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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文人筆下的雨

作者:巴蜀文學

高茵穎

散文:文人筆下的雨
散文:文人筆下的雨
散文:文人筆下的雨

記得有一首小詩這樣寫道:春天下瘦雨/像一根根繡花針/夏天下胖雨/像一個個秤砣兒/不管針還是砣/都有一顆想和土結為伴侶的心。一個能猜到雨的心思的人,其心一定被雨滋潤過,其身一定被雨敲打過,并濺起情感上的朵朵浪花。

雨的抵達與雨的離去,常讓人猜不透。雨是天空占領大地的一種手段,有時雨是平平仄仄的惬意詩行,有時雨是起起伏伏的瘋狂呐喊。而被雨水擁抱過多次的石頭,卻對人抱怨,雨來的時候,劈頭蓋臉,但真正要找的不是我,是土地呀,它隻是在我身上打個滾兒。從春夏一路走來,我一直留意着作家筆下的雨。文壇上,奇妙的雨在很多作家筆下跳動,不僅僅是物象,更活在心靈裡。

青年作家葉甯在《雨夜聽雨》中,對雨夜裡激動而沉郁的心情,有着傳神的描述。他寫道:雨一直下,一直下。我仿佛覺得雨水越漲越高,漫到我六樓的房子,漫過我的床腳,我的床從視窗漂了出去。不斷的雨聲,就像惆怅的魔影,把夢境一點點扭曲。但心靈淡定的人,雨夜不是聽雨,而是聽禅。散文家許松華,提醒雨夜“聽山的回響,聽水的吟唱”,因雨本是妙語梵音。

散文家鄭雲雲也推崇“聽雨”,她說:夜裡,我最愛聽的,就是雨點落在屋檐瓦片上的響聲。不同的瓦片,敲出高低不同的音調,我以為城裡所有的音樂都比不上在鄉間聽見的雨聲。那些在屋瓦上滾動的雨珠,以一種神聖的方式演奏的音樂,一定來自天堂深處,沒一點兒人間的雜質。

美文作家羅西在《夜雨》中,更有深情的話語:小時候,住在鄉下,半夜“落雨”,雨點打在頭頂的瓦片上,“聲效”美妙至極。和土地打交道的農民父親,會感歎一聲:“明天的莊稼會更綠啦!”……現在父親離世十年了,我也承襲父親的性格,喜歡夜雨。想我在三明師範實習,正值初戀,下起夜雨,愛的人在遠方,半夜雨停了,我突然感激起夜雨來,它帶給我無盡的思念。夜雨,最養心……

正是雨獨特的氛圍與降臨世間的聲音,孕育了它無邊的想象域。作家羽清雪《閑雨時節聽雨眠》道出了人對于雨的奇異“通感”:雨是冷煮的熱茶,雨是将醉未醉的美酒。於先華在他的《雨來雨去》中,則寫道:雨不再是滲入脖頸的微涼,而變成奔赴婚床的新郎,它連續親吻着河岸上的垂柳——這不勝嬌羞的夢中情人。大雨前仆後繼,使婚禮進行得有聲有色;而柳隻剩下了幸福,看哦,河水也感動得濺起了淚花。

散文家韓沐霏,對于雨,要比羽清雪、於先華更深沉一些。她在《時間煮雨》裡說,時間一點一點,把萬景萬物煮成雨水,澆灌着它們舊時的燦爛……讀到這裡,令人心中生出一種“舊雨溫情”的感觸。

雨不但是心靈的,更是地域的。老舍在《駱駝祥子》寫北平白天的急雨,令人歎為觀止:“風帶着雨星,象在地上尋找什麼……又一陣風,風,土,雨,混在一處,聯成一片,橫着豎着都灰茫茫冷飕飕,辨不清哪是樹,哪是地,哪是雲。雨道,扯天扯地垂落,看不清一條條的,隻是那麼一片,一陣,地上射起了無數的箭頭,房屋上落下萬千條瀑布。幾分鐘,天地已分不開,空中的河往下落,地上的河橫流,成了一個灰暗昏黃,有時又白亮亮的,一個水世界。”北平急雨讓人懂得,北方“傾盆大雨”的個性。

雨的來去,與氣候、地勢有關,與文化、人心有連。這時候的雨,便做成天地間的美妙辭賦與宏大史詩。

《巴蜀文學》出品

主編:筆墨舒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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