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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族“風馬”俗溯源

所謂“風馬”,是指蒙古民間盛興過的立杆飛揚或張貼室内,拓印在白布和紙上的駿馬圖。“風馬”一詞,蒙古原文為heimori。在蒙古語中“hei”即氣體或風,“mori”即馬。是以一般直譯為“風馬”,也有譯作“天馬”的。不過,heimori的真正含義卻比其表面圖案深遠,是人們對命運吉祥如意的寄托,也就是“運氣”或“命運”的象征物。是以也可以譯成“命運之馬”或“幸運之馬”。

蒙古族“風馬”俗溯源

信仰“風馬”的風氣,不隻是盛行于伊克昭盟地區,其它地區的蒙古人當中曾經也有過這個習俗。迄今為止,人們所收集到的“風馬”圖形有兩種,一種是反映蒙古族宗教生活的,一種是反映蒙古族生産活動的,附印在上面的文字都是藏文。目前,人們常介紹的是反映宗教生活的“風馬”(如圖所示),也就是當今鄂爾多斯蒙古人門前旗杆上懸挂的那一種。

它的圖案正中是揚尾奮蹄、引頸長嘶的駿馬,馱着如意瑰寶飛奔;駿馬上方是展翅翺翔的鲲鵬和騰雲駕霧的青龍;駿馬下面是張牙舞爪的老虎和氣盛血湧的雄獅。這五種動物以不同的姿态和表情表現了它們勇猛威烈的共性。人們把這個圖案拓印在十餘厘米見方的白布或白紙上,張貼于牆壁,懸挂在旗杆上,或拿到高山迎風揮撒,讓風把它帶到遠方。不管取何種形式,其意義實質上都一樣,人們希望自己的前途像乘風飛騰的駿馬一樣一帆風順。

說起“風馬”的來源,有些研究家認為,它是蒙古民族的偉大創造,是在蒙古地區土生土長的故俗。并且認為黃教傳入蒙古地區後,對其作了某些改動,如增加藏文内容等,但它的圖形仍然是蒙古“隆當”原來的圖案,沒有任何改動。然而這種說法是不足為據的,因為蒙古文化史告訴我們這種事實是不存在的。首先拿他們引以為據的“隆當”這個詞來說,就不是蒙古語,而是“風馬”藏語名稱“龍達”的不同音譯。在藏語中“龍”即“風”,“達”即“馬”,蒙古語heimri是藏語“龍達”的意譯。至于在蒙古民間盛行的“風馬”圖及其畫面上的藏文,顯然也不是黃教傳入蒙古地區之後,對蒙古“故俗風馬”進行改變或增減其内容時加上去的。實際上,它是按其本來面貌傳入蒙古地區迎的雪域文化。是以,我們有理由肯定此物不是蒙古人的發明,而是随着喇嘛教傳播到蒙古地區後,被蒙古人吸納和接受的藏族習俗。

那麼“風馬”的發明者是不是藏民族呢?也不是。據藏族學者的報道,根據藏文古籍記載,藏俗“龍達”的發明者,是一個名叫貢則尺傑加布的人。貢則是孔子的藏語音譯,尺傑加布是藏族學者贈給孔子的溢号,意思是“智慧大王”。據此,人們不無道理地認為,孔子曾任過從事巫、史、禮、蔔等“儒”職,他有可能曾将馬牛之類畫在紙上,作為犧牲的代用品燒化,以祭祀死者,由此發明了“龍達”。據說,“龍達”剛傳到西藏時,也是作為給死者的祭品而火化。後來才不再作祭品燒它,讓它乘風而去在空中自由翺翔,成為祝願命運吉祥如意的寄托。

