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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油的燈必須吹滅:餘則成廖三民不動手,吳敬中準備在什麼時候除掉李涯?

在軍統(保密局)天津站,真正“幹活兒”的也就是行動隊隊長李涯一人而已,但就是這麼一個專幹苦活兒、髒活兒、累活兒的中校,也上了站長吳敬中的必殺名單。

即使餘則成廖三民不動手,吳敬中也早就準備吹滅這盞費油的燈了——我們細看《潛伏》,就會發現吳敬中早就在李涯脖子上套好了絞索,在必要的時候,吳敬中會毫不猶豫地踢翻李涯腳下的小闆凳。

李涯死後,吳敬中玩兒了一把冷幽默:“神奇的一跳,正好跳在我的神經上,有點牙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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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吳敬中對李涯還有半點師生之情,在李涯死後,首先應該想到撫恤家屬、追認榮譽、追升軍銜、查找幕後主使,但是吳敬中連這必要的表面文章都懶得做,隻是輕描淡寫地吩咐要留下來執行“黃雀計劃”的餘則成:“你快去查那個給廖三民打電話的人吧!”

别說吳敬中是一個少将級的老牌特工,即使是一隻剛入行的菜鳥,也會把餘則成當成嫌疑人來查辦——小特務證明廖三民身份後,餘則成那番掩飾的話,其實是不打自招:“不可能,我跟他有那麼多來往,我怎麼沒看出來?”

餘則成跟廖三民是幾乎每天都見面而且合作比較愉快的“好朋友”,這在天津站并不是秘密,廖三民暴露,第一個需要審查的對象就是餘則成,可是吳敬中卻把追查廖三民關系的任務交給了餘則成,睿智的讀者諸君當然一眼就能看出來:如果把這個任務交給别人,吳敬中不放心——萬一查出那個打電話的人是餘則成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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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件事根本就不用查:當時的電話可不像現在這麼友善,很多時候都要由接線員人工切換,誰往警備司令部執法隊打了電話,一分鐘就能查出來。

吳敬中直到上飛機離開天津,也沒問過餘則成調查結果,說明他早就知道了餘則成的身份,更知道餘則成殺不得也留不得,隻能帶在身邊控制使用。

吳敬中早就知道“這場仗再打個一年半載就輸了”,他殺了餘則成,肯定會逃不掉餘則成戰友的追殺,留下來執行“黃雀計劃”,那就給了餘則成公開身份的機會。餘則成把潛伏的“小黃雀”一網打盡,吳敬中的夜明珠和玉座金佛,乃至站長的烏紗帽和腦袋,都會跟那幫小黃雀一樣不翼而飛。

吳敬中跟太子小蔣一樣,都畢業于莫斯科中山大學,也都因為不同的原因轉換了陣營,小蔣可以為了接班而抛棄一切,老吳卻不會為了即将失去的權位而得罪餘則成一方——“将來靠的是生意”,多個朋友多條路,多個冤家多堵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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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若林嘲諷高官們“嘴上全是主義,心裡全是生意”。吳敬中已經連主義都不講了:“凝聚意志,保衛領袖。這句話我研究了十五年,研究的結果就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吳敬中隻想着自己能兩袖金風地吃一碗安樂茶飯,餘則成可以幫他往碗裡撈肉,而李涯則可能掀翻他的飯桌,打碎他的飯碗。

吳敬中讓李涯負責“黃雀計劃”而自己不聞不問,就是因為他知道“那個計劃沒前途”,留下來就是死路一條,李涯死了,才對大家都有好處——李涯這盞費油的燈,照見了吳敬中很多見不得光的事情。

吳敬中曾對餘則成咬牙切齒地評價:“李涯也不是個省油的燈!”能讓吳敬中如此忌憚,說明李涯的仕途和生命都即将走到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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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涯是一把鋒利的刀子,但是刀子太鋒利,對持刀者也不完全是好事,因為一個控制不好,就會割傷自己的手。

當李涯自認為已經掌握了餘則成就是“峨眉峰”、“深海”的證據(翠平與許寶鳳的錄音)之後,就對吳敬中亮出了鋒芒:“錄音帶原件我不能交出來,餘則成是您最信任的人,這個翠平跟您太太又有交情……我在南京是有朋友的……您看着辦,要是再寬進寬出,我就去南京。我就不相信,一個堂堂的中校副站長是間諜,他會全身而退!”

