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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北漂”安澤:讓沒來過的人看到中國的變化

“洋北漂”安澤:讓沒來過的人看到中國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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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北漂”安澤:讓沒來過的人看到中國的變化

安澤學習挑花

“洋北漂”安澤:讓沒來過的人看到中國的變化

2007年,安澤參加漢語水準比賽

“洋北漂”安澤:讓沒來過的人看到中國的變化

安澤參觀甯波舟山港 安澤

身份:北京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的博士研究所學生;主持人

她的故事

拉脫維亞女孩

在華生活十餘年

記錄農村振興

傳播中國故事

1987年出生的安澤,是拉脫維亞的俄羅斯族人,已在中國生活了十餘年。在中國,安澤學習中文,和有趣的中國青年廣交朋友;她做外籍主持人,步入廣闊鄉村,記錄鄉村振興中的文化故事;現如今安澤在北京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攻讀博士,将“文化走出去”作為自己的研究方向,她希望向世界講好中國故事,亦希望将在中國學習到的中國經驗,助力家鄉文化走出去。

學習漢語

“我想去看看長城到底長什麼樣”

2000年,還在拉脫維亞首都裡加讀中學的安澤對中國的感覺是遙遠而神秘,她印象裡的中國,是成龍電影裡了不起的中國功夫,還有當時拉脫維亞電影院播放的《十面埋伏》。

和中國的第一次近距離接觸,是學校老師邀請已經畢業的學姐來做講座。“她是運動員,參加了長城馬拉松,老師請她來和我們分享在中國的見聞。”那時候還不是智能手機的時代,學姐拿着洗出來的照片給同學們講萬裡長城上的比賽,講台下的安澤感覺很奇妙,“我認識了宏偉的長城,但卻不知道長城在哪裡,感覺離自己很遠。”

安澤讀文科,語言天賦很高,中學時期除了拉脫維亞語、俄語、英語,她選修法語,她想以外語作為志願。在拉脫維亞,西南歐語言是熱門專業,就業前景好,報考人數多,競争也激烈。正在安澤糾結時,她看到當年恰好趕上了拉脫維亞大學外國語學院兩年一度的亞洲學專業招生,“我媽媽建議我選擇亞洲學專業。這是我人生中很重要的時刻。”

這個決定,為她打開一扇門。多數選擇亞洲學的同學憑借對日本動漫的興趣選擇了日語,而安澤卻有自己的想法——她很想有機會去看看長城到底長什麼樣。

“印象裡,2002年前後,拉脫維亞開始掀起一場亞洲熱,大家先是覺得日本卡通片很有意思,後來2008年北京将要舉辦奧運會的新聞多起來,電視裡中國的報道多了起來。我漸漸對中國産生了興趣。”安澤說,“試着接觸漢語之後,我完全癡迷于此,漢語豐富的音調很像是音樂的韻律,漢字的書寫也非常有趣,我非常希望學習漢語。”

新學期開學,70多位同學進入漢語專業學習,“大家學起來都很辛苦,很多人沒有堅持下來。”安澤說,中途有很多人退學了,隻有十幾位同學順利畢業。

2007年,學校通知漢語專業的同學去參加一個漢語水準比賽——《漢語橋》,安澤成為當屆《漢語橋》比賽拉脫維亞唯一的參賽選手,前往中國。當飛機緩緩降落,她透過舷窗看到北京的高樓大廈,一切都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樣。“裡加最高的大樓有26層高,北京不是電影裡的古香古色的平房院落,而是有很多比家鄉更高的樓。”

當時,主辦方安排了各國參賽同學在北京遊覽,兩天的行程裡,安澤感到,親眼看到的長城比在學姐照片裡的更雄偉;真實的故宮、頤和園,比電影裡的中式畫面更具韻味。

回到拉脫維亞大學,安澤把到中國讀研究所學生定為下一階段目标,“回到家裡,聽中文錄音帶、看中文電視劇;在電影院打工,休息的時候就在練習寫中文。”她說。2008年,其前往東北師範大學語言文字學專業就讀。

