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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澀年華(6)——解放龍王爺

作者:Elegant

這裡的解放不是救龍王于水火,當然龍王是不怕水火的。因為和這位大隊書記有關,是以就想起來了。

解放龍王爺,應該是“破四舊”之後的事了,當時所有的“牛鬼蛇神”都被“解放”了,包括各種廟宇神像,甚至戲服、紗帽、長胡子、皮影子,線裝書、張貼畫、神主牌、家譜等等都被燒掉了。

青澀年華(6)——解放龍王爺

我們村有個廟,坐落在學校的東南角十幾米的下面路邊,曾經就是村裡的學校。進門左手有一棵古槐,造型獨特,枯破的樹幹和翠綠的枝葉相輝映,孩子們都會輕松地爬(走)上樹幹。在古槐的後面(正南偏東)供的就是土地爺,北面廂房做過學校教室。

進門直行便是大殿,坐西朝東,取當地以西山為主山的地形。大殿内供着龍王,幾個村的主神,隐約記得龍王黑臉長須,環型大眼黑白格外分明,站在地下的孩子們仰望龍王尊容,都會感到緊張。

青澀年華(6)——解放龍王爺

有一天在學校召開大會,參加者不隻是學生,還有群衆,會中就有人喊着要解放龍王爺,于是就喊口号,于是就行動。在大隊書記和造反派的帶領下,人們都沖進廟裡。看熱鬧的孩子們一時擠不進去,當我們擠進廟裡時,經過一番“解放”的廟院裡狼藉一片,破碎的家具和龍王的泥身殘片散落一地,龍王大殿和土地廟宇破敗不堪。

據說龍王的塑身極其精細,有一細節說起來令人尴尬,因為龍王是男身,是以他的下身也不能少,極具想象力的尤其是他的兩個睾丸竟然是用核桃代替的。事後有人說,當時大隊書記就當着衆人的面吃了龍王的“脬子核”——睾丸。

青澀年華(6)——解放龍王爺

很多年以後,我已經離開了家鄉,大隊書記得病了,他和夫妻都是糖尿病,他說在他的中藥裡面有一味叫做“人中白”的藥,俗稱尿刮刮,也就是尿堿。他說農村沒有那東西,農村尿盆裡面雖然有很厚的尿堿,但沒法鏟,因為一鏟尿盆就會破,是以隻能讓孩子去城裡的公共廁所裡去鏟,太讓孩子傷面子了。

有一次他已經不能正常走路了,連走帶爬地找到我們家,對父親說他餓得很,得了這種病,就是餓,想吃飽一頓。母親就給他們做了他們想吃的,吃了之後再沒有來過。時間不長,他和老伴先後都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