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TVB劇集《愛上我的衰神》中,陳北河因為救女孩阿欣,被變态狂窦哲人打成重傷後昏迷不醒。他的靈魂被使者帶到九維空間,翻牌時選中了介于第一次元和第二次元之間的封閉時空,痛苦絕望地目睹潘小渝一次次遇害的經過,在這個封閉時空中經曆重複循環。
其實這種循環叙事風格的出現并非首例,早在2009年的一部英國電影中就被發揚光大。
最近斌哥再次翻看了循環叙事的經典恐怖片《恐怖遊輪》,發現了該片當中隐藏的四個殘酷生活真相,就讓斌哥一一剖析。
真相一:孤注一擲,必将一敗塗地。
六個出海的人遭遇海上暴風雨,剩下五個人登上了一艘叫做風神号的廢棄遊輪。
風神是古希臘神話中掌管風的神,有風就會預示雨的降臨。
而風雨可以指人生中各種煩心的事,女主傑西跟丈夫離婚,獨自照顧自閉症的兒子,這個單身母親注定要比普通的母親付出更多,生活更為艱辛。
夢魇中重複的循環代表她困在了這種騎虎難下的生活窘境中,無法抽身。
她把自己活成了女超人,以為靠自己能百分百解決生活中層出不窮的問題,傾盡全力能讓兒子像正常孩子一樣。
有人想要幫她,約她出海的格雷試圖要參與她的生活,為她分憂解難,卻被她拒之門外。
盡管單槍匹馬跟壓抑的生活開戰,但她每次都敗下陣來,陷入無限死循環中不能自拔。
就像風神之子西西弗斯一樣,将滾落回山底的石頭重新推回到山頂,日複一日,周而複始,無休無止。
真相二:失去自我,最終逼瘋自己。
女主的存在價值就是取悅兒子,其它都微不足道。
為了孩子,她斷絕了社交生活,沒有了可以追求的事業目标。
家庭中的瑣事充斥并占據了她生活的全部,這些永遠都幹不完的事情帶給她的是不斷焦慮的情緒和單調重複的精神折磨。
當她發現自己所作的一切得不到兒子積極的回饋,被認為是理所當然的事時,日複一日累積的郁悶和憤怒情緒就會像洪水猛獸一樣傾瀉而出,讓她變得暴躁易怒。
兒子不小心弄翻顔料液在地闆上,她就會拳頭相向。
存在主義哲學家阿爾貝 加缪在所寫的經典論文《西西弗斯神話》中,一陣見血地将對西西弗斯的懲罰比喻為在這個無意義且冷酷的世界中,對意義和真理的徒勞追求。
西西弗斯一次次将掉落的石頭重新推到山頂的過程中,不斷重複,看似毫無意義和荒謬,但卻是人生始終抹不去的一部分。
她像極了這個不斷滾動石頭的西西弗斯,在失去自我的人生中不斷消耗能量和熱情。
現實生活中,許多優秀的女性也是重蹈西西弗斯的覆轍,完全為了取悅丈夫和孩子來展現存在的價值和人生所有的意義。
結婚前的徐帆是一個演技獨特的大青衣,演過不少優秀的影視作品如《不見不散》等,嫁給馮小剛後就淪為對柴米油鹽锱铢必較,做事謹小慎微的家庭主婦。
結婚前的李靓蕾也有自己穩定的工作,為了王力宏家傳宗接代,她辭掉工作,淪為生育工具。
盡管這麼做是她們個人的選擇,但活得如此卑微其實跟影片中的女主也沒有什麼分别,隻不過徐帆選擇隐忍,李靓蕾選擇離婚,女主選擇逃離。
真相三:追悔莫及,逆天改命反人性。
在遊輪上經曆一次次相同的遭遇,女主試圖改變原來的軌迹以便重新奪回生活的主動權,但是她沒有意識到事件變化的随機性和偶然性。
