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看點

真正的手藝人,從不談工匠精神

圖 | 三福

高爾基說,“勞動是世界上一切歡樂和一切美好事情的源泉。”生命因勞動而光榮,夢想因匠心而閃耀。

馮骥才在《俗世奇人》中曾說,“手藝人靠的是手,手上就必得有絕活。”

美國當代著名思想家理查德·桑内特說:“手藝人最顯著的标志就是與時間相對抗,用一生做一件事。”

人與動物的分離就是從“手”開始的,以手工技能或其他技藝為業的人,通常被稱為“手藝人”。

世界是浮躁的,但手藝人是安靜的。工匠精神是對他們的褒贊,但他們從不談什麼是“工匠精神”。

而是在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手藝鑽研中,默默地用雙手承載起這個社會的溫度,這就是手藝人對工匠精神做出的最好诠釋。

在手藝人身上,看不到急躁和慌張。他們對作品全情投入,在藝無止境的工作中,上下求索,一心隻為創造出更好的作品,即使用一生的時間去做一件事,亦無怨無悔、無懼無畏。

手藝、手易、守不易。對于手藝人來說,手藝比金錢更重要,傳承比權勢更重要。手藝人懷着對手藝的信仰,不畏艱辛,默默堅持,将手藝一代代傳承下去。

有人說曆史的車輪沒人能擋住,手藝人贊同;有人說現在做手藝越來越難了,手藝人贊同;有人說這些手藝已經過時了,手藝人絕不贊同。

因為每一個負有使命感的手藝人,從來不會固守傳統,他們放眼現在和未來,索求當代文化的精神和需求,鑽研和完善手中的工具和技藝。

他們深深明白隻有在保留傳統的同時,不斷創新,才能更好地傳承,隻要有這樣的手藝人存在,手藝就永遠不會過時。

“荒山劈路,焉知其工夫之勞?玉器雕成,誰識那匠心血淚?”手藝人的艱辛往往很少為人所知,手藝人的努力常常被世界所忘記,唯有凝聚着工匠精神的手藝作品,會不斷地在光陰輾轉中曆久彌新。

圖 | 三福

“荒年餓不死手藝人”,這是千年農耕社會留下來的古訓。手藝人組成的三百六十行,豐富了物質生活,推動着社會發展。

他們靈動美妙的手指穿越材料之間,手的力量在一動一靜之間完美呈現;手的背後,則是一個個平凡的民間藝人在演繹他們的手藝故事。這雙手,或許長滿幹繭,也許彎曲不直,卻締造出屬于中國匠人的榮耀!

拉坯的手

雲南建水碗窯村,76歲的陳紹康是年齡最大的建水陶制陶人。他13歲開始學習拉坯,60多年過去,如今已白發蒼蒼,但仍然幹勁十足,他說:“我現在一天還能拉20個坯,寶刀不老。”

做鳥籠的手

60多歲的劉子元,制作的微型鳥籠直徑最小的僅有15mm,工藝精湛,令人驚歎。但由于患風濕20多年,劉老雙手的10根手指早已嚴重變形,隻有拇指和食指可以正常活動。制作這些微型鳥籠,細若頭發的籠絲,要拉百次,每次拉絲他都要忍受風濕帶來的疼痛。

制鼓的手

刨木片、箍鼓身、蒙鼓面……作為彭氏傳統手工制鼓技藝的第四代傳承人,彭招波老人的手,黝黑精瘦,關節突出,這正是長期制鼓反複拉伸繩子留下的。即便随兒子進城安家,他也一個不落地帶上了所有制鼓工具。隻要有人訂制,他便操刀獻藝,自己也能樂上好一陣子。“隻要有人需要,我都會做,直到拿不動刨刀了。”

雕龍頭杖的手

從40歲那年迷上雕龍頭拐杖至今,陳正松共雕了上千根拐杖。如今,他不畫稿,拿到一塊木頭,看一眼形狀和天然紋理,适合雕刻什麼樣的龍頭,心裡就有數了。拙木一塊,從他的手中卻能龍頭躍然而起,拿着刻刀,沾着刨花的手,比千萬人更懂年輪。

打剪刀的手

安徽泾縣丁家橋鎮後山村,68歲的張尚志是唯一一位還在打制剪刀的手藝人。打一把正宗的後山剪刀,要經曆24道工序,錘打1000多次才能完成。張尚志早上6點到作坊,晚上6點才回家。這種習慣,他保持了整整50年。

張籮的手

白明印是行走在太行山下的普通張籮人。這種傳統的篩面粉工具越來越少,需要修補的就更少了。把破了口子的籮網拆下來,固定在籮圈上,繃直,用小釘子固定,一個籮就修好了。張籮人總是在路上,一路修籮補簸箕,靠手上功夫養活一家人。

做油紙傘的手

在雲南荥陽村,還有4個人做油紙傘,80多歲的鄭家朝是手藝最精良的人。他選的竹子一定要直,桐油一定要熬上一整天,傘骨、傘頭和傘眼都是親手車出來的,包括最後一道工序蓋印。鄭老做一把油紙傘需要4~5天時間,售價15元。

開臉的手

徐家輝,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産梁平木版年畫第六代傳人。靠着家傳的一把雕刀、一套雕版、一卷畫稿和一枚“德和泰”印鑒,他在數十年的落寞中印出梁平年畫的複蘇,也在一道道工序裡複活了老輩的記憶。梁平木版年畫最獨特的一招就是套印完後的點彩,又叫開臉。徐家輝這一點,就決定了人物的喜怒哀樂。

做油貨的手

油貨,長沙人的傳統早餐,除了油條,還有馓子、香油餅等。人到中年的陳國元和妻子彭婉林每天清晨在長沙市中心背街的箱子裡開店,現場做馓子是他們的絕活。刷上油的面條被陳國元纏在手上,像翻毛線一樣不斷拉伸、收攏。放進油鍋裡炸好後,馓子呈扇形,能擺成一個圈。

斫琴的手

裴金寶或許算是當今蘇州惟一既能彈琴又能制琴的人,以木斫琴,仿古斷紋,也修複諸多唐宋古琴。他不僅制琴、修琴,還傳琴,傾心向社會各階層的愛琴人傳授琴藝,教授、在校大學生、國小生、園林工作者……他從不管其來自何方,隻要有顆愛琴的心,便執手相教,無私傳授,真正做到心手相傳。

木匠的手

柳編匠的手

納鞋底的手

畫糖人的手

棉花匠的手

竹編匠的手

鐘表匠的手

剃頭匠的手

修鞋匠的手

日本著名民藝理論家、美學家柳宗悅曾在《民藝論》裡說到:“當今的時代正在急劇的變化着,所有的事物也許會匆匆流逝。時、心及物都迅速地成為過去。

因循守舊的重荷而使之沉淪,而在我們的面前一切又重新翻轉過來。未來是新的,過去也是新的。原先習慣的世界現在是不可思議的世界。在我們的眼前,印象深刻的是再次回歸平凡的事物。如同被擦過的鏡子一般,照出來的都是新而鮮亮。”

圖 | 三福

是啊,社會的高速運轉讓這個世界越來越嘈雜,但即使世界再嘈雜,匠人的内心始終保持着恬淡和與世無争的超脫。

隻有這樣,即使面對着一塊不起眼的材料,經過匠人的不停打磨,也會将其漸漸變成一件有溫度的靈動器物。

它代表的不僅僅是一件器物,而是一種文化、一種美學、更是一種人人追求卻很難達到的人生态度。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時光不止,匠心不滅,手藝不停,不問不求,靜享其中。

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