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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投資人聯合起來,打倒姜文

作者:宅總有理
全世界投資人聯合起來,打倒姜文

01.

好了好了,諸位安靜一下!不要交頭接耳!今天我們開這個會是很嚴肅的。

這個會,關系到大陸電影藝術創作的發展方向,關系到電影圈錢産業的百年大計,也關系到怎麼能更具體、更充分、更垂直地收割觀衆錢包的問題。搞不明白這個問題,我們的電影投資事業是要出大問題的。

今天這個會議的主要任務,就是談談姜文創作觀的問題。我最近看了些資料,發現針對這個問題,已經到了不得不糾偏的時候。再不糾偏,我們的錢就會花得越來越糊塗,再不糾偏,大陸商業片的根基就會被動搖。

想必諸位也聽出來了,就這個問題,我前面已經用了五個“問題”。這說明什麼?說明事态已經發展到非常嚴峻的地步。下面,我會用一系列事實向大家充分論證這個觀點。

擺事實、講道理嘛,我們不會錯怪一個好人,也絕對不會放過一個壞人。天上的星星參北鬥,該出手時就出手…

全世界投資人聯合起來,打倒姜文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依我看,姜文創作生涯裡的諸多不良習氣,早在念書時就養成了。此君從根子上就沒擺正過位置,要改估計也晚了。姜文同志是北京72中畢業的,據說中學時期不顯山不露水,連婆子都不敢拍,沒想到全是假象。考上中戲後,真性情藏不住了。

這也是中戲繁重課業埋下的禍根。現在中戲什麼水準,我不太清楚,當年每個星期要讓學生交一個生活觀察,排成獨幕喜劇自編、自導。4年,就是200多個作品。這恰恰充分鍛煉了姜文的創作能力,挖掘了他的創作潛能。

關鍵是,在這期間,姜文受到諸多肯定,無論同學、老師都覺得他比導演系的還會導,比戲文系的還會寫,生活觀察能力極強。舉個例子,據說排畢業話劇時,他跟呂麗萍演一對老夫妻,劇本上寫他管呂叫“老伴”,結果他自作主張,改成了“我說”。衆人聽了,大呼精彩。這樣的事,數不勝數,這都導緻了姜文日後參與電影時恃才而驕,無限膨脹。

防微杜漸啊諸位,多麼深刻的曆史教訓。

畢業後,在青藝排話劇,姜文身上越俎代庖的陋習愈發嚴重。什麼劇本、化妝、服裝,他都要指手畫腳。難怪排完《科諾克或醫學的勝利》就走了。要我說,恐怕是得罪了什麼人。哎,說來也是命數。他要不走,沒準兒就留在話劇圈,不至于禍害咱們。

當然我們現在反思還來得及。

到了電影圈,姜文同志依舊不安分。演《末代皇後》裡的溥儀時,就跟化妝師提建議。人家丢給他一句“油梭子發白——缺煉呐你?”,他并不引以為恥,反而引以為豪。後來接受采訪,竟多次拿此事炫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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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面,也有時代的原因。80年代,百花齊放,思潮湧動,很多導演擁有藝術至上的胸襟,不拘一格寵人才,才讓姜文有機可趁,多行僭越之事。在這個問題上,謝晉、謝飛和張藝謀三位導演,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如果我沒記錯,當初謝晉拍《芙蓉鎮》,老鼓勵姜文改詞,不但讓改,還叫他寫成劇本,拉劉曉慶排練。謝飛拍《本命年》,也尊重他的意見。有場戲,姜文說想倚着柱子吸煙,謝飛就給他弄了根柱子,姜文提意見說換個角度拍,謝飛就換角度拍。至于初出茅廬的張藝謀,拍《紅高粱》時,太依賴姜文了。曆史資料顯示,拍攝期間,姜文整宿整宿不睡覺,人家都困了,他還拉着張藝謀聊戲,把每個細節都聊到,連颠轎的戲都是他設計的…

面對采訪,張導表示,是姜文給《紅高粱》注入了狂放和激情。私以為,這種話爛在肚子裡就可以了嘛。非得公開吹捧?以上種種,都激活了姜文身體裡的創作欲。他說改戲就改戲,他設計好拍法,你們就照着拍,這不是胡來嗎?我不禁想問,到底誰是導演?到底誰在創作?在片場,到底誰說了算?外加一個田壯壯,一個勁兒撺掇他當導演,借湯師爺的話:

“有這個必要嗎?有這個必要嗎?”

當時隻有一個明眼人,那就是陳凱歌導演,隻有他勇敢站出來提醒姜文,說偉大演員70年出一個,而導演遍地都是,姜文你有這個潛力,你應該好好演戲。

陳導前半生,隻幹了兩件大事,一是拍出了《霸王别姬》,二是對姜文說了這番話。

可惜前者成功了,後者卻失敗了。

02.

