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州名片之四•中國瓷之源
這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中國最古老的原始青瓷，原生地竟然是在八百年來從不産瓷的浙江湖州市。
盡管不可思議，但卻是事實。湖州的“瓷之源”已被中國陶瓷界最權威的專家們确認，堪稱中國陶瓷史考古研究的重大發現。
湖州德清縣
2012年夏季，中國古陶瓷學會在湖州市召開了新編《中國陶瓷史》審稿會。中國古陶瓷學會名譽會長耿寶昌，中國古陶瓷學會會長王莉英，副會長陳克倫、孫新民、李建毛、栗建安、沈嶽明等專家參加。這是30年來，陶瓷學界專家首次對《中國陶瓷史》進行修編，這次修編的一大亮點是把湖州德清窯作為“瓷之源”寫進了中國陶瓷史。
中國古陶瓷學會會長王莉英說，沒有原始瓷就沒有青瓷，也就沒有後來的彩瓷，原始瓷是中國瓷器的搖籃。中國“瓷之源”，也是世界的“瓷之源”。
原始瓷器
2010年3月至11月，考古專家在德清縣武康鎮北約20公裡的老鼠山發現了距今3500多年前的中國最早的原始瓷窯址，并進行了發掘。出土大量原始瓷标本，以及部分可能作為窯具使用的器物。原始瓷标本以豆為主，兼有一定數量的簋、尊、盆、盤、缽、盂等器物，多數器物胎質較為細膩堅緻，但瓷胎中仍含有一定數量的雜質，施釉痕迹明顯，釉層極薄，呈色不均勻。
發掘資料表明，南山窯址是商代一處幾乎純燒原始瓷的窯場，最早可到商代早期。
古青瓷器物
窯址地層堆積豐富、窯爐儲存完整、産品瓷土作胎、人工施釉痕迹明顯、器物演變序列清晰，是目前已發掘最早的原始瓷窯址。
2011年1月11日，中國最具權威性的考古機構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公布了2010年中國六大考古新發現，将浙江東苕溪中遊商代原始瓷窯址群位列首位。
【連結：瓷之源，從湖州德清說起
在中華文明史上，瓷器是一大驕傲。幾百年前，世界就是通過瓷器知道遙遠的東方有個神秘的國度，并稱呼她“china(瓷器)”。然而，中國瓷器的源頭在哪裡？大江南北出土的那些商周原始瓷器又是在哪裡生産的？早期的青瓷是個什麼樣子？這在古陶瓷界一直都是一個模糊不清的問題，也是文物考古工作者苦苦追尋的一個目标。
2003年至2005年，考古工作者在江蘇無錫鴻山發現越國最強盛時期的特大型貴族墓群，發掘出土了500多件仿青銅的原始青瓷禮器和140多件原始青瓷樂器。這些原始青瓷質地堅硬，胎色發白，釉色泛綠且成玻璃狀，厚薄均勻，而且胎釉結合好。發掘者認為這些高等級原始瓷可與六朝時期最高等級的青瓷器相當，已達到了成熟青瓷的水準。
這些精美的原始青瓷又産自哪裡呢？
2007年，《鴻山越墓發掘報告》出版，書中給出了一個初步的答案：“鴻山越墓出土的青瓷與浙江德清窯所用原料相近。”“鴻山越國貴族墓出土的青瓷器可能為浙江德清一帶燒制。”這個結果給考古工作者提供了尋找答案的方向。他們不約而同将目光投向了德清。
德清窯遺址
2007年至2008年，浙江省文物考古研究所會同故宮博物院和德清縣博物館，聯合開展了對火燒山、亭子橋窯址的發掘。火燒山原始青瓷窯址位于德清縣武康鎮龍山村掘步嶺水庫，是一處西周晚期至春秋晚期的原始青瓷窯址。這次發掘的主要收獲是發現了西周晚期至春秋晚期的3條燒制原始瓷的龍窯窯址，是探索大陸龍窯起源發展的的重要依據。
發掘出土了大量原始瓷器标本，器類主要有碗、盤、罐、水盂、缽、盆等，還出土了一些仿青銅禮器的卣、鼎等原始瓷産品，制作精美，燒成溫度也很高。紋飾也多種多樣，有與同期青銅器相似的雲雷紋、勾連紋、水波紋、S形紋、絞索狀绹紋等。裝飾手法采用刻劃、模印、堆貼等。釉色飽滿，有青、青黃、青綠色，還發現了少量的醬褐色釉和黑釉。同時還發現了最早的間隔具——圓形托珠。發掘出的器物為确定西周晚期至春秋晚期原始瓷的更為詳細的分期提供了實物資料。
德清窯古青瓷
火燒山窯址填補了國内瓷器發展史上關于從西周晚期到春秋末這段曆史詳細年代序列的空白，證明了德清所在的東苕溪流域早在西周末至春秋早期在原始瓷生産上達到了一個頂峰。
專家認為，火燒山窯址是目前已知并儲存下來的唯一一處西周晚期至春秋晚期的原始瓷窯址，也是目前已發現的最早的純燒原始瓷的窯址，其出土的原始瓷對于探索中國早期青瓷的燒造技術具有重要的意義。
火燒山和亭子橋的發掘工作取得的成果和出土的器物震撼了陶瓷界和考古界。2008年 4月24日至25日，故宮博物院、浙江省文物考古研究所、中國古陶瓷研究會和德清縣人民政府聯合在德清縣舉辦了“瓷之源——原始瓷與德清窯學術研讨會”，來自全國各地以及南韓、日本的80多位學者參加了會議。
德清亭子橋遺址
對成熟青瓷與原始青瓷的探讨是本次會議的重要内容之一，這次研讨會中的一個焦點是亭子橋和鴻山越國大墓出土的原始青瓷是否已是“成熟青瓷”。
與會學者普遍認為，亭子橋窯址出土的原始青瓷器，多數産品顯得燒成溫度很高，胎質細膩堅緻，釉面勻淨明亮，釉色泛青或泛綠，胎釉結合良好。部分高品質産品已達到了成熟青瓷的标準。據此，亭子橋出土的青瓷已經是“成熟青瓷”，大陸成熟青瓷的年代可從東漢晚期向前推進五六百年。
專家組還是達成了一個一緻的結論，他們認為，成熟青瓷是由原始青瓷發展而來，德清火燒山窯址經曆了西周和春秋時期，其所在地的東苕溪流域在中國瓷器起源研究中有着特殊重要的地位。
古青瓷器
在發掘火燒山和亭子橋窯址的基礎上，專家又在德清調查了60多個窯址。不僅更加确認了德清作為“瓷之源”的地位，而且還将原始瓷的燒制時間從西周戰國時期又往前推至商代，形成了一個更加完整的年代序列。
德清地區商周時期的原始瓷生産，無論是生産時間、生産規模，還是産品種類、産品品質等方面，在當時都是獨一無二的。專家們表示，已有充分理由可以認為，德清地區是商周時期的制瓷中心，是中國瓷器的發源地。
【陳少非作品／《湖州名片》連載之四，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