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看點

《陳霓的豆蔻年華》醫學篇:八

作者:極簡的娜娜姐

年級長李明亮把單車後面的鑰匙打開,左腳踩上踏闆,右腳擡高就“飛”上車了,怡芬抓緊後座,“蹭”的坐上了李明亮的單車後座。後面的十幾個人,七八輛單車也跟在明亮的車後面。一輛單車兩個人,十幾個人中有六位女生,陳霓當然也是其中之一。她坐的是從鳳姨的兒子那裡借來的男式二十八寸鳳凰牌雙筒單車,現在是王傑騎,她坐,她雙手緊緊的抓住王傑的腰帶。車隊剛剛出發,明亮就大聲的起了個頭, “年輕的朋友們”,預備唱:“年輕的朋友們,今天來相會,蕩起小船兒,暖風輕輕吹,花兒香鳥兒鳴,春光惹人醉,歡歌笑語繞着彩雲飛,啊親愛的朋友們,美妙的春光屬于誰,屬于我屬于你,屬于我們八十年代的新一輩,再過二十年我們重相會,偉大的祖國,該有多麼美,天也新地也新,春光更明媚,城市鄉村處處增光輝,啊親愛的朋友們,創造這奇迹要靠誰,要靠我要靠你,要靠我們八十年代的新一輩。但願到那時我們再相會舉杯贊英雄,光榮屬于誰,為祖國為四化,流過多少汗,回首往事心中可有愧?啊親愛的朋友們,願我們自豪的舉起杯,挺胸膛笑揚眉,光榮屬于八十年代的新一輩。光榮屬于八十年代的新一輩!”這是最近剛剛出來的新歌,每個人都已經學會唱,它唱出了所有人的心聲,唱出了這個時代的最強音。幾十年來,這一代人無論任何場合,任何時間,隻要有機會,隻要想唱歌,這首歌必定是首選。每次的同學聚會,它必定是第一首歌,而且必定是大合唱的必選歌,連畢業二十五周年陳霓編輯的《紀念冊》都是以這首歌開頭。可以說它已經深深的刻在每一位八十年代青年的心裡,刻在永恒的時空中,刻在曆史的長河裡,直至永遠,永遠!

一年的緊張學習已經告一段落,昨天考完這一年的最後一門功課,明天就放暑假了,整整兩個月的假期。昨晚很多外地的同學都已經收拾好行李,準備考完最後一科就把課本丢在宿舍,帶着簡單的行李回家,回到爸媽的懷抱。他們長這麼大可是第一次那麼長時間離開父母的,在沒有電話更沒有網絡和手機的年代除了寫信就沒有其他的聯系方式了,是以想快快投向父母懷抱的心情非常了解。許多學哥學姐們早在前幾天就到了學弟學妹宿舍那裡落實人數和收訂購長途汽車票的錢了,看着他們那種興奮勁,看着他們歸心似箭的心情,陳霓真為他們高興。多好啊,多麼天真無邪,多麼純潔可愛,無論富裕的也好,貧窮的也罷,有得跟爸爸媽媽,兄弟姐妹團聚真是最幸福的事了。宿舍裡除了陳霓和怡芬兩人不着急回家,其他人今天都要走了。怡芬是鮀島本地人,三天兩頭回家,周末基本不住宿舍,現在當然不着急回家。陳霓家在古城,時不時也騎着敏敏的鳳凰牌新式女裝自行車回家,何況她已經在外面飄蕩那麼多年,當然也不着急回家。暑假整整兩個月,已經很多年沒有這麼長的假期了,她不知道該怎樣揮霍。早在考試前陳霓就開始規劃暑假的安排,她有好多事要做,好多人要見,鮀島是她的半個家。

