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習生王青陳磊,記者任福
"今天,我們大多數人都懷有太多人的熱切希望,那些多年來一直身患重病的人,那些多年來一直為自己的權利大聲疾呼的人。西班牙社會主義勞工黨成員卡爾塞多于當地時間3月18日當選為西班牙衆議院議員,經過最終投票,以202票贊成和141票反對通過了安樂死法。

當地時間3月18日,西班牙下議院以202票贊成、141票反對通過了安樂死法。
經過一年多的審議,該立法終于獲得準許,并将于6月生效。這意味着在西班牙患有嚴重或無法治愈的疾病的患者将能夠申請安樂死或協助自殺。
對一些人來說,立法為時已晚,而對另一些人來說,該法案的合法性終于使立法得到安慰。
現年59歲的護士索菲亞·馬拉貢(Sophia Malagón)現在住在巴塞羅那,六年前被診斷出患有帕金森氏症,在醫院ICU工作了25年後,她知道會發生什麼。有了新法律,她覺得自己能夠選擇按照自己的意願有尊嚴地死去。
西班牙對安樂死的讨論可以追溯到近四十年前,不同個人的持續鬥争以及政治,宗教,醫學和道德問題的糾纏導緻對生死主張的重新審判。
目前全球安樂死的合法化
有尊嚴地死去
一個臉色蒼白的男人躺在床上,四肢萎縮。三十年前,他因一次事故而癱瘓。他隻剩下頭,一個裝有吸管的杯子靜靜地站在他夠不到的地方,裡面裝着一種足夠緻命的有毒溶劑。
那是1998年1月12日,相機離開了55歲的拉蒙·聖佩德羅(Ramon San Pedro)生活的最後一幕。
"當我喝下這杯酒時,我将不再是恥辱的奴隸:屍體上的活頭顱。拉蒙對着鏡頭說再見,宣稱他不需要任何同情,他一直想死,這一切都取決于他。然後他喝下了毒藥,在接下來的40分鐘左右,盡管他掙紮和吐痰,他還是笑了。
兩個月後,這段視訊在西班牙一家電視台播出,引起了軒然。安樂死在當時的西班牙是禁忌,超過三分之二的西班牙人是天主教徒,自殺和安樂死是違反教義的;
早在1983年,西班牙社會就有關于安樂死的昙花一現。
1983年11月11日,西班牙報紙《國家報》(El Pais)刊登了一封讀者的來信,希望建立一個西班牙尊嚴死亡協會,目的是創造一個更寬松的輿論環境,希望通過改變現行法律,使絕症患者的安樂死合法化。寄信人在全國性報紙上留下了他們的聯系方式,第二年,大約200人互相聯系,試圖在西班牙共同創立尊嚴死亡協會(DMD),别名自願安樂死協會。
為了準備該協會,53歲的白血病患者Blaze出現在國家報紙上,發表了一篇題為"死亡"的文章。八年和與疾病的鬥争使他覺得自己是家庭的負擔,他隻想有權決定自己的死亡。
這些聲音沒有得到認真對待。1984年11月,西班牙内政部駁回了DMD的注冊申請,理由是它違反了《醫學倫理法》。"死刑對任何人都沒有尊嚴,"時任内政部長的巴裡奧内沃說。"
對内政部的批評一直湧入,國家報紙在一篇社論中質疑社會黨政府對死亡的态度,并指責它無意改革行政層面的觀念。迫于壓力,一個月後,内政部于12月13日準許了DMD注冊申請。
1986年,西班牙出台了《一般醫療法》,明确規定患者有權拒絕治療,安樂死之争已經結束。
七年後,拉蒙向巴塞羅那地方法院送出了合法安樂死申請。
盡管DMD成員支援,但他的請求被法院以違反刑法條例為由駁回。《西班牙刑法典》第143條規定,引誘他人自殺或協助自殺者,可處以二至五年或六至十年徒刑。
