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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不出“内卷”的“古偶造型”,拿捏觀衆靠什麼?

作為一種聲畫并茂的藝術表達形式,服裝造型是組成影視劇視聽美感的重要部分,特别是對于古裝劇來說,宏大的世界觀、不同的朝代背景賦予了這一類型巨大的創作空間,往往能讓妝造成為最大的看點之一,吸引更多觀衆加入追劇的行列。

但不同于傳統文化複興浪潮下,越來越精緻、考究的曆史正劇,更容易“放飛自我”的古偶劇近年來在造型方面可謂是争議頻出,且愈演愈烈,不論是小成本甜寵還是S+仙俠,能得到網友百分百好評的屈指可數,正在熱播中的《長月燼明》的服化就陷入了兩極的評價,一部分網友認為,該劇差別于近年來雷同的“性冷淡”風格,瑰麗濃郁的“敦煌美學”令人耳目一新,也有另一部分網友認為,該劇乍一看似乎很豪華,細看卻能發現不少粗糙的地方。

逃不出“内卷”的“古偶造型”,拿捏觀衆靠什麼?

那麼,今天就讓我們借此機會探讨一下,古偶劇想要創造出令觀衆滿意的獨家“美學”,都需要注意些什麼?

套路讓人疲勞,細節決定成敗

觀察近年來收到過網友“差評”的古偶作品,會發現“古偶服化”經常踩的“坑”主要有三個。

一、千篇一律,同質化嚴重。

近年來的古偶劇,不僅劇情有不少大同小異、重複使用的套路,連造型也難逃同質化的窠臼,經常有網友将多部古裝劇女主的劇照拼貼在一起,同樣質地輕飄的衣裙,單調的披發,一成不變的妝容,讓人不禁靈魂發問,“真的不是複制黏貼嗎?”

之是以會造成這種現象,源于制作方太過于依賴各種“爆款公式”,特别是投資體量極大,平台押寶必爆的S+仙俠内容,颠覆式的創新很可能會挑戰觀衆的審美,複刻過往的成功案例才是最好的辦法。例如在《三生三世十裡桃花》大熱之後,大量的仙俠劇都開始走白衣薄紗的“喪葬風”路線,這樣固然十分“安全”,但也讓古偶造型成為了僵化的“流水線”作業。

二、細節潦草,工業化未臻成熟。

衆所周知,好劇本需要不斷打磨,好裝造也同樣需要大量的準備時間,哪怕是一個中等體量的劇集,想要做到各方面盡善盡美,少則三到四個月,多則半年到一年,這對大部分追求效率、資金有限的劇組來說,幾乎是不可能的,除了S+内容,大部分A級古偶劇的前期裝造籌備時間平均在一個月,能達成什麼效果可想而知。

另外,内娛的古裝造型行業至今仍舊是一個典型的“買方市場”,工業化水準不夠的表現之一就是優秀人才稀缺,頭部造型團隊被各大劇組哄搶,甚至尬戲都是常事,難免就“蘿蔔多了不洗泥”,讓粗糙取代了精細。

以播出時被大面積吐槽的《遇龍》為例,王鶴棣一頭腈綸質感的白毛讓公認高顔值的他差點被歸入“古偶醜男”的行列。

逃不出“内卷”的“古偶造型”,拿捏觀衆靠什麼?

哪怕是服化風格備受贊許的《長月燼明》,開播初期也遇見了陳都靈造型沒有定妝照驚豔的問題,網友們反複比對,才發現是少用了“發包”,可見哪怕是微不足道的“偷懶”,都會影響觀衆的審美體驗。

三、考究不完善,“以倭代華”踩紅線。

不同于造型要盡量追求複原的曆史正劇,朝代架空或者背景幹脆不在人間的古偶劇,在造型上更追求“寫意”,靈感雜糅、“張冠李戴”都不是大問題。但這種再創造應該是基于中國獨有的“國風古韻”,而不是越走越偏,不經考究就拿别國的“東西”當成自己的用,時間久了,必然會對一些觀衆造成錯誤的引導,也不利于發揚大陸璀璨的傳統文化。

已經下架的《我叫劉金鳳》就曾經因為造型“以倭代華”遭到網友非議,劇中,女主劉金鳳的多款服飾都有明顯的“和服”元素,連當朝宰相所帶的烏紗帽,也被網友扒出是日本平安時代大唐幞頭的變種,名為“垂纓冠”。

逃不出“内卷”的“古偶造型”,拿捏觀衆靠什麼?

