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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紹基手劄,太潇灑了!

何紹基緻李星沅信劄冊(長23.5厘米,寬13厘米),曾經湖北王文心舊藏。作書時間從道光二十年(1840)三月至二十四年(1841)一月,對應着何紹基喪父之痛以及服阕後任職國史館的人生軌迹。

信劄内容既有何紹基、李星沅兩家人生活起居的瑣屑日常,也有官宦生涯的種種況味,間及湘籍友人的近況,以及時代之變下的家國命運。不僅有助于考證何紹基、李星沅兩大家族的交往,也可借由主人公視角對清代鴉片戰争前後的政治、外交乃至文化現象有一個“親切”的認識,具有極高的史料價值。信劄形制精美,書法點畫精熟宛轉,醇厚古雅,自然灑落,可謂心手雙暢之作!

何紹基(1799—1873)字子貞,号蝯叟,湖南道州人,道光十六年進士,官至翰林院編修、四川學政,為道光、鹹豐間著名書法家及詩人。

李星沅(1797—1851)字子湘,号石梧,湖南湘陰人,道光十二年進士。曾任江蘇巡撫、雲貴總督、兩江總督等,卒谥“文恭”。李氏為晚清出身湖南的著名封疆大吏,深得道光帝倚任。

李星沅、何紹基兩家為世交,何紹基父何淩漢(1772—1840),官至戶部尚書,對李星沅曾有提攜之情。道光十八年,何紹基子慶涵娶李星沅女李楣,何紹基、李星沅結為兒女親家,交情更勝往昔。

何紹基緻李星沅手劄冊

私人藏

何紹基手劄,太潇灑了!
何紹基手劄,太潇灑了!
何紹基手劄,太潇灑了!
何紹基手劄,太潇灑了!

石梧親家前輩大人閣下:

日前折弁回轅,适值廷試在園,未獲奉書為歉!節铖重寄,威惠行于一方,是何等氣象,而侍等局促如轅下駒。試之日,點名三次,監試王大臣搜檢籃包,從辰至酉,厲聲呵叱,狠如狼虎,較前次光景,大是懸殊。讀書稽古之榮乃是如此,雖以基之專意館職不思外轉者,到此亦不覺心灰氣短矣!不審知愛如閣下将何以辱教之乎?高等者縱得超擢,然資俸淺者下次自仍當橫眉入社,亦何足為榮?求免辱,且甚難矣!春深,惟履勝常為祝。

慈闱正慶,想湘中陝右、歡聲若一,叩頌無極。迎養已有成局否?仲雲時恙就瘳,而神氣未即複元,少緩行程,由基力勸,與海秋同意也。寓間自老人以下均安适如常,唯屋小風多,塵土悶人,安得快雨一豁懷抱耶?敝同年莊印譚俊元,由清秘出為太守,圖一見,以領大教。其人清偉殊常,想不吝訓示也。便此泐頌台安。不具。

姻世侍紹基頓首。三月廿一日。

何紹基手劄,太潇灑了!
何紹基手劄,太潇灑了!
何紹基手劄,太潇灑了!
何紹基手劄,太潇灑了!

前日甫作一書,交莊印譚太守去,旋聞仲郎于廿五日啟程,藉甚。年伯母大人慈輿已由湘至陝,起居八座,觞舞千春,壽獻南山,恩濃北阙,官居之慶,未有大于此者矣。相隔二千餘裡,不能侍側,緻進一觞,惟有頌祝無窮而已。緞聯字不能工,又未免受考一次,敬代酒燭,塞責為愧。家慈、家伯母聞知尊庭盛事,皆喜動顔色,西望稱慶。惟仲雲依依已久,驟賦《骊駒》,老人頗難為懷,不獨其姊之送弟,思親多時惘惘也。侍自大考僥幸後,不複以考差為慮。“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信然信然。長天大日,仍複錄錄應酬,止三六九到館辦書,稍得習靜耳。辛階已到,書生氣味依然,不審引見後能多住幾日否?海秋、月喬俱為考差攻苦,談及排律,白摺津津有味。國家功令能帖服英雄若此,可一笑歎也。專泐,敬叩彩祺,并頌潭安慶福。不具。

侍基頓首!