不死族,拉蒙向最高法院提出上訴并被駁回,最終他向法國東北部城市斯特拉斯堡的歐洲人權委員會提出上訴,但他失敗了。
作為西班牙第一個公開的合法安樂死案件,該案重新引發了關于安樂死的民間讨論。與此同時,拉蒙的安樂死呼籲将自己和家人置于公衆輿論的中心。有些人質疑拉蒙是否因為沒有得到足夠的家庭照顧而想放棄自己的生活,類似的聲音讓拉蒙的家人陷入了困境。
1995年,在DMD第一任名譽主席薩爾瓦多·帕尼克爾(Salvador Panikl)的努力下,西班牙在《刑法典》關于協助自殺的第143條中增加了一條:如果受害者身患嚴重絕症并明确要求幫助,則受助人可自行決定減刑。
即便如此,這距離拉蒙想要的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1996年,在最後一次上訴失敗後,拉蒙對法律安樂死感到沮喪,稱他獨自一人受到法律處罰,醫生權威和死亡禁忌。
第二年,拉蒙開始計劃自己的死亡。
深海無言以對
宿醉的拉蒙·薩姆·佩德羅于1968年8月23日在離家不遠的弗納斯海灘上徘徊。這位25歲的年輕人在西班牙北部加利西亞的一個沿海小鎮長大,22歲時乘商船環遊世界,大海對他來說就像家一樣熟悉。
太陽稍微移到了頭頂,水也退了一下。拉蒙很熱。酒精模糊了他的判斷,海浪上升,他從岩石上跳了下來。
當他醒來時,他發現他的四肢沒有動。醫生确定拉蒙在脖子以下癱瘓。出院後,拉蒙搬出了他的較高價的電梯大廈,與父母和姐夫住在一起。
生活進入輕松的地方。二樓的靠窗床全是拉蒙的起身空間,為了讓拉蒙讀書,父親和侄子做了一個讀書器,拉蒙躺在床上,偶爾咬着一根棍子翻書或寫詩。
自從拉蒙公開宣稱自己想要快樂以來,很多人都注意到了他,有一些文章說他患有這種疾病,但更多的人表達了不了解。罐頭廠女孩拉蒙娜·馬内羅(Ramona Manero)在閱讀了他的報告後,騎自行車去了拉蒙的家,并建議他不要獨自死去。大多數時候,拉蒙隻是溫柔地聽别人的話,當涉及到安樂死時,他從不屈服。在争吵中,拉蒙向她吐露了她精神上的痛苦。
對于拉蒙來說,無論他得到多少善意,他永遠是一個活死人,月光,鮮花和愛情,都在他之外,"我快死了,怎麼談愛情呢?還有什麼比聽到屍體說話更荒謬的呢?像男人一樣熱情地說話,卻不知道冷熱,既不快樂也不痛苦。拉蒙認為,這樣的情況不是生活。由于四肢癱瘓,他無法自殺,為了他生命的尊嚴,他一直在努力尋找協助自殺的人。
1997年底,為了不拖累親人,拉蒙搬離家,獨自住在離家25公裡的較高價的電梯大廈裡。由于無法移動,他需要幫助将藥物放在他可以觸摸的地方。
這一步被切成十一個動作,每個朋友完成一個孤立的動作,這樣就不會有人因為幫助他而被判刑。
拉蒙的死不是結束。
次年3月,視訊的釋出引起了羅馬天主教會的憤怒,羅馬天主教會以涉嫌協助自殺為由拘留了他的朋友拉蒙娜,但自拉蒙去世的消息傳出以來,已有3000多人簽署了一份請願書,聲稱協助拉蒙·薩梅德羅的死亡。脫口秀和報紙上充斥着關于協助自殺的讨論,拉蒙娜最終因為證據不足而被釋放。
拉蒙的死扭轉了公衆對安樂死的辯論,1998年3月,被擊敗的社會黨将協助自殺合法化的法案被西班牙議會否決,但人民黨政府同意将這個問題送出給參議院,并提議成立一個委員會來讨論它。
