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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見在初冬 作者:斷橋落梅Y (原創)

作者:斷橋落梅Y
初見在初冬 作者:斷橋落梅Y (原創)

初冬的傍晚,風挾着寒意悄悄路過。

弦月身着黑色的皮短裙和灰色間黑色花紋的高腰棉衣,圍了條大紅的絨圍巾,扶正了眼鏡,一個人,開始了每天傍晚的徒步。

走在路上,有人回望她:她和小鎮上的女人有些許不一樣,有着知性優雅不俗的氣質!

同樣的路線,鵝黃和粉紫的菊花同樣在路旁靜靜綻放着最後的芳顔,左邊的大樹和右邊的大樹同樣将枝葉往路中間伸開來,散步的人們和車輛。唯有不同的是,那個高大俊朗的男人,再不會在這條路上和弦月相遇!

初見在初冬 作者:斷橋落梅Y (原創)

他是機關外派到這裡來做短暫工作的,身材高大,一口北方口音,五官俊美線條清晰幹淨,一如藝術家的雕刻作品,初見這張面孔時,弦月心裡暗暗這樣感歎。

弦月本來一直在城市裡工作,從一個城到另一個城,每天公交地鐵機關地跑。她習慣了這樣的漂泊與奔波,也讓她倍感充實。隻是最近因為身體健康出了點問題,加上上學的兒子身體也不好,才回到小鎮街上的家裡休息也好随時照顧兒子。

那日陽光溫暖些,風未寒。鄰家的幾個姐妹便約了弦月出來玩小麻将,血戰,那種輸赢最多三、四十塊錢的麻将遊戲。

弦月本是個喜歡靜處的女子,常常一人徒步、獨坐看書聽音樂、追劇、家裡的地闆上跳舞,或沏杯淡茶寫一段小文記錄心中的喜樂。可鄰居們喜歡她的好性情,喜歡和她處,她便應了鄰居的約。

街道很長,順着街道并排一溜的都是鋪面,鄰居姐妹們在鋪子前面陽光照着的壩子裡擺了張方桌,鋪上麻将桌布砌好麻将牌就開始遊戲了。

工作的生活節奏是很快的,沒有時間和情緒玩。弦月好久沒有玩過麻将了,有點怕出錯,專注地摸牌出牌,一局下來,弦月輸了一塊五。給錢的時候,感覺有陰影擋住了自己面前的陽光,于是回頭:一個四十多歲的陌生男人微笑着望着弦月,他高大的身材,滿頭黑發,五官俊美線條無可挑剔,皮膚幹淨無瑕疵,眼神與額頭處透着睿智、成熟、溫和,眉間眼梢處都是笑意。

初見在初冬 作者:斷橋落梅Y (原創)

弦月就那麼怔怔的看着這張陌生而俊美的臉。男人笑意更濃,冷不丁問弦月:你覺得你的麻将打的好嗎?北方話裡充滿磁性的聲音。瞬間,弦月有些覺得自己失态:怎麼一直看着人家,又覺對方從未謀面,隻好以微笑作答。鄰居們用方言叽叽喳喳地問他從哪裡來,來小鎮做什麼工作,上班時間怎麼在街上溜達。他費力地聽費力的回答,公司派駐一段時間到合作機關交涉工作,因為工作閑。他費力聽和了解方言的樣子,逗笑了鄰居們,弦月的臉上也淡淡泛起笑意,隻是不語。

又一個溫暖的日子,陽光也正好。弦月拿着小孩子可用的小小花鋤,在家門前旁邊給盆花松土除草。“你好!”充滿磁性的北方男士的口音在弦月耳畔響起。弦月擡頭,禮貌的微笑回應,依然忙着侍弄她的盆花。在陌生異性面前,弦月常常都是淡定而不失禮貌。

男人又進一步,“喜歡種花的女人都是很有雅趣的”

“可是,都沒有種好,”