何紹基手劄,太潇灑了!
何紹基手劄,太潇灑了!
何紹基手劄,太潇灑了!

莊印譚帶去一書,仲郎複帶去一紙,茲聞有折弁,故再草此,敬惟萱壽增娛。棠陰益普,頌祝無量。侍自大考後照常上館,皇華之什,聽其自然,老母年高,亦不甚想奉使也。東南時事聞定,海夷船四十支全在,而廈門之船日見增益。台灣鎮道如此發落,庫項竟算,全虛一千二之數,止餘二有八耳。氣運至此,不審如何轉關?做官、做百姓等之,無甚大味矣。仲郎于昨廿五日起行,一切安善。想必遄行無阻趕到。重闱彩舞,亦适當其可也。書叩傳福,并頌台祺!不具。

紹基頓首

石梧親家前輩大人閣下

廿六

何紹基手劄,太潇灑了!
何紹基手劄,太潇灑了!
何紹基手劄,太潇灑了!
何紹基手劄,太潇灑了!

石梧親家前輩大人閣下:

得書,具悉年伯母大人就養以來歡健勝常之狀,忭舞不可言喻,似此佳境,能得幾十年,也不枉為人一世。第不審尊庭積累如何深遠,乃于今日萱堂節院一大鋪寫也?侍雖京宦窮忙,然入歲來半年,慈侍極清泰。又鐘曾日見頑長,實倍增膝下之歡。昨值稱觞之日,清音小部,内外客欣笑竟日,亦甚願我年伯母聞之,添一佳話也。承摯愛,以一竿相助,感泐非複尋常。再一補苴,即當全數繳入,免緻耽延為累。誼重如山,不敢言謝,況言報乎?外間日以星華相望,而侍轉以遠道為慮,得老人日日歡笑,不得差,亦正不惡,再能撥冗看書,即無量福。止恐小生福薄,未必能得此清閑濃厚之味,認真領略耳。海秋與侍文字之交廿年,無少芥虿,不意因考差不甚得意,于長白師前将侍大加炮制,外人傳為異事。而海秋直認不辨,近來蹤迹頗疏,亦大不可解矣。都中雨未甚住,能不緻滿方妙。關中得福星臨止,自當慶兆豐年,能普天下豐登數載,元氣方可漸複。湖南武岡氏家此間,不甚得其詳,聞不為大患也。草此先謝,俟孫甯羌到再複。順叩侍祺潭祉。不具。

姻世侍何紹基頓首

仲雲惠書領悉,不另複。

何紹基手劄,太潇灑了!
何紹基手劄,太潇灑了!
何紹基手劄,太潇灑了!
何紹基手劄,太潇灑了!

前奉布一函,計将達覽,昨聞有差弁來,未得手示,想公冗無暇也。然聆悉年伯母大人就養增歡,一庭聚順,深為欣忭。比來諸孫婦想俱蘭芽有信,計下半年嬰吚滿抱,尤增重重慶之喜也。仲雲途中健适,真堪慰藉。第不審官衙中尚有看書寫字之暇否?得眉叔在署,可以料理一切,當可令仲雲思眉耳。惟西台再就廣文,則釣樓中未免漁竿冷落,如何如何!侍考差後一切如常,止苦瑣冗萦身,不複能勤理故業,時懷愧懼。先公賠項,得來款一濟然眉,前書已縷及矣。但望子孜得一平安之缺,于家中不無小補,即大好事也。堂上下均如常。率泐,叩頌侍祺,懷□不盡。

侍基頓首

石梧前輩親家大人閣下:

現在京師創立顧亭林先生祠堂,系基承辦工程,捐資之人不多,而捐項卻不能少出。春浦、東卿兩先生及辛階、方赤俱五十金,閣下或百金,或五十,或竟慨捐數百金,候示及登簿也。又及。

何紹基手劄,太潇灑了!
何紹基手劄,太潇灑了!
何紹基手劄,太潇灑了!