空有一腔創作欲是不夠的,空有一身驚世之才也是不夠的。電影是個燒錢貨,演員姜文想變身導演姜文,沒有上百萬美金,他隻能癡人說夢。在《一部電影的誕生》中,他自己也說了,1992年,從王朔手中拿到小說《動物兇猛》,花一個半月改出9萬字的劇本後,根本沒人給他投資。是以他閑着沒事,才去演了《北京人在紐約》。

偏偏這時候,劉曉慶幫他拉來了投資。

劉曉慶同志身上,也有很多曆史問題,自負、霸道、稅務風波、愛裝嫩…但主要還是過于寵幸姜文。沒有她,就不會有《陽光燦爛的日子》,沒有她,就不會有姜文的成功轉型,沒有她,也不會有我們今天這個會。

一開始就是她在替姜文張羅!!!

咳咳,抱歉,我情緒過于激動了…

話說那是1992年3月的事,姜文赴美人才交流,見到了他的偶像馬丁·斯科塞斯,問老馬他能不能拍電影,老馬說拍呀!衆所周知,這不過是成名導演的場面話。扭頭,姜文就跟劉曉慶說,要不我留在美國學電影?

劉曉慶說,傻弟弟,導演不是學出來的,你要當導演,抓緊時間拍。這下好了,一回國,姜文就找上蘇童,提出要拍《紅粉》。幸好李少紅導演搶先一步。

沒想到,這時王朔把《動物》送到了姜文手上。以我對王老師的認知,他這個人精肯定意有所圖,絕不是随便出手。姜文的大院背景,他能不知道?果然,姜文上了他的道。算他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沒有狂到攬下編劇的活,否則就是千古罵名了。

但我猜,王朔也不是編不動,就是想坐享其成,早看出來姜文才華在他之上,讓姜文寫、姜文拍,最後自己好撿個大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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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文是怎麼改劇本的,怎麼選出夏雨的,我這裡就不贅述了。諸位散會後,回去好好研究一下手頭的資料。接下來,我們重點說說《陽燦》拍攝中暴露的行業弊端。大家翻到材料的第12頁,請看第三段:

1993年,香港港龍公司、台灣協和公司、雲南某房地産三家組成《陽燦》投資集團,出資100萬美金。開拍前,雲南突然撤資…

雲南方面為什麼撤資?我嚴重懷疑他們搞過背調。是充分認識到姜文乃一不省油之燈才做出了如此明智之決定。尤其開機前,姜文同志居然把夏雨、甯靜那幫孩子送到北京郊區,封閉訓練一個月,不讓花錢,不讓跟家人聯系,每天讀蘇聯報紙、學唱蘇聯歌,練習自行車技術。回到劇組,一個個都跟70年代穿越回來似的。搞這樣一次封閉教育訓練,浪費了多少時間和金錢?耽誤了多久的拍攝?姜文同志美其名曰“腌演員”,有沒有考慮過投資人的心情?

等到正式開拍,就更荒唐了。

開機第一場戲,于北蓓進澡堂調戲男孩子們,他拍了足足三天。夏雨洗得渾身脫皮。馬小軍送他爸走那場戲,劇本上三行字,他愣是調動了20輛坦克,十多架飛機,花半個月拍了長達4個小時的素材。最後剪到正片裡,是什麼效果呢?區區3分鐘!還有還有,影片結尾,馬小軍在水裡掙紮那場戲,他拿四台攝影機反複拍,居然拍了長達一個半小時的膠片。

當時全國電影片比是1:3,他一口氣提高到了1:15!簡直是駭人聽聞!

攝影師顧長衛一直勸他:

“你拍那麼多,最後都是要剪掉的。”

可他死活不聽。為什麼?姜文自稱看《動物兇猛》時,聞到了大食堂的味兒,腦子裡出現了新疆歌。等改寫劇本,往昔的顔色、聲音、氣味,蹭蹭往外冒。這三樣東西不斷指引他在找,找他心目中那部電影。于是他邊拍邊找,不還原腦海中的畫面,誓不罷休。為了一己之私,揮霍投資人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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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把飛機刷一遍,就是把煙囪刷一遍。電影開場那首“革命風雷激蕩”,沒有立體聲版,請來80人交響樂團和100人合唱隊重錄。後期加汽車聲兒,因為發動機聲音不同,找來找去,找不到當年的中國車,費半天功夫,找到了東德汽車的素材。小說裡,米蘭那張照片描寫過于動人,為了還原它對馬小軍的沖擊,居然給甯靜拍了23040張照片,選出一張。

甚至連米蘭家的地闆,挨家挨戶去找,非要找到跟記憶中70年代一樣的光色。

幸好找到了,不然他又要重新鋪一遍。

同志們,這都是錢啊,錢啊!

白花花的銀子都散給了廢片,作孽!