來到中國

“洋北漂”想成為北京的驕傲

“當一個外國人決定住在中國,需要在背包裡裝上探索的勇氣、學習的熱忱和融入一個全新世界的渴望。”在中國生活時,安澤曾聽旅居中國的一位法國人幽默地說:“同時,作為法國人,我也會把法棍放進背包。”

安澤并沒有把家鄉的洋芋放進背包,而是帶上了探索的味蕾。經過短暫的适應,東北肥沃的黑土地裡生長的白米飯住進她的心裡,她激動地和朋友們宣布:“味在中國!酸甜苦辣鹹,中國菜五味俱全。”

研究所學生畢業時,安澤清楚地知道,她的心已經在中國紮根。她決心前往北京繼續發展,她開玩笑說,自己成了“洋北漂”。“從長春出發到北京,朋友和我說,‘要是你在北京行,你在哪裡都行’,當時我充滿信心,我和自己說,安澤你要努力成為北京的驕傲。”

走進鄉村

觀察感受凝結成“中國故事”

因為對中國的好奇心和興趣,加上相當不錯的漢語水準,安澤成為外籍電視主持人。2013年天津廣播電視台國際頻道《Hello 天津》欄目邀請安澤做主持。讓安澤印象深刻的是兩次造訪天津西井峪村。第一次前往西井峪村,她被村子裡的石頭房子和“石頭村”的名字吸引,她看到的古樸的村子裡保留着傳統的中國民俗,也看到空心化嚴重的村子裡多是落寞的老人懷念曾經村子熱鬧的盛景。幾年過去,安澤又一次跟随節目探訪,經過設計團隊的現代文旅改造更新,石頭村煥然一新成為郊遊打卡地。她驚喜地看到,很多天津市區的居民會選擇在石頭村過周末,她聞到院落裡咖啡飄香,體驗到瑜伽館舒展悠揚。安澤采訪了文旅改造團隊的負責人李謙,聽他講述這次喚醒鄉村改造中的設計思路、村民動員以及後期營運的情況。“西井峪的古樸中透露着青春的韻味,成了薊州區鄉村旅遊疊代的示範。”安澤說,她想要去找到更多這樣的地方,“想要更好地了解中國,就要在必打卡地之外,走進中國鄉村,吹吹鄉村的風,觸碰鄉村的土,與村民交心,隻有這樣,才能看到一個真實而全面的中國。”安澤說。

此後,各電視台的邀約,讓安澤有機會行走在中國的角角落落,她把記錄的目光聚焦在脫貧攻堅之路上的鄉村振興個性化解決方案上:在懷化雪峰山花瑤鄉,安澤在挑花坊裡和阿姨們學挑花老手藝,在崇木凼村古建舞台上聽嗚哇山歌,安澤感歎“文化是這片土地的主旋律和自信的來源,而旅遊是奏響旋律并讓旅客聽到它的樂器”;在四川青神,安澤吃到“甜過初戀”的椪柑,通過采訪,她知道這裡依托椪柑的脫貧體系基本建成,這份“初戀果”事業讓很多青年不再隻追求城市夢,開始了返鄉建設家鄉的事業……

步入中國新時代鄉村振興的現場,置身于新時代的中國鄉村,她發現了不同的鄉村場景裡是一個個波瀾壯闊又生動立體的故事。外國人講述中國故事,已不再是感受美景,品嘗美味,體驗民俗,更是深入到中國方方面面,對于安澤而言,深入中國鄉野的土地上,用長時間的觀察了解一個鄉村的過去現在與未來,成了她希望了解與傳播到四方的中國故事。在安徽中藥材之鄉亳州,節目編導曾安排了一次7天深度體驗。“當時導演說,紀實就是真實地記錄,要通過自己觀察,看你能發現什麼。”她記下這話,将自己在中國鄉村的觀察和感受集結成冊,并取名《老鄉 安澤》,該書已由江西教育出版社于2020年推出。安澤欣喜地說,這本書的拉脫維亞語版也将于今年在她的老家裡加發行。

