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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寶钗管教無方,莺兒素質低,差點害了賈寶玉的丫頭一家人

趣侃紅樓317:無規無距,巧莺兒摘柳惹禍;無法無天,乖春燕逢冤挨打

莺兒和藕官、蕊官于大觀園中摘柳采花編花籃玩耍,是在破壞賈探春改革大觀園的規矩。

大觀園分産到人各有産出。婆子們辛勤勞作,不光要供給各房的日常分例使用,還有年終結算要拿出一部分錢給同僚們分,剩下的才是自己的辛苦錢。她們看護得上心并沒有錯。

薛寶钗管教無方,莺兒素質低,差點害了賈寶玉的丫頭一家人

莺兒卻自恃蘅蕪苑從來不要分例,就罔顧規矩随便采摘,以“補償”為借口是沒有道理的。

賈家日常送給蘅蕪苑的分例,薛寶钗一概不要,才造成蘅蕪苑她的房中“雪洞”一般,本就失禮。

賈母早前提醒她不像話,親戚們看見了也“不像”。如今卻依然故我,就是認識不到也不将賈家的規矩放在心上。

如今莺兒私自摘柳采花等同于“偷盜”,公然破壞大觀園的經營制度,損害婆子們的利益,實屬無法無禮。

而她不認為有錯的态度,與薛寶钗“屢教不改”的态度一樣,代表薛家教養的不足,要引起注意。

婆子們看似可恨,其實是處于被動和任人欺淩的境地。丫頭們恃寵而驕,才是真正需要整治之人。

《紅樓夢》裡很多情節和人物,需要站在更客觀的角度去認識,才會發現曹雪芹的很多不寫之寫。

春燕替姑母過來檢視柳樹和花兒,撞見莺兒等人在“犯法”。她并沒有第一時間指責不好,反而從自家的問題,從母親、姨母和姑母的不足之處入手,緩頰與藕官、蕊官等人的關系。

薛寶钗管教無方,莺兒素質低,差點害了賈寶玉的丫頭一家人

春燕媽媽何婆子是芳官的幹娘,姨母是藕官的幹娘,與她們算是一起長大的姐妹。她也深知藕官等人性格不好說話。尤其莺兒又是親戚不能得罪,才會婉轉提醒她們。

她說母親、姨母這些人越老越愛錢,就是在鋪墊莺兒她們摘柳采花是壞了人家财路。

又說她媽媽昨天貪便宜給芳官洗頭,先讓自己姐妹去洗,也是暗示她母親、姨娘們有些不懂事。

再說姑母分管這一片柳樹、花草,安排她定期過來照看,就是說“抓住莺兒她們了,别讓她為難快走吧。”一會兒老人們“不懂事”地來了,大家都難堪。

春燕難得年紀不大,卻非常識大體。她深刻認識到自家的問題,再去委婉勸别人。能夠幫理不幫親,尤其她還說出了賈寶玉的一番“至理名言”:

(第五十九回)“女孩兒未出嫁,是顆無價之寶珠;出了嫁,不知怎麼就變出許多的不好的毛病來,雖是顆珠子,卻沒有光彩寶色,是顆死珠了;再老了,更變的不是珠子,竟是魚眼睛了。分明一個人,怎麼變出三樣來?”

賈寶玉的女兒“三分”論很有問題。他認為女兒未出嫁時都是光彩奪目的寶珠,事實證明怡紅院的内部傾軋極為殘酷。

出嫁後的女兒開始改變失去光彩,倒确實如此。很多做女兒時不能行為的,出嫁後受環境和立場改變而無所顧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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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年老成了婆子又都是魚眼珠,是赤裸裸的歧視,個人觀點。老年人的思想确實與年輕人格格不入,也更頑固。但改變的不是老年人,而是被時代所抛棄的鴻溝。

賈寶玉的“女兒三分論”,算不得正确,隻能說新穎。起碼此時聚首的幾人中,春燕是寶珠;藕官、蕊官是珠子;莺兒則成了魚眼珠了。

莺兒對春燕的苦口婆心不以為然,結果真就等來了春燕的姑娘過來。

婆子看着那些本是她的經濟利益,就被那麼糟蹋自然心疼。莺兒她不敢說,隻得數落春燕。

按說這事到這裡,隻需要莺兒站出來說兩句要給姑娘編幾個花籃做禮物,還沒告訴您老人家,婆子有了面子也就完了。也是人之常情。可莺兒卻壞在不看臉色不說人話上。

(第五十九回)莺兒笑道:“姑媽,你别信小燕的話。這都是他摘下來的,煩我給他編,我攆他,他不去。”春燕笑道:“你可少頑兒,你隻顧頑兒,老人家就認真了。”那婆子本是愚頑之輩,兼之年近昏耄,惟利是命,一概情面不管,正心疼肝斷,無計可施,聽莺兒如此說,便以老賣老,拿起拄杖來向春燕身上擊上幾下,罵道:“小蹄子,我說着你,你還和我強嘴兒呢。你媽恨的牙根癢癢,要撕你的肉吃呢。你還來和我強梆子似的。”打的春燕又愧又急,哭道:“莺兒姐姐頑話,你老就認真打我。我媽為什麼恨我?我又沒燒胡了洗臉水,有什麼不是!”

