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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樓道垃圾,合肥一經理被鄰居老師殺害,其妻上法庭提出16個問題

作者:尋史奇談
“就你家的垃圾天天不扔是吧?”

随着一聲憤怒的咆哮,住在603室的方一再也無法按捺内心極度的不滿,他使勁全身力氣踢向五樓樓道裡那兩箱垃圾。不過發洩的快感方一還未享受片刻,503室的男主人李守龍恰好在此時推開了門。

西裝革履的他本是出門上班,結果被垃圾濺了一身,高度的工作壓力迫使這個不堪重負的成年人同樣滿腔怒火。他指着方一的鼻子怒吼道:“一點垃圾礙你什麼事!你至于嗎?”

話不投機半句多,兩人紅着脖子争吵了幾句,繼而演化為你推我搡的打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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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材魁梧的李守龍迅速占據了上風,他早就看這個舉止怪異的鄰居有點不順眼,包子大的拳頭狠狠地砸在方一瘦削的臉上。兔子急了尚且咬人,更何況方一對這一天蓄謀已久,他瞅準時機一個猛沖,腦袋朝着李守龍的大肚子飛快頂去。

李守龍踉踉跄跄地向後撤步,結果被自家門檻絆到了腳,伴随一聲悶響,他的後腦勺重重砸在了地上。方一騎在他身上以牙還牙,但李守龍畢竟身材強壯些,眼看就要起身扭轉攻勢。激烈的打鬥讓方一喪失了最後一絲理智,他用盡最後的力氣狠狠掐住了李守龍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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呻吟聲越來越微弱,方一布滿血絲的瞳孔逐漸恢複平靜,他拍了拍李守龍的臉,結果發現沒有任何回應。顫抖的手指伸到了李守龍兩隻鼻孔前,平靜的風息把方一吓得一屁股癱坐在地上。

“我殺人了……我殺人了……”他的大腦一片空白,全身的汗毛瞬間如鋼針般聳立。

“憑什麼他能掙那麼多錢”

對于這一幕,方一在腦海中預演過無數次,但當它真的到來時他才感覺到無比的觸目驚心——作為一名優秀的國文教師,他的職責本是教書育人,結果現在卻淪為了一個殺人罪犯。内心中固有的良知使他惴惴不安,可另一種心聲又打消了這種自責:

“憑什麼他能掙那麼多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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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一)

方一和李守龍居住的小區位于合肥市瑤海區教師新村,這裡是中學教師們的安置較高價的電梯大廈。方一和妻子吳菲以及李守龍的妻子張琴都是來自合肥市不同學校的人民教師,而李守龍堪稱小區中最有錢的成功人士,他在某地産公司擔任副總,月收入比教師們的工資高了整整十倍。

他早就在濱湖新區購置了一套豪華别墅,隻不過妻子張琴覺得和同僚們住在一起有個照應,想等有了孩子之後再考慮搬家的事,于是他們自結婚以來就一直住在503室。如果她早些遵循老公的意願搬離教師新村,或許就不會發生之後的一系列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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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603室的方一是合肥某民辦中學的國文教師兼班主任,在同僚們眼中他是一位沉默寡言、溫柔細心的暖男。無論天氣有多糟糕,方一的發型總是齊齊整整,一身帥氣的襯衫更是幹幹淨淨、散發着淡淡的香水味。他有一副熱情的好心腸,大家有什麼困難總是能看到他挺身而出。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方一的眼睛患有先天殘疾。出生時他就閉着雙眼,直到滿月才能勉強睜開一個小縫。村裡算命的瞎子說這是不祥之兆,結果方一的父母硬是用手強行掰開他的眼睛,導緻他落下了上眼皮過長的毛病,之後看東西隻能賣力地吊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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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一就此淪為同齡人眼中的怪胎,從上幼稚園開始就不斷遭到同學們的另眼相看。他無法交到任何一個朋友,友情和關愛的缺失帶來的是無窮無盡的孤獨。他的性格也是以産生了不可彌補的缺陷:偏激、固執、悲觀,方一陷入了歧視和自卑的惡性循環。

