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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着雞毛蒜皮的日子,又有着如詩般的溫情,《美國女孩》質感很足

《美國女孩》是一部将故事背景放在2003年非典起始的影片,故事的發生地在中國台灣,但卻以《美國女孩》命名,這本身就能夠讓觀衆對作品産生一定的好奇心。其講述的是一個自幼生活在美國的女孩,回到中國台灣後的種種不适,期間穿插着親情與友情。

家庭類影片對于親情話題的探讨是永恒不變的,《美國女孩》也不例外,但由于這部影片為女主角加入了癌症的設定,使得這種親情是較為沉重的,但影片并沒有強行的去拔高作品的次元,而是選擇以呈現最真實的生活為切入點。

《美國女孩》中的主角同樣過着雞毛蒜皮的日子。中年人操心的依然是工作,家庭和物質生活,而小孩子則是在拒絕和不得不适應的過程中逐漸找到一種讓自己舒适的方式。雖然從影片講述的内容來看整體較為沉重,甚至會因為不停歇的争吵而讓人倍感窒息,但這部作品本身又有着如詩般的溫情。

相比起大部分家庭題材的作品,《美國女孩》的質感都很足。它看似狗血,但是卻真正将本就屬于生活的狗血融入了具體的生活情境中,真實而讓人有代入感。

文化差異引起不适,訴求與所得不對等

影片在開局交代了背景,女主角王莉莉因為患上了乳癌,無法繼續待在美國,選擇回到中國台灣治療,對于在中國生活了很長時間的王莉莉來說,這一趟的行程更像是回歸到了自己的故鄉。但于自小就在美國生活的兩個女兒來說,他鄉才是故鄉,而故鄉卻是不那麼熟悉的他鄉。

這種不熟悉首先是呈現在講話方式,影片一開場,母女三人在第一場拿行李時全程用英文對話,但此時的母親卻告訴兩個女兒,見到爸爸後要講中文。這種潛在的沖突從一開始就已經滋生,注定了兩個孩子與父親之間的交流會是一種障礙。

因為這種語言的差異使得一家人更像是處于完全不同的多個頻道,女主角與自己的丈夫可以輕松地用中文交流,但大女兒卻在盡可能嘗試着用中文講話,卻也穿插着英文,小女兒是更為純粹的用英語交流。

除了語言上的問題之外,還有文化差異引起的不适,在更崇尚自由自我的美國教育理念中,鮮少會出現體罰,棍棒教育等現象。是以當大女兒進入學校,尤其是最好的國中學習時,她總是因為不那麼自由的種種限制而感到不适。

大女兒梁芳儀沒有主動地去接受這種生活上的變化,這就緻使她在很多情況下都是處于被動的,即便是交了一個新的朋友,也被對方的家長提醒不要與她的孩子一起玩。而在國外成績還算不錯的梁芳儀回到國内之後,也因為成績太過差勁而感受到了體罰帶給她強烈的心理不适。

梁芳儀本身的訴求與她的所得就是不對等的,從住房環境到學習環境,再到周圍人對她的看法,梁芳儀本能地将自己與其他人隔離開來,而其他人也給她貼上了一個美國女孩的标簽。盡管梁芳儀并沒有過激的行為,但是在其他人看來她的種種不适,就是因為擁有着一種潛在的優越感。

窒息的情緒壓力,來源于用最壞的方式表達愛

《美國女孩》之是以讓人感到壓抑,直接原因是劇中女主角一家總是不停地争吵,這種争吵并不隻是局限于父親與母親,還有孩子與孩子,亦或是父母與孩子之間,而引發争吵的問題多種多樣,并非是将同一個問題來回争吵。

看似對于這個家庭來說,最大的問題是女主角患上了癌症,那麼可能引發情緒崩潰的點在于無法承擔醫藥費或是無法得到治愈,但通過這部影片中每一個人的行為和說話的方式來看,他們最大的問題是來自于窒息的情緒壓力。

女主角王莉莉是一個較為典型的中國式母親,她總是習慣性地用最惡毒的話語來刺痛别人的心,在确診癌症之後,她将得癌症的原因歸咎于其他人的身上,亦或是用不夠積極的态度來強調最壞的結果,導緻一家人都倍感壓抑。

而王莉莉的這種行為,在大女兒梁芳儀看來是她做母親做得不夠好,完全可以用一種更積極的方式來緩解癌症帶給她的壓力,更應該盡可能的好好活着。但她唯一沒有考慮的就是身處王莉莉的境地,如何以更積極的方式去面對?

