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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愛淩坦言在“愛上了恐懼”中體驗到“化境”參考消息網2月10日報道北京冬奧會自由式滑雪女子大跳台冠軍谷愛淩2月8日在美國

作者:戀山水

谷愛淩坦言在“愛上了恐懼”中體驗到“化境” 參考消息網2月10日報道北京冬奧會自由式滑雪女子大跳台冠軍谷愛淩2月8日在美國《紐約時報》網站上發表文章袒露心聲稱“自己愛上了恐懼”。全文摘編如下:

在我18年人生中的近10年,我都與恐懼進行了一場動蕩不安的戀愛。我是一名職業自由式滑雪運動員,雙尖滑雪闆、22英尺(1英尺約合0.3米)高的U型池和轉體兩周的動作就是我腎上腺素的主要來源,那是極限運動真正令人着迷的核心。

就像所有讓人迷戀的情人一樣(由于缺乏現實經驗,至少是我在小說裡讀到的那種),這位重要的另一半可能是……善變的。“恐懼”實際上概括了三種不同的感官體驗:興奮、不确定性和壓力。我已經明白,如果意識到并積極利用這每一種感官中的微妙訓示,會對成功有幫助;如果忽視它們,往往就是受傷的先兆。

雖然極限運動員很容易被貼上無畏或不走尋常路的标簽,但其實,我曾花無數個小時在海綿池(填滿了泡沫和顆粒)和氣墊上想象做那些技巧動作的畫面,并進行練習。把自己置于危險境地從生理上說是違背天性的,雖然我們盡一切努力做好了身體狀态上的準備,但再多的所謂安全訓練,也不能與無情的雪坡相提并論,在一個劇烈颠簸将我們抛入空中之後,它就直奔我們而來。我們不是忽視恐懼,而是通過探索深刻的自我意識和深思熟慮的風險評估,與恐懼建立獨特的關系。

這個過程先從想象那個畫面開始。在嘗試一個新技巧之前,我喉嚨底部和膈肌頂部之間的胸口會升起一陣緊張。我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我想象着在巨型起跳坡道中上升,伸展雙腿以将騰空升力最大化。然後,我看到自己反向扭轉上半身,做出我想要的翻轉動作,産生力矩,直到我再讓身體從另一個方向轉回來。

現在,在我的腦海裡,我已經飛了起來。我可以在看到起跳點的背面之後,立刻轉體将視線投向頭頂萬裡無雲的天空。在我聽來,風也是一種音樂,每次360度轉體都為我的動作帶來了音樂節拍。當我的雙腳在中途落下,我将身體轉入第二個空翻前的一瞬間,我看到了落地點。我想象着雙腿不斷擺動,身體回到面向前方的姿勢,将重心放在靴子前頭着地。轉體四周。我面帶微笑。然後睜開眼睛。

想象結束後的一刹那,堵在我胸口的疙瘩終于撲騰着舒展開來。随着腎上腺素而來的興奮,就是我真正熱愛和沉迷的東西。對安穩完成動作的自信,對即将到來的未知體驗的興奮,這兩者之間那種搖搖欲墜的平衡讓我欲罷不能。我聽說這種狀态被稱為“化境”。去年秋天,當我成為曆史上第一個完成前空翻兩周加轉體四周的女性滑雪運動員時,我的确進入了那樣的狀态。

遺憾的是,猶豫往往很容易将信心壓倒。沒有盡善盡美的準備,我會掌心出汗,把那個緊張的疙瘩咽進肚子,使得每一次呼吸都愈發困難。那種感覺并非慌張,而是某種類似于畏懼的東西。每一個進化的本能都在呼喊,危險!若是我選擇性地忽略這個安全機制,那我的身體或許就會在空中不受控制,轉體變形,讓我不得不出于恐懼為落地的沖擊做好準備,因為全身心投入這樣的動作可能會以災難告終。每一位自由式滑雪運動員的終極目的,就是要認清興奮和不确定性之間的細微差别,這樣才能在拿出最佳表現的同時,最大限度地降低受傷風險。

最後,還有壓力這一有着多種釋放形式的動力源泉。一個人的壓力體驗——顯然它是“恐懼”最主觀的一面——會受個人經曆和觀念的影響。親朋好友的期望、競争的沖動、甚至是贊助的機會,都可能制造出高壓環境。對于能克服壓力的鬥士來說,壓力可能是一種積極的力量,但壓力也可能成為失利的決定性因素。

然而,運動員能否抑制或是增強“證明自己”的天生欲望,很大程度上取決于信心。随着步入成年,我能夠依靠提升自尊和減少對外界認可的需求來應對壓力,對此我感到十分自豪。無論是一個人獨處,還是面對全世界的觀衆,我都專注于感恩、觀察,以及這項運動帶給我的快樂。雖然我對自己和世界的看法在不斷變化,但有一點是肯定的:無論時間如何流逝,面對恐懼,我總是一個無可救藥的浪漫主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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