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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一束光,去見滿天星光——《收獲》65周年慶典“無界文學夜”

作者:新民網

文學,可以連接配接你我,連接配接社會與個人,連接配接廣闊的世界與獨立的人生。

9月8日晚,《收獲》x收獲App聯合發起線上文學漫談活動“無界文學夜”,暢談時代、生活、文化、文學。這也是65周歲的《收獲》的一次“無界”新嘗試。

舉一束光,去見滿天星光——《收獲》65周年慶典“無界文學夜”

過去,像《收獲》這樣的傳統文學期刊,隻能通過線下空間出現在大衆視野。此次選擇線上的微信視訊号作為播出載體,通過豎屏直播節目聚焦文學主題,以作家智慧作為叙事載體,用年輕人時下流行、潮酷的呈現方式,以民謠音樂引發情感共鳴,也是力圖颠覆傳統擺攤、講座、論壇等形式,以全新呈現方式深度呼應當下年輕人的情感需求。

《收獲》首次與酒鬼酒攜手,把談話地“搬”到了湘西酒鬼酒的釀酒工廠中的房間,書香與酒香相融,在後現代工業風的廠房内,一場“醉美”漫談由此開啟。

溫暖地活着

漫談的第一個問題首先由總串場主持人彭敏抛向程永新、餘華,翻開第一篇章。

談到生活中的虛無時,餘華是這麼認為的:虛無也是我們的生活必需品之一。人生中的軟弱、柔弱、怯弱,是一種美德。如果一個人沒有恐懼感,沒有柔弱的東西,人類就很難往前走。虛無也一樣。現實對所有人來說,是經常有壓迫感的,這個時候虛無能幫我們解脫一下,然後再回到現實。“當這種情緒出來的時候,你用什麼樣的方式去應對它,這是很重要的,隻要它不在你的内心中不斷彌漫,隻要能夠在掌控中,就好比我們發生發炎一樣,發炎某種程度上為我們身體健康做鬥争。人生中要不斷有一些發炎,虛無就是一種發炎。”

臨近尾聲,彭敏替很多生活在大城市裡的年輕人問出了這樣一個問題:我們想知道如何去愛,如何擺脫孤獨,如何成為一個自由的人,如何構築自己的世界?餘華的回答可謂一針見血:“很簡單,你隻要以愛自己的方式去愛别人就夠了。”

現實的回響

文學的小世界固然美好如桃源,但一個現實的此岸卻永遠等着我們歸航。

梁曉聲覺得,古今中外,沒有經曆過人生的困難、磨難、坎坷的人,幾乎是不存在的。他改了改曾經勉勵過自己的魯迅人生觀勉勵大家:一要生存,二要發展,三要有未來。生存不是苟活;發展不是奢侈;有未來不是有野心。“我特别了解今天年輕人面對的種種彷徨、壓力,雖然形式上不同于我們的經曆,但是降臨在他們的肩膀上,也同樣是有分量的。但是有時候自己選擇的,就要對自己的選擇結果負責任。如果結果是苦的,也得像《人世間》的台詞說的,那是自己選擇的,嚼嚼咽了。”

李敬澤則由此思考起文學的力量。“為什麼要有文學?很多文學作品,往往不是在向你展示他人的幸福。人物是在經受種種困頓、磨難。某種意義上講,培養我們感受他人痛苦和困頓的能力,讓我們不會永遠陷在這裡。”由此,這位著名批評家對寫作者也提出了更為深刻的要求:作家如果不能善于去體會他人的心理,他人的境遇,他人的不容易,這樣的作家,恐怕在這個時代,是一個蒼白的作家。

梁曉聲也認為,閱讀和創作,所要擔負起的責任是不一樣的。“當我沒進行創作的時候,我還不是寫作者的時候,閱讀是尋找到自己心靈相對放松的港灣。創作一定是面對社會的,面對現實的。即使寫曆史題材,也要對社會和曆史進行參照,表達自己的曆史觀。”

命運的腳本

如果說,文學就是普通人的詩情畫意,那麼,怎麼才能獲得生活的詩意呢?