想念“故鄉”

“打工是為了有機會和老闆說中國話”

時光流逝,這位“中國超級粉絲”與中國的“互粉”一直沒有停下腳步。

2020年,安澤選擇繼續深造,她選擇前往北京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讀博士,并将“文化走出去”作為自己的博士研究方向之一。不隻是讓中國觀衆看到“洋北漂”對中國的好奇與探索,她更希望用自己的探訪,向更多外國朋友傳播真實全面立體的中國故事。對她來說,這是對中國故事的講述,更是在“文化走出去”的中國經驗之下,思考如何讓家鄉拉脫維亞文化走出去的一次預習。

“我是生活在中國的人。之前做的節目裡,我是在用中文和國内的觀衆講述作為外國人的觀察。但我時常在想,怎樣通過傳播建立起橋梁,把我們的聲音傳播出去,讓更多沒有來過中國的人看到這裡的變化。”安澤清楚,這不隻是實踐,更是學術命題,是以她鄭重地踏上一條研究之路。

開始新征程前,2020年1月,她決定回家陪陪父母。回程的箱子裡裝滿了媽媽點名要的醬油、陳醋、“老幹媽”辣醬,還有朋友吃完即被種草,點名要求代購的中國特産木耳。

來中國15年,她并不經常回家,每次回家最多也隻待一個月就返程。本以為和往常一樣待一個月就走,突如其來的疫情無限延遲了回程的計劃。

盼着回京,一盼就是8個月。那段時間,安澤懂得了第二種鄉愁:“那是一種無法形容的想念,但隻能耐心等待。我在裡加找到一家中國人開的茶樓打工,以此方式和中國保持聯系,也為了有機會和老闆說說中國話。”那段時間,讓安澤的爸爸媽媽很難忘,不隻是因為能吃到女兒做的紅燒肉、垮炖魚,更是這麼多年來,一家人難得的團聚時刻。

文化交流

“未曾謀面的網友也在詢問關于中國的故事”

和“行萬裡路”的行走不同,“讀萬卷書”的博士學術生涯比她想象的艱難。她是導師王維佳老師的第一個外籍博士生,“不能讓老師失望,更不能辜負了自己。”她咬牙扛過磨合期,如今已能流利地用中文做學術專題演講。

在社交網站,她開設自己的頻道,制作視訊節目。她拍攝中國行走Vlog,也通過對老鄉和城市青年真實的采訪,回應網友的好奇。現在做節目,安澤也在思考和嘗試更多有效的傳播方式。“讓受訪人自己分享他生動的中國故事,一定要有真實的細節和親身的感受,讓在這裡切身生活的人講述感受,這樣才會有更立體的聲音。”她的節目也受到中外網友的好評,未曾謀面的網友和拉脫維亞朋友也在向她詢問關于中國的故事。

作為個體,安澤也為中拉文化交流努力。她帶着家人到中國遊玩。“我父母現在也經常在家和朋友們講起他們在中國的見聞。我爸爸是鐵路工程師,拉脫維亞現在大多還是綠皮火車,我帶着爸爸坐京津城際高鐵,親身感受到中國高鐵速度、親眼見到和諧号的設計,他一直在‘哇噻’。”安澤笑着說。

安澤想起,當年自己前往中國時,曾有太多拉脫維亞朋友不了解她的選擇,覺得中國太遙遠。這些年,随着“一帶一路”經貿合作不斷深化,中拉貿易和往來更加頻繁,家鄉的人對中國的印象已不再是國術、中醫、中國菜。 随着交流深入,了解與交往更多起來。安澤也還記得,2018年拉脫維亞民族舞蹈團責佩麗(Zeperi)受邀在甯波參加中國-中東歐博覽會,團隊代表思吉塔(Sigita)說過的話:“幾乎沒有幾個拉脫維亞人會想到有一天來到中國,而當你真的來了,那些關于中國的标簽就會瞬間不見。”

文/本報記者 張知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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