諸位想想,照他這麼造,幾個投資人的錢經得住花?果不其然,拍到一半,沒錢了,劇組好多人都跑了。姜文四處拍電報,向台灣公司求救時,身邊隻剩下10個人。香港的文隽幫不上忙,制片主任二勇到處賒賬。劇組去過的一些景點再去,人家不讓進了。王朔、劉曉慶先後掏私産伸出援手,二勇把家裡國庫券都拿了出來,都是杯水車薪。

再多也架不住姜文的燒錢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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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個人,我算是看透了,就是沒錢,也絕不在影片品質上做一丁點的妥協。你們說那能好嗎?于是乎《陽燦》成了一部怎麼都拍不完的電影,難怪當時有演員開玩笑,說幹脆改名叫《大約在冬季》算了。

要不是千鈞一發之際,昆明宏達的郭友亮給劉曉慶送去180萬,姜文肯定完蛋。180萬燒完,又沒錢做後期。王朔把讓·路易介紹給他,才拿德國版權換了後期資源。

要我說啊,180萬幹點什麼不好?哪怕拿給張麻子去剿匪,接上劉都統的大腿呢。

03.

是,片子拿獎了,全球年度十佳,又是票房冠軍。但我們看事情,不能從一時一地的角度去看,應該從更為長遠的影響去看。《陽燦》的成功,讓中國電影出現了一部牛片。表面上看,這是好事,往深了看,它後患無窮!

通過好友幫忙,在數次絕境中拍成《陽燦》,姜文同志吸取教訓了嗎?姜文同志反思創作了嗎?姜文同志意識到自己的偏執了嗎?

并沒有。哪怕一點點,也沒有。

相反,《陽燦》獲得湧如潮水的贊譽,烘托了他的牛逼,彰顯了他的才華,也堅定了他的信心。最終結果,是讓他不思悔改,走火入魔。

從此就一條道走到底了。

拍攝《鬼子來了》,姜文幾乎照搬了《陽燦》的創作模式。從他改劇本寫下第一個字起,《鬼子》就注定是一部費事、費時、費錢、費工夫的電影。從劇本到搭景到演員到拍攝,每個環節都是從《陽燦》那兒挪過來的經驗。來,我們一個個地盤。我說了,我們不會搞欲加之罪,我們當然也不會搞文過飾非,我們一切的态度,都基于事實說話。

跟事實做朋友,腰闆總是硬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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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子來了》這個電影,改編自小說《生存》。當年姜文和董平去《有話好好說》釋出會,有個鹹吃蘿蔔淡操心的好事觀衆質問姜文不幹正事,問他怎麼不拍電影了。回頭姜文把這故事給朋友一講,大家都支援他拍。要我說啊,朋友分兩種,當然不是王老師在《頑主》裡寫的可以性交的和不可以性交的,而是一種是诤友一種是佞友。

姜文同志身邊,顯然後者巨多。

改劇本,姜文出現了寫《陽燦》一樣的魔怔。說是聽着日本軍歌和中阮演奏家劉星的專輯《一意孤行》,腦子裡全是各種畫面。連演員穿什麼衣服、說什麼話都看得清清楚楚,有如前生親曆過一般。我看這就是扯淡。你一個軍區大院出來的孩子不懂什麼是曆史唯物主義嗎?何來前世今生一說?

寫完後,姜文扯過一張白紙,畫下炮樓、長城,在中間畫了個村子,告訴劇組,你們給我找這個景。人家聽完,都覺得他瘋了。算他小子運氣好,真在潘家口找到個水庫,山形、長城跟他畫的一模一樣。他呢,愣是在那裡搭了個炮樓,花了17萬啊!又花80萬搭了院牆、村落。據說屋頂還是從雲南運來的。顔色也動了手腳。媽的氣死我了——

您不是拍一黑白片兒麼?

至于演員,不用說,姜宏波先去鄉下體驗一個月生活,殺雞、喂豬、紡線都學會了。日本演員這邊,按香川照之回憶,一拉到中國,說完幾句場面話,就一人發一張紙,上面寫着密密麻麻的軍訓日程,送到劇組,半個月裡,扛槍、立正、操練。軍姿一站一個小時。這期間,姜文去探視,一聽,嗓子全他媽喊啞了,還有人練扛槍時槍托把腳趾頭砸了。

具體有多苦,香川照之的回憶錄裡寫得很清楚。材料大家回去看。總而言之,電影開拍後,姜文惡習不改,依然重複自己過度重症完美主義傾向。跟程青松對談時,他還頗為得意地說,自己一睜眼就是電影,有時看到鏡頭是這樣,有時看到是那樣,必須全拍下來。這就導緻演員反複演,膠片不停轉。

拍砍頭那場戲,本來都拍完了,香川照之表演極其精彩。結果第二天,他把所有人召集起來,說要在馬大三脖子上放一隻螞蟻,重拍。藝術,我是不懂,主觀心理暗示,我也不懂。我就想問,一隻螞蟻而已,它就能表現出人物的懦弱、兇殘?表現出人性的幽微?

我看都是自己給自己加戲。

真是老母牛把琴當田耕——

就你媽離(犁)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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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期剪輯,一幀一幀地去剪,每個1/8秒的鏡頭都追求完美。我就不信差别那麼大。你這是給觀衆拍電影呢?還是給你自己拍電影呢?

抱着這種觀念的人,江湖上我還知道一個,這個人不是咱們電影圈的,是科技圈的,如今正憋着想進娛樂圈。此君名叫羅永浩,據說做手機時,自視甚高,連一個像素的點也要死摳,結果公司搞垮了,自己也欠了6個億。

這樣的教訓,還不夠慘痛嗎?

