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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求人參,賈府敗相畢現,薛寶钗如何将劣勢說成優點?

《紅樓夢》第七十七回《俏丫鬟抱屈夭風流,美優伶斬情歸水月》中,王夫人為鳳姐的藥方子四處尋找人參,不找則已、一找卻找出諸多“明顯敗相”來。

彩雲等人仔細搜尋、尋來的都不中用,王夫人卻依舊不肯面對現實、硬生生吩咐彩雲繼續找。

另一邊,王夫人又命人去問王熙鳳和邢夫人,得到的回複都是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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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王夫人從賈母處,終于尋得“上好的人參”,然而也是“中看不中用”。

據大夫說,賈母所提供的人參年頭太久、如同爛木頭,已無上等藥性。

王夫人無奈之下預備派人去買,被薛寶钗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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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寶钗告知其中存在某種問題或陰謀,稱藥行大多摻假、以次充好,表示她家鋪子和人參行時常有交易,可以擷取沒有被摻假改造的真正上品。

薛寶钗說“不妨咱們多使幾兩銀子,也得了好的”。王夫人大喜。

試想,薛寶钗當真會收這幾兩銀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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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上說“不妨多花幾兩”,實際操作中一定不肯收錢。

無論是邀請賈府衆人吃價格不菲的螃蟹宴,還是為林黛玉提供金貴的燕窩,亦或是尋常施恩于衆人,薛寶钗素來是“大手筆買人情”的作風。

她當然不可能收王夫人的銀子,但她偏偏要将贈與說成“咱們多花幾兩銀子”,為的就是王夫人的臉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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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一個賈府,從賈母到邢夫人、王夫人、王熙鳳,幾代人處都尋不出一點人參,所收藏的要麼是小的細的、要麼是過期的,說明的真正問題是賈府已經江河日下。

一方面,這是外表煊赫的賈府、内裡已經難以為繼,在常備的昂貴藥材次元、顯露無疑。

另一方面,這大概也是賈府管理體系潰敗的明證。

昂貴值錢之物往往不知所蹤,處處都是說不清道不明也不敢認真查的糊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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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想,賈府淪落到二兩人參都拿不出要靠親戚贈予(施舍)的地步,多丢人?

是以薛寶钗堅決不說“送”,而要說替你們找靠譜途徑“多花錢”。

甯可多花錢、也要買品質好的,這才符合賈府虛妄的強撐的岌岌可危的大家族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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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對于人參背後反應出的賈府又窮又亂的問題,薛寶钗的發言也很有意思。

她說“這東西雖然值錢,究竟不過是藥,原該濟衆散人才是。咱們比不得那沒見世面的人家,得了這個,就珍藏密斂的。”

明明是衰敗之兆、混亂表現,到了薛寶钗嘴裡,卻變成了慈善家風、大家風範的展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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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焦躁心情複雜、表現混亂的王夫人,聽聞薛寶钗這一席話,心情瞬間好了起來。

送人參,重點不在物件,而在于“讓王夫人體會到賈府依舊很了不起”的虛妄尊嚴感。

薛寶钗的精明,可見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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