由此看來,“風馬”的曆史可上溯到孔子時代。早在那時,藏族就有了信奉“風馬”的習俗。蒙古人信仰此物的具體時間,雖然史無記載,但其曆史并不久遠。這可以通過回顧喇嘛教傳入蒙古地區的曆史得出答案。首開信仰黃教風氣之先的,是伊克昭盟鄂爾多斯蒙古部祖先庫圖克圖徹辰鴻台吉。公元一五六六年庫圖克圖徹辰鴻台吉,親往西藏朝聖并皈依喇嘛教,是第一個入藏受戒的蒙古貴族。回來後他積極倡導喇嘛教,大力籌建喇嘛廟,于明崇祯年間伊克昭盟第一座召廟準格爾召落成。到了清初,香火更盛,所建廟宇日益增多。在乾隆年間,伊克昭盟已是經聲朗朗,法輪滾滾,号稱召廟二百八,喇嘛二萬的黃教大盟。可見,此地喇嘛教與群衆生活結合之深,是其它地區無法相比的。

在這蒙古族宗教信仰大轉變時期,蒙藏文化互相交流日趨繁榮發展之際,作為佛教文化的“風馬”傳到内蒙古各地是很自然的。是以,“風馬”在内蒙古得以盛行,并形成風氣,是在明末清初,從那時起,一直到清末和民國中期,是各地蒙古人信奉“風馬”的最盛時期。是以,有些研究家所持成吉思汗去世後盛行之說,是站不住的主觀臆斷,因而是不足為據之說。 這麼說“風馬”文化是不是就沒有蒙古民族文化特點了呢?當然不是。此物傳播到蒙古地區後,因為适應了當時蒙古社會發展的需要,又能夠與本民族文化傳統相融,是以它為蒙古人廣泛借用或吸納之後,用自己的文化方式改變它、發展它,從形式到内容有發展。既産生了反映蒙古族經濟活動的“風馬”圖,也出現了同成吉思汗祭禮融合在一起的“風馬”,即人們所說的“祿馬風旗”,并被視為表現民族尊嚴和祝願民族興旺發達的吉祥物。這是在民族文化互相交流當中,由于兩種文化不斷磨合、協調、适應,并加入具有蒙古文化特點的成分後,逐漸形成的有着本民族文化特點的“風馬”文化。但也不能因它已構成自己民族文化特點的一部分,認定它是本民族的故俗,而忘掉了與原産地文化的親戚關系。因為民族文化的互相影響,是民族傳統文化發展與變遷過程中出現的必然現象。任何一個民族文化複合體中,都表現出其他民族文化多重因素影響的痕迹。

目前,随着曆史的發展,時代的變化,蒙古人信奉“風馬”的風氣,和以前相比也大不一樣了。多數地區幾近絕迹,個别地區依然盛行。但其遺風卻用一句幽默中帶苦澀的俗語被儲存下來。如人們常把那些辦事荒唐或背運倒黴者稱之為“風馬卧倒”的家夥,不會交好運。在伊克昭盟情況則不同,那裡立杆飛揚“風馬”的風氣至今仍然盛行。凡是蒙古人門前都有“風馬”杆,旗杆頂端安裝象征成吉思汗大皂纛的三叉戟。此風之是以長盛不衰,其原因不外乎是,鄂爾多斯地區是率先傳播喇嘛教的地區,是以其曆史長影響也深。更為重要的原因是,後來“風馬”與成吉思汗祭禮的有機結合、和諧發展所擷取的效果,對社會産生了更為深遠影響。是以在那裡此俗沿襲至今尚未消失,一直不間斷地延續到今天。

那麼鄂爾多斯蒙古人門前為什麼有的立兩個“風馬”杆,有的人家就立一個“風馬”杆呢?大凡寫文介紹此物者,一般都寫兩個“風馬”杆,但對其原由均不作交待。于是乎就有研究家寫文考證說,這是受喇嘛教影響之後,由原來的一個旗杆變成了兩個旗杆。這又給人們傳遞了一種錯誤資訊,鄂爾多斯蒙古人門前一律都立兩個“風馬”杆。其實并不盡然,也有很多人家隻立一個“風馬”杆而不是兩個。這是由每個家庭的傳統習俗決定的。有的人家隻供奉成吉思汗的大纛,他們就立一個“風馬”杆;有些人家則按照自己家庭傳統習慣,在供奉成吉思汗大纛的同時,又要供奉本家族的族微,他們就要立兩個“風馬”杆。是以,這種習俗上的差異與差別,與喇嘛教沒有任何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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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中國航空旅遊網、網易旅遊、部落可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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