拍《鬼子》,姜文可謂野心勃勃,開機飯還沒吃,就告訴香川照之他們記得學法語,因為片子肯定會去戛納拿獎。是,幸運女神眷顧了他。但這份眷顧,是以投資人血本無歸為代價換來的!諸位說說,這算怎麼回事?你導演名留青史,我們傾家蕩産?

咱們的錢是大水沖來的大風刮來的嗎!?

咱們也是窮苦出身、白手起家、冒死打拼…誰!誰說有灰産、有原罪?保安!保安!把他給我拖出去!這人怎麼混進來的!

好了好了!安靜!虛驚一場嘛,隊伍裡有敵人潛伏很正常。我們接着說我們的。我剛才說到哪兒了?哦,咱們也是窮苦出身,憑什麼拿我們血汗錢給你姜文的影史地位買單?你下筆之前就沒考慮一下審查的風險?

這就不說了,敏感。天道好輪回嘛,他自己也遭了報應,不讓拍了。不讓拍,就是勸你冷靜、反思、痛改前非,這麼明顯的意見聽不出來?結果,你不領情,還抱着老一套糟改人家葉彌的《天鵝絨》。這下好了,吃癟了。

慘痛的教訓,輪到了你自己。

那個誰,你過來幫我換杯茶,大家該抽煙的抽煙,該上廁所上廁所,二十分鐘後我們再繼續談《太陽照常升起》的問題。

04.

關于這個《太陽》,材料裡也寫得很清楚了。我們“國産電影圈錢産業深入改革共謀協會兼影視韭菜收割部”已經給出了明确定性,它代表姜文走出了“走火入魔”的創作怪圈,轉入“喪心病狂”的創作誤區。無論于他個人,于大陸電影圈錢事業,還是于國産電影的發展,都是無可挽回的災難。

要引起高度的重視和警惕啊同志們!當初這個項目是怎麼立起來的,是誰負的責?劇本沒有讀嗎?風控沒有評級嗎?

好了這筆賬以後再算,先說電影。

哎,這位女同志你哭什麼嘛,賬不會算在你一個人頭上。票房崩的時候,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在座的我們,都有責任。來,誰身上有紙巾,給這位女同志遞一下。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不要有太重的思想包袱。

全世界投資人聯合起來,打倒姜文

好,我們言歸正傳。《太陽》的劇本,當時是姜文口述的。可他口述的呢,不是故事,而是影像。全是散的。然後反複折磨編劇,抽絲剝繭地改本子,一直要改到他想要的效果。當然音樂也少不了。讀小說時,姜文想到了蘇聯歌,想到了進行曲。為了這首曲子,他又折磨壞了一個日本人,久石讓。

非把莫紮特的曲子拿給人家當樣本,說你隻要照着這個水準寫就行。

你說氣人不氣人?

《鬼子》被禁後,姜文憋狠了。心裡有說不完的話,腦子裡有千絲萬縷的概念,血液裡有噴薄湧動的激情。是以積數年之表達欲,全給壓縮在了《太陽》裡。這一次,他又故技重施。不,應該叫做變本加厲。

我聽說,姜文很重視毛主席的戰略理論,可這人怎麼就不懂得實事求是,不懂得客觀認識事物,做事全靠主觀上的狂想呢?

來,翻到材料的第32頁。

我給大家讀讀他怎麼脫離實際的:

花費巨資,耗時一年之久,從雲南到甘肅,動用幾百隻飛禽走獸,毛色質感都被改成他想要的。300多立方米的藏式房屋、數十噸鵝卵石和紅土,從千裡之外運到外景地。瘋媽奔喪的地方是玉門火車站,車站處于半荒廢狀态,大工廠中的房間空無一人,由于工廠曾被彩色塗料刷過,為了達到姜文要的效果,美術選用了當地最好看的黃土,裡裡外外噴了一遍,算下來一共幾萬平方米。為讓工廠達到被時間侵蝕的效果,劇組讓它風吹雨淋一年,才去拍攝。

電影裡那個蒸汽機車,早沒實物了。劇組是活生生拼出一列火車,重新打油、上漆,才令姜文滿意。還有那雙魚鞋,四處找民間刺繡藝人做成,要像姜文要求的“海浪魚鱗”“魚眼要活”。最後,鞋底來自雲南劍川,鞋面是貴州水族的馬尾繡,魚眼來自大理。

造價比一輛車都貴!!!

選景就更别說了。

房祖名和周韻所在的地方,看着是一個村子,其實是好幾個相隔千裡的景拼成的。藏式房屋的木架構,裝上了哈尼式的草頂。電影裡看着是一條河,其實是三四條河拍出來的。

還有,瘋媽的衣服要怎麼飄,水上草坪要怎麼走,70年代的内衣帶子對不對,追流氓的手電筒光正不正,每個細節摳死,絕不能錯。火車放蒸汽的鏡頭,需要兩個火車頭,一列燒30噸水。60噸水燒完,得回去加水重來。可老火車設計速度每小時隻有60公裡。隻能把它們拆了,用新火車運回去。這從頭到尾折騰,燒的哪裡是水啊?