兩天前的一個晚自修前,李明亮找了她,跟她商量組織一次郊遊的事,這兩天,李明亮除了應付考試就琢磨着這件事了,其實考試對他早已胸有成竹。李明亮是距離鮀島幾十公裡遠的一個山區縣下面一個山區公社的人。一米七五的個頭,虎背熊腰,身體壯實,但皮膚卻白白淨淨,清清秀秀,衣服也是幹幹淨淨的。他濃密烏黑的頭發梳成分頭,深邃的眼神透着睿智,國字臉,五官端正,牙齒潔白,總是笑笑的,和藹可親。待人接物,言談舉止都很有分寸,樂意幫助人,尤其照顧年紀小的同學。好多人都管他叫“李大哥”,真正的一位好大哥。他爸爸是公社放映隊的小頭頭,媽媽是公社供銷社的職員,領工資的,是以他家是居民戶口,必須上山下鄉。他去上山下鄉的地方就是本公社的一個大隊,插隊落戶的,跟陳霓的“國營林場林業勞工”完全不一樣,不存在“帶薪上學”。好在爸爸媽媽有工資收入,哥哥姐姐都已經工作了,是以家裡還可以資助他上學的費用。他七七,七八兩年都參加了聯考但都沒有考上,七九年是最後的機會了,再考不上他就準備想辦法“回城”,但回城對于他來說隻是回到鄉下的家,沒有本質上的差別。前面兩屆考不上很正常,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人都考不上。山區公社的師資力量本來就很薄弱,中國小這幾年就更加沒有讀書,還種了那麼多年的田,早就把上學的那點知識忘的一幹二淨了。雖然這兩年他有機會參加縣城的補習班,但架不住幾乎完全沒有基礎,補習哪那麼容易啊,是以他能考上大學真的是山區學生的佼佼者,是屬于“不正常”的人。而陳霓不同,她考不上大學才是屬于“不正常”的人。她所在的初高中學校是五十年代和六十年代初期全地區最著名的“金山中學”,那個年代能考上“金山中學”的就意味着能考上名牌大學,陳霓的表哥就是六十年代初考上上海複旦大學精密儀器專業的,現在在貴州大三線的大廠裡面當總工程師。隻是到了六十年代中期,一切都變了,變得不用學習了。不過陳霓真是命好,她的初高中同學三分之一是部隊子女,不會講當地方言,是以學校必須去調那些“問題不是特别嚴重”,在“五七幹校”勞動的老師回來上課。是以陳霓中國小的基礎肯定比李明亮他們要好太多了。也許是同齡人,有着共同的經曆,第二個學期開始,李明亮和陳霓喜歡呆在一起,探讨課程,閑聊過往,他們有太多的話可聊。李明亮的文學很不錯,會寫文章,也喜歡詩歌,毛主席詩詞他幾乎全部都會朗誦,《毛選四集》也是他精通的。雖然沒有陳霓看的小說多,當然在山區公社不可能有那麼多的小說“偷”。上山下鄉那些年,隻要有書看,他都會找來看,不管什麼書,即便是一張舊報紙。他們倆曾經為一台年級的晚會準備節目,整個寒假為了創作一個相聲節目耗盡心血,當然最後無功而返。慢慢的陳霓明顯意識到他們不是一類人,就如當年她意識到跟宏波不是一類人一樣,盡管她非常欣賞他。他渴望出人頭地,陳霓希望默默無聞,無人知曉。他幻想着“有一天成為大城市裡面舉足輕重的人物,當大官,光宗耀祖,帶領他的家族走向輝煌。讓那些瞧不起他們的人後悔吧”。陳霓在林場就發誓:“今生今世絕不步入仕途”,“躲進小樓成一統,管他冬夏與春秋”。他總是文科思維,陳霓永遠理科思維。他非常努力,非常拼搏,懂得進退,懂得經營人生,懂得……。陳霓不懂進退,更不會經營,而且“關系”太多了,完全不懂得利用。他是生活在現實生活中的“實用主義者”,陳霓受再多的磨難,再大的挫折還是改變不了那充滿漫無邊際的遐想,那天馬行空的浪漫,那脫離現實生活的虛幻。當然也許他們倆最不同的是家庭的烙印,他們來自完全不同的家庭,有着完全不同的遭遇,自然就有着完全不同的人生規劃和對生活的了解及追求。

