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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書|“美國文學失落的巨人”凱利處女作《另一個鼓手》

讀書|“美國文學失落的巨人”凱利處女作《另一個鼓手》

《另一個鼓手》

[美] 威廉·凱利 著

譚怡琦 譯

上海文藝出版社出版

1957年6月,一個炎熱的下午,在美國南方某個州,一個名叫塔克·卡利班的年輕黑人農民在田裡撒鹽,射殺他的馬匹,并燒毀了他的房子……凱利另辟蹊徑地以留下的白人居民的視角講述了這一故事,它的諷刺精神和獨特視角讓這本書具有無與倫比的意義。

“美國文學失落的巨人”

凱瑟琳·舒爾茨

《紐約時報》的評論文章發表三周後,凱利的長篇小說《另一個鼓手》得以出版。當時凱利24歲,這部處女作立即讓他得以與衆多文學巨匠相提并論,例如威廉·福克納、艾薩克·巴什維斯·辛格以及詹姆斯·鮑德溫。這也讓他和艾爾文·艾利和詹姆斯·厄爾·瓊斯等人一起成為他這一代最受歡迎的非裔美國藝術家之一。

當我讀了《另一個鼓手》,我立刻明白了原因。從地理上講,這部小說是以一個叫薩頓的小鎮為背景,這個小鎮位于新馬賽市城外,一個想象中的位于密西西比州和亞拉巴馬州之間的南部州。時間上,它設定在1957年6月,當時,一個名叫塔克·卡利班的非裔美國年輕農民在他的田地裡撒上鹽,屠宰馬和牛,燒毀自家房子,然後離開了這個州。緊随其後,州裡全部的非裔美國人都離開了。

這是個出色的設定。我們的文化對南北戰争以不同方式結束會發生什麼産生過無數幻想。主要是,如果南方邦聯獲勝,奴隸制持續下去會發生什麼。但是,我們缺乏對民權運動不同結局的想象藝術,或者一個平行宇宙,其中,任一時代的非裔美國人所掌握的權利不減反增,一切又将如何?

讀書|“美國文學失落的巨人”凱利處女作《另一個鼓手》

恰當地說,非裔美國人突然拒絕在從屬地位下繼續生活,這一奪權行為使薩頓的白人公民感到不安。《另一個鼓手》的故事開始時,為了弄清鎮上最近發生的事情,一個角色講述了一個令人痛心的故事。一半是奴隸故事,一半算是怪談,主人公是一個身型龐大的男人,被簡單地稱為“非洲人”。某一天,他臂彎裡抱着一個男嬰,跟随着奴隸船被帶到薩頓。這個“非洲人”被鐵鍊束縛着,至少20個人牽着鐵鍊,他被帶到城裡,被賣掉。接着他用鐵鍊抽打着,敲擊着俘虜他的人,并斬首了拍賣人:“有些人咒罵——戴着德比帽的頭顱像炮彈一樣在空中飛行了四分之一英裡,然後在地上彈跳了四分之一英裡,最後還砸到了人群中某個人騎來的新馬賽的一匹馬身上。”他“像女人上車時抓起裙擺一樣”收攏鐵鍊,然後“非洲人”逃到附近的沼澤地,開始進行突襲,釋放其他奴隸。最終,一個叛徒帶領“非洲人”名義上的主人,來到了他的藏身處。主人殺死了這個“非洲人”,并聲稱那個孩子,也就是塔克·卡利班的曾祖父,歸自己所有。

講述這個故事的人堅持認為,卡利班的所作所為是因為“‘非洲人’的血脈”在他體内複蘇了。不是所有的聽衆都同意,但是他們很難為最近的黑人外流提供更好的解釋,或者想象其可能的後果。有人想知道,三分之一的人口消失後,他們的工資水準會變高還是變低。另一些人根本不關心卡利班和他的追随者,他們附和州長的聲明:“我們從來不需要、也不想要他們,沒有他們我們照樣生活愉快。”還有一些人覺得被背叛了,但他們沒有辦法表達,因為他們以前從來沒有認真研究過這個被違反的社會契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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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另一個鼓手》的情節建基于非裔美國人的自主行動,但故事完全是通過這些白人市民的視角講述的。這也是一個聰明的點子,也以小說的手法印證了曆史學家裡昂·班内特的話:“美國沒有黑人問題。美國的種族問題是白人的問題”。此外,故事講得非常好。24歲的凱利已經是一個非常自信的作家了,他的幽默感讓人想起弗蘭納裡·奧康納筆下的《啟示錄》:諷刺、新穎、靈驗。他也是一個敏銳的觀察者,雖然他的故事有着神話般的情感比例,但他的句子确實讓人感覺像真實的生活。塔克·卡利班的母牛“顔色就像剛切好的木材”;對從外面觀看的男人們來說,卡利班點燃的火焰首先出現在房子中間的白色窗簾,然後“像一個想要買下房子細細檢查的人一樣,慢慢地移向其他窗戶”。

《另一個鼓手》以悲劇告終,與其說是對黑人命運的悲觀,不如說是對白人道德潛力的悲觀。然而,多虧了這一點,凱利的事業才以極大的樂觀開始。他的書罕見地使未來看起來既不可避免又令人興奮。事實上,他在接下來的十年裡又出版了四本書。但不隻是我一個人不熟悉這些作品。因為在早年的大熱之後,凱利在個人創作的鼎盛時期基本淡出了人們的視線,也淡出了我們這個時代的人的視線。當然,默默無聞對作家來說是一種普遍的命運。但奇怪的是,今天很少有人讀凱利的書,考慮到他書中展示的人的弱點,還有他們獨特的、令人不安的優點。

(本文節選自《另一個鼓手》序言)

作者:凱瑟琳·舒爾茨

編輯:周怡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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