這次事件直接導緻廣電拉緊了政策紅線,對古裝劇提出了“建築、服裝、服飾、化妝要真實還原所涉曆史時期,不得随意化用、跟風模仿外國風格樣式”的要求,就此,“以倭代華”将畫上曆史句點,從内娛消失。

于傳統文化中精準提煉,有“靈魂”的國風美學

當下的主流閱聽人,可以說是看着英劇美劇日劇長大的一批人,他們善于辨識好内容,觀劇口味十分刁鑽,對于古偶造型的要求也比以前更上了一層樓,而觀衆的回報必然會倒逼上遊從業者做出改變,一些深具匠心的劇組開始真正腳踏實地的雕琢服化的細節,收獲了網友的好評,這其中,甚至有一些不靠高成本靠巧思的小制作短劇,說明整個行業已經在向良性去發展。

而通過觀察一些真正“有靈魂”“高品質”的妝造,我們也不難發現一些創作上必須要遵守的圭臬。

首先,成功的影視造型不能隻有流于表面的“美”,還要承擔起豐滿人物設定、輔助推動劇情,給演員的表演提供支點等作用。以去年大熱的古偶劇《夢華錄》中的趙盼兒、孫三娘、宋引章姐妹三人為例,趙盼兒的裝扮典雅而嬌俏,“大廚”孫三娘因為要經常勞動,是以多着友善的短款,教坊藝伎出身的宋引章,造型則以缥缈浪漫為主。三人的造型風格完全不同,分别展現了她們的角色性格、所處階層、生活狀态,合理性十足的設計給予了觀衆一種演員就是角色本身的感覺,堪稱古裝服化的範本。

逃不出“内卷”的“古偶造型”,拿捏觀衆靠什麼?

其次,從2011年古偶劇開始崛起到現在,審美風格經曆了一次次的輪回,從活潑鮮亮、視覺沖擊力十足的阿寶色造型,到性冷淡的“喪葬風”“莫蘭迪色系”,觀衆一開始看時會感到驚豔,時間久了便會覺得審美疲勞,是以創作者要懂得審時度勢,對觀衆口味的變化保持高度敏感,不能一味的跟随潮流,而是要引領潮流,主動去發掘一些還沒有被用濫的小衆設計點,想辦法将其放大,運用到極緻。

《長月燼明》之是以能夠憑借妝造掀起話題,就是因為其打碎了之前仙俠劇中凡神仙必“清湯挂面”的規律,以濃郁的高飽和色系呈現出了華麗精緻的“敦煌美學”

逃不出“内卷”的“古偶造型”,拿捏觀衆靠什麼?

另外,古裝劇中的服飾考究,并不等同于照本宣科的還原史書,完全複原的服飾未必會符合當下觀衆的審美,特别是對“寫意”大于“寫實”的古偶劇來說,适當的藝術化反而會給大家留下更好的印象。而對于設計師來說,最關鍵的,就是要找到曆史複原與現代審美之間的平衡,這種抽象性的提煉,極其考驗創作者的業務能力與美學思維,提煉的好就是擁有深厚文化底蘊,巧妙與現代結合的國風美學,提煉的不好,就是空有形式美,拼貼感十足缺乏“靈魂”。

最後值得一提的是,服裝造型再重要,也隻能“錦上添花”,很難雪中送炭,好故事才是一部劇的根基,造型上無比精緻唯美的作品最後卻在内容上出現了争議,往往更令人唏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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