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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布汝奎:零上

零上

文/布汝奎

散文|布汝奎:零上

(網絡圖檔)

走在零上氣溫的路上,與昨日有些許不同。一樣的路徑,一樣的時間,忽然覺得有些熱,有微微出汗又不出來的感覺。猛一沉思,才記得今天最高氣溫11℃,此時應該已在零上。

擡頭看了一下八點的太陽,在微微薄霧中黃的很濃,一大片一大片地向四外延展,努力着想把整個天空都沾染了。遺憾的是,有一幢幢拔地而起的樓,不是這個擋着了,就是那個超過了,讓這一路的陽光總是斷斷續續的。從一個樹影跨過,驚起一群麻雀,它們朝着陽光四散飛去,又不約而同地落到了另一個樹上,叽叽喳喳地叫個不停。是在怨我驚擾了它們的議題,還是感贊陽光的溫暖,或許是在商議在早春開個好頭,找一個永久的屋檐,找一根長栖的樹木,為虎虎生威的年份,活出虎頭虎腦、生龍活虎的模樣。

很喜歡“月河”這個名字,盡管它的冰水已近腐臭,多年的污泥已經露出,還是願意沿着它的曲徑走到辦公樓。迎面的垂柳有了黃意,不是零上陽光的黃,而是似有還無軟軟的、亮亮的黃。一條條在不冷的微風中輕輕搖晃,似乎一位剛剛留起長發的姑娘,有意的甩一甩青春,讓整個河面的冰又薄了一分。天道自有公平。每年柳樹發芽最早,從鵝黃到翠綠,都是春天的開路先鋒。而秋風未至,最先黃葉凋零的又是柳樹,總是不停地落啊落,一直落到别的樹落盡了,它還是有着黃葉飄飄在。這樣纏綿的狀态,就跟它柔軟的枝條一樣,能夠克剛,能夠堅韌。或也正因為此,它最适宜在河邊、在湖邊,以各種婀娜多姿,釣着風迎着雲,伴着來來往往的遊人。

零上的土地最是松軟,就像發開了的一盆面,亦或是一塊大面包。仿佛能看到一個個透氣孔,在冷縮後一下子脹開了,充滿了生機活力。在一叢叢枯草中,露出了一點一點的綠,像一隻一隻剛剛睡醒的眼睛,偷偷地、悄悄地看着新鮮的世界。你不得不佩服“草色遙看近卻無”的描寫,真的是一語中的,并且可以延伸到很多方面。比如,暗送秋波的單相思,偷偷看一看,又怕被發現,那心裡的小九九,恰可定為“草色遙看近卻無”。那可望不可即的奢望,似乎觸碰到了,又一下子離了十萬八千裡,用“草色遙看近卻無”來了卻相思,是最好的安慰。

腳步似乎也輕快了,碰到的行人似乎也多了,都趁着大好春色展示春風十裡。迎面經過3位女士,看風姿綽約地走姿也就30歲不到吧!恰好聽到幾句談話,聊的竟是退休後的生活。這把六十花甲活出了如花歲月,應該就是古代帝王孜孜以求的長生吧!上中學時,讀塞缪爾·厄爾曼的《青春》。“青春不是年華,而是心境;青春不是桃面、丹唇、柔膝,而是深沉的意志、恢宏的想像、熾熱的感情;青春是生命的深泉湧流。”那時候的了解很是偏頗,以為青春應該這樣。隻有失去青春,才知道這樣才是青春。當看着攝像頭下,已經沒有頭發的頭頂,背下的青春語句被打擊的一地破碎,拿什麼張揚青春的模樣。

也隻有靠意志、想像和感情,努力做到眼裡不見新人,心裡隻有舊貌,用成長後的心智活出稚嫩的潇灑,勸慰自己也是冬去春來,與流雲如花同在,與東風如絲糾纏,我也是零上氣溫的小草,欣欣向榮。

散文|布汝奎:零上

【作者簡介】布汝奎,山東陽谷人。中華詩詞學會會員、濱州詩詞學會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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