上帝關閉了一道門,總會為他再打開一扇窗。方一的外貌和心靈留下了深深的傷痕,他卻擁有一個出色的智商,讀書以來,他幾乎沒有使班級第一名旁落過他人之手,學習成績是他僅存的驕傲。

1993年,方一成功考入著名學府華中師範大學。那個年代,大學生比金子都珍貴,更何況一個名牌大學的高材生。

大學期間,成績傲然的方一結識了女友吳菲,兩人迅速堕入愛河,決定畢業後一起前往合肥結婚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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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上天似乎故意捉弄他這個苦命人,畢業那年,成績遠不如方一的吳菲被合肥市某重點高中錄取,而方一因為外貌原因屢屢碰壁、最終隻能入職市郊某民辦中學。寒窗苦讀十餘載,最終因為長相問題錯失理想工作崗位,方一心如刀絞般難過。

他出身農村、家庭貧苦,還有一個幼年的弟弟要他供着上學,沉重的生活負擔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不幸中的萬幸是,妻子吳菲是個溫柔賢惠的人,絲毫不嫌棄他的工作崗位、收入待遇不如自己,甜蜜的愛情給予了方一唯一的慰藉。

在旁人眼中,方一夫婦過着頗為體面的職工生活。他們是受人尊崇的人民教師,分房子時也因為出色的教育成績獲得了那套最大的130平。隻不過内心的自卑、脆弱促使方一近乎病态般與别人比較,他總覺得自己本應該過上更好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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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住在樓下503的李守龍、張琴夫婦,方一每次與之對比之後都會産生深深的嫉妒。李守龍是公司高管、年入大幾十萬,張琴是重點高中的班主任,還私下經營着一家補習班,雖然他們住在隻有90平米的較高價的電梯大廈裡,但方一知道他們家底有多優渥。

雪上加霜的是,方一與吳菲舉行婚禮前不久,他的母親被查出了胃癌。為了給母親治病,他花光了全部積蓄,就連之後舉辦婚禮都隻能由嶽父嶽母出錢。但即使如此,母親最終還是沒能救回來,方一瞬間跌入了人生的谷底。

在這個敏感的時間點,李守龍、張琴夫婦把一個2000元的紅包塞進了方一的家裡。他們本是出于好心,方一和吳菲也确實收下了這筆錢,可方一心裡的怒火越燒越旺,他總覺得對方是在借機施舍他、羞辱他。從那一刻開始,他就在心中埋下了對李守龍的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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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藏身503室調虎離山

“您好,請問是李總的夫妻嗎?他今天上午沒來上班,您知道是什麼情況嗎?”趁課間休息,張琴總算能接聽這通打個不停的電話,對方這番急促的話使她有點摸不着頭腦。早上她和丈夫一起吃的早飯,隻不過自己早出門了半個小時,為什麼他沒去上班?

挂斷電話,張琴立即向李守龍打了過去,聽筒中果不其然響起:“您所撥打的号碼已關機。”心想丈夫也許是有什麼急事,而且平時他是個有條不紊、心思缜密的人,張琴倒也沒有太過擔心。随着上課鈴聲響起,她又鎮定地回到教室裡繼續講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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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中午在辦公室休息時,李守龍的電話依然顯示關機,張琴這才開始有點害怕。她連忙聯系了幾個李守龍的好朋友,結果大家都說沒見過他,就連平時一上午能發好幾百條消息的朋友群今天也不見他活躍。

張琴又給他遠在金寨老家的父母打了一通電話,但他們同樣表示沒有李守龍的消息。這下,張琴徹底慌了神,想起懸疑影視劇中的驚悚情節,她不由得被吓出一身冷汗。由于張琴下午還有兩節課,尋找李守龍下落的任務被暫時托付給了幾位朋友。

等到兩節度秒如年的課上完,她迫不及待地聯系朋友們,得到的結果令人心如死灰:他們找遍了整座合肥市,但就是沒發現李守龍的影子。

張琴連忙開車往教師新村的方向趕,一路上,她的淚水忍不住向外奔湧,她無法想象如果丈夫有個三長兩短自己今後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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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眼朦胧間,張琴看到手機螢幕突然亮了一下,似乎是有人發來了一條短信,她連忙靠邊停車檢視手機,赫然看到發件人一欄寫着“老公”。顫顫巍巍的手指連點了幾下才将這突如其來的短信點開,而短信的内容隻有八個字:

“我在金寨,老娘病危!”

