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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九十年代的時候,在場上班的人們幾乎都是圍着公家的鐵飯碗轉。是以無論工作崗位好壞,職務高低,當時的人們一個月都賺得都是相

作者:一尺深雪

八九十年代的時候,在場上班的人們幾乎都是圍着公家的鐵飯碗轉。是以無論工作崗位好壞,職務高低,當時的人們一個月都賺得都是相差不怎麼大的那麼幾個固定的工資,人與人之間的經濟條件,基本上沒有太大的懸差。

那麼,那個年代的人們互相比什麼?

比穿戴,比家居,比官職。

那個時代,場子裡的人們工資穩定,年終還有些許獎金,有時比起城裡的坐辦公拿印章的還牛逼,是以很少有人動起心眼往城裡鑽營,也就不怎麼時興到城裡去買房子,反正埸子裡給職工免費配置設定了住房,雖然僅僅是磚混結構的瓦房,有的還是五六十年代建起的土坯房,但隻要不花錢就可以有房子住,這一點比起周邊的農村人來說,還是多多少少擁有了不少的優越感。

尤其是月月還有現錢,又不用買房,又不須置地,幹什麼呀?吃,吃好的!這一點可真把村裡面的姑娘們羨慕死了。完了,還能結餘點,攢起來後,等到時候就能買衣服,買家用,做新被子等等,這更讓在場裡上班的人們感到自豪不已。

但那時的工資也并不富餘,平時人們很少舍得置辦東西,隻有在過年的時候,才舍得大把大把地花錢,花錢幹啥呀,年初一顯擺呗,一到年初一,家屬區的人們在天還麻麻亮的時候就開始接神放炮吃餃子,然後趕緊穿上早早準備好的衣服,新皮鞋,三五成群地開始互相拜年。

記得有一年,我們到了一個朋友的家拜年,男主人公一見我們進來就立馬起身,熱情地迎接我們,又是敬煙,又是敬爪子,糖果,柿餅子等等,待我們都坐下後,他寸開始翹起了二郎腿,黑油油的皮鞋閃着耀眼的光芒,晃來晃去,直往我們鼻尖子上撞。

大夥兒都明白,這老夥計又要炫耀自個了,忙紛紛恭維了兩句。誰知,這夥計卻順杆子往上爬,馬上起勁了,站起來就在地上咣咣地跺了兩腳後對着我說:

"我這可是名牌的皮鞋,全真皮的,穿上都好幾天了,一點也不打褶,那象你哪,一進門我就看出來了,剛穿上的吧,新新的鞋就開始褶褶疤疤地,一看就是革的,頂多幾十塊錢吧,我說你攢下錢存到家裡生蛆呀,過個年都這麼小氣。"

接着他又在原地轉了兩圈,指着自己的褲子說:

"看看,這好品質的褲子穿上多少天了,字字還是那麼筆挺挺地,一百元哪!哪像你那,皺不拉幾地,渾身上下連上皮鞋還不知道花了一百元沒有。看看你老婆,人家哪一身,咋還不值個七八百,你可丢死人了。還有,這煙,中華的,來來,再抽根,再抽根,出了我這門,怕就沒這個機會了。”

衆人聽着他的吹吹打打,無不恭維着送上一句一句的好話,我待反駁兩句,卻又被老婆生生地拉住了衣角,愣是把話咽在了肚子裡,隻好寒喧了兩句,便起身邀請他一起出去拜年。誰知,這夥計越發來勁了,竟直接拒絕了我,說我穿成這樣,和我相跟上出去拜年,掉份子,還不如跟着女人們,出去有面子。

當然,誰也知道,這夥計就好在人前頭彪自己的能耐,好象隻要這樣,才能彰顯自己高人一頭的派頭,但隻要一出門,背過他時,人們無一不嘲諷他好自為大的作風,是以計較的人也很少。

而年後不僅,這夥計便被提拔成了副科長,與他一起的還有兩位朋友,這三人被提撥後,立即互相請客,互相慶祝,而他更是彪得認不得人了,頭發也剪短了,西裝也裝上了,領帶也打起來了,歲數也改小了,曾經的拖拉機手,一夜之間變得官态十足。

時過境遷,轉眼間二三十年過去了,曾經輝煌過的場子,如今己倒塌得就剩下殘垣斷壁,維一還在運作的,就剩下場部中心的一座三層的辦公大樓。

與此同時,曾經千數人的大場,如今也留下十幾二十号人留守着,而這些留守的人員,又基本上是哪些曾經熱衷于官場,喜歡在人前頭彪自己的能人志士。

而絕大多數的人,見大樹倒了,也隻能各自謀生,混得好,混得壞,都憑各自的本事和能耐。但有一點卻變化很大,再見面的人們,不再互相攀比什麼衣服皮鞋官職,寒喧起來,問得最多的是:

哪發财呢?

有沒有機會,拉弟兄們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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