通過影片來看,王莉莉去醫院做化療時,醫生在給她貼紗布,雖然鏡頭隻是給了一個側面,但是從王莉莉的眼神中看到的卻是一種恐懼和擔憂,這甚至掩蓋過了她做化療的痛苦。很多時候我們往往會認為母親是最堅強的人,即便是在面臨疾病時,也預設了她們一定能夠撐得過去,卻忽略了母親同樣是一個普通人,對死亡也會有本能的恐懼。隻不過王莉莉将這種恐懼和擔憂轉換成了一種負面的情緒輸出。

丈夫之是以與自己的妻子時隔許久未見,也沒有太多親密的舉動,也會在情緒爆發時對女兒動手,也是因為他所面臨的困難是實際的。妻子治療需要費用,一家人想要換更大的房子需要費用,但他工作的行業又是不景氣的,不得不離家遠行,妻子卻無法了解。

對于年紀還小的梁芳儀來說,她所面臨的實際困難就是對故鄉生活的種種不适,以及無比渴望回到美國的心願難以實作,在梁芳儀的身上看到的更多的是一個青春期女孩的叛逆。

但一家人心照不宣地選擇了沉默,沒有将困難擺出來一同解決,而是将困難轉化為一種負面情緒,期待别人能夠懂事,做得更好,但卻因為對方達不到自己的期待,導緻情緒崩潰。實際上每一個人不願意說出自己所面臨的難題,也是避免了家人為自己擔憂,但他們卻選擇了用最壞的方式來表達愛。

在影片中唯一一個沒有那麼多複雜情緒,可以更加直接說出自己内心想法的反倒是沒長大的小女兒,她知道爸爸媽媽對姐姐的愛,對自己的愛,也知道姐姐和自己同樣是愛爸爸媽媽的,這種純粹的情感表達方式,更值得我們在被情緒壓力裹挾時反思。

以“重大事件”作切面,未經曆也能深切感受

《美國女孩》中呈現的生活場景,亦或是發生的家庭沖突,都能夠讓大部分觀衆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仿佛這一家人的生活是現實中自己家庭的真實寫照。而這種極強代入感的來源,并非是有過與劇中人物相似的經曆,而是因為從一些小細節上讓觀衆找到一份熟悉感。

對于影片中的家庭來說,重大的事件就是癌症以及小女兒疑似非典被隔離,這都是面臨着生死訣别的時刻,于家庭而言,很有可能因為這樣的重大事件而徹底覆滅。但很多人都沒有經曆過這樣的時候,在這種重大事件背後,衍生出來的一些生活細節才是對于大部分人家庭的寫照。

在非典時期,小女兒因為咳嗽發燒導緻父母兩人出現了不同的想法,爸爸認為在家吃藥會更加安全,但媽媽卻堅持要到醫院,結果因為小女兒疑似肺炎要被隔離,使得夫妻二人之間的沖突迎來了大爆發。

當媽媽總是因為情緒消極而說出一些讓人心裡壓力太重的話時,大女兒對着媽媽發洩自己的情緒卻遭到了父親的掌掴,一個家庭表象的和諧,往往掩蓋的都是長久積攢的沖突。缺少的就是一個導火索,這是較為常見的現象,無論是否有重大事件的發生,都有可能會以這樣的方式迎來爆發。

然而,這種家庭沖突又并非是無法解決的夫妻之間的問題,當她們在教育孩子時因為統一戰線而得以解決。母女之間的問題也并非是根深蒂固,影片的最後當媽媽得知自己的小女兒隻是普通肺炎時将女兒接回家,鏡頭從大女兒的視角切入,她聽到聲音後跑出門外,這也同樣是親情的作用力,使得一家人得以和解。

重大事件的設定加入到影片中,不過是作為切面出現,《美國女孩》真正想要讓我們看到的還是家庭,生活,親情的真實面目,這也是為何《美國女孩》的設定帶着狗血的味道,甚至從美國回到家鄉這種并非大部分人都有的生活經曆,依然能夠讓人感同身受的原因。

《美國女孩》從家庭的視角給我們呈現了太多的沖突,也給我們帶來了不少負能量,但随着劇情故事的發展,問題沒有得以徹底地解決,但也沒有強行HE,卻同樣讓人感到溫馨,完成了結尾的和解。而這種溫馨,就是來自于不可割舍的親情帶給我們的心靈寄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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