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蘭露，如啼眼。無物結同心，煙花不堪剪。草如茵，松如蓋。風為裳，水為珮。油壁車，夕相待。冷翠燭，勞光彩。西陵下，風吹雨。
這首詩是李賀的代表作，有人評價這首詩“鬼氣森森”。李賀是唐代著名詩人，後人稱他為“詩鬼。也許是這個原因，看他寫了一首和墳墓有關的詩，就強行解讀為有“鬼氣”。事實上，這首詩浪漫空靈，一點兒也沒有恐怖感。從内容上看，李賀漫遊西湖，夢幻中仿佛見到了蘇小小。于是他賦詩一首，紀念這段神奇的經曆。
蘇小小錢塘人氏，美貌動人，琴藝高超。她渴望獲得美好的愛情，結果遇人不淑，在最美的年紀就香消玉殒。她死後葬在了西湖岸邊，後世文人經常前來憑吊。僅在唐朝，就有白居易、劉禹錫、李商隐等人寫詩紀念這位才貌雙全的佳人。
這首詩在結構上很有特點，三言為主，摻雜五言。曆來都有争論，《蘇小小墓》到底是詩還是詞。大部分學者認為這是一首“三言詩”，由于争論沒有結果，還是先賞析一下《蘇小小墓》在寫作上的特點吧。
李賀先從環境寫起，他描繪了一個帶有夢幻色彩的空間，通過強調細節，讓人産生聯想，進而感受到李賀的創作意圖。幽蘭上點綴着露珠兒，晶瑩剔透的露水好像她的眼淚。她就是蘇小小，那個為了愛情一往無前，結果遍體鱗傷的佳人。四周沒有編織同心結的物品，煙霞霧霭幻化成花花草草無法修剪成愛她的樣子。
有個詞叫“似真似幻”，這就是讀了前四句詩的感受。分辨不出真假，進入到另外一個空間，在這裡遇到了佳人蘇小小。綠草如茵，是她的坐墊。蒼松挺拔，松針形成傘蓋的形狀，為她遮風擋雨。她衣服好像清風一樣的材質，她的玉佩好像是流水。一輛油壁車停在不遠處，正等着蘇小小。
李賀到了一個神奇空間，他把自己的奇妙經曆，用文字記錄下來。正當他想要繼續一探究竟的時候，他忽然發現脫離了虛幻空間。回到現實中的李賀環看四周，遠處閃着磷火，空無一人。西陵下，除了李賀隻有寒風苦雨。
不愧是大才子，李賀把他的幻想寫得相當真實，竟然讓人誤會他“遇鬼”。李賀似乎看到了蘇小小，又似乎什麼也沒有看到。他通過精妙的文字，記錄下神奇的經曆。不用好奇這是真實的，還是創作的。隻要知道，李賀通過這首詩表達了他對蘇小小的紀念，表達了他對浪漫的了解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