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看點

我不是作家1965年。我第一次來到人間。那一年,正是北大周其鳳先生從湖南浏陽泮春赤腳走了兩天到長沙,然後借了錢坐火車到北

作者:鄉民賀棟

我不是作家

1965年。我第一次來到人間。那一年,正是北大周其鳳先生從湖南浏陽泮春赤腳走了兩天到長沙,然後借了錢坐火車到北大讀書的第一年,他18歲。第二年,文化大革命開始。也是那一年,我父親得了風濕性心髒病。張承志那年17歲。

文革,是史無前例盡人皆知的事情。我經曆過,但我太小,才一歲,無有記憶。我沒和周其鳳先生聊過這個話題,他這時已經是大學生。一個農村娃,個頭又矮,家裡又窮又善良本分,不用說肯定成不了骨幹分子。

但張承志必須首當其沖,他已經長成一個青年,周身的熱血需要釋放,又恰好時代和命運提供了舞台和機會。但他不會成為聶元梓,蒯大富,韓愛晶一樣的紅衛兵首領。

烏珠穆沁草原,我必須記住這個草原的名字,張承志也必須記住。這是1968—1972,張承志四年插隊的地方。草原是綠色的,在祖國山河一片紅的時代背景下,給了張承志一片一望無際綠色的草原,無疑這是一種緩沖和調解,甚至是對立和沖突。而在這沖突的對沖和演繹中,尖銳的部分必然轉化為高端而進階的藝術。與雷電包括焰火的産生原理一樣,所謂藝術必然是大沖突,大沖突,大對立,大裂痕。所謂驚人,必然包裹着無法預料的突然。

他的作品,總是帶有雌性的粗野和極緻,如一襲粗布衣衫美麗源自天然的少數民族少女,發出驚天徹地石破天驚的呐喊。這是他生命的底色,沒辦法,他所有的生命和運氣都來自母親。倘若不是由于母親河的滋潤,甚至無法想象張承志的人生走向。他會不會成為暴徒,成為殺人犯。

那首脍炙人口的歌曲,《父親的草原母親的河》,出自台灣女作家席慕容之手。不用說,席慕容的父愛是完整的。張承志缺少父愛。寫《北方的河》這一年,他35歲,一個男人,在35歲時第一次喊出,黃河,我的父親。該是何等辛酸。

我始終堅信,所謂作家的文字,必須真實地面對人生,他的作品,必須是自己的影子,哪怕虛構,也必須是自己的向往和目标。我讀過許多世界名著和中國名著,但唯一打動過我并曆時30年不忘的作品唯有一部《北方的河》。盡管我也讀過他寫的《黑駿馬》,盡管早于《北方的河》,盡管也拿了獎,但我依然固執地認為,故事的發生順序,《北方的河》在先。殘缺也是一種美,但有些殘缺還是不要發生。譬如木心,他的殘缺構成了他的完整。但卻是完整得令人心疼。

《心靈史》我沒有認真去讀,這是張承志的尋根之旅。我的根系不是穆罕默德,也非安拉信徒。但我知道,張承志不會再寫小說了。這之後,他隻是偶爾寫點散文。

我并不同意那些所謂專業大家的評析,《北方的河》是張承志掌握了寫小說套路以後,真誠的人生宣言。這就是我,如岡林信康歌中唱的那樣:我不可能變成你。張承志是自戀的,也是自信的,又是善良的。他能了解梵高,那個離我們一百多年的靈魂,梵高手裡不是沒有槍,卻是面對自己開了一槍。

把生命和生死都看開和看透的人,他該擁有怎樣的智慧?是以,面對無知的嘲笑和嘲弄,連回敬都顯得多餘。

“也許在将來,在一個我不知道的時間和我不知道的地方,會有一個小夥子站出來并默默地起程。他雖然獨自一人舉步艱難,但他從我的書中找到了隻有他一個人需要的啟示和力量。他會幹得比我更漂亮,在他的時代成為承繼我們這一類人的一環。那時,這樣的一句話将會亮起光芒:别人創造的是一些作品,我創造的是一個作家。”

“隻有完全和真理站在一起的人,才會有如此強大的自信。 ”

在指引我文學即人學的路上,我的指導導師竟是一個哲赫忍耶的信徒。這令我很多年都不敢走近他。直到我看到他把《心靈史》750套,是的,就印這麼多,我不需要教化和傳播,但也有收入10萬美金,全部捐贈于阿拉伯476戶難民之後。我在敢把他展開。我做很多事,有點像葉公好龍一樣,比如那個叫餘秀華的詩人,我說過我喜歡詩歌,而她無疑是這個時代詩歌寫的最好的人,我曾經公開贊揚過她。但特别害怕與她交集,特别怕她給我寫詩歌。這一點,我比張承志還自戀。這和讓我關注八孩母親的女人不一樣,說到底,人都有自私性,自戀也是其中一種。

作為人類,應不應該有民族地域的尊嚴信仰,這是個比較難回答的話題。我的朋友中,白十源是回族,于月仙也是回族。兩點決定一條直線,我就住在回民部落,商周遺址周圍都是回民。飲食習慣,我比回民都忌口,他們隻是不吃豬肉,而我連雞鴨鵝都謝絕。

生活上,我比張承志奢侈多了。比如抽十塊錢一包的白沙,張承志可是用報紙卷莫合煙一顆接一顆地抽。但他喝大酒,烈酒。錢也找巴回來了。他有些書被限制,莫言之後,諾貝爾呼聲最高的閻連科也受限制。他從老家最受歡迎的人變成一個最不受歡迎的人。任何一個偉人,在故鄉都是不受歡迎的。因為人們,總能記住你小時候尿炕的事。

我不是作家1965年。我第一次來到人間。那一年,正是北大周其鳳先生從湖南浏陽泮春赤腳走了兩天到長沙,然後借了錢坐火車到北
我不是作家1965年。我第一次來到人間。那一年,正是北大周其鳳先生從湖南浏陽泮春赤腳走了兩天到長沙,然後借了錢坐火車到北
我不是作家1965年。我第一次來到人間。那一年,正是北大周其鳳先生從湖南浏陽泮春赤腳走了兩天到長沙,然後借了錢坐火車到北
我不是作家1965年。我第一次來到人間。那一年,正是北大周其鳳先生從湖南浏陽泮春赤腳走了兩天到長沙,然後借了錢坐火車到北
我不是作家1965年。我第一次來到人間。那一年,正是北大周其鳳先生從湖南浏陽泮春赤腳走了兩天到長沙,然後借了錢坐火車到北
我不是作家1965年。我第一次來到人間。那一年,正是北大周其鳳先生從湖南浏陽泮春赤腳走了兩天到長沙,然後借了錢坐火車到北

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