來書慰悉一切,惟年伯母大人慈體何以久如複元,豈水土不甚相宜耶?得雪後天氣清和,自然侍福增勝。況梅生新貴,雙雙俱至,年頭歲尾,樂事多端,令人且頌且羨也。寓中自老母以次,平适如常。蠟梅盛開,冬酒正馥,複拜來惠,益絢春盤,感何如也!惟京師尚未得雪,設壇兩次,同雲易散。日來暖意薰人,已入春候,如何如何!陳梅莊英氣勃勃,佩服才抱,信非阿私。邱小英刺史聞近狀更窘,有何法可為一酌劑耶?新選戴大令廷玑,亦先公己亥門生,長厚中尚有用否?伯韓折底,當令桂兒鈔寄。鐘曾點牛痘而不出,因今年天暖,痘苗大約不甚可靠耳。然近日吃飯每日三瓯,日見長壯,殊為可喜。介夫先生腰疾尚未愈,談興頗佳。湯、杜隙悉,不審何日解此結也!草草。奉頌潭祺台祉。不具。

十二月初五

石梧親家前輩世大人閣下

何紹基手劄,太潇灑了!
何紹基手劄,太潇灑了!
何紹基手劄,太潇灑了!

前奉書,想尚未得到,頃複辱嘉平四日惠問,慰悉一切。梅郎計已抵映,重闱增慶,祉萃新春,天樂人樂,與光俱爛,不知親家幾生修到也。基遠托福庇,亦幸寓中自家慈以下,清老如常,上下五十餘人,計将歡聲度歲,清夜自思,實為慰且愧耳!子孜行路遲遲,仲冬尚在長沙,抵任當在來年二月後矣。移居亦萬不得已,後院一帶,本不成屋子,緻書帖俱無安放處,非真喜動也。梅生來,自當為收拾一窩。殿試卷處尚可無庸乞鄰。伯韓近底,已于前次寄去,其庫案疏則前曾索閱,而不閑付鈔,因全未行也。介夫先生聞近日所苦又劇,日内未及往看,住處遠之故。杜、湯事尚無轉機,過年不知何若。草草。頌侍祺新祉潭安!不具。

十六

何紹基手劄,太潇灑了!
何紹基手劄,太潇灑了!
何紹基手劄,太潇灑了!
何紹基手劄,太潇灑了!

閏七日送子孜起行,住長新店,夜雨聯床,廉纖竟曙。臨别之際,見其率領諸雌,無一丈夫子相随,孤恓之情,實為可憫。歸寓後寸腸如結,萬難為念。忽披來教,慰藉殷殷,凡所示喻,皆符情望,敢不自排離思,娛侍慈顔,以副愛注乎?侍福增歡,衙齋盛事,或者吉人天相,不即移節東南,天樂方長,何修得此!湘中兩星使素俱不知,其人未審眼力如何?梅生隽雅傑出,論理自當薄選,所望并不為奢。惟祝來歲竟得三頭,一為三湘生色,尤大好事耳。桂兒功夫照常,而出奇制勝處絕少。京闱南□,本不過了局而已,故不甚盼其捷也。鐘曾結實慧穎,或可長成,牛痘前已緻書夏鎮,聞其苗須八九月間方能到,以此物最怕熱,須涼快天方可上路也。皇華滿路,已及齊晉,轉瞚提學之便,更非所望,然京居奉母,亦自快活也。同鄉為差者尚止一滌生,湖北尚未見一人,如何如何!西台教官已為注冊,查得一紙奉閱。今年若中去,此項又屬唐捐矣。草草,馳頌侍祉潭安!不具。

何紹基手劄,太潇灑了!
何紹基手劄,太潇灑了!
何紹基手劄,太潇灑了!
何紹基手劄,太潇灑了!
何紹基手劄,太潇灑了!
何紹基手劄,太潇灑了!

連次折便俱未及作複,錄錄之狀,自哂複自歎也。比日再得惠書,欣悉慈輿安莅,彩舞一堂,想見竹壽蘭芬,花團錦簇,人倫樂事,宦海所稀,欣羨之餘,益深頌祝。官場舉劾,想賢者自有不得已之權衡,惟考語中有宜渾含之處,似草牍時不及撿酌,此殆謹然所自來乎?至春溫秋肅,惟當順其自然,原不必有意為之也。比來夷務杳無消息,諒當安戢。庫案不可收拾,将來除各官賠款可得百餘萬外,其餘殆難有着落。秋曹嚴比,忽多忽少,忽有忽無,此等鬼蜮本難與講究,而出款處處議裁,氣象殊為窘逼。先公賠項現在設法張羅,信前寄到一竿,現尚留住海秋、蘭溪處。應還之件已從轉借暫存,拟五日内先繳一竿矣。江陂所及所濟,實多莫名感感。日來堂上均極康健,惟稚輩零星藥裹時所不免。内子服五峰方已大好矣。鐘鐘日見壯實,倔強可喜,第愁将來難得嚴師限制耳。子孜選期在即,而忽有閣下請員之事,任心委運,聽其自然。如隸仁麾,亦未為不幸。第恐轉瞚移節東南,仍成虛望耳。大考後複有考差,臨陣全不磨槍,亦複轉戰不疲,真是考化時矣。率複,即頌侍祺,祉惟照察。