燒的分明是投資人的人民币!

是以呀,拍到一半,又沒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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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完1800萬,電影拍了不到三分之一。投資人王偉又是王朔介紹的,看這麼搞下去不行,先撤了。韓三爺出面,拉楊受成入局。英皇投了2200萬,還是不夠花。姜文隻好放棄導演加演員片酬1000萬,問姜武借了800萬,問周韻借了400萬,才把電影拍完。這期間,香港的文隽去探班,姜文跟他說還差500萬,咋辦呀。文隽說自己也沒辦法。其實心裡想的是,我跟你拍《陽燦》時就知道你的脾氣,沒人控制得住你,誰知道500萬夠不夠啊?

資金續上,電影拍完,姜文心裡肯定是美滋滋,正等着被群衆們誇贊、封神。

哪想到成了湯師爺的那句話:

“張麻子你真是沒羞沒臊,玩兒砸啦!”

《太陽》上映後的情況,大家都有耳聞。票房那叫一個什麼?那叫一個一潰千裡啊。本來王中軍同志要投的,猶豫不決,最終放棄。上映後,他給20個人打電話預估票房,楊受成說1.6億,于東說1.2億。畢竟當時全國鋪了700個拷貝,比《變形金剛》和《蜘蛛俠3》還多。結果最終票房,1800萬!

嘿嘿嘿。意不意外,驚不驚喜?我們為王中軍躲過一劫,鼓掌!!!

口碑,那就更喜人了,都說看不懂,不知所雲。亂炖、失控、自戀狂,是當時影評界給出的一緻回報。鼓掌!!!

然後去威尼斯,以為人家洋人看得懂,結果還不是吃癟了?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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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出來,姜文同志拍《太陽》,是想在中國乃至世界影史上留下一筆。他都說了,那是剁自己肉拍出來的,他要是觀衆看了《太陽》,一定成為導演的粉絲。還說什麼《陽燦》不就是玩兒票嘛,《太陽》才是正兒八經掏心掏肺把精神史挖出來給大家上菜,是一盤精緻的、擁有生命力的大餐。

他還說,2000年《卧虎藏龍》火爆後,國外發行商告訴他,以後中國一定出一堆古裝武俠大片滿天吊威亞,一直會拍到爛為止。姜文7年沒拍片,看到中國電影成了那樣,他那份過度自信就繃不住了,就想弄個《太陽》,來為國産電影開拓一個新标杆。結果呢?國人看不懂,洋人也不吃您這套。

失敗既成事實,姜文嘴還挺硬。說看不懂的回去多看兩遍,說看不懂你憑什麼自豪?還大言不慚道,7年沒拍了,速度快,拐彎兒大,跟不上我速度的人當然會走丢。又拿歐洲電影踩乎咱們國産片,說人家都跟觀衆梳妝打扮,就咱們國産片不修邊幅,喂觀衆吃糠。崇洋媚外!我看就很要不得嘛。

怎麼老不愛從自己身上找原因?

退一萬步,我看不懂怎麼了?

看不懂我就自豪又怎麼了?

笑話,我怕什麼?難道你會叫人打我嗎?你紮我的車胎、陷害我不成?

沒人稀罕你這破電影!

05.

不過話說回來,姜文才華是有的,功力是牛的。但就跟阿城說的,你回回上羊腿肉,連個開胃的小菜都沒有,這他媽誰受得了啊?尤其是您這不思悔改的拍片模式,我真替楊受成、于東、王偉三位投資人感到心疼。

好在,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人總是在失敗和教訓中成長滴。沒有《太陽》敲打,姜文很難看清這個世界的真相。《陽燦》上映時,國産商業片剛起步,《鬼子》誕生後,沒經受市場考驗,到了《太陽》,姜文同志才算觸摸到這個資本時代的真實面目。

怎麼樣,你牛逼哄哄,你才華橫溢,可你上了牌桌,不也得照着咱們的規矩來玩兒嗎?不然我看你那一身才華到哪兒迸濺去。

投資人高軍說,《讓子彈飛》是一個被逼迫的結果,因為《太陽》失利,姜文必須在市場上證明自己仍是中國導演第一梯隊。而這個梯隊的硬考核之一,就是你能創造多少票房。這是當下這個資本時代對導演的要求。

言外之意,似乎有點同情我們偉大的姜藝術家。怎麼啦,搞藝術不用恰飯的啦?投資人不用恰飯的啦?有森莫好同情的啰?

在商言商嘛。

這一點,我看老謀子就想得很明白。拍《滿城盡帶黃金甲》,說來周傑倫就來周傑倫,拍《三槍》,說用小沈陽就用小沈陽。蘆葦還不服氣,說什麼張藝謀如今已不是做導演的思維,而是做老闆的思維。

嘁,你一個過氣編劇也配不服氣?事實勝于雄辯嘛。姜文去《锵锵》說,自己其實就差一個張偉平,可你聽得進張偉平的話嗎?天底下有壓得住你的張偉平嗎?