2002年,西班牙出台了《病人自治法》,該法規定了病人在生活遺囑中的個人權利,在某些情況下,病人可以拒絕接受醫療服務。
在2001年和2004年,根據拉蒙的故事改編的電視連續劇和電影相繼播出。導演阿米納巴說,拉蒙自己的故事足夠傳奇,他所要做的就是努力了解和表達自己,電影《深海沉睡》獲得了2004年奧斯卡最佳外語片獎。
《深海沉睡》電影
同年,時任社會黨主席的何塞·路易斯·羅德裡格斯·薩帕特羅(Jose Luis Rodriguez Zapatero)在競選總理時辯稱,"我們将努力在議會中建立一個委員會,緻力于安樂死和有尊嚴的死亡的發展,并促進姑息治療的可能性。從那時起,拉蒙的故事從根本上擴大了公衆對西班牙安樂死的看法。
《死亡醫生》
一方面,以拉蒙為代表的患者正在積極尋求安樂死的可能性;另一方面,以路易斯·蒙特斯(Louis Montes)為代表的醫生正試圖推開阻止尊嚴死亡的堅定界限。
蒙特斯是一名醫生,被反對派稱為"死亡醫生"。他被匿名指控在Vero Ochoa醫院的急診室工作時給予鎮靜劑,十分之九的患者在24小時内死亡,是其他醫院死亡率的三倍。
劉易斯博士很快被免職,但他堅稱,他給了病人死亡的尊嚴,"人們不得不忍受數小時甚至數天的痛苦,隻是因為許多醫生的偏見和無能。"
在沒有安樂死合法化的情況下,Louis等人采取了不同的方法,不允許患者在痛苦的治療期間延長生命,而是使用鎮靜劑給他們姑息治療,将瀕死視為正常過程,而不會加速或延遲死亡,這得到了科學學會的認可。
馬德裡官方醫師學會主席Farina先生說,該醫院的急診室團隊于2003年向赫塔菲的醫院倫理委員會送出了一份關于姑息治療的研究,該醫院對絕症患者的鎮靜管理得到了準許。此外,急診室的治療獲得了患者家屬的"知情同意"。
2008年1月,審裁處結束了對本案的調查,認為病人的死亡與使用鎮靜劑之間不一定有聯系。
繼幾起類似的鎮靜性姑息治療案件之後,自2010年以來,西班牙的幾個地區頒布了《有尊嚴的死亡自主權法》——尊重患者的意願,在死亡過程中保障人權,并支援姑息治療。2017年,加泰羅尼亞地區呼籲議會将安樂死"除罪化",試圖利用地區議會的權力推動西班牙刑法的改革。
盡管被稱為"死亡醫生",但路易斯一直在為"生命"而戰。2009年,他成為DMD的董事長,稱"醫學必須預防疼痛,確定死亡的品質。生命是一種自然的權利,一個清醒的成年人應該能夠對此做出自己的決定。"
2018年,69歲的劉易斯博士在開車參加DMD會議時死于車禍。
三十年的奮鬥
醫生的推動給了公衆一些希望,而患者正在為他們的"死亡權"做出持續的努力。2019年,一段在網上流傳的死亡視訊引發了激烈的辯論。
在視訊中,一根淺綠色的塑膠吸管位于中心。在吸管的一端,在純玻璃杯中,裝滿了像水一樣清澈的有毒溶液;另一邊,一個短發瘦弱的老婦人靜靜地靠在床上,靠在她丈夫的軟墊被子上。這種疾病侵蝕了她的身體,使她的四肢無法移動,她可以看到從脖子到手臂的皮膚下凸起的靜脈。這時,她的眼睛都閉上了,再也醒不來了。
61歲的瑪麗亞·何塞·卡拉斯科(Maria Jose Carrasco)患有多發性硬化症(MS)已有30年,她不再能夠自由地控制自己的手和腳。她想有尊嚴地離開。2019年4月3日,在丈夫埃爾南德斯的幫助下,她終于意識到了自己的死亡權。