弦月禮貌地用國語回應,她曾是一名優秀而可愛的幼師,改行做企業後勤管理後同僚都來自天南地北,是以更是練就了一口流利的國語。

小鎮上的人說話方音重,外地人怕是一半也聽不懂。弦月選擇用國語回應,也是為了他能聽懂她說的話。

“你的聲音很好聽!”男人低頭看着嬌小的弦月,滿臉的欣賞。

弦月想起初見時的失态,不敢看男人的表情,繼續埋頭給盆花除草,微笑回應:“哪裡是好聽,分明是你聽不懂這裡的人們說的方言,卻能聽懂我的國語吧。再說我的也是老年人的聲音啊!”言語中弦月的臉上有頑皮的表情。

“不老吧你看上去和我年齡差不多。”

男人欲伸手幫弦月将雜草裝垃圾袋裡,弦月忙接過,同時岔開話題,問起男人的家鄉與孩子,聊起北方女人與西南女子的不同,還有各自的工作,期間弦月一直用一口動聽悅耳的國語。男人也不失時機地幫弦月一下。他們聊得很輕松很開心。男人不時望着弦月,弦月說話的聲音象縷縷溫婉的雲,輕輕飄進男人心中的山水與田園,雲紗萦繞處有清露滴落,潤了獨行異鄉的心境!

初見在初冬 作者:斷橋落梅Y (原創)

弦月好久沒有這樣單獨和一個英俊得體的異性聊過天了,每日裡都是工作、孩子、老人、錢,縱然婚姻曾讓弦月覺得痛到喘不過氣來,但是,生活壓力山大,更壓得弦月沒有時間去想郎情妾意!

弦月的心裡,生出一絲久違的感動,那晚,弦月睡得很香。

從此,弦月會在每天傍晚散步的途中,在開滿菊花的路上遇見他,他們機關正好在這條路上。他們會互相微笑點頭問好,然後各自匆匆而去。

雨下了一天,到了傍晚,還在零星地飛;路面太濕,弦月今晚不想出去,但又覺得晚飯後沒有活動過不習慣,于是在臨街家門前的壩子裡,低聲播放着手機音樂,随着音樂節奏起舞,紅色的紗巾也随節奏與身姿舞動。

初見在初冬 作者:斷橋落梅Y (原創)

弦月做幼師時舞蹈是極不錯的,隻是後來改行了很少有機會跳舞。她曾是一名優秀可愛的幼師,琴棋書畫都會一二。

但是,弦月不喜歡廣場舞的随意與單調。

弦月沉浸在音樂裡,盡情輕盈地舞着跳着。

“你跳得真好看!”

街邊右邊的大樹下,突然邁出一個高大的身影,北方口音,一張俊臉,眉間眼梢都是笑意!

弦月有些被驚着了,她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走到了大樹下,也不知道他看他跳了多久,本來是為了活動下筋骨彌補今晚不能出去散步的遺憾,卻不料被他看見。

他又向前邁了一步,徑直來到弦月的面前,低頭(他個子高,有一米八多,而弦月隻有一米五多的個高,他須低頭才能注視她)看着弦月。

弦月再次想起初見時的失态,不敢擡頭用眼神去回應,隻能低着頭,細軟柔順的發散在雙肩處,白皙的面容因不好意思而飛起兩朵紅雲在兩腮,在臨街窗戶映射下來的燈光與胸前的紅紗巾的襯托下,更顯朦胧動人!雖然,這張女人的面容已不再年輕!

