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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視女主的3段失敗婚姻,以寂寞為線索揭開這部劇的主題

作者:豆貓小娛

寂寞──雖然短短兩個字,份量卻是格外沈重,一個人落單是寂寞,但在關系中做不了自己,亦是另一種寂寞。《大豆田永久子與三個前夫》中,大豆田永久子身為一位中年女子,結了三次婚,并也離了三次婚。在别人的眼裡,如此支離破碎的婚姻史,宛如一場世紀恥辱,或是說證明人有多執拗的驚世紀錄,即便跌倒了三次,依然不懂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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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日本這個不讀空氣就活不下的社會,大豆田不卑不亢,面對外在的指指點點,無動于衷,還以此活出各種驕傲的原廠個性:買了現炸可樂餅邊走邊吃;面目猙獰也要嗑掉草莓大福;即便跟不上拍子仍想日日參與韻律晨操。

是以,縱使貴為建築公司的社長,私底下的她溫柔、爛漫、懶惰且荒唐,再加上一點點笨拙,有時隻是一不小心踢到桌腳的程度,有時則是一不留神又被自己的善良給困住。大豆田就跟世界上的每個人一樣,卸下亮麗的光環之後,盡顯各種瑕疵、不完美,走得磕磕絆絆,好比鞋子滾入一顆令人折騰的石子,卻怎麼也拿不出來,隻好不斷地扭動身軀,再再試探較為舒适的行走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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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前所述,闖入鞋内的石頭,往往是不請自來的孤單、失落、自卑以及眼光,并以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擅自擠壓我們的伸展空間。說來有趣,三個前夫恰巧是類似的設定,除了實際參與大豆田的人生,鮮明的個性與經曆,各自代表不同的課題,正好呼應主人翁的心路處境。

當然,前夫确實也通常是讓大豆田煩心的不速之客,但拉回觀衆身上,即便沒有婚姻曆史,在精神世界中,仍跟大豆田一樣,頻繁遭遇不愉快的拜訪,比如包裝成關心的銳利質疑,抑或是霸道的情緒、怅然若失。為此,作品不僅談論離婚,還聚焦于際遇所鑿刻的斑斓印記:

正着看是徽章,倒着看則像傷痕。就如肉體上的一道道皺紋,膚淺來看是不再年輕的象征,轉念之後,亦是代表曆練的年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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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正如大豆田所說,即便人生是由失敗組成,卻不會有失敗的人生。痛苦又開心,我們帶着坑洞降生至世界,并在填補的過程掙紮度日,全都因為我們誠實面對自己的人生,拒絕得過且過,也拒絕随波逐流。我想,坂元裕二的魅力除了朗朗上口的金句,更在于細膩的生活觀察。他知曉人的委屈、辛苦與不甘,寫下一句句消除疲憊的暖心語錄,好推翻不食人間煙火的精神口号、正向思考。

看似說教,卻又充滿了哲理與風霜,帶有一點甜,更帶有一點酸,人生的美好就藏在小小的日子裡,是扭轉念頭的草莓塔,亦是少了牛肉的壽喜燒派對。畢竟,人類總歸是感性的動物,需要曼妙的儀式感妝點日複一日的輪回,好使生活變成飽滿驚喜的公路之旅──乍看漫無目的,但每一次的流浪,都在找回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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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你從來沒有失眠

你隻是和這個社會規範的時鐘,步調不同──詩人李豪

與其說大豆田學不會教訓,不如說她總是保有信心、勇氣,将每一次的嘗試視為打開幸福的鑰匙。有趣的是,兜轉三圈的她,依然期盼愛情,但也了解關系内的寂寞,不一定就比一個人的寂寞來得輕松。甚者,寂寞像是一顆狡猾的彈力球,越是用力推遠,回彈的力度就越強,甚至還反過來,巧妙擊落寄托希望的祈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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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說,人類徹底拿寂寞沒轍,恰同二号前夫所述,無論活到幾歲,鼓噪的寂寞皆是内心無法吹散的主旋律,觸摸不到,卻又遍布每個角落:散落的杯盤、沒洗的碗、壞掉的紗窗、平整的棉被,或是幹淨的地闆,都空蕩得令人發寒。

由此可知,本作雖以單元劇的方式呈現,仍有特定的主軸,而寂寞正是其中一道主食,搭配大豆田與一号前夫的互動與經曆來慢火炖煮。至于二号前夫,其帶出的議題,則是同樣普遍、常見的自卑感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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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藤的空缺來自于外貌,大豆田則來自于失敗的婚姻,他們雙雙塞不入社會想像的美好。為此,第二段感情,同時也是互相救贖,一方面促使佐藤領悟自己擁有改變的可能性,另一方面更讓大豆田從庸俗的架構中掙脫;進而想通快樂的關鍵在于自己,曾經失敗又何妨,那不代表喪失愛的資格、權利,隻要還願意相信,無論是誰──同志也好,失婚婦女也罷,皆能透過愛情摸索幸福的輪廓。

于是,來到第三段感情,大豆田變得更為成熟,向往着不同的生活,同時也記得保有走過的點點滴滴,避免為了他人,活成遙遠的陌生人。換言之,性格偏差的慎森正像是考驗大豆田的試金石。誠然,正如母親的秘密情人所言,人類總是在自相沖突,時常在愛一個人的同時,嫌棄不夠自由的命運,但仿徨的過程,終究逐漸學會疼惜自己,找到既能任性,亦能安定的心歸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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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大豆田永久子為何是最棒的,答案很明顯,不是因為她十分寬容,而是因為她懂得如何堅持,卻又不去傷害任何人。甚者,了解人生的課題,常常在于如何道别與和解,對自己、他人都是,恰如小鳥遊強調的,每一刻的我們,都在閃閃發亮。況且,被愛無法彌平寂寞,夫妻才行,那既然對象是人,自然包含自己。

審視女主的3段失敗婚姻,以寂寞為線索揭開這部劇的主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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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說來俗套,《大豆田》的主軸依然不脫「好好愛自己」五個字,但這正是這出日劇高明之處,即便講述人人都懂得道理,仍能以新穎的方式包裝,并精準契合大衆群體的内在心聲──無論貴賤,圖求的不過都是安身立命。

我想,就像是片尾曲曾提到的:潮起潮退,開心且悲傷地向着前方前進。若此,縱然結果不盡人意,投入生活這件事,使人在場自己的人生,或許微小卻已足夠偉大、不容易,助人抛去刻薄的自我解讀、挖苦。畢竟,誰說四十歲的我們,就一定要比十四歲的自己穩重、成功或聰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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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語

再次重溫《大豆田永久子與三個前夫》,觀影感觸明顯與初看時不同,本無特别喜愛的金句,經由時間打磨逐漸發亮,然後深深烙印心底。高度生活化的手法,頻頻讓人聯想到《俗女養成記2》,紛紛都從細節出發,再利用單元集數不斷煲煮主題,好似起起伏伏,卻又好似什麼都沒有改變。不過,稍微沉澱、發酵之後,則會發現,其後勁緩緩讓人在爽朗、奔放的歡笑中,重拾做自己的勇氣、覺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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