全世界投資人聯合起來,打倒姜文

這裡就要表揚一下馬珂同志了。

馬珂是個好同志,不但出品過一系列優秀的警匪劇,是個有追求的富二代,還很會審時度勢。說來也是命數。拍《太陽》時,他就找過姜文,想合作一把,用商業思維為姜文的藝術追求保駕護航。錯過了。

《太陽》上映後,姜文覺得情況不對才去找他,結果為時已晚,難以亡羊補牢。

随後兩人成立公司,選中了馬識途的《夜譚十記》,并達成一緻意見,要做一部既有觀衆又要票房的作品。有了馬珂,以前很多問題就迎刃而解了。劇本創作期間,姜文找了一堆畫家、評論家、作家來聊,馬珂呢,偷偷找了一些非專業人士諸如外科大夫來聽。

最重要的是融資,馬珂擋了一大堆雜牌軍,分析了宣發、院線和海外推廣,找的是對口投資人。以此來保證電影的基本票房。

這他媽才叫生意嘛。

電影的錢怎麼花,拍攝進度怎麼趕,馬珂都給把關。在最大限度内照顧姜文。當然啦,姜藝術家拍片還得那德行。劇本改了十幾版。開拍了,周潤發每天拿到的台詞還不一樣。開場劫火車,葛優在水裡泡了仨小時。陳坤演胡萬的屍體,也躺了三個小時,粗剪時又跑過去補了個特寫。“涼粉”那場戲,花了十萬尺膠片,“鴻門宴”來回拍了35遍。馬珂都接受了。

全世界投資人聯合起來,打倒姜文

《讓子彈飛》關機時,楊受成感歎:

“姜文電影永不關機,從此成為江湖傳說。”

然後,口碑爆了,票房也爆了。站着把錢掙了,成了年度台詞。姜大藝術家可算揚眉吐氣了吧?證明自己了吧。這靠的是什麼?是霸氣外露?是虎虎生風?是六親不認?不還是咱們投資人隊伍的優秀人才嘛。我原以為,掙了錢有了票房,姜文會虛心一點,會反思自己以前的錯誤,展現出一個男人應有的圓滑和世故,沒想到啊沒想到,死性不改!執迷不悟!

《子彈》的成功,不值得驕傲嗎?

可你姜文接受采訪說了什麼?

“從市場、公司角度而言,子彈是好東西,對工商、财稅運轉有貢獻,但對編劇、導演來說就不一定,因為它是個很容易的事。”

還說什麼“人不能一輩子隻幹容易的事”。

到底忘不了《太陽》失敗記下的仇啊,大家把你誇上天了,你卻來一句:

“能拍《太陽》的就能拍《子彈》,能拍《子彈》的,未必能拍出《太陽》。”

瞧把你給能的。

能,就你能,你咋不叫姜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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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說什麼,以前你拍好電影沒人關注,不過是為了“話語權”才拍《子彈》。閣下言外之意,是這屆觀衆和導演不行呗?人家覺得最牛逼的東西,擱你這兒就是個行貨,就是灑灑水,人家天花闆,是你家地闆革呀?

《子彈》樣片會,韓三平看完後激動得睡不着覺,心說繼馮小剛開創喜劇後,姜文恐怕要開創國産電影的一個新類型了。高軍看了票房數字,預言姜文還會再接再厲,因為在中國,沒有一個導演不受票房刺激,打了一次勝仗,不可能不想打第二次,想打第二次,簡單,一句話,那就必須向商業低頭!

沒人讓你跪,低頭總可以吧?

但我一看采訪,就知道遲早要完。

第二個《子彈》,肯定沒戲。

怎麼樣?都讓我猜到了吧?

06.

好了,接下來兩部作品,我就打包講了。因為這兩部電影已經足夠說明姜文在商業片領域難堪大用。首先頭等問題,就是姜文撇棄不了他個人那點私心,撇棄不了自己的藝術追求。這是商業片圈錢的大忌。

為了顯得你高明,為了顯得你牛逼,你就不遵從産品的商業邏輯嗎?

《一步之遙》的編劇團隊,實在過于豪華了。豪華不說,把10部電影的容量壓縮到一部電影裡,這就是藝術創造?群演超2萬人,服裝超27249件,那個大帥試裝,一顆紐扣高一點,就要重做。編劇一寫就是幾個月,找廖一梅寫一遍又找王朔寫一遍,還美其名曰“刷漆”,最後結果是什麼?

費那麼大勁,還不是虧了?

10個億收回投資,結果5個億不到。造成這個局面的是什麼?是姜文同志的一意孤行、夾帶私貨、不肯妥協,以個人趣味為主導,無視廣大人民群衆的觀影水準。以“精緻打扮滋養觀衆”之名,行“滿足個人創作私欲”之實。

說是給老百姓吃精糧,其實就是自嗨。還是那句話,在商言商,你是不是要做商業片?要做你就不能搞點王晶那種的?不要你沒底線,拍個《唐探3》這種三流片于你輕而易舉吧,怎麼總是轉不過這個彎兒來呢?