“你很有内涵,很知性,也很溫柔,我喜歡你!留個号碼我們交個朋友好嗎?”他一直注視着她,又将頭低了一下,用真誠的眼神望向弦月有眼鏡又白皙溫柔的面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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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意外!弦月有被觸電時瞬間大腦裡的空白……。

當有一滴小雨點飄進弦月的眼眸,雨滴的涼意才終于喚起了弦月的知覺。她手裡整理着亂在胸前的紅紗巾,微笑,低頭回應:“見笑了,我是随便活動下筋骨罷了;不用留電話,我們依然是好朋友啊!”聲音輕如花瓣飄落在他的耳朵裡。

“留個電話好嗎?”他沒再多言辭,音量卻高了一些,有路過的人望向他們;

他的眼神裡漫漫地溢着誠意與溫和。

一縷冷風吹過,弦月感到有些寒意,不自覺的将手抱着自己的雙肩,此時的弦月才發現,為了運動時輕便,她褪了外套隻穿了件V領的薄款的黑色緊身毛衣,她那依然有些曲線的身材都在他的注視之下。

還好,那雙注視他的眼睛裡不是淫邪!

弦月的兩腮再次飛起兩朵紅雲,轉頭看了下望向他們的路過的人們,語氣急急地:“好冷,你回去休息吧,我也該進去加衣服了!”弦月搓着手跺腳飛快地跑進門,關門,關燈,快步躲到樓梯處,讓自己盡量安靜下來。良久,才望向房屋臨街處的門口:他走了吧?

上樓,開燈,拉上厚重的窗簾。

弦月在工作與生活中遇見的優秀男上司和同僚朋友多了,相處久了,他們也會和她嬉笑怒罵開玩笑,弦月自以為自己四十多歲了老女人了,再不會有異性把她當回事,是以在這些男上司男同僚或朋友中,弦月總是淡定自若的。

可是今晚……弦月回憶着剛才的情景,如夢!

入夢。

初見在初冬 作者:斷橋落梅Y (原創)

天氣好時,弦月還是會在傍晚去徒步,也還會在開着菊花的路上遇見他,還是會互相微笑問好後各自匆匆而去。

但,下雨的時候,弦月不再在臨街的壩子裡跳舞了,怕他的出現和小鎮上路過人們的回望。

風輕雲淡,波瀾不再。

這晚散步歸來,準備洗漱,發現牙膏沒了,弦月下樓開門,準備去離家近的左邊的那個超市買牙膏,這條街沒有路燈,借着人家窗戶裡的燈光前行。

“你好!”

悅耳的男音,北方口音,高大的身材。是他!弦月沒有料到這個時候他會出現在這裡!她停下來,疑惑地望向他:這麼久了,弦月終于再次正面望着這張成熟溫和又俊美的面龐。

“我們公司在這裡的屬于我負責的工作暫告一段落,明天我要走了”他邊說邊走進弦月,低頭注視,臉上的表情有些焦急:“把你的電話号碼留給我好嗎?”

以為風輕雲淡,不料波瀾再起,他再次向她索要電話号碼!

弦月驚訝!

旋即,微笑:“哦要離開了,祝你一路好運,電話就不用留了吧,如果有緣,我們還會遇見的。”語氣中充滿溫婉,或者,不想傷了即将成為離人的心。

“留個号碼給我吧,我不是壞人!”他再次靠近她,低頭注視她。

弦月聽見了他急切的呼吸,也看到他眼裡的焦急與渴望,感覺自己不忍也無理由可逃!

“嗯好吧,你把你的号碼給我。”

猶豫之下,弦月終于妥協,同意記下他的電話号碼。在他的注視下認真地記下他的電話号碼,完了,微笑看他:“我空了加你微信就是。”

這對于他,也算是最好的答複了,至少弦月同意留下記住他的電話号碼了!

初見在初冬 作者:斷橋落梅Y (原創)

再次祝福一路好運,最後一句,回去早休息,他溫順地應着,在朦胧光影中笑着離去。

弦月在樹下默默望着高大的背影更行更遠,初冬的風,撩起弦月的心思。

後來的每個傍晚,弦月還是會去徒步,還是會路過左邊或右邊的大樹,還是要經過開滿菊花的路,隻是,心裡充滿着失落感。

弦月将他的電話号碼記在電話本裡,沒有撥打過,也沒有加他的微信。

或者,不打擾,就是對這段遇見的最好的尊重!

初冬,

有時陽光正好,

有時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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