姻侍基頓首

仲雲兄弟好快活,念甚念甚!

何紹基手劄,太潇灑了!

早寒,惟龍光溫煦為慶。箱物上務,昨晚已函知喬侍禦,想可早到寓。今日台從能出城晤話否?初四日準未刻,望無允他約,陪客已請定也,恕不具柬,并不複速練。立人臨行有見委語,想在鑒中。

敬頌石梧前輩親家大人晨安

何紹基手劄,太潇灑了!
何紹基手劄,太潇灑了!
何紹基手劄,太潇灑了!
何紹基手劄,太潇灑了!
何紹基手劄,太潇灑了!

得十二日惠書,得十二日惠書,計才十日程耳,可謂快極!敬悉侍福增和,秋氣已來,炎意漸解,想見衙齋奉養,尤多佳緻。都中今年暑雨之苦,從來所少,寓居時時有傾漏之虞,雖略得晴幹,趕緊修葺,甫竣工而秋雨複有纏綿之勢。東河決口,聞亦因雨水過大所緻,決後仍不住雨,人無著腳處,故未及施工,天意竟不解所謂矣。粵事聞已受帖,第不審将來如何?庫案拖累已甚,而庫丁反從漏網,真不知司事者如何設想也!皇華滿路,殊不動念,止江南、陝甘兩處頗系人思,今亦不複說矣。史館按期入直,未嘗少曠,現辦《松文清傳》,已将竣事,然已是三四月功夫,每月九天得以略息塵煩,兼窺中秘,若無饑寒之慮,即長此橐筆入直,所不辭也。止愁自家經史一切功夫,太覺荒落,則因應酬未能屏絕之故,此中時以為愧恨,竟不知主意何日方得定矣。子孜選雲南廣通,因路太遠,未免遲遲其行,别後寂莫,已不堪涉想,蓋并音問亦不易通也。笛生得晤,可略悉都中近況。月喬丁艱複歸計,大難所奢望者,惟閣下與蘇溪、辛階是賴,聞須聞月半後方行,将何以助之乎?前承千金之助,賠款業已全清,感泐何可言喻。海項已全楚近來相見如常,而其與杜家壻事,忽又出情理之外,大難調處,如何如何!顧祠已告成,一人任勞而諸公捐赀不交,支墊去三百餘金,公事之難管如此,可歎可歎!甯羌州孫兄聞州甚瘠,其人似廉毅者,設想有以酌濟之。新選典史沈源,史館當差甚勤,小楷頗工整,不審閣下有用着處否。比幸慈侍清如常,鐘曾笑跳有力,甚足告慰。草草複,即頌台佳,不具。

姻世侍基頓首

仲雲昆季念念

何紹基手劄,太潇灑了!
何紹基手劄,太潇灑了!

得前月廿三日惠書,計才九日耳,何其速也!秋氣清高,秦中想尤多爽緻,養堂萃祉,官閣增祥,可勝健羨。試差、學政俱已見明發,明日當撿點藍筆,預備午門聽宣矣。京居得過且過正好事,母讀書本無奢望也。子孜沿途來信,行走尚為順利,計刻下已在揚州一帶。惟聞洪湖異漲,高堰□險難保,果有失事,則其為病更大于東河,可為奈何!子愚日望得雄,尚未揭曉。馀俱無恙。冗中作複,敬頌侍祺潭福!不具。

初三

月喬于初一行矣,前數日失其第二女,運氣如此如此!