起初,她發現自己在簽名,繪畫和彈鋼琴時握手。觀看電視回放;感覺不到她的腳...診斷後,她感覺越來越糟,不再見朋友,不再外出,并辭去了在法院的工作。有一天,埃爾南德斯像往常一樣下班回家,走進較高價的電梯大廈,喊着妻子的名字。但這一次,沒有回應,房間安靜而可怕。
他沖向房間,瑪麗亞被空藥瓶包圍,失去了知覺。他把她從床上拖起來,她虛弱的身體"砰"在地上。"我把她拖到洗手間,把手指伸進她的喉嚨,"瑪麗亞吐出一顆藥丸。當她醒來時,她的丈夫告訴她,雖然無法阻止她自殺,但他會"盡一切努力證明她有理由繼續她的生活"。
他削減了工作時間,花更多的時間與妻子在一起,買了數百部電影和她一起看,周末陪她去馬德裡野餐,享受大自然。但這些都不足以阻止瑪麗亞的病情惡化。為了應對妻子的情況,埃爾南德斯重新裝修了她的較高價的電梯大廈,在牆上安裝了把手,這樣她就可以把她抱到廚房裡,他改造了浴室,讓她更容易洗漱。"
他提前退休,努力照顧妻子,給她洗澡,給她打霜。但有時輪椅吱吱作響的聲音,妻子溫柔的咕噜聲,藥丸與藥丸和藥瓶碰撞的聲音,這些接近死亡的聲音讓埃爾南德斯有點困惑,他的妻子想活下去嗎?還是你自私地強迫你的妻子活下去?他們讨論了安樂死,盡管當時在西班牙這是不合法的。
瑪麗亞的病情已經惡化到她無法用手的程度,在2018年,她坐在輪椅上,就像她被一件緊身外套束縛得如此之緊,以至于很難看到,聽到,甚至吞咽或說話。她又做好了死亡的準備。那一年,西班牙議會同意就勞工黨起草的安樂死法案進行辯論,這給這對夫婦帶來了希望,但幾個月後,該法案被保守黨阻止。
等待的每一天對瑪麗亞來說都是痛苦的。
這對夫婦開始計劃錄制一段視訊,以引起人們對申請安樂死的患者狀況的更多關注,他們希望引發進一步的辯論和安樂死法案的通過。瑪麗亞擔心她的丈夫會有被起訴的風險,但埃爾南德斯已經下定決心幫助他的妻子擺脫困擾她多年的痛苦,并決定用視訊記錄發生的事情。
在鏡頭前,埃爾南德斯嚴肅地問他的妻子:"你想協助自殺嗎?""
妻子:"越快越好。那時,她就像二十多年前的拉蒙,躺在輪椅上,有點動彈不得,唯一活得上上下下的東西就是她的頭和堅定的眼睛。一切準備就緒。一個擁抱,一個沉默,獨自一人。
埃爾南德斯沒有隐瞞這些行為,向警方自首,并向媒體釋出了一段視訊,"我們希望這能照亮安樂死的話題",但與此同時,他被送到了基于性别的暴力法庭,"每個認識我和瑪麗亞的人都知道,我們婚姻中的一切, 除了家庭暴力。"
100 萬個簽名
"我和十多年前接到那個電話時一樣憤怒和無助,"他談到埃爾南德斯的指控時說。霍爾曼博士說。2005年,他成為西班牙第一位因幫助一名身患絕症的老人自殺而被指控犯有謀殺罪的醫生。
"他照顧妻子這麼多年,親眼看着夫妻死去,他的幫助是一種愛。霍爾曼博士在 change.org 請願網絡中寫道,他渴望為埃爾南德斯辯護,以避免被指控,并像他自己一樣"在十年内重建他的生活"。
霍爾曼博士遠不止一個人以請願書的形式表達了他的态度。
患有硬化症十年的馬科斯在請願書上寫道:"我熱愛生活,尊重它,享受我過去的生活。但四年來卧床病,患上哪怕嗎啡都壓不住疼痛......我想休息,我不想再受苦了。三個月後,他離開了這個世界,但他的遺孀仍在為他提出的安樂死合法化的請願書争取簽名。
"她想在失去知覺的時候去死,而不是生活在痛苦、健忘症中。但現實是,他看着妻子的眼淚在她的臉上劃過,卻跟不上她的願望。Terkma Llorente的妻子患有阿爾茨海默病已有12年。