他們這次組織的活動都是不着急回家的同學,因為要住一晚,是以也不能太多人參加,不可以太聲張。這次去的地方就是鮀島市附近的一座小島,小武的家鄉。小島距離鮀島市也就三十公裡左右,但要過輪渡,是以需要半天的時間才能到,安排的節目很多,他們策劃住一晚。小武的父親是小島的幹部,雖然不是縣長,但也是有門路可以解決這十幾個人一晚的住宿。單車是昨晚考完試後鮀島同學回家裡弄來的,陳霓的單車就是鳳姨家的,李明亮的那部是怡芬家的,其他人都各顯神通。說好今天早上七點飯堂吃完早餐後就在飯堂門口集中的。大家都很準時,也很激動,李明亮清點了人數,“齊了”,手一揮就出發了。六月底的鮀島早已經是酷暑季節,今天一大早就陽光燦爛,天空湛藍湛藍的,幾乎沒有雲彩。風華正茂的大學生們背着新買的挂包,以前的草綠色印着紅色五角星的挂包早已經不用了,現在的挂包多種顔色,花花綠綠,不同造型。女孩子們都穿上最漂亮的連衣裙和白色涼鞋,當然她們這幾位都是經濟條件比較好的,跟那些貧困學生不能同日而語。陳霓當然也是把最漂亮的衣服穿上,她今天穿的是上個周末才買的新衣服。是一件白色娃娃領,娃娃領的下方有一個白色的蝴蝶結,深藍色的連衣裙,短短的袖子是泡泡袖,袖口是收緊的白色袖口,白色的腰帶,裙子非常合身,恰到好處的顯露身材。以前自己做的衣服基本不講究款式和身材,現在已經慢慢的被她淘汰了。她的斜挂包是自己用淺黃色和淺藍色的線鑲嵌撘配鈎的挂包,挂包外面用小珠子繡上一朵紅色的小花和兩片綠色葉子作為點綴,挂包的裡面是淺粉色的布料。款式仿造小時候繡衣廠外貿訂單的那種橢圓形帶點皺褶的款式。她的頭發也留長了許多,這一年她都不舍得剪掉自己那一頭烏黑的、密密的、透着自然油光水滑的秀發。她把兩根辮子紮到發梢最後,捆在一起,兩根辮子交叉盤在頭頂,再用兩個粉紅色的發夾固定,完美的瓜子臉變得圓圓的,清爽,柔美。經過水電站的幾個月和大學這一年的滋養,她的身體早已完全恢複健康。現在她的臉色紅撲撲的,肌膚也恢複了白皙水潤,體重已經到了九十斤,最主要的還是心情無比愉悅。雖然帶着三百多度的近視眼鏡,但眼鏡是變色膠片的,在鮀島市也是最新款,最值錢的鏡片,這種鏡片在太陽光的照射下就變成了茶黑色的太陽鏡了。在一九八零年的鮀島還沒有太陽鏡這東西,但進階眼鏡店裡已經有近視變色膠片了,陳霓買的就是最時髦的。其他女同學也是穿上自己最喜歡的連衣裙,有粉絲的,有花朵的,各式各樣。真是“人靠衣裝馬靠鞍”,漂亮的衣服穿在妙齡少女身上,那種賞心悅目,連女孩子們自己都洋洋得意,男孩子們的眼神自然也不同以往。

他們一路騎車一路歡歌笑語,坐在後座的女孩子們還常常張開雙臂做出各種舞蹈動作。騎了大約一個小時,男同學們下來跑步前進,女孩子們慢騎伴随在他們旁邊。一直跑了十公裡左右的路程,男孩子們才重新上車,女孩子繼續坐後面。時間很快就過去了,他們到了輪渡碼頭,等了一會渡船就來了。男孩子們推着車,女生跟着車的後面,興高采烈的上了輪渡。輪渡大約四十分鐘,陳霓站在輪船上,任憑微微的海風吹落她的秀發。她眺望着無邊無際的、蔚藍色的、風平浪靜的大海,心潮起伏,詩意大發。大聲的朗誦起一首以前自己創作的散文詩:“大海!我美麗的大海!你被初升的霞光照耀,燃起片片紅雲,紅雲将你的蔚藍染成金黃。你敞開寬闊的臂膀,把絢麗的天空擁抱。你與浩瀚的天際相擁,就像相依相偎的戀人,同在幸福的港灣。那無邊無際的海平線,那洶湧澎湃的海浪聲,你們一同高歌,一同呼嘯,一同唱響未來的美妙。啊,十年的寒冬已過,春暖花開,豔陽高照,我們的血液早已湧動。伴随時代的腳步,我們将乘風破浪,高速航行在你無邊的浩瀚。因為你的胸懷,因為你的包容,因為你的推動,我們的生命将變成燃燒的烈焰,照亮祖國萬裡河山的天空。……啊!我美麗的大海!我的夫妻也會是你那大海般的胸膛,将我相擁入懷,就如同你有力的臂彎把絢麗的天空擁抱。我們将揚帆起航,同舟共濟,讓幸福的小船到達無邊的海岸。我們也将一同高歌,一同呼嘯,一同唱響未來的美妙。”