何紹基手劄,太潇灑了!
何紹基手劄,太潇灑了!
何紹基手劄,太潇灑了!
何紹基手劄,太潇灑了!

前月廿六日已得梅生捷音,喜慰不可言。科名固可喜,而此子高明好學,早得第益可深造玉堂之望。湖湘之秀,可以蓋之于乃翁及子貞,未免有王前盧後之歎,然亦何足計較。惟桂兒不獲與作同年,不覺怅怅耳!都中科場案尚未了結,牽連吳門,師相自請嚴議,時事真一言難盡也。換照事昨夜已交苕珊,今日即取到印結,呈堂畫稿,須六七日可得,當與西來教職照一同寄上,此番摺弁卻趕不上矣。蓮叔、蘭溪兩處俱用不着的,來信不能不送去,隻須他空頭情而已。風陰連日,驟至大冷,屋裡然爐,車輪走凍,所喜慈侍照常,諸稚均适。敬惟萱福增慶,尤以鵲報添娛矣。華甫乃郎定于月之十六日來贅,現在撿理奁物,殊少暇時,撫此無父之女,怅惘于懷,如何如何!子孜此時想抵長沙,多日未得來信,因江西路乏便也。子愚得瓦複半月,弄璋之難如此!蘭溪與海秋龃龉事,蘭溪歸後,竟成隔絕,同鄉人無可如何。前承示越喬處奠分百金,俟薇客到京,即可撥歸。小珊為月喬清帳否?越喬臨行如此說,且鄧矯臣屢向小珊催促也,千萬示及為荷!祁三先生、賀八老、陸立夫前輩之兄、許滇翁之弟俱做了呈,年侄何其闊也!燈下呵凍,奉複台祺,并賀大喜不盡。

十月初六

何紹基手劄,太潇灑了!
何紹基手劄,太潇灑了!

京居苦春暖且旱,頌南抗疏,聖人納诤,始得快雨一場,天人感應,不爽如此!然日後時事仍不審如何料理,雷霆之下正當草木皆蘇,乃仍沓沓如前,不聞有驚心動魄、翻然思變計者,耳聞目睹,止靠蘇、陳兩摺為談助、為望眼耳。庫案一敗緻此,彌補不知何日。先公亦當有三竿賠項,俟限期定後再作道理,恐不免尚須費大力通融也。國計如此,尚何敢雲家計耶?秦中得大君子,此番振作吏治,當日有起色。都中論此,均謂所劾為不舛,甚善!甚善!好生培護,西南一帶,為東南搬本也。辛階不常見,忽已起行,望之如神仙,此時況味,出卻彰義門,便是清靜世界耳,想無蟲蚊煩擾矣。考差尚無日期,想到此間有百般難處,外頭内頭,茫茫汗汗,想閣下能悉我隐衷,不以皇華星使、名貴高華等語見獎也。仲雲不知何日得到,途次書來甚平安,可慰。前頗惜其少做時文,今日思之,不做也罷了!桂兒文字頗長進,而其母病未瘳,讀書多間斷,止好由他為所當為,不複以科目為盼矣。心緒無聊之至,白摺排律,抛向何方,能下次從容大考,慶賀無窮耳。借頌台祺侍福!不盡。侍基頓首。子愚懶作書,附筆緻候。

四月初十

何紹基手劄,太潇灑了!

秋歲以來未得惠書,便覺跂私堆積。昨奉讀廿五日賜函,欣悉侍福宜春,忭慰無量,關隴得透雪,以大才造福,固宜得此佳景。都中止得小飛花一次,土氣枯松,頗防春恙耳。寓中自老人以次平安度歲,止冀年年如此足矣。應春試者源源而來,似覺杏花香動。梅生起身似未宜太遲,屋子不待費心也。樵生兄住處遠而且寂,殊以為苦。介翁已出來拜年矣。伯韓前摺底寄詢之,其詩功積累頗深,日來與基過從譚辯,大有蘇黃并世之意。知吟癡風味,不免為韓範一輩人所笑也。複頌石梧親家前輩春祺!不具。

各處信俱已送去

何紹基手劄,太潇灑了!

