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維,這個隻開薩博的男人,是不會和開沃爾沃的人交朋友的。他每天固定時間起床,在小區巡邏,檢查車庫、路牌要踹兩腳;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在小區内開車,包括自己的救護車… 整日感歎這個倒黴的世道又出了哪些幺蛾子...
“他從來不知道她為什麼選擇了他。她隻愛抽象的東西,音樂、書籍、奇言怪語,諸如此類。歐維卻是個滿腦子充滿具體事物的人。他喜歡螺絲刀和濾油器。他手插口袋疾步人生。她總是在舞蹈。”
歐維的一生是不幸的,年少時失去了雙親,僅留下的房子被火燒掉,四處漂泊遊蕩。但他遇到了一生摯愛——索雅,那個讓他灰暗的人生重新上了色的女人。
歐維很讨厭不守時的人,但他們的第一次約會,索雅就遲到了一刻鐘,但看到穿着印花長裙和讓人挪不開眼的紅色針織衫的索雅後,歐維當即決定,她不守時的毛病也可以原諒。
歐維重新開始了生活。和索雅。
索雅是十分了解歐維的,“他們被困在錯誤的時代。他們這樣的男人對生活隻要求幾樣非常簡單的事情。頭上一片屋頂,安靜的街道,值得他們忠心耿耿的汽車品牌和女人。一份可以有所作為的工作,一套房子,裡面的東西定期有個故障好讓他們修補修補。”
兩個截然不同的人,開啟了新的生活。
但後來他們在一次旅行中出了車禍,索雅坐上了輪椅。
歐維像着魔一樣怪罪着所有的一切,大巴司機、那家旅行社、高速公路旁的護欄、釀酒師。所有發生的一切,沒有人關心,隻有無窮盡的表格,和鑽空子想要減少賠償的保險公司,沒有人願意為索雅提供實際的援助,他們甚至拒絕為索雅所任職的學校改建樓梯,最後歐維把所有的怒火遷怒于“穿白襯衫的人”。
他們回到家中,歐維就開始改造屋子,降低竈台,重修門框,安裝坡道。自己在索雅任教的學校修建了坡道。
索雅還是那麼樂觀堅強,她讓那所“收容問題少年”的學校的孩子們讀起了莎士比亞。“每個人都必須知道他在為什麼而奮鬥”,她為了一切美好而奮鬥。
而歐維為了她而奮鬥。
但晚年的歐維最終失去了索雅,她患癌去世了。他的人生再次失去了色彩。
從此歐維展開了他的自殺計劃。但“屢屢碰壁”。故事大概從此再次開始…
歐維在每一次的至親離去都沒有表現出悲痛欲絕,盡管每一次他的世界都塌了一塊,直到索雅離世,他也沒有打亂自己的生活節奏,隻是他也決定要離開這個世界了。雖然決定如此,但他還是每日像往常一樣生活,隻是在默默準備着一切。
但總有人打斷他的計劃,鄰居喊他幫忙修暖氣片、怕目睹的小孩子留下創傷、送鄰居去醫院、教鄰居開車,在罵罵咧咧地幫他的“白癡”鄰居們解決問題的途中,漸漸與大家産生了聯系,盡管大家都覺得這是一個脾氣暴躁的固執老頭,但大家都預設他就是這個小區裡的“主心骨”。
在一節一節往下看的時間裡,我總在想歐維夠慘了,别讓索雅出事呀,可沒想到故事就要這麼安排。是呀,命運的安排不會有固定的公式,悲慘和幸福不會有什麼守恒定律。
我本以為人生需要用盡辦法甚至祈求老天,讓我避開一切不好的東西,我總希望我的人生可以順風順水準平淡淡的度過,杜絕一切可能帶來風險的事。可現在想來,命運大機率是沒辦法預判的,反而會因為畏畏縮縮,過度思慮未知,而失去當下——一些體驗、随性灑脫和美好的意外。
很奇怪,短短二十幾年來,沒受過什麼大的挫折,雖不精彩,但也算順利,可我對未來卻很悲觀,想不到什麼值得期待的事會慢慢實作。
大概我總是想為生命賦予一些意義?總是找不到自我?
而歐維在遇見索雅之前根本不會考慮什麼意義,在遇見索雅後,索雅就是他生命的全部意義,是以索雅走後,他就覺得自己的生命該結束了。還好後來那些“白癡”鄰居們,又将歐維拉回了瑣碎的生活裡。
雖是以"死亡"為線索,但整本書卻充滿着無厘頭的搞笑,讓人愉悅又心碎。這本書有一部同名電影,也很推薦。但還是覺得書講的會細膩一些,一節節撥繭抽絲,去慢慢了解這個溫暖又暴脾氣的怪老頭。從荒謬到了解到愛上他。
相遇、相知、又猝然離開,生活中的荒誕與美好,人與人連結而産生的細碎情節與情感,卻是支撐每日的璀璨時光。這些個空蕩蕩的每一日,還需要自己去賦予一些毫無意義的意義。
或許這個世界根本不需要去了解,隻需要接受并好好生活。躍入塵埃,自在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