約500萬美元。黃仁勳自己也摸不着頭腦,他曾就此事說:“當時世嘉完全沒有理由這麼做,這事對他們來說完全沒有任何好處,但他們還是這樣做了。我隻能說,當我們創辦公司時,絕不能低估來自他人的善意。”

1997年,借由世嘉的這筆資金,英偉達孤注一擲打造的RIVA 128 面世了,在這款傳奇産品上線前,黃仁勳和員工調笑道“我們公司還有30天就倒閉了”,然後和愁眉苦臉的員工一起當運貨工,把RIVA 128運往零售商那裡。那時英偉達的全部資金隻夠再支付一個月的員工工資。

但好在,四個月内,RIVA 128狂銷 100 萬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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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IVA128能火并不奇怪,它支援AGP 1x規範,有着極佳的相容性,可以配合Intel的LX晶片組主機闆使用。性能方面,RIVA128的像素填充率達到了100Mpixel/s,整體性能已經幾乎持平3dfx當時著名的Voodoo,在非GLIDE API的遊戲中,RIVA 128更能夠完全超越3dfx Voodoo,并且有着明顯的價格優勢。在1997年底,Dell、Gateway、Micron等知名整機廠商都開始使用RIVA 128,同時,RIVA 128也獲得了包括Diamond、STB、ASUS、ELSA和Canopus等零售商的大力支援。

“NV1的失敗讓我明白了要在市場競争中找準自己産品的定位,因為客戶總是在考慮替代方案,現在人們将此稱為産品的市場契合度,我們需要考慮産品政策、定價、以及到底如何進入市場參與競争。那個時候的人就想要簡單、便宜又勁大的家夥。”黃仁勳在紅衫資本采訪中總結。

自此,英偉達開始了在圖形晶片領域的一騎絕塵。

1998年,黃仁勳與台積電的創始人張忠謀達成深度合作,台積電成為英偉達晶片的指定制造商。1999年,Geforce 256 問世,作為世界首款全球首款內建了變換、照明、三角設定/裁剪和渲染引擎的單晶片,Geforce 256正式開啟了屬于GPU的時代。

在此之前,電腦中處理視訊輸出的顯示晶片通常很少被視為是一個獨立的運算單元,GPU極大提升了計算機的圖形處理能力,它将複雜的數學任務分解為小型計算,然後以一種被稱為并行的方法一次性處理所有這些計算,如果把CPU 的功能比作送貨卡車在貨物始發地不停來回, GPU 更像是同時出發的機車車隊,一次到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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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VIDIA Geforce 256 SDR

Geforce 256的成功,讓英偉達在同年進行了IPO,成功上市,1999年市值為16億美元。

而2004年對CUDA技術的投資,則是黃仁勳走對的另一步棋,其直接建立了英偉達在AI領域的技術護城河,對于筆者這種麻瓜來說,要說清楚它的具體技術邏輯着實有些強人所難,簡單說來,這項技術大大降低了GPU的使用門檻,原本需要專業的OpenGL圖形程式設計語言才能調用的GPU被CUDA開放給了Java與C++語言。

這讓英偉達的GPU得以更簡單地進行圖形處理以外的計算,使GPU成為一顆普及化的超級計算核心。但CUDA技術起初并不受股東看好,正是黃仁勳力排衆議,英偉達才加大了對CUDA技術的投入,不過在2006年正式釋出時,CUDA的社會反響平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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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UDA技術的大概邏輯

原因很簡單,CUDA帶來的強大運算能力在當時沒有用武之地,它基本都被應用在了石油勘探等工業領域以處理巨量的資料。而人工智能還蜷縮在技術殿堂的角落少有人問津,連許多計算機科學家都認為神經網絡是不可信的,但CUDA在無形間已經為人工智能的發展奠定了基礎。

在CUDA被正式應用到人工智能技術之前,英偉達的市值已經一路萎縮,甚至不及剛剛上市時的16億市值,僅在10億美元上下浮動,到 2008 年底,Nvidia 的股價已經下跌了 70%。股價一度跌至6美元,前 NFL 營銷主管Dawn Hudson在 2013 年加入英偉達董事會時評論道:“這是一家明顯扁平、停滞不前的公司。”

山雨欲來風滿樓。轉機其實早在2009年就已經初露端倪,多倫多大學一位研究計算機神經網絡的研究員Geoffrey Hinton和他的學生在使用英偉達GPU和CUDA技術進行視覺識别訓練後發現結果斐然,他們用數千美元的硬體和CUDA平台做出來的AlexNet(深度卷積神經網絡)在ImageNet 視覺識别競賽中暴打了數百萬美元的CPU架構,讓許多人懷疑他們作弊。