十日不奉惠書,便如久闊,可笑可笑!春光如許,侍福之茂,政祺之暢,吟思蘭訊之樂,可念可羨!侍一切如常,亦足告慰。茲有乙未世兄丁薇生,農部寶綸,奉諱回滇,道出西安。其人極清樸有用,而窘狀殊劇,屬為介紹,冀有以噓拂之。梅生聞過上元即啟程,亦不為早矣。日内時有公車過我,掁觸前遊,亦複覺矮檐有味也。草草奉頌台祺!不具。

石梧親家前輩大人閣下。廿二

何紹基手劄,太潇灑了!
何紹基手劄,太潇灑了!

到京寓曾一奉書,書甫發而得來教。昨複得八月廿日惠書,具悉所示時事,決裂之後,得此番就撫,借可息肩,将來如何布置安頓,當事者自有長策。但能界畫分明,不緻一兩年後楚豫津門皆有夷艘與中國民船官舸混淆,斯為善事,否則中外一家毫無區畛,則其為後患,豈複堪設想耶?三郎完姻後,自然以來蘇為宜。二郎即可進京入贅,兒女事早完最好。況所謂兒女者,正未有艾耶!湘中信知萱侍增嘉,比來稔吳中胥門亦當不緻過于挂念矣。大郎進境不知若何?别來時用系望,清才難得,況兼是奇才乎?侍到京以來諸事漸就清理,老人康适,差為幸事。锺曾結實,足慰。現已為侄等延師課誦。桂兒則自家與閱文,其經史等尚未開章溫讀。都中友朋寥寂,書癡半就黃壤,可為浩歎。目下應酬錄錄,須年底始清,亦未暇問津文史,意興既非,精力不健,姑靜以俟之耳。率複。即頌起居清佳!不具。

九月十日

子愚附問,病瘧兩月有餘,日内服鄭小山方,漸就清安矣。

何紹基手劄,太潇灑了!
何紹基手劄,太潇灑了!

冬末不寒,立春後更暖。乃前夜大風,至今三日,冷氣複來,歲事在即,酒杯俱凍,殊為難耐也。即惟侍奉增歡,官民同樂為頌。各處信件俱已交清,複書聽其先後寄去矣。寓中一切如昨,封印後不上館,而筆墨債、日用債正自擾人。與頌南、伯韓、椒生輩拈籌命觥,然燭看畫,聊足消寒耳。率此數行,載頌新祉潭福!不具。

廿二

何紹基手劄,太潇灑了!
何紹基手劄,太潇灑了!
何紹基手劄,太潇灑了!
何紹基手劄,太潇灑了!
何紹基手劄,太潇灑了!
何紹基手劄,太潇灑了!
何紹基手劄,太潇灑了!
何紹基手劄,太潇灑了!

前承手書唁慰,感殒不勝。挽幛謹陳靈右,哀哉!吾父竟不能待古希稱祝,拜辱戚友佳篇,其實止少一年耳!生人之福如吾父者,誠亦何憾!惟業蒙宸注,屢次垂詢,賜壽年分,而平日精神光采(彩),有勝昔時,此固意中事,乃今如是,慘痛何極!自初十日移殡慈仁寺,基即侍居于側,距子毅殡所百步而近,悲寂相兼,罕見白日。三、五弟在寓侍母,侍狀幸複平适,前必欲送柩南行,今可留居京師,兒輩諸事,轉為易料理矣。京朝久官,到此症結百出,凡事自有天數,謹盡人事以聽之耳。三郎來,具述廑注,盍勝感泣。惟聞驺從不能入都,缺于一面為怅。公事順暢可慰,請訓之期,想不待明年帶領也。薇翁福體增健,真是壽星,然非善于養心養身,豈能獲此?聞有見惠書,基尚未及展讀也。現将書籍俱移置寺中東殿,以便清理,而書架半皆頹散,因思船版約厚一寸外,長七八尺外者,寬一尺外者,若得百餘塊,多更好,自為裝腳,以庋書帖,甚穩實。此物通州當易購,即煩務紀代辦,雇車送至彰義門大街路北報國寺(即慈仁),開領價值,到時即付也。同鄉會辱又是乙未年盛事,惟少總裁為落莫耳。棣樓作郡,尚未能俶裝,盲翁即當繼一麾,或能得道也,惟京官轉益寥寥,竟将不成局面。柘丈補侍禦将一月,聞摺楷尚未荒。都中雨貴如珠,風狂勝雨,好人尚難過,況我在疚人耶?專泐複謝,敬問道安不盡。

棘人紹基叩啟石梧親家前輩大人閣下

初一日燈下

何紹基手劄,太潇灑了!
何紹基手劄,太潇灑了!