其實這首詩是陳霓為某一次晚會創作的,但不喜歡出頭露面的陳霓沒有上台表演,當然她也害羞裡面有關夫妻的句子。輪渡上的“忘乎是以”,當天晚上陳霓就“被迫”的将這首詩默寫出來。大家互相傳閱,高聲朗誦,還“強迫”陳霓坦白心裡的“夫妻”是誰。當然這隻是一種抒情,“夫妻”還在遙遠的天邊。

輪渡慢慢靠岸,小武的爸爸媽媽早已經在碼頭等候多時。小武快速的調下渡輪跑到媽媽身邊,拉着媽媽的手興奮的介紹他的同學。同學們下了船也快速的彙合到小武一家的身邊:“叔叔好,阿姨好”,每個人都很有禮貌的跟叔叔阿姨問好。“給你們添麻煩了”,大哥大李明亮握住小武爸爸的手,客氣的說。“沒關系,沒關系,你們能來這裡,我們已經很高興了,千萬不要客氣”。然後就引着大家到縣委飯堂吃飯,這時早就過了午飯時間,飯堂的飯菜是預留的。“大家中午先對付着吃,晚上請你們吃好吃的”,小武爸爸說,大家“好呀!好呀!謝謝叔叔”。吃完午飯先到縣委招待所安排住宿,女生兩間房,男生三間房,是三人間的,小武回家住。大家配置設定好房間就在叔叔的帶領下參觀了“鄭成功紀念館”和“宋井”,聽叔叔講故事。其實那時候的“鄭成功紀念館”就是一座破廟,裡面啥都沒有,隻是一些毛筆寫的關于鄭成功收複台灣的故事,門口有一顆很大的樹,叔叔說有六百多年了,是鄭成功當年操練水兵時種的。其實那個時候這批大學生對曆史幾乎是蒼白的,完全不懂。陳霓高中的時候有參加過曆史愛好小組的活動,知道的也隻是一點點皮毛,是以對“鄭成功”确實挺陌生的。叔叔大緻講了鄭成功如何帶領廣東和福建的軍民乘船将被洋人占領了台灣收複回來和台灣後來又被日本鬼子占領了一段時間,後來日本戰敗,台灣回到中國的懷抱,再之後國民黨打敗了又跑到台灣,全國解放了,但台灣還沒有解放的故事,大家懵懵懂懂,似是而非的點點頭表示“明白”。叔叔還告訴大家:“你們現在站的地方就是廣東和福建兩個省的交界處,是“一腳跨兩省”的地方”。對地理同樣蒼白的同學們任然一臉茫然,似懂非懂。離開“鄭成功紀念館”之後就到了海邊的一口古井。這口矗立在沙灘上的古井引起了同學們的興趣,每個人都趴在古井旁看裡面有沒有水。還真有水,水井旁邊就有一個木桶,李明亮把木桶弄到井裡打了一桶水上來,大家都用手捧了水往嘴裡送。“好甜啊”,“好涼啊”,同學們七嘴八舌。叔叔告訴大家說:當年愛國名将文天祥帶領他的士兵與蒙古大兵作戰到了這裡,看到這茫茫大海,真是前無去路,後有追兵,饑渴交攻,無心戀戰。士兵們正垂頭喪氣,準備與敵人同歸于盡的時候,突然沙灘裡冒出一股清流。這股清流救了士兵們的命。後來當地漁民就将他們藏匿在山洞裡面,等蒙古大兵走了以後才出來。後來宋朝滅亡,這些士兵就留着這裡生活,成為這裡的居民。再後來為了紀念和保護這股清流,他們就将這裡壘成一口井作為永久的紀念,幾百年來這口井一直都在使用。這段故事很有意思,陳霓從來都沒有聽說,不過她知道文天祥的一首詩很出名。她清楚的記得:“辛苦遭逢起一經,幹戈寥落四周星。山河破碎風飄絮,身世浮沉雨打萍。惶恐灘頭說惶恐,零丁洋裡歎零丁。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尤其是最後兩句幾乎是每個人都熟悉的詩句。原來還有古井這個故事,太有意思了。看完古井已是夕陽西下,落日餘晖将沙灘照得金黃,姑娘小夥子們興緻勃勃,撿貝殼的,打鬧嬉戲的,玩海水的,抓小螃蟹的,各忙各的,一直到太陽落山,叔叔才領着大家回到縣委招待所食堂。今天是周末,食堂沒有其他的人吃飯。叔叔,阿姨還有小武的哥哥姐姐們全都出動,他們買來了許多海鮮和青菜。有清蒸大螃蟹,蝦姑,蚝仔烙,小紅魚,還有鹵豬腳,臘肉和其他好多的菜和白米飯。不過這幫如狼似虎的小青年,再多的肉菜都能瞬間一掃而光。太高興了,他們長這麼大都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也沒有吃過這麼多的東西,一個個吃得盡打飽嗝才肯罷休。