春燕之前一直勸莺兒快走,她不聽也罷了。如今姑母來了明顯不對臉色,她還開玩笑說這些都是春燕摘了給她們玩的,這不就是故意“惹禍”,破壞人家姑侄、母女關系麼!

薛寶钗管教無方,莺兒素質低,差點害了賈寶玉的丫頭一家人

莺兒私自摘柳采花本就是錯,如今離間人家母子、姑侄更是可惡。

人心生而自私,讓利益攸關的婆子靜心分辨是非,如何能夠?自然就會生出沖突。

如果我們跳出莺兒、春燕、姑母、姨娘和春燕媽這些人的沖突範疇,将之引申為薛家到來之後,王夫人與林黛玉的關系變化,就會清楚的發現,王夫人之是以越來越不喜歡林黛玉,很多問題出在薛家的身上。

薛家無論處于什麼立場存在,都緻使林黛玉在王夫人心中迅速失去了原有的地位。

尤其林黛玉在“宮花”“薛姨媽勸酒”“敵視金玉良姻”這幾件事上被小人所趁,完全是引自薛家的“無妄之災”。

不是薛家“多事”,林黛玉也不會失寵于舅母。

林黛玉就像那個春燕,固然也有一點問題,比如對自家長輩的不滿,但要沒有薛家出現,并不至于和舅母“沖突”爆發。

是以,莺兒早上因為蘅蕪苑内史湘雲的“疥癬之患”去潇湘館取薔薇硝,衍生出摘柳條之事,反映出薛家“無禮”給賈家和林黛玉“添亂”之舉。

閑言少叙,這裡莺兒見鬧起來沒人聽她的,也搞不定春燕家的鬧劇,就賭氣将編了一半的柳條和花兒都丢到了河裡,轉身走了。

隻說她當天鬧了一出,給春燕一家、怡紅院和賈家都添了麻煩之外,自己卻毫不得利,分明就是損人不利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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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燕這邊好心被當驢肝肺,反而惹了一身麻煩。不但被姑母打了幾下。她媽媽過來也要打她。不得已隻得往怡紅院跑去求救。

于是,繼昨日芳官洗頭大鬧怡紅院後,今天春燕一家再鬧了一場。

襲人對春燕的糊塗媽何婆子沒有辦法,隻能靠麝月很值得商榷。按說襲人對付賈寶玉有的是辦法,怎麼可能收拾不了一個婆子?不過就像薛寶钗那樣“事不關己不開口,一問搖頭三不知”罷了。對襲人來說管束何婆子不符合她的利益,也沒必要。

這一回處處借相關之人展現出薛寶钗和薛家的不足,要格外注意。

麝月昨天将何婆子降服,今天又見鬧起來,幹脆也不費心,直接派小丫頭去找平兒。

(第五十九回)麝月又向婆子及衆人道:“怨不得這嫂子說我們管不着他們的事,我們雖無知錯管了,如今請出一個管得着的人來管一管,嫂子就心服口服,也知道規矩了。”便回頭叫小丫頭子:“去把平兒給我們叫來!平兒不得閑就把林大娘叫了來。”那小丫頭應了就走。

要說麝月才是一針見血,對付這些蠢婆子們,平兒最好用。不行就幹脆攆出去得了,大家省心。

記住這個“攆出去”,日後晴雯也遭到如此待遇。

薛寶钗管教無方,莺兒素質低,差點害了賈寶玉的丫頭一家人

何婆子一聽是去找王熙鳳跟前的平兒就慌了手腳。再聽小丫頭回複平兒的話,讓攆出去不說,還要打四十闆子,更是慌了神。又開始痛哭流涕求情,直說自己是寡婦,養兒育女不容易。全忘了這幾天的昏聩糊塗。

何婆子的問題是擺不正自己的位置,才會像小醜一樣的可憐。

但何婆子的問題,難道不是賈家自身的問題麼?看何婆子、李嬷嬷、焦大,哪一個不是“自取其辱”。在絕對的權力面前,他們算得了什麼?

而賈家之是以抄家,也是擺不正自己的位置!如果他們能夠像賴嬷嬷那樣,張口閉口主子的恩典,恭敬銘記主仆禮節,又怎麼可能被“清算”?

是以,莺兒代表的薛家有問題,尚能有選擇。何婆子代表的賈家同樣有問題,卻是伴君如伴虎,稍一不慎就會灰飛煙滅。讀書人當引以為戒。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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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君箋雅侃紅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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