畢飛宇由福樓拜的一句名言展開自己的思考:大自然的一切美麗,一切詩意,要靠作家去附議。“詩意是人類自己為人類的生存、環境、居住、生活細節所賦予的東西。從這個意義上講,詩意是後天的,不是自然的,是通過文化積累後形成的一種有關生活的進階感受和進階認知。……所謂生活裡的詩意,就是你在生活裡尋找到或者建立起自我,詩意就會呈現。這就是你自己創造出來的詩意。”

主持人彭敏困惑的點則在于:如何用生活中的詩意,去對抗命運對抗人生中的虛無?蘇童用自己的一個短篇《白雪豬頭》形象地深入淺出:從某種消極的意義上來說,如果僅僅用所謂詩意去對抗虛無,隻會讓生活變得更加虛無。“如果沒有愛的眼睛,是看不見詩意的。”

漫談活動當天也出了一個小小的意外:原定和笛安共談的同為80後的男作家雙雪濤,因為貪玩踢球受了傷,于是第四篇章《命運的腳本》再次請回了“親手把命運劇本給撕了的”畢飛宇。命運很神奇地讓他和“小侄女”笛安兩個人一次次重逢。“你不能說是我努力的結果,也不能說是她努力的結果,這就是文學的命運之神指頭做了一個小小的波動,導緻了我們此刻這樣一個節目,很有故事性。”

文學的禮物

身處後疫情時代,生活的不确定因素大大加強。這樣一個喘息的空間就像文學作品,給我們的生活一個錨,給不确定的生活相對确定的精神坐标。漫談至此,夜色深沉,話題也變得溫柔起來。賈樟柯回憶起那一句氣勢磅礴的“黃河之水天上來”,“可以從天上來,對于一個孩子來說,這種奇異的想象就是一個禮物,教會我們想象。”由此,他堅信,保持一種文學性的思維能力、思考方法,對于每一個人來說都很重要,“因為了解任何事情需要設身處地,設身處地你才能客觀,才能多角度,才能正反兩面思考問題。我們對一件事情的反應不應該是統一的動作,我們應該有不同的角度闡述、了解一件事情,修辭的尺度也很重要。我覺得這是這個時代特别需要文學的原因。”

阿來則充滿感情地回憶起自己少年時期、青年時期的閱讀時光,“它在擴張你,它在豐富你,它在把你變成另外一個人。”

無界的世界

最後一個篇章與“無界”有關。1984年出生的淡豹首先談到了流動。“我覺得我們這代人,動才是定數。大家都在流動中看到财富的機會,看到在社會階梯上有變換的機會,把流動當成契機。我們這代人如果不流動,很容易覺得虛無。”即便身體被框定,被限制,“至少文學可能是一個無人機,讓你在低空看一看下面,看到稻田旁邊的溝壑是有邊框的,看到旁邊的高速公路、遠山、天空。我對文學沒有很高遠的期待,可是我覺得至少可以在低空重新看一下生活。”

韓少功則認為,一個作家不能太純粹。“什麼純文學,我也是抱有懷疑的态度。我們中國古代不是純文學,都是雜文學。司馬遷寫的曆史不是文學嗎?莊子寫的哲學不是文學嗎?俗話說文學無界,它不但有界,還越來越窄,變成非常單純的文青的要求,這一點不好。我希望一個作者不光讀文學,最好是讀雜書,幹一些雜活。”

此次漫談也邀請了兩位國内深具人文氣息的民謠音樂人周雲蓬、張淺潛。他們或低吟淺唱沉靜如斯,或悠遠壯闊蒼涼如斯。那份暗藏在内心的力量,既令人心安,又讓人心蕩。

心如原野,文學無界。

舉一束光,去見滿天星光——《收獲》65周年慶典“無界文學夜”

(傅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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