全世界投資人聯合起來,打倒姜文

當然,這次姜文态度很好,不像《太陽》,丢下一句“多看兩遍”。老老實實出來解釋,耐心接受采訪。但有一點,憑什麼那些說電影爛的人就是“王天王”?怎麼,不喜歡你姜文就是王天王啊?你不是講究馬克思的辯證法嗎?說你自嗨、自戀,就是無腦黑?

我呸!我們就是不想懂你,就是不願意懂你,我們投資人花錢是為了盈利,觀衆花錢是為了樂呵,不是要做您的知音。

藝術電影,那他媽是上個世紀的事了。

現在看電影,隻圖三件事:

娛樂!娛樂!娛樂!

你把一電影拍得跟奧數題似的,叫我們廣大人民群衆怎麼娛樂得下去?

《一步之遙》顯然給姜文帶來了挫敗,是以他也做了些姿态。這不,《邪不壓正》宣發就肯去《創造101》露臉了嘛。據說事後還找過王偉,說再搞一部掙錢的,把賠進去的賺回來。是嘛,這就對了嘛。

你瞧不起我們圈錢産業會的會員們,還能對不起那些肝膽相照的朋友嗎?

可惜,我覺得姿态做得還不夠低。

《邪不壓正》依然是姜文個人印迹過于濃烈的作品,秀了一堆曆史觀,缺少一個商業片應該有的12345。我們對你寄予厚望,覺得你能再搞個《子彈》,或者不是子彈,弄個《戰狼2》《紅海行動》也行,甚至,底褲再往下拉一點,露點髒兮兮的毛邊兒也行。掙錢呀,不寒碜,學學人家馮小剛,忍一時名利雙收,退一步海闊天空。當然,我不是說馮導露毛邊兒,我是說可以露,你姜文敢露毛邊兒了,那才叫個人的一小步,影史的一大步。

全世界投資人聯合起來,打倒姜文

蘆葦說,姜文的問題在于,他很牛逼,但總是過分依賴牛逼。依我看,這還不是根子上的問題,根子上的問題,是态度不端正。

具體就展現在高軍說的,姜文創作時,從來不關注創作以外的問題,不關注創造出他心目中想要的東西,需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浪費多少錢,好像都跟他沒關系。

娘希匹!那可是咱們的錢啊!

這種孤傲的創作态度,顯然跟咱們“國産電影圈錢産業深入改革共謀協會兼影視韭菜收割部”一貫的明确主張背道而馳。諸位,這種導演,一定要遠離他,不然雷劈到他的時候肯定先劈死你和你的公司。

姜文同志懷揣這樣的創作觀,完全是建立在對電影這個小玩意兒錯誤的認知上,将其崇高化、神聖化和精緻化了。早在電影誕生的時候,它是那麼個東西,但在偉大的商業體系和圈錢細分工種橫霸全球後,電影,它不過是金錢的附庸,它沒有道德責任也沒有曆史責任,甚至不配擁有什麼勞什子的教化指向…

思想?哈哈哈哈哈,誰說的思想?這位同志,你哪個機關的?你給我出去!

我在這裡不想深入辯論電影的功用問題。你們藝術家不是總強調藝術無用嗎?怎麼又要宣揚功用了?即便有,行,可以。姜文你一個人憋着走你的路,能拉到投資是你的本事,為什麼長期以來,要四處宣揚你那套“别心疼投資人”和“什麼叫預算啊”的瘋狂教義呢?

是可忍孰不可忍!

全世界投資人聯合起來,打倒姜文

諸位看看資料裡标紅的地方,姜文去那些文化訪談節目都是怎麼說的…

說什麼心疼投資人是很可愛的心态,像楊受成、董平這些人,都是商業天才,幾十、上百億的身家,他們選擇投我,都是基于超強的商業頭腦,用不着大家心疼。還拿王偉說事兒,說《太陽》失敗了,人家專門發資訊告訴他“沒關系,這片兒拍得值!再拍我還投你”。那是客氣話,你還當真了?

更令人失望的,是姜文對票房的态度。

《子彈》火爆時,他不誇票房,一直強調“票房是最不值錢的”。呵,你不聊就不聊,說什麼“外國好多票房高的導演都沒地位,沒人願意跟他們談藝術”,說什麼“《憤怒的公牛》《公民凱恩》都不沒票房?”。尤其那句“賺錢了橫不叫橫,沒錢耍橫才叫橫,有才能,那才叫橫”,喲喲喲,我翻開你這些訪談錄,看來看去,橫豎就寫着三個字:我牛逼!

不談錢,你就别瞎談,把藝術、才華拱到金字塔之上,說錢買不來智慧和未來,隻有為社會做了貢獻才有價值。諸位,此人私心險惡,何其歹毒!給你投了錢,你反過來含沙射影,說我們沒價值,于藝術無意義?

這何止是愚蠢,簡直是愚蠢!

07.