張琴猶如觸電般汗毛直立,她中午明明聯系過金寨老家的公公婆婆,當時還是婆婆親自接的電話,她怎麼可能病危?而且李守龍是一個從來不對妻子撒謊的忠厚人,如果他有什麼苦衷一定會坦率地告訴張琴,更不可能是用母親病危這種大逆不道的荒唐理由撒謊。

“到底是誰……用我老公的手機發短信?”

這個驚悚的問題在張琴心中反複響起,恐懼刹那間塞滿了她的每一個細胞。幾乎是依靠僅存的潛意識,張琴把車開到了教師新村,她一下車就癱倒在朋友們的懷裡失聲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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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資訊内容的衆人面面相觑,他們活了三四十歲還是頭一次遇到這般迷霧重重的怪事。李守龍到底怎麼了?這封短信又是出自何人之手?他們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個是以然。事情的突破口或許還在503室的家中,張琴在諸多朋友的護送下來到了家門口。

她小心翼翼地将鑰匙插進鎖孔,向右輕輕擰了一圈後打開了房門。朋友們給了她一個堅定的眼神,意思是如果屋裡有什麼突發情況他們會第一時間沖上來控制局勢。張琴屏住呼吸,緩緩将房門拉開,衆人的視線迅速向屋内掃去,可似乎并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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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琴向裡屋踱步而去,卧室裡的窗簾有些淩亂的痕迹,可她記得早上起床時明明将它拉得整整齊齊。衆人緊跟在張琴身後,腳步輕得幾乎沒有一點聲音。正當他們走到窗簾前時,一聲刺耳的短信提醒驟然響起,寂靜的屋子裡竟還有幾分回聲。

“在鐵路醫院,快來。”短信言簡意赅,發信人依然是李守龍的号碼。張琴立刻撥打回去,這次電話不再顯示關機,不過仍舊沒有人接聽。朋友們認為不管發信人的意圖是什麼,他們都有必要去看一看。張琴贊同這種看法,衆人立刻下樓驅車趕往鐵路醫院。

當關門聲砰的一聲響起,淩亂的窗簾被人猛地拉開,一個面色慘白的男人喘着粗氣杵在那裡。張琴的直覺沒有出錯,窗簾後的确站着人——殺害了李守龍的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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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兇後,他先是把李守龍的屍體藏在503室、去醫院檢視了身上的傷口,然後準備回來取屍體進行抛屍。為了掩人耳目,他用李守龍的手機給張琴發了短信,希望達到調虎離山的目的。但讓他沒想到的是,這封短信反倒讓張琴等人起了疑心。

一行人來到503時,他正在衛生間裡用麻袋打包李守龍的屍體,慌忙中,他躲到了卧室的窗簾後。為了避免被人發現,他用李守龍調成靜音的手機又發出了第二封短信,再次上演調虎離山之計。當張琴收到短信停下腳步時,方一甚至能隔着窗簾看到她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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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法庭上的16個問題

驚魂未定的方一再也無法控制自己内心五味雜陳的情緒,他不敢再去衛生間面對李守龍的屍體,更不敢拖着屍體到計劃好的地點抛屍。

他的腦海中隻剩下一個念頭:“快逃,逃得越遠越好!”

他在教師新村門口攔下一輛計程車趕往火車站,繼而直奔千裡之外的東莞而去。

在火車上他給校長打電話說:“我要去北京做生意,辭職不幹了。”說完這番話還未等校長回複就匆匆挂斷了電話,留對方一臉茫然地愣在原地。對于妻子吳菲,方一的謊言則是:“農村老家有急事要回去一趟。”

似乎這一切,都是他早已計劃好的一盤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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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方一的小聰明騙得了自己,騙不了别人。去鐵路醫院撲了個空的張琴一行人又迅速折傳回教師新村,結果在衛生間發現了被塞進麻袋的李守龍,他們這才明白自己是被擺了一道。張琴趴在丈夫的遺體上痛哭失聲,極度的悲傷把她摧殘得一度昏厥過去。