Geoffrey Hinton本人被認為是AI深度學習的創始者之一,他在2018年獲得了圖靈獎,而這些見證了英偉達曙光的學生中有一個叫做Ilya Sutskever的,這哥們是如今Open AI的聯合創始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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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eoffrey Hinton(右一)、Ilya Sutskever(左一)

那年早些時候,深度學習領域的大牛吳恩達也訓練了一個神經網絡來從1000萬張圖檔中識别出貓的圖檔,但這項工作使用了一千台電腦大約一萬六千個 CPU,也花費了上百萬美元,而他後來隻用了幾張GeForce顯示卡,大概64個GPU就取得了更好的結果。

AI深度學習依賴于算力,如果說人類智能的出現建立于高度進化的大腦和高體重占比的腦容量,可以說GPU高效的并行計算就是計算機産生“智能”的物質基礎。

AlexNet之後,GPU與CUDA打通了人工智能發展的康莊大道,衆多風投公司的資金開始注入這個曾經的小衆領域,資本自然也注意到了隐藏在翻滾的人工智能海洋洋流之下的英偉達,黃仁勳自然迅速跟進,宣布英偉達從主要服務電子遊戲領域的GPU制造商轉向人工智能。2012年,人工智能晶片市場是一個空無一人的跑道,而因為黃仁勳對CUDA的固執,英偉達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幾乎已經站在了終點。

黃仁勳是否是因為早早預料到了人工智能的興起,而在股東衆口铄金之下固執地堅持CUDA技術的研發,茶館無從得知。明面上的事實是,如今的英偉達已經成為人工智能技術大廈的地基。

2016年,英偉達向時任Open AI董事長埃隆·馬斯克傳遞了專門用于人工智能研究和應用設計的超級計算機DGX-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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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 年,谷歌推出了一種新的神經網絡訓練架構Transformer。次年,OpenAI基于 Google 的這一架構建構了第一個“基于轉換器的生成式預訓練模型”,即GPT。GPT在英偉達的超級計算機上不斷進行訓練、吸收大量文本并學習如何建立類似人類的連接配接, 2022 年末,經過多個版本後,ChatGPT 釋出。

2024年2月,英偉達市值逼近2萬億美元,市值相當于一個中等經濟體國家的經濟總量。

8年時間,在英偉達的參與下,人工智能算力提升了1000倍。在今年GTC,黃仁勳一邊說着“加速計算已達臨界,通用計算已經被時代淘汰。”一邊掏出了Blackwell,這種建立于晶片連接配接技術的超級GPU架構,能讓兩塊GPU“以為”自己是一個整體,進而賦予整個架構每秒兩千萬億次的浮點運算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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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Blackwell架構組成的單一機櫃,FP8精度的訓練算力就高達720PFlops,這是什麼概念呢?在之前,一整個DGX SuperPod超級計算機叢集的算力也不過1000 PFlo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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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英偉達稱,Blackwell支援多達10萬億參數的模型進行AI訓練和實時大語言模型(LLM)推理。其所提供800 teraflops的8位浮點AI性能,能夠支援英偉達GR00T機器人了解多模态生成式AI模型。

如今,單機櫃匹敵一個堆棧叢集算力的時代已經到來,或許不久後,人工智能将真正具備在現實世界中行動的“肉身”。

有華爾街的分析師曾這樣比喻:“人工智能領域的發展好比一場戰争,而英偉達是唯一的軍火商。”

結語

黃仁勳如今已經61歲,英偉達的員工表示與他的交流依然像“把手指插進電源插座”,有許多員工表示他的性子激進,偶爾發怒讓人感到害怕。

而他“皮衣刀客”的名稱不僅來自于那身萬年不變的黑色皮夾克,更在于他在顯示卡疊代上展現的“精準刀法”,曆代的英偉達顯示卡疊代帶來的性能提升被老黃限制在一個非常有限的程度。雖然有人诟病他逐漸淪為擠牙膏的,但這種産品細分能力還是讓人咂舌(高情商)。

黃仁勳:曾被霸淩掃廁所,“熬出來”的圖形晶片之王

圖檔來源chiphell

茶館從未想要借老黃或是其他一些已經功成名就的商業巨鳄來給各位猛灌雞湯,因為雞湯沒法将人帶向成功,就事實而言,每個人成功的道路時也運也,幾乎沒法複制,但茶館在茶館看來,老黃幾乎将人生的每一段經曆都化作了指導實踐開展的經驗,不論這些經曆是好是壞,在不斷的總結、複盤中堅定自己的道路,老黃真正做到了心誠求之,雖不中,亦不遠矣。

“偉大都是熬過來的。”黃仁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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