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銅井街玉液泉中金翅金鱗的大鯉魚哪裡去了?

作者:悠然智叟

在老家銅井街上,有三座非常有名的泉子,分别是大花泉、金波泉和玉液泉。這三個泉子有一個共同特點,那就是一年四季不幹不枯,而且冬溫夏涼,水質清澈晶瑩,清甜甘冽。尤其是玉液泉,頗負盛名。這座泉子被呈“U”字型的、幾丈高的懸崖峭壁環擁,開口向東,似瓊漿玉液的泉水,就是從峭壁下與地表結合部冒出來的,水勢很旺,翻騰滾湧,生生不息。在峭壁之上,是一大片沉積岩天然形成的平台,平台上建有一座廟宇,廟宇四周丘陵起伏,松柏參天,當地人俗稱為大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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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些年間,每月初一、十五,善男信女便來大廟求簽問卦,人來人往,香火缭繞,花饽饽、桃酥等貢品不斷。說來也奇怪,一到這兩天,泉水底下就會遊動着六、七條金翅金鱗的大鯉魚,每條魚重約七、八斤,不怕人,悠然自得地在水裡嬉戲、覓食。這兩天一過,它們便銷聲匿迹,蹤影皆無。是以,這幾條金色大鯉魚,被當地人們尊稱為神魚而奉若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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駐紮在銅井街據點的鬼子隊長,在他的軍裝腰間部位上,有個銅質身份牌,标寫着漢語“金田”兩個字,曾有人問他這兩個字念什麼,他回答說與你們中國人的讀音相同,也讀“金田”。這個小鬼子是早稻田大學畢業的,由于在中國的東北待過一段時間,與闖關東的山東人打交道多,是以對山東人的風土人情知之甚多,可以說是半個“中國通”。他在飲食起居方面與其他日本人大不一樣,頗有些神神叨叨的,比如喜歡喝中國産的俗稱“大把抓”的大葉子茶,而且每次帶兵出去掃蕩回來,都會指令勤務兵,于子夜時分去玉液泉,用土陶罐子打來水,還必須得用銅井街東南上的西汪溝村裡,一個叫劉黑七家燒制的土陶壺燒開沖茶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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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僞軍隊長于蘭田讨好地問金田隊長:“太君,您見多識廣、學問深。銅井街上泉子有好幾個,打我記事起,就隻有玉液泉裡有金翅金鱗的大鯉魚,他們是從哪裡來的呢?為什麼初一、十五這兩天就出來,平常日子就不見面呢?還有就是您喝茶的事……”金田隊長摸了摸銀丹胡,比比劃劃地說:“什麼神魚!玉液泉裡的魚,就是普通的幾條個頭大些的鯉魚而已。中國的江河湖泊盛産。你們支那人辦理紅白喜事不可缺這道名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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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液泉通地下暗河,暗河又通東邊的沂河。你們中國人初一、十五喜好來大廟求神拜鬼,且攜帶能食之供品。跪拜完畢後,便來泉下喝水,吃供後饽饽、馍馍和點心,食物殘渣随手棄于泉中,時間長,又有規律,這鯉魚非常聰明,一到時間就從暗河鑽出來了。”

金田隊長洋洋得意地看了一眼于蘭田,然後流露出高深莫測地表情,接着說:至于我用土陶壺燒此泉水沖茶喝,嘿嘿嘿,你的不懂!天機不可洩露!哈哈哈……”于蘭田不相信金田隊長的說法,回家和自己還有些學問的娘們,反複仔細琢磨了一番後,又深信不疑。

不過時間過去不長,于蘭田想不通的問題又來了。自從金田隊長給破了這個“迷”後,于蘭田發現初一和十五這兩天,玉液泉裡的大鯉魚就沒再出現過。雖然來大廟燒香拜佛的人相比以往少了,但是趕集上店吃幹糧喝玉液泉水的人還是有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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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此,于蘭田感到非常奇怪,隻好硬着頭皮去咨詢金田隊長。金田隊長聽到于蘭田的疑惑後,一反常态,陰沉着臉,嘴角一撇,不無揶揄地說:“你問大鯉魚哪裡去了?東亞病夫的問題就是幼稚!很簡單,大日本皇軍在此,初一、十五就沒人敢來了!你們支那人斷了香火和貢品,沒有食物了,大鯉魚自然而然就不會露面了!你的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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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蘭田頓時“啞了火”。但是一想到這個鬼子另類的飲食起居,心裡就十分懷疑金田的這個說法,甚至一度冒出一種幼稚的想法:日本鬼子喜歡吃生魚片,那幾條神魚,弄不好被這個老鬼子金田給“咪西”了!

後來,每逢初一和十五這兩天,于蘭田還是去玉液泉邊看看,心裡念叨着并期盼着金翅金鱗的大鯉魚還能再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