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影：Yasemin Gunes
不久前的國際幸福日，聯合國釋出了《2024年世界幸福報告》(World Happiness Report)。對許多人來說，過去這三年是遠遠稱不上“幸福”的三年。而今年的這份報告則被稱為當代最全面的跨世代幸福圖景，總結分析的正是2021-2023這三年調研資料，也令我們得以審視，在充斥混沌與不安的三年裡，我們的生活福祉有了多少觸及時代縱深的改變。
《世界幸福報告》由聯合國領銜，以美國蓋洛普公司資料為基礎，牛津大學團隊負責分析結果。最新的2024年報告中，多達143個國家和地區群眾受訪，不同領域學者根據六大變量處理資料，涵蓋社會支援度、人均GDP、健康預期壽命、生活選擇的自由度、慷慨程度和腐敗程度。
今年出爐結果中，北歐衆國毫無懸念再次跻身前10，芬蘭更是連續7年排名第一。相較之下，令人訝異的是美國與德國20多年來首次跌出前20名。此外，今年首次按照年齡組來進行全球排名，丹麥成為了60歲以上人群幸福感最高的國家，而30歲以下人群最幸福的國家是哪裡？結果可能會讓不少人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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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 全球最幸福的20個國家
- 芬蘭 (7.741)
- 丹麥 (7.583)
- 冰島 (7.525)
- 瑞典 (7.344)
- 以色列 (7.341)
- 荷蘭 (7.319)
- 挪威 (7.302)
- 盧森堡 (7.122)
- 瑞士 (7.060)
- 澳洲 (7.057)
- 紐西蘭 (7.029)
- 哥斯達黎加 (6.955)
- 科威特 (6.951)
- 奧地利 (6.905)
- 加拿大 (6.900)
- 比利時 (6.894)
- 愛爾蘭 (6.838)
- 捷克 (6.822)
- 立陶宛 (6.818)
- 英國 (6.749)
*2023年在以色列的調研主要發生在以色列與哈馬斯的戰争之前，同時榜單來源是2021-2023三年資料平均值，這成為了以色列還高居第五位的主要緣由。
01
連續7年被評為世界上最幸福的國家，芬蘭人并不買賬？
圖檔: Julia Kivelä (visitfinland.com)
今年，芬蘭以7.741得分（總分10）連續7年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國家。其餘北歐國家亦成績亮眼：丹麥再度排名第2，冰島第3、瑞典第4、挪威第7。為什麼芬蘭人如此幸福？2月份剛剛當選為芬蘭新任總統的亞曆山大·斯圖布在社媒平台X給出了他的答案——自然環境、信任、教育。
在芬蘭旅遊局的介紹中，清新的空氣、純淨的水與近在咫尺的森林小徑是許多芬蘭人日常快樂的來源。這個500萬人口的國度，卻分布着18萬多個湖泊與300萬間三溫暖房，每個芬蘭人都能随時享受放松的三溫暖與湖泊時光。同時，芬蘭的低犯罪率長期為人稱道。2021年美國《讀者文摘》在全球進行一項社會誠信實驗——多少行人看到街上丢下的錢包會歸還。哪個城市歸還的錢包最多？正是芬蘭首都赫爾辛基。
有意思的是，部分芬蘭群眾對排名結果完全不以為然。他們指出，芬蘭未必是最宜居的國家。近年來本國經濟持續低迷；芬蘭人酗酒、抑郁問題普遍，自殺率長期名列歐盟前列。再加上，俄烏戰争尚未終結，與俄接壤的芬蘭難免籠罩在不安全感裡。芬蘭到底幸不幸福，我們隻能說一千個人眼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了。
02
美國與德國首度跌出前20名，創下曆史新低
紐約時代廣場，圖檔: Anthony Rosset
前20名榜單裡，最引人注目的是美國與德國排名下滑，分别從去年15、16名跌至今年23、24名。雖然美國和德國排名下滑可歸因于東歐國家幸福感有了喜人的提升（捷克、立陶宛和斯洛文尼亞分列18、19和21）。但報告也指出，美國30歲以下年輕人的生活滿意度大幅下降，整體結果令人堪憂。今年美國30歲以下人群幸福感全球排名第62位（而60歲以上人群中美國排名第10位）。
美國衛生局局長維韋克·穆爾蒂将該結果描述為“一個危險信号，表明美國年輕人确實在苦苦掙紮”。報告沒有揭露資料背後的原因，在美國媒體看來，沉迷社交媒體、收入不平等、住房危機以及氣候變化都大大影響了年輕人幸福感。
維韋克還強調，允許年輕人使用社交媒體就像給他們服用尚未證明安全的藥物。他呼籲“即刻”立法，減少社交媒體對年輕人的傷害，包括限制或消除諸如無限滾動的功能。
03
在亞洲最幸福的國家裡，中老年人可能是最快樂的人
攝影：Helmut Ignat (visitsingapore.com.cn)
新加坡仍然連續第二年在亞洲排名第1。這個在《經濟學人》調研中全世界生活成本最高的國家，在世界幸福報告排名第30位，中國台灣緊追其後，排名第31位，中國大陸則比去年上升4位，排名第60位，中國香港位列86。
