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号學家皮爾斯曾将人類對符号認知分為三類,即圖像符号(icons)、訓示符号(indexes)和象征符号(symbols)。
當然,皮爾斯的符号的構成(媒介、解釋、對象)與電影《雨人》所描繪的故事的構成并不一緻,但皮爾斯用“符号代表物”“對象”和“解釋物”三個關聯物。
來說明人類運用符号進行抽象思維并認識客觀世界的方式,對分析電影《雨人》有一定的借鑒作用。
雷蒙第一次見到查理時情緒上有一種距離感和陌生化,當查理翻閱他的物品時,雷蒙内心感到強烈不适,具體的外在展現是手舞足蹈,頭痛欲裂。
在這裡,很容易看出他們并沒有形成親兄弟般的情感認知,雷蒙的舉動類似于“訓示符号”,他的焦慮是對查理莽撞行為的本能反應。
經過一系列事件之後,當查理和雷蒙知道彼此要分離時,雷蒙慢慢地将額頭靠在查理的額頭上。這個被導演定格四十秒的細節,從叙事層面上分析,說明在當時的情境中,他們兄弟感情非常好。
他們沒有過多的語言交流,而是通過動作構成視覺形象來傳遞兄弟間的依依不舍之情。不難發現,由動作構成視覺符号與之前兩人第一次見面場景(雷蒙的不适)構成一種意義關系。
二者之間形成對比,通過人物動作表情傳遞叙事意義,從附屬品都無法被觸碰到主動的身體接觸,雷蒙的轉變預示着兩人兄弟感情的不斷加深。
布斯稱“隐含作者”是作者的“第二個自我”,即作者在寫作時采取的特定立場、觀點态度構成其在具體文本中表現出來的“第二個自我”。
就電影叙事手法而言,“隐含作者”是導演、編劇想要通過鏡頭而表達出自己對故事的了解。影片的末尾查理目送雷蒙上火車,他安慰雷蒙很快會再見面。
雷蒙手提背包,看似答非所問地說道:“One is bad,two is good.”翻譯成中文是:一個是不好,兩個才是好的。
這句話第一次出現是在賭場,即查理告訴雷蒙賭博規則——隻有當兩張籌碼牌同出才算勝利,而單獨一張牌則無法赢錢。這句話作為場景語境中的一個元素,首先說明的是雷蒙想到了查理之前說的話。
其次,這句話讓觀衆知道當初是查理告訴他的,是以赢錢了。影片結束處,雷蒙重新提起“Two”。那個情境是分别的場景,雷蒙說這句話代表他認同查理成為自己的親弟弟的這一事實。
反之,查理也一樣。“One is bad,two is good.”這句話借雷蒙之口,托“導演之意”,說明兄弟兩人要一起才好。預示着雖然現在分别,但他們将來一定會再見面。
影片的主要故事線索是圍繞查理和雷蒙的從無到有的兄弟親情展開的,其中經曆了三個情感的轉變,即查理對父親的态度,查理對自閉症哥哥的認同,以及查理如何選擇未來與哥哥的相處模式。
在處理第一個問題時,導演未讓“父親”的形象出現在影片中,而是運用電影修辭中的“隐喻”與“換喻”将二者的沖突激化。如此處理方式的優勢在于:
其一,可以跳開冗長複雜的非主要人物描述,将更多的鏡頭聚焦在雷蒙和查理身上;其二,父親的“隐喻”出現在影片的開端,查理直到最後才了解父親。
由此影片故事的結構更為嚴謹。在處理第二個轉變時,導演運用視覺符号将抽象的親情變為具體的動作來展現兄弟之間的情感變化,前後肢體動作的對比,使得人物之間的關系更加戲劇化。
最後一個情感轉變是全片的高潮,作為自閉症患者的雷蒙無法用正常的語言來回應查理的安慰,借賭場“Two for good!”之語,暗示兩人不久之後又将見面,為整部影片添上溫暖色調。
國内學者普遍将“喻底”與“喻本”、“喻體”作為隐喻的結構,但對“喻底”本身缺乏論證,“喻本”與“喻體”作為物的存在有多種認識的可能性,而在“隐喻學研究”提出的“喻底”更多指的是排除物的多種可能性,指向兩個不同僚物或概念之間的相似性和共同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