在妻子病情晚期的那些年裡,她無法照顧自己。泰克瑪看着夫妻哭着,做出不舒服的手勢,卻忍不住,隻感到一種強烈的無助感。
"死亡不是生命的一部分嗎?"别人有權利讓自己的生命得到尊重,為什麼我的妻子要結束自己的生命,而這個權利卻不能得到尊重?他在請願書中問道。他的請願書希望安樂死合法化,他的妻子在同一年去世,而不是等待法律通過的那一天。
霍爾曼、馬科斯和泰克瑪發起的請願書在網上收到了大量回複。2019年7月12日,在三份請願書中收集的100萬個簽名被送出給西班牙議會,要求對安樂死進行法律修改。
這是結束,這是開始
公衆對安樂死的支援逐年增加,2019年達到87%。
2021年初,安樂死法草案送交大會。在群眾的支援和黨派的推動下,議會同意将安樂死法草案送入修正案階段。
安樂死支援者手中的一個标志是:選擇在沒有痛苦的情況下死去。西班牙報紙《國家報》
在修訂階段,出現争議逆境。西班牙教會認為安樂死法案是一項政治舉措,如果合法化,可能會引發道德問題,西班牙極右翼Vox黨的議員也有類似的擔憂,"這相當于簽署對最弱者的死刑"。反對黨人民黨(PP)認為,這一重大的社會變革尚未得到充分辯論。醫學界的一些人也認為,新法律違背了醫生在拯救生命和幫助傷員方面的職業道德。
2021年3月18日,反安樂死示威者在西班牙馬德裡西班牙議會外抗議。
在該法案的支援者看來,安樂死合法化意味着将選擇死亡方式的權利歸還給個人,該法案相應地規定了執法監督措施。那些身患絕症的人繼續等待。
2020年12月17日,經過多次辯論,西班牙議會通過了一項安樂死法案。3月18日,西班牙衆議院通過了一項關于安樂死的法律。
索菲亞是一名59歲的護士,六年前被診斷出患有帕金森氏症,她有25年的醫院ICU經驗,她不知道她将來會面對什麼。
索菲亞·馬拉貢(Sofia Malagon)是一名患有帕金森病的60歲護士,于2021年3月9日在西班牙巴塞羅那的家中接受采訪。人物視覺
"我擔心我會慢慢死去,生活得如此糟糕,"索菲亞說,她擁有生物倫理學碩士學位,并一直在為安樂死的合法化而奮鬥。"藥物不僅應該用于治療,還應該避免疼痛。新法律對她來說是進步的,但她對此并不滿意,因為它賦予了NHS的醫生對患者的安樂死選擇提出個人反對意見的權利。
"我們赢得了這場戰鬥,但現在有一場戰争需要繼續下去。索菲亞說。
88歲的喉癌患者耶稣和索菲亞一樣擔心,隻有在疼痛無法忍受的情況下,安樂死才會被允許。
2021年3月2日,西班牙巴塞羅那88歲的耶稣·布拉斯科(Jesus Blasco)患有喉癌,他從較高價的電梯大廈的窗戶向外看去。
在接受喉癌手術後,他說他想死。他在醫院裡呆了五個月,靠喂食管生存,醫生預測他将無法在餘生中正常進食和飲水。耶稣說,如果他的健康狀況惡化,他會再次考慮安樂死。"誰能決定我的痛苦是否難以忍受?"神父、教皇、政治家?這取決于我。他說。
在失去妻子後,埃爾南德斯仍在等待進一步的聽證會。他和瑪麗亞的小房子裡到處都是畫,其中許多是瑪麗亞手畫的,輪椅靜靜地放在家裡。"直到安樂死合法化,我才改變我家的布局,然後我的悲傷結束了。在那之前,在沒有她的日子裡,他隻是活着,焦躁不安。
責任編輯:彭偉
校對:劉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