李涯不但是一盞費油的燈,而且是一隻官場菜鳥,他在這方面甚至還不如混不吝馬奎,他就沒替吳敬中想一想:翠平“營救”許寶鳳的時候,站長太太梅姐也參與了,翠平暴露,梅姐也脫不了幹系,拔出翠平能帶出餘則成,梅姐卷進去,站長怎能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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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涯這番話一出口,就等于判了自己死刑:吳敬中要想全身而退,就必須吹滅這盞費油的燈。

吳敬中曾在中蘇情報所當過科長,鑒别錄音帶真僞,可能連技術裝置都不用,但是在餘則成拿出自己也承認的僞造錄音帶後,吳敬中就把這件事劃上了一個句号,甚至懶得朝李涯要錄音原件——餘則成搭了一個台階,他趕緊借坡下驢,隻丢下一頭霧水的李涯在那裡撓腦袋。

李涯把腦袋從腳後跟裡拿出來,也想不清楚吳站長為什麼這樣草率結案,但是吳敬中肯定會想到一點:李涯不會死心,如果他把錄音帶交給“南京的朋友”,那麻煩可就大了。

費油的燈必須吹滅:餘則成廖三民不動手,吳敬中準備在什麼時候除掉李涯?

李涯“腦子有點亂”,吳敬中的腦子可是一點都不亂,他早已經在李涯脖子上套了一根絞索,李涯把錄音帶原件送到南京之日,就是另一份口供擺到鄭介民案頭之時。

讀者諸君都知道,陸橋山是鄭介民的人,主持工作的副局長戴笠死後,鄭介民升任軍統局最後一任局長,然後又當了保密局首任局長(毛人鳳是副局長,鄭介民是國防部二廳廳長兼保密局局長)。吳敬中跟鄭介民在莫斯科中山大學同屆不同班,跟小蔣同屆同班,是以嚴格意義上來講,鄭和吳都是小蔣一系,而李涯則是“刺殺陸橋山的幕後主使”。

之是以在這個稱呼上加引号,是因為大家都知道陸橋山是被翠平狙殺,而吳敬中手裡掌握的“口供”,則百分之百可以證明幕後主使是李涯——陸橋山斃命現場,軍方抓住了一個李涯手下的小特務,餘則成嚴刑拷問,得到了他和吳敬中都想要的口供。

我們有理由相信小特務什麼有用的話都沒招,那口供就是餘則成按照自己的意思寫的,是以那小特務才拼命掙紮不肯按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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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沒有吳敬中拖住李涯,餘則成也很難取得口供,是以吳敬中鄭重其事地将那份口供鎖進檔案櫃的時候,明眼人都看出來了:“吳敬中很清楚其中的玄機,他是在為餘則成争取時間,如果餘則成能拿到口供,他再出面息事甯人,那樣,李涯就死死地握在他的手裡。他其實很願意看到兩個部下的這種争鬥……”

吳敬中除了夫人梅姐之外,任何人都不敢相信。餘則成存在的價值,在于能為站長大人謀取利益;李涯存在的價值,在于能讓餘則成有所收斂。誰威脅到吳敬中的安全和利益,誰就是吳敬中要除掉的對象。

很顯然,李涯做得不夠好,存在的價值也不如餘則成大,是以吳敬中必殺李涯而必保餘則成——這是一個官場老油條、軍統老特工的必然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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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想保住自己,首先要保住餘則成,要保住餘則成,就必須幹掉李涯,這其中的因果關系,沒有人比吳敬中更清楚,是以我們可以得出這樣一個結論:當李涯拿到錄音帶并出言威脅的時候,吳敬中就已經憋足了氣,要一口氣吹滅這盞費油的燈了。

福禍無門,唯人自召。善惡之報,如影随形。李涯是一步步把自己逼上了絕路,用謝若林的話來說,就是“你斷人家财路,人家就會斷你生路。”

李涯兩手空空地死掉了,吳敬中兩袖金風地飛走了。這是一種必然的結局,有吳敬中那樣的站長,就沒有李涯的活路。吳敬中要殺李涯,不在意料之外,全在情理之中,讀者諸君請試想一下:這樣不聽話而又有威脅的下屬,這樣一盞很費油又很熏人的燈,上司和主人會如何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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