最讓我瞧不上的是,姜文總愛拿觀衆當擋箭牌。經常跟身邊朋友說,中國觀衆每天面對一大堆糟心事,好不容易進電影院,不應該讓他們再看一眼糟心的東西。

說,電影分兩種,一種是讓人看出自信,一種讓人看出自尊,前者就是那些友善面電影,速食,嘎嘣脆,讓人産生智商和心理上的優越感,後者才是你姜文想努力拍出的作品,一時半會兒可能跟不上,但總有一天會明白。

又說,友善面當然可以吃,但不能永遠吃,偶爾得來頓有營養的才行。

還說,我姜文也可以弄友善面,靠它買車買房,但我不能喪失藝術上的良知。

啧啧啧,舉世獨濁你獨清呀。什麼友善面不友善面,全是他媽胡吣!

電影就是電影,怎麼又扯到友善面上去了?在我們“國産電影圈錢産業深入改革共謀協會兼影視韭菜收割部”看來,拍電影不賺錢,天打雷劈!藝術良知算個球啊,觀衆尊嚴算個球啊,這年頭圈錢,要的就是批量生産、大幹快上,十天一劇本,倆月一大片,特效碼上、鮮肉湊齊,先把觀衆騙進電影院再說。

少來不知韭菜貴,老握鐮刀空流淚。

韭菜堪割直須割,莫待無韭空折枝啊!

诶?我是不是把實話說出來了?

那個誰,這段錄音記得抹掉…

全世界投資人聯合起來,打倒姜文

姜文跑去《圓桌派》上說,娛樂不是站街。這我不同意,娛樂怎麼不是站街了?站街有錯嗎?漂亮男孩兒互相暧昧難道你不愛看?狂轟濫炸的無腦特效難道你不愛看?電影的定義是什麼?一種視覺藝術。視覺嘛,啊,這兩樣不是視覺?這街我們站得堂堂正正,站得師出有名,站得威武雄壯。

我們不但自己站街,還要讓更多行業、更多産業一起來站,大家站才是真的站。我們的理想,就是把站街的旗幟,插遍全世界!不要高估觀衆審美,也别老聊什麼自尊。有幾個人活得有自尊?别的地方都給不了他自尊,你拍電影告訴他什麼叫自尊,他也感受不到,有什麼卵用?他還反過來還罵你傻逼!

與其尊重觀衆,不如賺觀衆點錢。

我們也不是秀下限,也不是穿三點式。我們體面地站,優雅地站,多好?

至于說因為惦記觀衆的錢,導緻劇情傻逼、三觀不正和品味低俗,這我們管不了那麼多。每個産業都有陣痛期,咱們不應該先賺錢,錢賺夠了,再去考慮品味和三觀嗎?

錢都圈不到,何談更高的追求?

今天開這個會,說上面這些話,就是要擺出觀點,擺正态度。姜文,我們是不指望了,他是老頑固,不懂我們的良苦用心。但諸位,第一,你們要達成共識,不要受敵人蠱惑,去扶持什麼藝術,第二,跟你們合作的導演要打好招呼,同樣不要被敵人蠱惑,去追求什麼藝術良心,第三,要盡可能地把新人拉到我們的隊伍中來,不要讓他們走到敵營中去。你們每拉下馬一個有藝術追求的導演,就是為我們圈錢産業會打磨出一顆鋒利的子彈!

另外,醜話說到前頭,在座的諸位誰要是被我發現給姜文電影投錢,對不住,終身禁止入會!我們的終極目标,是關聯一切能關聯的力量,最好是全世界的投資人,都别給姜文投電影!像這種用心拍片、尊重觀衆、精緻打磨、燒錢不心疼、隻為藝術、視金錢如糞土的導演,中國越少越好!

大風起兮雲飛揚,安得猛士兮走四方——咱們圈錢産業抵制姜文,任何時候都要講,不講不行,你想想,你開着豪車,摟着美女,看着股票蹭蹭上漲,突然票房就崩盤了!是以,沒有姜文的日子,才是好日子!

全世界投資人聯合起來,打倒姜文

好了,今天會議的主要内容,就到這裡。回去後,請大家深刻複盤,把訓示和精神刻到骨子裡去,在以後的圈錢工作中,充分發揮熱情,警惕姜式思維,蕩除藝術妖風。掃帚不到,灰塵是不會自己消失的。大家要有足夠的心理準備,這是一場長遠的、艱苦的鬥争。

萬世之功,在此一舉!

接下來,咱們還有三個小時的自助晚宴,大家該吃吃該喝喝,現場還有脫衣女郎助興,打麻将的請上四樓,隔壁有露天泳池,等了這麼久,女孩兒們怕都冷得邁不開腿兒了…

那什麼,焦秘書!焦秘書!你過來!

我那張房卡你給我放哪兒去了?

「全文完,下次再會」

本文部分參考資料:

[1]《一部電影的誕生》,姜文

[2]《為什麼那麼多人誤解姜文》,青年電影手冊

[3]《堅硬的姜文》,三聯

[4]《太陽再次升起》,三聯

[5]《“票房有時什麼都不是”》,南方周刊

[6]《“不會演戲的編劇不是好導演”》,三聯

[7]《姜文的寵與失》,人物

[8]《姜文電影,尋找一種觀影關系》,三聯

[9]《姜文下山》,雷曉宇

[10]《姜文:娛樂不是站街》,圓桌派

[11]《姜文:混世神話》,新電影

[12]《幸虧太陽飄蕩在空中》,三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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