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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fting是什麼,你不會是最後一個知道的吧?

記者 | 吳容

編輯 | 馬越

用“突突”槍經過一頓突突突突突突地操作,就能做出毛茸茸的地毯、抱枕、鏡框等……

這是最近有點火的“tufting”,譯為“簇絨”,更通俗的叫法是“戳戳秀”。它原本是一種在工廠裡用來制作地毯的傳統工藝,如今經過簡化成為手工DIY,隻要一塊闆、一塊布、幾坨毛線和一把槍可完成制作。

tufting最初是從國外流行起來。2018年,纖維藝術家Tim Eads在制作手工手袋時,發現借助一把簇絨槍在家制作地毯是惬意并有滿足感,很快他在Instagram的曬圖收到了大量讨論。

tufting是什麼,你不會是最後一個知道的吧?

圖檔來源:小紅書

周周在廣州天河經營一家tufting工作室,據她觀察,tufting流行到亞洲是去年年初,南韓人最先嗅到了開tufting工作坊的商機。随後,這股風潮在去年9月刮進國内,在杭州、溫州等新一線、二線城市走紅。

廣東的第一家tufting門店開在汕頭。在周周看來,和一線城市相比,二三線城市周末休閑活動相對沒有那麼豐富,給了手工工坊誕生的空間,但随着tufting的熱度攀升,讓她覺得在廣州也能開啟創業。在經過幾個月的籌劃後,周周的店今年年初開出。

據她統計,廣州現有30多家tufting門店,其中20多家都在年初湧現。在大衆點評搜尋“tufting”,不止廣州,北京、上海等城市都能找到幾百個條目。條目不一定為門店數量,多是産品條目,但也足以說明tufting正成為國内手工愛好者們的新寵。

年齡20-30歲的女性,多大學生、公司白領,也有男性顧客,通常是和女朋友一起前來——這是周周對使用者畫像的描摹。

在寒冬裡,女孩們似乎很難抗拒成品毛茸茸、讓人心生暖意的手工活動,而更為重要的是,tufting切中了當下年輕人需要治愈的消費心理———疫情持續反複的兩年多來,大家都太需要釋壓了。

借助tufting減壓的原理,和曾經流行的《秘密花園》填充塗色有點相似。一位為時尚、消費品牌提供咨詢業務的人士對界面新聞分析,從心理學上來說,繪畫等手工創作活動可以減壓,但很多人不知道怎麼畫和畫什麼,而填充圖冊相當于提供底稿,人們不需要思考怎麼畫,隻要填色就好。

tufting也是如此,選擇好自己喜歡的logo、卡通形象或圖檔交給商家,将它們投影到布上,你就可以照着圖案開始描邊,并選擇喜歡的毛線團顔色,開始“突突”。圖案戳好後,封膠、加底、封邊等步驟可以自己做,也可交給門店完成。

“當你在專注的時候,會把所有注意力都投入進去,會忘掉外界,這也是減少焦慮的辦法之一。”上述分析人士說,《秘密花園》的黑白線稿細密,需要人們很細緻填充,而大家之前沒有接觸過tufting,新手也需要細心操作,便會全身心投入,忘記煩惱。

此外,無論是《秘密花園》還是tufting都保留了一定創作空間,比如每個人根據顔色配比去填色,也可以添加上自己的名字或特殊符号,很大程度上可以滿足“創作”帶來的愉快和成就感。當你将成品曬圖在社交媒體, 配上“紮男紮女” 、“萬物皆可tufting”等關鍵詞,并收獲大量點贊時,内心的成就感會更為強烈。

tufting是什麼,你不會是最後一個知道的吧?

圖檔來源:受訪者

tufting是什麼,你不會是最後一個知道的吧?

不止tufting,疫情以來,以解壓為主題的各類門店吸引了年輕人的打卡,包括可以摔碗盤、枕頭等的發洩屋,失戀博物館,拳擊館,香氛制作,瘋狂塗鴉工作室等。在廣州,大衆點評以“解壓館”為關鍵詞搜尋,出現了近700個結果。豆瓣上,也有成員超過2萬人的“解壓方式研究會”,每天分享各種奇奇怪怪的“解壓理論”和解壓門店。

和大多數解壓館一樣,tufting門店的不少顧客都是帶着嘗鮮的心态到訪,如何確定後續生意的持續,是從業者們面臨的一大挑戰。周周坦言, “一次性”打卡消費群體仍占主流,“常客”并不多,隻占到2成左右。同時,每次人均300-500元的消費,新手制作一幅大号的地毯需要4-6小時,這都在一定程度上阻礙了消費者的複購。

為此,門店的重點還是在于吸引新客。除了在小紅書、大衆點評等線上平台進行推廣外,周周告訴界面新聞,他們會嘗試線上下和“角落”等類似的廣東咖啡品牌合作引流,也會和一些公司合作,借助提供公司團建活動的方式發展新客戶。

不斷擴充tufting品類,引入時下流行的元素和更新設施,也是門店尋求差異化、吸引注意的方式。比如,除了可以制作地毯外,如今不少門店都推出了制作手拿包、手機殼和鏡框等業務供顧客選擇;門店采用打卡地的設計風格,除具備觀賞性外,也友善客人“出片”,利于能在社交網絡上引起追捧。

但這門生意自身也有其自身門檻。周周透露,門店通常開在核心商圈附近的開放式小區、商住兩用大樓或者是創意園區裡,通常需要承擔較高租金;除了租金是一大投入,考慮到需要指導顧客并提供體驗感,店裡招聘了6個員工,人工成本也不低;由于制作時間長,每天隻能提供兩輪顧客制作(每輪12位),都限制了到店的客流。

從本質上看,tufting作為手工活動,和疊星星、編手鍊和十字繡等并沒有太大差別,也可能如同它們那樣“火時一陣風,去時也是一陣風”。網紅經濟作為中國商業社會的特殊存在,基于人口紅利與社交網絡的爆發,站在風口上的創業者很容易在短時間内拉攏來不低的流量。在社交網絡影響和年輕人越發不忠誠的背景下,很多品類的潮流都變得像快時尚那樣難以捉摸,生命周期也在變短,tufting門店能否實作可持續發展并獲得盈利,還有待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