報告顯示，新加坡在人均GDP、健康預期壽命和政府清廉度方面表現非常出衆，特别是“群眾感受到的政府與商業腐敗程度”，該項結果甚至低于丹麥、挪威等國。年齡層對比中，新加坡45到59歲的中老年群體生活滿意度最高。2022年新加坡國立大學在本國進行的《生活品質調查》亦有相似結果：年齡較大、受過高等教育的已婚男性，幸福感、成就感等都高于其他群體。
這可能從側面反映了新加坡長期以來注重推行關懷長者政策。比起許多發達國家，新加坡很早便面臨生育率下跌、人口嚴重老齡化。當地政府一直緻力于讓本國年長者保持有意義與快樂的生活，包括2016年投入30億新元的“幸福老齡化計劃”。
04
對于不同年齡段的人，生活變好還是更糟了？
圖檔: Leah Newhouse
在30歲以下人群裡，立陶宛（總排名19）名列榜首，成為年輕人最幸福的國家，而丹麥（總排名第2）則廣受年長者好評，60歲以上人群調研中排名世界第1。全球範圍内，15至24歲年輕人的生活滿意度高于老年人，但這種差距在北美出現了逆轉。
美國、加拿大、澳洲和紐西蘭所有年齡段的幸福感都在下降，其中年輕人的下降最為顯著。從事幸福感調研25年的報告主編約翰·海利韋爾在媒體采訪中表示，“我從未見過如此極端的變化。這一切都是過去十年中發生的，而且主要在英語國家。”他認為，這些年輕人的不快樂部分歸咎于他們所不斷消費的外界訊息“讓他們不高興”。
相較之下，福祉改善幅度最大的是中歐和東歐國家，那裡的年輕人稱他們的生活品質明顯高于年長群體。考慮到波斯尼亞、塞爾維亞、克羅地亞和黑山等國家的老年人在戰争與前南斯拉夫解體後的種族滅絕中承受着曆史創傷，這種代際差異還不算意外。另一方面，近年來中東歐國家的技術與經濟得到了快速發展，也為年輕人提供了更多的機遇與生活可能性。
05
新冠疫情以來，人們越來越願意幫助陌生人了
圖檔: Mauro Lima
令人振奮的是，新冠疫情後所有年齡層的人都對陌生人釋放出更多善意了。蓋洛普世界民意調查涵蓋的三項慈善行為：捐贈、志願服務、幫助陌生人都比大流行前大幅增多。在危機時刻，我們似乎更願意互幫互助來渡過難關。
其中，1980年之後出生的人，包括被評價為自我中心的千禧一代，實際上比長輩更有可能釋放出善意。三項慈善行為的評估裡，年輕人對陌生人的幫助最為常見，而 1965年之前出生的人則最少，這或許一定程度上反映出年長者較少外出活動。與其他年齡段相比，年輕一代的慈善捐贈頻率則較低，這可能反映了他們的可支配收入較低。而不同年齡組中，志願服務的頻率差别不大。
主編約翰對此聲明：“這很鼓舞人心。盡管一些國家的年輕人事實上并不快樂，但他們仍然有能力并且願意為陌生人做出善意行為。這給了你對未來的希望。”
06
年輕時的幸福感至關重要，提高幸福感可能有助于預防老年癡呆症
圖檔: Matt Bennett
2021-2023年資料顯示，接受調研的所有國家中，大約一半國家中60歲以上老年人是本國最不快樂的群體，其餘國家大部分處于中老年低潮，最不快樂的年齡組在45歲至60歲之間。事實上，在世界衛生組織的預估中，到2050年，全球65歲及以上人口将增加一倍。與此同時，癡呆症病例預計達到約1.39億。也正因如此，本次報告特别用了一個完整章節的内容對幸福感與癡呆症之間的聯系進行了全面分析。
報告特别指出，對于認知能力健康的人來說，較高的幸福感可能會提高記憶和思維能力，并降低未來患癡呆症的幾率。在人們的青年和中年時期，較高的幸福感可能有助于預防或延緩癡呆症發作，進而進一步提高晚年的幸福感。而在老年期，經常參與社會事務、身體運動、智力活動等等對于維持老年福祉和認知健康而言至關重要。
附：不同年齡段最幸福的國家排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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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世界幸福報告》
年輕人(30歲以下)最幸福的國家前10名
- 立陶宛（7.759）
- 以色列（7.667）
- 塞爾維亞(7.658)
- 冰島（7.598）
- 丹麥（7.329）
- 盧森堡（7.301）
- 芬蘭（7.300）
- 羅馬尼亞（7.284）
- 荷蘭（7.248）
- 捷克（7.1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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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世界幸福報告》
老年人(60歲及以上)最幸福的國家前10名
- 丹麥（7.916）
- 芬蘭（7.912）
- 挪威（7.660）
- 瑞典（7.588）
- 冰島（7.585）
- 紐西蘭（7.390）
- 荷蘭（7.360）
- 加拿大（7.343）
- 澳洲（7.304）
- 美國（7.258）
完整報告内容— worldhappiness.report
編輯— Luzy
撰文— Amber
圖— 網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