吃完晚飯就在飯堂玩,大家把飯桌凳子往旁邊挪,騰出幾十平方米的空間。叔叔一家跟李明亮嘀咕了幾句就跟大家揮手道别回家。“晚會”開始了,李明亮說每個人最少出一個節目。徐斌當然是第一個節目。他首先是二胡獨奏,那把二胡簡直就是他的書包,從來都是随身帶的。他拉了幾首曲子,怡芬和衛建本來就是他們中學宣傳隊的,跳舞都不用排練就依着音樂翩翩起舞了。不過開始大家都認真的觀看他們的舞蹈,後面就“群魔亂舞”了,每個人都上去跳,動作也是各舞各的,隻要開心就行。“猴子”就是猴子,調皮搗蛋是一流的,他的搞怪動作引起大家的哄堂大笑。陳霓聲帶痙攣不能唱歌就跟着大家群魔亂舞,最後輪渡上的散文詩也來一次,算是她的演出節目。張衛建可是男高音,陳霓很喜歡他的歌聲,那種蕩氣回腸,高亢悠揚的歌聲令陳霓非常震撼,永遠也忘不了。大家玩到十一點多還不肯收場,李明亮不得不強行讓大家結束晚會,回到招待所休息。李明亮說明天早點起床看日出。

第二天天還沒有亮,叔叔就領着大家到海邊。沒過一會,海平線上出現了一抹橙紅,慢慢的橙紅變成了淡紅,淺黃,金黃,一輪紅日噴薄而出。萬丈霞光照耀着整個海面,蔚藍的海與紅彤的霞交相輝映,水天一色。真美啊!每個人都歡呼雀躍。這時男孩子們已經脫去外衣褲跑到海裡面打鬧了,女孩子也開始撿貝殼,抓小螃蟹。附近的漁船揚帆出海,開始一天的勞作。等大家玩的差不多,叔叔讓大家回到食堂吃早餐,早餐是白粥油條還有小魚幹。吃完早餐就是爬山。不知疲倦的姑娘小夥們一直爬到山的最頂峰,又是一陣嬉戲玩耍,又是一陣詩情畫意,下山時已經午後,吃完午飯就騎車回程,兩天的行程結束。

整個大學五年,各種娛樂和遊玩數不勝數,爬山、野餐、劃艇、歌詠、球賽、遊泳……很多很多,每次都是無窮的回味。尤其每當同學聚會,某一次,某個人,某場活動,甚至是某個惡作劇,某個出洋相……。大家都記得特别清楚,每次都會繼續打打鬧鬧,嬉戲玩耍,引吭高歌,即使都已經到了退休年齡,當年的一切還是那麼記憶猶新,那麼難以忘懷。

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