警方接到報案後立刻趕往現場,雖然發生兇案的樓道沒有監控錄像,但根據對鄰居和學校的走訪調查,他們很快确定了方一的犯罪嫌疑。同時,經過幾天時間對各個車站監控錄像的篩查,警方進一步鎖定方一逃往了東莞,目前在一家物流倉庫擔任短期庫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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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1日,合肥警方趕往東莞,在當地警方的協助下,方一所在的倉庫被層層包圍。由于物流公司擔心犯罪嫌疑人會損壞貨物或利用複雜地形實施反抗,警方商讨後決定采用智取的辦法展開抓捕。幾個年輕刑警裝扮成物流勞工潛入倉庫,伺機尋找機會下手。

當面無血色的方一出現在貨架前時,一位頭腦靈活的警察沖他喊了一句:

“方老師,你怎麼還不回去上課?”

方一的腦子嗡一下地炸開,他直直地愣在原地發呆,旁邊的幾位刑警趁機沖上去将他按倒在地。此時距離他殺害李守龍出逃,已經過去了整整75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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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教師新村的樓道裡,方一指認了犯罪現場,并如實交代殺害李守龍的全部過程。這裡是他居住了将近十年的家,更是昔日鄰裡間安甯祥和的天堂,如今卻成為人人談之色變的兇殺現場。被押走前,方一最後擡頭看了一眼頭上的603室,淚珠從他蒼白的臉上悄然滑落。

随後的審判過程中,方一堅稱自己是因為李守龍家門口那兩箱垃圾沖動殺人,而并非張琴所控告的故意殺人。但張琴認為:

方一從503室偷走了将近2萬元的财物,他利用李守龍手機發短信調虎離山更能說明他是蓄謀已久的謀财害命,希望法官能給予他重罰。

2011年2月11日,在方一不服一審死刑判決、提起上訴的前提下,合肥市中級人民法院開庭進行二次審理。這一次,方一抗訴的理由依然是認為自己沖動殺人而非故意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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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琴)

悲痛欲絕的張琴當場破口大罵,緊接着,她一口氣抛出16個問題,驚得全場鴉雀無聲:

“你為什麼在殺人後就有錢了?”

“你說你跟我老公不熟悉,你結婚時難道我們沒有去?”

“你老婆經常搭我的便車你知不知道?”

“我婆婆跟你嶽母關系很好你不知道?”

……

這些問題個個直擊方一的靈魂,他精心編織的謊言此刻通通不攻自破。在張琴字字泣血的演繹下,他不得不羞愧地低下頭顱、宣布就此認罪伏法。

一行悔恨的淚水順着方一的臉頰緩緩滑落,他爆發出一聲痛苦的哀嚎,或許是昔日的人民教師靈魂喚醒了他的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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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敬愛的班主任、國文老師犯下了殺人罪行,班裡的同學們紛紛難以接受這個事實。在他們眼中,方老師是一個不抽煙、不喝酒,說話溫文爾雅、處事堂堂正正的文人墨客。但人性就是如此複雜,或許方老師的經曆給他們上了最深刻的一課。

2011年8月3日,方一在合肥被執行死刑,并判處其妻吳菲賠償受害人李守龍家屬36萬元人民币。由于方一不服判罰、多次上訴,此案經省高院上報、最高院稽核,最終維持死刑原判。方一閉上了他罪惡的雙眼,永遠離開了心愛的課堂和孩子們。

一位受人敬仰、桃李芬芳的人民教師,隻因心中病态的嫉妒和怨恨而淪為殺人罪犯,方一的堕落之路帶給我們的警醒和教訓是極為深刻的。他行兇殺人的心路曆程到底如何?判處他死刑又是否合情合理?各位看官不妨在評論區留下您的高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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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的最後,呼籲大家心存善念、與人為善。正所謂:

“遠親不如近鄰”,鄰裡之間本應其樂融融地和睦相處,切勿因為一些小事發生争吵或心存芥蒂。希望這個世界多一分和諧、少一分罪惡!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凡事三思而後行,切莫讓沖動成為悲劇的魔鬼!

對于這件發生在身邊的命案,大家有什麼高見,不妨在評論區說說你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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