昨具一書,計明日可到矣。呂君來得惠示并筍幹,領謝領謝!夷人有他患,此自内地之幸。然船隻增來,兵數複多,則前語得無未确乎?抑後到之兵船别有故乎?昨聞卓相國亦南來,未見邸鈔。此間久晴,忽得好雨一陣,頗解愁煩。但聞圍田被淹者未能驟複,帑項支绌緻然耳。率複。日佳!不具。

制基叩上石梧親家前輩大人閣下

初六

何紹基手劄,太潇灑了!

求緻書教訓、照拂者駱驿不絕,勢難拒而不理,親家自有斟酌,幸無怪基好饒舌也。然倘有非分于求,則基亦力阻所請,不達于左右矣。

何紹基手劄,太潇灑了!
何紹基手劄,太潇灑了!

手書至,慰悉感記,如面話也。文恬武嬉,終于阘茸,真洞見症結之言,然振作補救殊不易易。大才精心,自有一番措置,要當需以歲時,方克有濟。如即已移節東南,所願談虛語耳。仲郎吉禮後甚得意,可慰!海翁憐婿真切,其他閑文可不計矣。寓間自老母以下均清适如常,锺曾日見頑慧矣。惟春深奇冷,向來所無,甚不可解也。闆輿迎養,真大樂事,頌羨無極。率泐布複,即承石梧前輩親家潭祺!不具。

何紹基手劄,太潇灑了!
何紹基手劄,太潇灑了!
何紹基手劄,太潇灑了!

通籍十年,遂跻台貳,國恩之厚,家慶之隆,誠從來所未有。閣下大才鴻福,信足膺茲無愧,從此展布益宏,甄陶益廣,一代名臣,三湘碩望,悉券于斯。所冀精神所用,棄小而就大,材智所運,愈煉而愈虛,培養道體,闳此遠谟。忝在戚末,與有榮問也,頌祝無已!基近狀如昨,抵京寓已四十馀日,尚無讀書之暇,深可慨赧!幸慈侍照常,諸稚無恙,足報注慰。前托王亮生鈔書之事,如此時未了,又将轉托他人,如閣下轉眼仍開府吳中,則此等瑣事,較為友善,所冀天從人願也。入觐想不遲遲,伫切!伫切!先此馳賀大喜!不具。

侍基頓首,十月朔

何紹基手劄,太潇灑了!

昨發一書,計年内當可再得複劄也。京師盼雪方殷,頃于昨初六日晡後,六花紛散,至子刻而止,約得一寸。今晨清氣撲人,日光照瓦,想偉抱高情,聞之同慰也。馀語已具昨函,不複贅。

即頌石梧前輩親家大人吟佳

基頓首

何紹基手劄,太潇灑了!
何紹基手劄,太潇灑了!
何紹基手劄,太潇灑了!
何紹基手劄,太潇灑了!
何紹基手劄,太潇灑了!

三郎來,具述厪注,盍勝感泣!惟聞驺從不能入都,缺于一面為怅!公事順暢可慰,請訓之期,想不待明年帶領也。薇翁福體增健,真是壽星,然非善于養心養身,豈能獲此?聞有見惠書,基尚未及展讀也。現将書籍俱移置寺中東殿,以便清理,而書架半皆頹散,因思船版約厚一寸,寬一尺外者,長七八尺外者,若得百馀塊多更好,自為裝腳,以庋書帖,甚穩實。此物通州當易購,即煩饬紀代辦,雇車送至彰義門大街路北報國寺即慈仁,開明價值,到時即付也。同鄉會房,又是乙未年盛事,惟少總裁,為落莫耳。

棣樓作郡,尚未能俶裝。育翁即當繼一麾,或能得道也。惟京官轉益寥寥,竟将不成局面。柘丈補侍禦将一月,聞折楷尚未荒。都中雨貴如珠,風狂勝虎,好人尚難過,況我在疚人耶!專泐複謝,敬問道安,不盡。

棘人紹基叩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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