哪怕她熟悉遊輪上的每一個細節,掌握了每個人物的行動軌迹,做好了周全的計劃,将所有登船的人全部幹掉,重新回到家中,她也會被命運之神安排的一個偶然事件猝不及防地打亂原本的生活節奏。
她可以将暴躁的自己用斧頭砍殺,但卻無法預料下一個事件中早已埋下宿命的陷阱。
她帶着兒子開車前往碼頭,偶然撞死了一隻迎面飛來的海鷗。如果不是兒子看着被撞死的海鷗發出驚慌的叫聲,她也不會為了安撫他的情緒下車将死去的海鷗扔到海灘邊而引發之後更大的悲劇。
人的精神狀态有兩面性,一面是邏輯清楚的理性狀态,一面是容易失控的情緒化狀态。
理智和情感就像一對形影不離的姊妹花,共存于大腦中。
當事情能掌控時,理智的一面占據上風。
當生活亂套時,情緒的一面容易上頭。
失序的封閉循環,一環扣一環,因果串聯,女主想要推翻之前的事件重新做選擇,必須回到下一個循環的開端才能改變。她越是掙紮,就越痛苦。
要順應人性,就要學會遺忘來規避痛苦,畢竟沉迷于悲傷的回憶也是反人性的。
真相四:封閉内心,容易産生誤解。
說起編劇為什麼要将這艘遊輪追朔到1932年,其實跟美國曆史上有名的羅斯福新政有關。
1932年,美國民主黨候選人羅斯福在美國總統競選活動上向美國人民承諾,會實行新政來改變經濟大蕭條的低迷狀況,讓美國再次成為充滿活力的經濟強國。
這艘遊輪被命名為風神号,也指向給美國經濟和人民福祉帶來新風向的造風者富蘭克林 羅斯福。
但經曆了半個多世紀的滄桑變化,2009年的美國再次陷入經濟危機的停滞狀态。
美國的這種經濟危機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出現一次,可以了解為1932年的經濟危機在2009年再次上演,完成曆史循環。
2009年是美國引發的全球經濟危機的關鍵年份,次貸危機引發金融危機,造成美國金融體系的崩潰,美國整體GDP有所下滑,失業率居高不下。
影片正好拍攝于2009年也足以說明這不是巧合,而是編劇利用這種經濟危機的曆史循環來呼應故事中人物的危機循環,明顯有一石二鳥的效果。
這首遊輪暗指傑西漂浮不定,沒有方向的内心世界,隐喻她内心封閉壓抑的一面。
她不願向其他人傾訴自己内心的煩惱,哪怕是相處融洽的格雷。
當格雷問她為什麼臉色看起來很差時,她也是閃爍其辭,不願正面回答。
遊輪餐廳中牆上懸挂的鐘面跟她腕表上顯示的時間完全吻合,而遊輪裡空蕩蕩沒有一個人也佐證了女主内心的孤寂和荒涼。
遊輪上玩貓捉老鼠的多個傑西可以看作是傑西内心不斷分裂出來的鏡像自我,折射出傑西在因果循環的不歸路上徹底的自我迷失。
心态和選擇可以随意操縱和改變,但周圍環境和人事的改變卻從來都不是由人的抑制來決定的,她若能敞開心扉的同周圍的人溝通,對别人産生積極影響,反而能從某種程度上改變她的人生逆境。
如果她能多點耐心和溝通,兒子就不會表現得讓她抓狂,她就不會因為分心導緻車禍的發生。
如果她能袒露自己的心迹,說自己其實不太想出海遊玩,就會避免一場海難。
傑西若能敞開心扉,仔細聆聽,認真反思,她的夢魇其實早就消散了,可惜失去的永遠不能再回頭。
當計程車司機問傑西,“你會回來的,對嗎?”傑西說了一句,“是的,我......我會的”。
看來她還是依舊沉浸在過去的悔恨中,化解它的唯一方法,不是去改變它,而是承認并接納它的存在,然後用積極勇敢的心态去過自己想要的生活。